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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周越淡淡应了一声,“是不在这里啊,然后呢?”
白锦:“……”
越郡王这装傻充愣的本事真是见长啊。
突然,周越坐了过来,借着抱孩子的机会偷偷环住白锦的腰,笑道:“我倒是想到一个名字。”
白锦没有说话,不过脸上倒是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白路遇。”
白锦一愣,路遇,路途偶遇。
只是,她还以为这个人会趁机说一句“周路遇”呢。
就在这时,周越修长的指节从白锦的鼻尖滑过,轻声道;“当然了,你若是愿意让他姓周,那就更好了。”
白锦:“……”果然是她想多了。
“遇儿,遇儿。”白锦轻轻晃着手边的摇篮,脸上是柔和而温暖的光辉。
秋意渐浓,算起来白锦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没有进宫了。
这日,小丁公公突然造访,请白锦得空前去皇宫一趟。
令白锦神色大变的是,小丁公公身上并没有口谕。
也就是说,请她进宫这件事,并非是皇帝下的口谕,而是小丁公公的自作主张。
换句话说,陛下可能出事了……
元和宫前,白锦静静地站了一会,脚步踌躇。
“长郡主?”小丁公公轻皱着眉头,低声催促了一声。明明在郡主府的时候,长郡主还十分的着急,怎的到了元和宫门口却迟迟不肯进去。
白锦咬了咬牙,罢了,矫情这些做什么。若是舅舅这出了什么事,她后悔都来不及。念及此,她总算是抬脚走了进去。只是等她走到元和宫的大殿内时,脸色却突然难看起来。就连她原本端庄稳重的脚步也变得荒乱起来。
她闻到了药味。
浓苦的药味。
像昔日的懿祥宫一样的药味。
舅舅当真生病了嘛?
白锦脚步加快,转眼间便进了内殿。靠窗的软榻上,皇帝正端着一碗药,神色间都是不耐。
“舅舅!”
皇帝抬头,凝神片刻终是露出一丝隐隐约约的欣喜笑意和讶异之色,“寻暖怎么来了。”
“舅舅难道不想看见我?”白锦上前几步,笑道:“就算舅舅不想看见我,我也是想看见舅舅的。”
皇帝一滞,神色不明的看着白锦,似乎是想要从她清澈明媚的眼眸里看出什么来。
白锦一动不动,就这么定定的让皇帝看着。
“寻暖好像长大了。”皇帝轻声一叹,“朕听说,你接了个孩子回来?”
白锦也不隐瞒,笑道:“是。下次抱进宫来,让舅舅看看。养了十几日,终于胖了一些,也更可爱了。”
皇帝伸手拍了拍白锦的头,“再可爱,也没有寻暖小时候可爱。”
“舅舅这是感染了风寒?这药闻起来也太苦了一些。”
皇帝不着痕迹的推来了手边的药碗,“许太医的药你是知道的,怎么苦怎么来。”
白锦重重的点了点头,颇有经验道:“是啊,许太医每日挂在嘴边的不就是良药苦口利于病嘛。”但她的眼睛却不着痕迹的在皇帝退卡的药碗上停留了片刻。
这时候,丁全迈步走了进来,“陛下,兵部尚书封丘大人求见。”
“宣他进来吧。”
封丘一进来,满脸的喜色,“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我大周王军首战大捷。现已经收回被漠北鞑子占领的一座城池。”说着呈上了一封奏折。
皇帝微微一笑,平静的像是早就知道一样。
“朕等着下一封彻底将漠北赶回老家的折子。下去吧。”
封丘一走,皇帝的目光便落在了白锦脸上,“寻暖倒是很平静啊。”
白锦眼眸中尽是光彩,但是脸上却是不动声色,“这有什么好意外的。更何况,舅舅不也是平静如斯吗?”
话虽这么说,但白锦却完全没有皇帝的哪一份淡然笃定。她之所以能这样阵地,是因为她早就收到了齐瑞锐的平安信。信中可是没有少讲他是如何带领手下的士兵在战场上杀敌制胜。
若是战事顺利,那么她之前担忧的寒冷问题也就不足为虑。
“寻暖要在宫里住些日子吗?”
白锦帮着皇帝整理手边的奏章,头也不抬的答道:“不了,遇儿在家,我放心不下,等会就先回去了。”
“哦……现在就走吗?”
白锦的动作一滞,她怎么从皇帝的口中听到了一丝巴不得她现在就走的意味呢?!
“倒也不急在这一时,一会先去膳房一趟,给遇儿带些牛乳回去。”
“嗯。去吧。”
去吧?!
白锦心中的疑惑渐起,从她过来到现在,皇帝似乎一直想要她离开。甚至连兵部尚书的求见也是听了回禀就打发了对方出去。
事过反常必有妖。
白锦浅笑着,向皇帝行礼告辞。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皇帝的视线中,皇帝才重重的舒了口气,垂头将视线继续落在手里的奏折上,但心神却无论如何也聚集不了。
“陛下可真是闲情逸致啊……”白锦突然折返,毫无形象的靠在了门框前,勾起一边的嘴角,露出一个嘲弄的笑,“美人在侧,怪不得嫌弃寻暖的出现。既然如此,寻暖怎能不顺了陛下的意呢。”
“采妃娘娘真是佳人再难得,美貌智慧无双,想来区区一个二品妃位也放不下您这尊大佛吧。”
皇帝的脸上顿露尴尬之色。
白锦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丁全瞧了一眼,连忙亲自跟上白锦的脚步。
“郡主方才的话,太伤陛下的心了。”
白锦一顿,停下脚步冷笑着:“是嘛,我以为陛下是金刚不坏之身呢。这不,连采妃这样的人都消受的起。”
丁全紧皱着眉头,纠结了半天终于在白锦耳边低声道:“陛下的身子,并非伤寒那样简单。”
白锦不屑道:“那也是陛下自个喜欢。”
丁全久居皇宫,如何听不懂白锦的言外之意就是陛下自己不懂得保重身子,和采妃厮混才伤了身体。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啊。“郡主,奴才身份低贱不能多说。但还请郡主莫要与陛下赌气才是。”
“丁公公,是我和陛下赌气吗?若不是担心陛下身子,我何故回来这个让我不舒服的地方。可是我看见了什么,他竟然又把那个女人召回来了!他心底到底还有没有姑姑。若是没有,他堂堂大周帝王,坐拥天下,装的那番深情给谁看!”
“郡主说的是。”丁全下意识的安抚道,“但陛下是什么样的人,郡主该是最了解才是啊。”
白锦落寞一笑,“曾经我也是这样以为的,但现在,我已经看不清了。”
“无论如何,陛下对郡主的疼爱都是不曾变过的。”
丁全这句话像是重锤敲在了白锦的身上,震颤这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