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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分析着,也许,在向敏花以优异的成绩大学毕业之后,她的心态已经发生变化,要不是因为对养父眷恋至深,她是绝对不会回到乡下当一名乡村教师的…
“江队,我受不了你明白吗?真的受不了…每一天每一刻,看着他在我身边忙忙碌碌,既要照顾生意,还要在我下课后做好饭,为我洗衣服,照顾起居…我多少次想告诉他,爸,我以后不再叫你爸了,我爱上你了,我想和你一起生活,陪你到老…可我不敢,不敢啊!”
我将一张面巾纸递给对方,叹息道,“唉,向敏花,擦擦眼泪吧,情绪太激动并没有任何好处,你慢慢说,今天我愿意当一名忠实的听众,听你的故事,也会为你解开心结!”
“嗯,嗯,谢谢你,谢谢江队,你是好人…”
向敏花擦着眼泪,心情稍稍平静,语言也渐渐变得流利起来。
“终于有一天,我下厨炒了几个菜,又弄了一瓶好酒,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让他陪我大醉一场…”
我注意到,说到这里时,向敏花已经不再称呼养父为父亲或者爸爸,而是取而代之为‘他’。
“我给他讲了很多学校里的趣事,还告诉他我会努力工作,争取将这个十里八村仅有的民办小学办成试点、争取成为先进…他听了很高兴,也喝了很多酒…江队,其实他不太能喝的,酒量远远比不上我…后来,他醉了,我也在那天晚上,脱光衣服钻进他的被窝…”
向敏花流着泪,嘴角却微微上翘,似乎在回忆那一晚的美好。
良久后,她叹息,“唉,第二天他醒来,看到我,看到床单上的斑斑血迹…他哭了,哭得像个孩子!他对我说,闺女,你这是想要干啥,想要我死啊?我,我哪儿还有脸活在这世上,怎么出去见人!”
“我就说,你不用见别人,我早就不想在这里生活了!你跟我走,丢下这里的一切,我们去大城市开始新生活,那里没人认识我们,不会知道我们曾经的关系!我能养活你,我爱你,我要和你过一辈子。”
“他却不同意,死活不接受我的说法!然而我并没有放弃,还在想着其他的办法,一个一劳永逸,能够让我们永远在一起的办法…”
向敏花幽幽地叹气,看着我苦笑,“江队,你该看出来了吧,我其实是一个极为能忍,并且极其执着的女人,对不对!”
我便点头,心道,你要是还算不得隐忍,称不上执拗,那这世间还有谁能算得上?
“所以江队,尽管他没有答应我的要求,不同意离开那个村庄,但却也默认了我和他在一起的事实…你可能不知道,他只比我大十八岁,我七岁被他收养的时候,他只是二十五岁年纪…要我的那一晚,他还不满四十周岁!再加上那么多年一直单着,无论生理、心理其实都需要女人的。”
“于是…虽然偷偷摸摸,虽然他很多次表示后悔,觉得我和他这样就是在犯罪,是不伦之恋,但还是禁不住我青春娇媚的身体诱惑,一次次沦陷了…”
我听得心惊肉跳,设身处地想一下,如果我是那个男人,向敏花的养父,我特么的…该是处在一种何等煎熬的状态下啊!
每天担惊受怕被乡里乡亲们发现,内心还不断自责自己猪狗不如,而到了每个晚上,却又忍不住鲜活肉体的诱惑,总是陷入自己养女的温柔陷阱…
天!
我想象不来,如果我处在这样的心态下,我会不会扛不住疯掉!
而这种心理上超级折磨和生理上极大满足所带来的刺激和惶恐,又会不会让我在某一天突然崩溃…
玛德,我甚至有些同情向敏花的养父,那个可怜的男人。
按照向敏花的说法,他的前半生一直不幸福,而好不容易等到养女长大了,却又身不由己陷入一场感情的孽债里。
无比悲催的人生,无比可怜的一辈子啊!
我心中五味杂陈,向敏花却少有地露出欢颜。
“江队,你知道吗,那段日子,那不到一年的时光,是我这一生最快乐、最幸福的岁月!我天天高高兴兴去上班,中午回来,他已经做好饭等我,甚至在中午小憩的时候,还会为我轻轻搧扇子降温。到了晚上,我依偎在他怀里备课或者说些体己话儿,累了困了就沉沉睡去,要是在兴头上,我就会要他,和他欢好…哎,这个傻瓜,他就从来不知道主动一次!哼,我总归是女孩子啊,每次都要我开口索求…多不好意思!”
她在抱怨,但话里的语气,却洋溢着快乐和幸福。
我根本无法插嘴,因为我想象不来那段只属于向敏花和她养父两个人,听起来就畸形无比,令我根本无法理解的日子。
说着说着,向敏花的神态,却在一瞬间黯然下来,像是在对我倾诉,又像喃喃自语,“唉,这样的时间终归没有坚持满一年,我,怀孕了…”
我的心猛然向下一沉,似乎她的生活轨迹,又再次贴向《欢颜》那部电影的剧情。
“有天,我刚刚吃了一口自己最喜欢的葱油饼,便忍不住跑到厕所狂吐,他就知道了,那一刻,他的脸色异常煞白!”
向敏花不再哭泣,只是脸上的凄苦之色比刚才看着还要明显,“他慌了,问我是不是有了…当天下午,我们赶了三十里山路去到县城医院,终于确诊…怀上了!”
“江队,你信不信,其实我当时心里一点儿也不紧张,完全没有偷尝禁果的女孩子,听到怀孕消息的担惊受怕,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想着避孕,我早就想要一个我和他的孩子!我想,当我们有了自己的骨肉,他就永远不会离开我了…那天夜里,我甚至比他还要镇定,直接拉着他出了医院,告诉他,这个孩子我要生下来,谁也别想拦住我!”
我听着,而向敏花却沉默了。
直到我等得实在心焦,忍不住开口问她,“那后来呢?你养父怎么说?”
“别说养父!”
向敏花哑着嗓子瞪我,“后来…他好像吓傻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甚至当晚在县城住宿还是我一手张罗的宾馆,办的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