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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步都不能出吗？
林语柔一颤。
但看到老夫人呼吸均匀地躺着，她心安定了许多，沉默地上前为她理了理被角。
因为傅景衍回来时的模样太吓人，担心有什么事发生的吴妈，跟着跑了上来。
刚到门外，就听清了傅景衍掷下的狠话，吴妈愣了一下，然后急急忙忙地进门。
“傅少，医生刚才说老夫人现在已经没啥大碍了，这里有我守着就好，照顾老夫人本就是我这种下人该做的。少奶奶这身衣服还没换，还是让她回去休息吧。”
今晚的寿宴吴妈也跟着去帮忙了，老夫人晕倒的原因她也清楚。
但一个姑娘家的熬夜守着，哪能受得了？
“再让我听到有谁替她说话，傅家不介意少一个下人。”
这死女人才来多久，连吴妈这种傅家老仆人的心都收买了？
男人眼神无情地扫了床前的女人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傅景衍这回是彻底恨死她了吧。林语柔的心扯了下，但脸上还是那副淡然的模样。
男人走后，压抑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林语柔对着吴妈强挤出笑，道：“吴妈，你不用替我说话，老夫人是因我而晕倒的，在这里守一晚，于情于理都是应该的。今天你也累了，快去休息吧。”
看她这模样，吴妈更是心疼，望着床上不知什么时候会醒来的人，她叹了口气。
“哎——怎么会一模一样呢？少奶奶，你怎么会那种东西给老夫人呢？是不是有什么人，故意让你买的？”
林语柔才嫁进来不久，应该不清楚傅家过去的纠葛，这件事或许不是巧合这么简单。
女人一听，秀眉拧起，追问道：“是我自己买的。吴妈，我送的礼物不就是一条普通的丝巾而已吗？为什么奶奶会这么抵触？”
想到她刚要把丝巾给奶奶挂上时，她那吓得惨白的模样，女人的疑惑就越来越大。
“哎，少奶奶，这事我也不好和你解释。总之以后，你要尽量别在老夫人面前提起傅少母亲，这是她心里的一个结啊。”
吴妈如鲠在喉地摇摇头。
……
凌晨一点，整个傅宅陷入死寂，只有老夫人的房间门外有微弱亮光。
吴妈走后，林语柔一直在思索着她只敢说出口的那句话。
什么事情会这么不好解释？
什么叫一模一样，还关系到傅景衍的母亲？
想着想着，因为今天发生的事太多，林语柔累得趴在老夫人的床沿。
傅宅的人应该都睡了吧。
女人一闭上眼，傅景衍那张目光凛然的脸就浮现在她眼前，她强忍着苦酸正要睡去。
床上的人却迷糊地呢喃起来：“熙蕾……熙蕾……”
老夫人的手还从被子中伸出，乱晃着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林语柔一听，清醒了几分，握着她那满是茧皮的手，轻柔地道：“奶奶，我在呢。”
睡梦中的老夫人安定下了来，嘴角弯起若有若无的弧度。
两手紧握着，女人一时间也没心思睡了，她哽咽着道：“奶奶，你要快点醒过来，虽然我并不是你梦想中的熙蕾，而是你之前会担心抢走自己姐夫的妹妹……”
呜咽声穿过半掩着的门，断断续续地传出来。
女人没注意到门外，有一缕缥缈的烟雾升起着。
傅景衍那高大的身子，正在门外的墙壁上靠着，像蛰伏在暗夜中的狼。
听到那小猫般的啜泣声，男人吐了口烟圈，思绪复杂。
委屈？
她竟然觉得委屈了？
但白色的烟雾很快将他棱角分明的脸包围，男人的表情也难以捉摸起来。
烟雾散去，视线变得清晰起来。
这时有一个身影，轻手轻脚地走进傅景衍的余光里，他警惕地眯起眼睛。
还好来人是吴妈而已，她的手里端着一碗刚悄悄去厨房下的面。
刚才她回到侧房后，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稳，心想着老夫人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少奶奶又累了一天，怎么能守得过来？
虽然傅少的警告还在耳边。
但这个点，他应该已经休息了，偷偷给少奶奶送碗面，没人会知道。
走廊没有开灯，吴妈上了年纪眼睛又不好，她走到门边，才看清了有个身影。
是傅少！
吴妈的手抖了抖，手里的面差点泼出来，但她很快镇定下来，哆嗦着道：“傅少……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吗？”
没想到男人只是薄凉地瞥了那碗面一眼，然后继续吸了口烟，没有作声。
难道傅少一直在门外，守到现在？
吴妈疑惑。
“这面是我给少奶奶下的，傅少要是也饿的话，待会我也给您下一碗。”
见傅景衍没有预想中的发怒，吴妈暗喜，终于敢光明正大地进去给林语柔送面。
手刚放上门柄，她似乎又想到什么，深吸口气又转过头道。
“少爷，虽然我吴妈只是个下人，不该多说什么。但我看得很清楚，少奶奶心里是一直有老夫人的。今晚这礼物，她也说了，是怕老夫人着凉，才特意买的。我想这中间的事，一定没这么简单。”
闻言，男人的眸子暗了暗，变得深不可测起来。
其实不用下人提醒，这些事他也清楚。
把她丢进房间，完全是被她和陆明峰的互动气昏了头。
老夫人进医院，她竟然还有心思坐进其他男人车里？
“进去吧。”
沉默了片刻，他才飘忽地吐出这三个字，声线染上了这夜的寒凉。
果然傅少还是狠不下这心的，原来这大半夜，关心少奶奶的，不只有她吴妈一个人呢！
得到这认知，吴妈很是欣喜，双眼发起亮光来：“那我让少奶奶回房间休息去？”
男人吐了口烟圈，似有似无地点了点头，没有再出声。
吴妈推开门后，才发现林语柔已经双手交叠，枕着脑袋，半跪在床沿睡着了。
礼裙上，晚宴的酒渍还在，模样可怜。
没注意到有人来，女人嘴里还含糊着：“不是我……不是我……”
也不知道少奶奶这是做了什么梦，这一叫，吴妈更心疼了。
她用不吵醒老夫人的声音，轻轻喊道：“少奶奶，您醒醒，回房间再睡觉。”
门外的傅景衍听到这话，脸色一沉。
他一把掐灭手中的烟，迈着步子进了来。33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