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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同样有惊喜,地面换成了地板,还多了两个衣柜,这些都是杨兴这些天的劳动成果。当然了,这些活可不是杨兴干的,他也不会木匠活,杨兴就是来来回回城里城外的跑了好些趟,砍了不少木头,然后给木匠当做工钱。
期间,杨兴贪得无厌的不断往城里运新木料,被城门的卫兵拦住,让他出示官署的伐木文书,不然就要问罪,后来还是任飞出面,这事才算掀过去不了了之。
袁方坐在自己的床上,鄙夷说:“杨兴,你小子砍了多少树啊?居然都被卫兵盯上了。”
杨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也没多少,也就二十来棵。”
袁方愕然:“我靠,二十多颗树,你小子够贪的。不对呀,这才几天功夫啊,你能砍二十多棵树?”
杨兴讷讷说:“还有小七他们,也一起去帮忙了,还有任飞,还有几个邻居,加起来有十来个人吧。”袁方狂翻白眼,这货还真不嫌事大,照他这么干,要是没人管的话这小子非得会把山上的树都砍光不可。
午饭,袁方整整吃了三大碗米饭,一个劲的夸大梅的手艺就是好,夸得大梅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袁方才住口。
袁方满嘴跑火车,小梅、杨兴和小七他们掩嘴偷笑,把吃不下的红烧肉全都塞给袁方,撑得袁方直打嗝,眼珠子一突一突的总算把一大碗红烧肉吃了个精光。
放下碗筷,袁方坐在椅子上右手扶着桌子,腰板挺得笔直一动不动,大梅收拾桌子,见袁方动作古怪:“袁大哥,你还没吃完吗?”
袁方艰难的回答说:“让我,让我歇会,消化消化,都吃足脖了,起来我怕吐出来。”
大梅噗嗤一笑:“谁让你吃那么多了。”
袁方苦笑:“唉,盛情难却呀,再说了,不是我奉承你,大梅你做的红烧肉确实好吃,比镖局的厨子手艺强多了。”
大梅收拾碗筷,袁方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悠闲的喝着茶水,没话找话说:“大梅呀,最近医馆的生意咋样?有点起色没?”
大梅一边刷碗一边摇头,表情黯然说:“和以前差不多,秦大哥一天忙里忙外的也就能赚几十文钱,刚够开销的。”
袁方霸气的打手一挥,自信满满说:“没事,过一段时间保证能好起来,到时候你就不用为银子发愁了。”
大梅撇了袁方一眼:“真的假的?”
袁方放下茶杯:“当然,我说话你还不信吗?”
大梅调侃说:“你来了这么多天了,你倒是花了不少银子,赚钱吗?没看到。”
袁方语重心长说:“想赚钱,当然就得有投入。”
大梅不以为意:“可你投得也太多了吧,里外里加起来都花了多少银子了,这得多长时间才能赚回来呀。”
袁方正要开口,阎熊急匆匆走进来,见袁方在这,长出了一口气说:“袁大夫,总算找到你了。”
袁方见阎熊来了,急忙站起身迎上去问:“咋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阎熊摇头:“我没事,我是给你介绍生意来了。”
袁方歪着脑袋看着阎熊:“啥生意?我可卖艺不卖身。”
阎熊翻了个白眼:“你小子越来越不着调了,少废话,城东有个富商叫王富贵,在咱们幻羽城有不少买卖,他前一段时间也是肚子疼,看了好几个大夫,药也吃了不少,可还是不见好,还越来越严重。我今天去县署,正好遇到王管家,他听说我被你治好了,就想请你过去帮忙看看,王管家就在诊室等着呢,怎么样?去不去?”
袁方皱了皱眉:“秦大哥呢?”阎熊久经世故,顿时明白了袁方的意思,这里毕竟是秦操的医馆,袁方总不能反客为主抢秦操的饭碗,那样就太不厚道了。
阎熊看了一眼大梅,点头说袁方说:“秦大夫知道了,是他让我来这找你的,还有,他也会一起过去。”
袁方松了口气,对大梅挥了挥手说:“生意来了,我去干活了,你没事就歇会,别累着了。”说完,和阎熊一起去了诊室。
大梅淡淡一笑,心里暖暖的,看向诊室方向,又变得有些委屈。
诊室,秦操无悲无喜,静静的听着王管家讲述他家老爷的病情,见阎熊和袁方进来,秦操起身介绍说:“这位是王管家,他就是袁方。”
袁方颔首致意,看向秦操:“师兄,怎么样?”秦操一愣,这还是袁方第一次叫自己师兄,看了看王管家,秦操暗暗点头,袁方做事圆滑周到,没有其他所谓才子一般恃才自傲,袁方勉强也算是个才子吧。
秦操微微点头:“咱们还是先去看看吧,具体情况还得看过病人才能确定。”
王管家起身邀请:“秦大夫,袁大夫请,马车就在外面。”
王家不愧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富商土豪,马车是那种豪华版四轮马车,拉车的马各个神骏,比起蔫头巴脑的驮马可强多了。
马车只能停在胡同口,车厢里面很宽敞,坐四个人一点都不挤,隔着玻璃窗能清楚的看到外面的风景,呃,其实也没啥好看的。
路上,王管家又简单的讲述了一遍王富贵的病情,总结起来重点在于腹痛、食欲不振,食后胃部不适、腹胀、便秘等症状。
袁方问王管家:“之前请的大夫怎么说?”
王管家没有隐瞒:“外感时邪,饮食不节,情志失调,阳气素虚。”
秦操微微点头,轻声总结说:“外邪入侵,内有所伤,引起脏腑气机不利,邪气阻滞腹中,经脉运行不畅,脏腑静脉失养。”接着,又小声问袁方说:“师弟,我怎么觉得和闫都头的病有点相似?”
袁方赞同说:“应该差不多,等下再仔细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王富贵的宅院在幻羽城的西北,那里是富贵人家聚集的地方,豪门大院随处可见,和医馆那个小胡同相比,那就是一个天堂一个地,呃,也不能这么说,其实医馆那里还是挺好的,最少比这里热闹多了。
马车在王富贵家的门口停下,下了马车,抬眼看去,门庭壮丽,金匾高悬,匾额书写‘富贵’两个镶金大字,看起来虽然有些俗气,却难掩富丽。门口有四棵门槐,有上马石下马石,拴马的桩子。
进了大门,在王管家的带领下直奔后宅,路上,袁方都快看傻了,曲折游廊,石子漫成甬路,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后宅正房大院,正面五间上房,皆雕梁画栋,两边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台矶之上,坐着几个丫鬟。
王管家将袁方三人带入客堂,躬身一礼:“几位稍后,我去请老爷出来。”丫鬟送上茶水,跟着王管家一同离开。
袁方想土鳖一样伸着脖子东张西望,字画古玩什么的他不懂也没兴趣,一个劲的看着地面的黑色大理石,眼珠子乱转,好像要撬开搬走一样。
茶是好茶,秦操细细品鉴,袁方和阎熊不善此道,拿起来就是一通牛饮。
没一会,王管家满头大汗回来,歉意说:“老爷突然腹痛难忍,还请两位大夫随我去卧房诊观。”袁方和秦操起身,阎熊却没动,留在客堂饮茶,等候袁方和秦操二人。王富贵的卧房不大,袁方没时间细看,因为床上的胖子此时疼的哇哇乱叫。
袁方看向秦操,示意让他先诊脉断症,秦操也不矫情,走到床边,丫鬟搬过椅子让到一边,秦操落座,此时王管家已经安抚王富贵,将其手臂探出。
秦操搭脉,双目微闭,半晌,起身查看王富贵的舌苔,然后退到一旁,对袁方点了点头小声说:“和之前的猜测相差无几。”
袁方上前,让王富贵平躺,伸手一边依次按压其腹部各处,一边询问是否疼痛和近期的症状。
经过一番细致的检查,袁方已有结论,和秦操小声交流了几句,基本确定王富贵和阎熊同为阑尾炎,只不过王富贵得的应该是慢性阑尾炎,慢性阑尾炎在某些方面比起急性阑尾炎还要麻烦。
秦操看向袁方,征询他的意见,袁方问王管家:“最近都服了什么药?效果如何?”
王管家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王富贵,回答说:“大承气汤,小建中汤,效果刚开始的时候还可以,现在,两位大夫你们也看到了。”
袁方转向秦操小声说:“秦大哥,你有什么其他好点的药没?”
秦操想了想,微微摇头:“我知道的几种和这两种药大同小异,都是温中散寒、补需之用,药力也都差不多。”
袁方表情凝重说:“如果这样,估计还得开刀。”秦操知道袁方担心什么,手术是有风险的,治好了还可以,弄不好伤口感染或者出现其他意外,后果不堪设想,尤其患者是这样的富贵人家,真出了点什么意外,绝对不能善罢甘休。
顾忌是有,但治病救人才是秦操为医的宗旨,没有犹豫,语气坚定说:“如果实在没有其他办法,我支持开刀。”
袁方感激一笑,转向床上的王富贵:“我和师兄的诊断相同,慢性绞肠痧。”袁方没说阑尾炎,就算说了他们也听不懂,反正阑尾炎也是绞肠痧的一种。
王管家脸色一变,床上的王富贵却好像早就知道一样,一声哀叹:“大夫,我还有多长时间?”
袁方没想到,这个胖子和传说中的那些盛气凌人的土豪暴发户不同,语气祥和中正,没有半点高傲之色,反而给人一种亲和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