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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夜晚,都会在山里听到一阵悲戚的低鸣,在山风中不断的扩大,后来更加婉转悲切,这种不同于其它野兽的嚎叫,好像是为某些失去的东西发泄心中的思念之情,更是希望与某些心有灵犀的回音来一次共鸣,但结果是悲剧的,当那一阵声音逐渐远离这里之后,才让那些误以为是狼嚎的胆小之人安心睡去。
就这样,吴永麟走走停停,遇上了一队很特别的商队,里面有色目人,也有和尚,更有一个贩马的商人,三人共同的特点---都是秃瓢,简直一个比一个还敞亮。
当吴永麟问那个色目人为什么是秃瓢的时候?他激动的不要不要的,这是许久以来唯一一个用自己的家乡话和他对话的异乡人,两人叽里呱啦的说的越来越投机,把旁边的人惊的目瞪口呆,这吴掌柜简直是无所不能啊,居然还懂这些色目人的语言。
“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来自离我们万水千山之外远道而来的客人,他叫布兰德,大家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他。”
“你们那边也有女人吗?”
“这位肩特们,你提出的问题能否专业点?如果没有女人,难道他们都是从男人肚子里面钻出来的?你见过生孩子的男人吗?”
“有啊,你曾经给我们讲过《西游记》里面就有那么一条子母河,那些女人就靠喝里面的河水传宗接代的啊,既然有女儿国,为什么会没有男人国呢?”吴永麟为红袖的异想天开一时既然回答不上来。
“他们一个是猴精,一个是猪精,一个是河怪,他们能算是正常人吗?他们就是一群马戏团出来巡回表演的,唯一的一个和尚,你觉得和这几个正常人待久了还会正常吗?没说你,阿三。”吴永麟盯了一眼那个从印度过来的和尚,那个和尚似乎听懂了刚刚的辱骂之词,自己实在不懂阿三的语言,两人只能大眼瞪小眼,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
“吴掌柜,你能问一下他为什么要剃成秃头吗?”
“嗯,这个问题问的虽然不那么有水平,但我给大家还是普及一下相关的知识吧,请问,和动物呆在一起久了,什么最多?”
“臭味,人家说臭味相投嘛,一个一辈子都洗不了几次澡的牲口,你还指望它挨着你香喷喷的。”吴永麟对抢答的岳飞报以一个赞许的眼神。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为了防止虱子的叮咬,这一旦让它钻进去,结果我想大家都清楚了吧?那位兄弟,听说你以前某些部位被盯肿了,你一气之下割了它,才造成了今天某些生理部位的残缺?”
“讨厌,当着大家的面将人家的丑事都抖了出来,让人家还怎么做人嘛?”一个将自己伪装成女人的家伙不停的往女人堆里凑过去,这个时候,一个胖女人直接将那个学女人腔调埋入了自己的怀中,恨不得用那小山一样高挺的胸脯直接将他闷死,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真的是有苦说不出,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我不喜欢的人拼命的献殷勤,他的呼喊直接淹没在了一阵一阵的乳浪中。
“吴掌柜,你能问一下他们那边的女人长的有我漂亮吗?”
“这个我可以直接回答你,我不愿意骗你,他们那边最差的都比你长的好看。”
“我给大家说一个好消息,布兰德给我们带来了他们那边已经普遍种植的各种植物的种子,这种金黄色的种子叫玉米,你们也可以叫它苞谷,它可以成为我们某些地区因为地理环境而不适合种植粟米的土地,这将进一步扩充我们将来可食用粮食的种类。至于这一种,是辣椒种子,它种出的果实会辛辣无比,但我有信心,在不久的将来,有一部人会沉迷于它的味道,让自己不能自拔。至于这种,我们可以叫它西红柿,也可以叫它番茄,它将成为一种美味的水果,让大家留恋它酸酸甜甜的味道。”吴永麟小时候最喜欢吃西红柿了,他是看着《便衣警察》长大的,那种对西红柿的挚爱,只有那一代的人才会懂。
吴永麟直接连夺带抢的取走了布兰德手里这几样珍贵的种子,自己在当世总算见到让自己将来可以大快朵颐的美食原材料的种子了,这种千金不换的机会怎么可以错过,而布兰德对于吴永麟如此痴迷和珍爱他们国家这么简单的种子感叹不已,哎,总算找到识货之人了,这一趟来的不冤啊,万能的主啊,我总算为这些新的植物找到新的土壤了,望你你能赐福给这片硝烟四起的土地。
“你那万能的耶稣不能拯救这里被荼毒的生灵,让它见鬼去吧,阿弥陀佛。”刚刚一声不吭的印度阿三居然开口了,原来他能听得懂吴永麟说的话,难怪刚刚他说起和尚的时候会出现那种奇怪的眼神,原来玄奘是他这辈子最敬仰的一位英雄,正是因为受他的影响,他才踏上了这条东来的不归路。
吴用麟和他交流了一番,才知道他是带着使命来传播佛法的,他有一个非常响亮的名字--鸠摩玄空,但木川府的人当时只相信伦无序这样当世德高望重的活佛,这个外来的人不是来找难受吗?这些人一思付,直接将他软禁了起来,鸠摩玄空也是一个很有毅力,很有悟性的人,他发现自己远志难伸,就直接在看押自己的番兵中宣扬佛法,这一来二去,居然学会了这些番邦人的语言,而这一关押,已经是匆匆十多年过去了。此次卫番大战,鸠摩玄空趁乱从被关押了自己这么多年的木川府逃了出来,鸠摩玄空这些年早就打听到卫朝的邻邦有一处以佛法为尊的另外一处国度---吐蕃(就是现在的西藏),虽然那里现在也是四分五裂,但他们对外来佛法的包容要比番邦大度的多,为了印证这一流言,更是完成这些年未完成的夙愿,他又踏上了西去的路,这一年,他三十六岁了,前路是否如他想象的那样,旁边对他这种执着赞叹不已的吴永麟都不敢打包票。
“佛曰:五百年的回眸才换来今世的等待。”当吴永麟轻轻说出这句话之后,鸠摩玄空双眼中冒出一阵兴奋异常的光芒,他感觉自己似乎遇到了知音。
“吴施主,能给我讲讲这个故事吗?”
“可以,你们也想听吗?”吴永麟对台下这渐入佳境的众人说道。
故事一:有一滴露水,爱上了一只蜘蛛,但蜘蛛只是忙着织它的蛛网,在枝头默默的守株待兔,看哪个冒失鬼能掉进他设置的圈套,让它美美的饱餐一顿。蜘蛛的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蛛网,从来不曾留意过旁边叶子上随着晨曦来临,体积逐渐增大,越来越晶莹剔透,而满眼里只有他的露珠。
生命是短暂的,同时对每一滴露珠也是公平的,随着重量的加剧,叶子无法再承载住露珠的重量,还没来得及表露自己对蜘蛛的爱情,从叶子的尖端滑落,掉到了下面的一块石头上,香消玉殒。或许,这就是她自己的泪水,带着这世对一份爱情的期盼,悄悄离去,不带一丝被人理解的欣慰,带着她的相思,继续着她的轮回,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也许注定一世孤独!
故事二:水生,出生在一个官宦世家,打小衣食无忧,而且他天资聪颖。从四岁起,便开始在先生的教导下,诵读四书五经,10岁的时候便能写的一手好文章,在乡里被称之为小神童。珠儿,也许就没那么幸运,父母自幼多病,唯一的生活来源,就是到官宦人家去当丫鬟,来贴补家用。16岁那年,珠儿被水生家的家奴选中,当了他们家里一名普普通通的伺候他们家人吃喝的丫头。当她第一眼看到水生的时候,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种仿佛掩埋了几世的思念,在此刻是那么清晰,却又那么模糊,因为此人非鄙人!
水生对下人都挺随和,所以深得众人的赞许,自然对珠儿来说是满心欢喜的,因为哪怕水生说一个请字,她都觉得仿佛水生是专门对她说的。私下,水生了解了珠儿家的情况后,多次锦囊相助,在获得自己心爱的人的帮助后,她内心是欣喜的,但更多的是幽怨,因为她无以报答,更被身份的地位束缚了自己的感情,唯一能做的是尽到自己的职责,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她都心甘情愿。也许是生活的压力,也许是积怨太久的情愫,一向很坚强的珠儿病倒了,而且毫无征兆,或许真的是造物弄人,当水生来探望弥留之际的她时,她已激动得失声,带着这一世的泪水,多情自古伤离别,她走上了一条不归路。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注定满身伤害!
故事三:有个年轻貌美的少女,出身豪门、多才多艺,她家的门槛都快被媒婆踩断了,她仍不想出嫁,因为她始终都在盼望如意郎君的出现。
有一天,她去庙会散心,在万头攒动的人群中,瞥见一名年轻男子,心中确知就是她苦苦等待的人,然而,场面杂沓拥挤,她无论如何都无法靠近那人,最后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人消失在人群中。之后,少女四处寻找此人,但这名年轻男子却像是人间蒸发,再也没有出现。落寞的她,只有每日晨昏礼佛祈祷,希望再见那个男人。她的至诚,感动了佛心,于是现身遂其所愿。
佛祖问她:「你想再看到那个男人吗?」
「是的,哪怕见一眼也行!」
「若要你放弃现有的一切,包括爱你的家人和幸福的生活呢?」
「我愿放弃」少女为爱执着。
「你必须修炼五百年,才能见他一面,你不会后悔吧?」
「我不后悔」斩钉截铁。
于是女孩变成一块大石头,躺在荒郊野外,四百九十九年的风吹日晒,女孩都不以为苦,难受的却是这四百多年都没看到一个人,看不见一点点希望,才让她面临崩溃。最后一年,一个采石队来了,相中了她,把她凿成一块条石,运进城里,原来城里正在建造石桥,于是,女孩变成了石桥的护栏。就在石桥建成的第一天,女孩就看见了那个等了五百年的男人!他行色匆匆,很快地走过石桥,当然,男人不会发觉有一块石头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这男人又一次消失了。
佛音再次出现:「满意了吗?」
「不!为什么我是桥的护栏?如果我被铺在桥的正中,就能碰到他、摸他一下了!」
「想摸他一下?那你还得修炼五百年!」
「我愿意!」
「很苦,你不后悔?」
「不后悔!」
这次女孩变成了一棵大树,立在一条人来人往的官道上,每天都有很多人经过,女孩每天观望,但这更难受,因为无数次希望却换来无数次的希望破灭。若非前五百年的修炼,女孩早就崩溃了!日子一天天过去,女孩的心逐渐平静了,她知道,不到最后一天,他是不会出现的。又是一个五百年啊,最后一天,女孩知道他会来的,但她的心中竟然不再激动。他终于来了!还是穿着她最喜欢的白色长衫,脸还是那么俊美,女孩痴痴地望着他。这一次,他没有匆匆走过,因为,天太热了。他注意到路边有棵大树,休息一下吧,他想。他来到树下,靠着树根,闭上双眼睡着了。女孩摸到他了,而他就紧靠在她的身边!但是,她无法向他倾诉这千年的相思。只有尽力把树荫聚拢,为他遮挡毒辣的阳光。男人只小睡片刻,因为他还有事要办,他拍拍长衫上的灰尘,动身前一刻,他回头看了看,又轻轻抚摸一下树干,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当那人逐渐消失的那一刻,佛祖又出现了。
「你是不是还想做他的妻子?那你还得修炼。」
女孩平静地打断了佛祖的话:「我是很想,但是不必了。」
「哦?」
「这样已经很好了,爱他,并不一定要做他的妻子。」
「哦!」
「他现在的妻子也曾像我这样受苦吗?」女孩若有所思。
佛祖微微点头。
女孩微微一笑:「我也能做到的,但是不必了。」
就这一刻,女孩似乎发现佛祖微微地吁了一口气。
女孩有些诧异:「佛祖也有心事?」
「这样就好,有个男孩可以少等你一千年了,为了看你一眼,他已经修炼两千年了。」佛祖脸上绽放着笑容。
听完这三个故事,下面的人早已哭声一片,吴永麟对挤在人群中的月灵儿眨了眨眼睛,这一个媚眼,早已把月灵儿勾的魂魄都快掉了。
为什么吴永麟每次讲的故事都这么凄婉动听,也许是受吴永麟的感染,月灵儿居然当时没有哭出来,但当众人收神之后,她一个人发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啼哭,这慢半拍的性子为什么总是这么一鸣惊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