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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悦虽然得偿所愿地吃到冰淇淋,但终究是不敢吃太多,只是尝了尝味道,剩下的都被季南霆和老魏瓜分了。
不过怀孕后,她的口味变化多端,而且越来越像一个吃货了,对于食物的渴望分外强烈,季南霆总能满足她,不分时间不分地点,只要她想吃,他就能给她搞到。
还记得前几天晚上雨下的特别大,她半夜被雨声吵醒,醒来之后就怎么也睡不着了,特别馋城北的一家老字号生煎包,想吃的不得了。
季南霆八成是被她“啧吧啧吧”的口水声给闹醒的,打开台灯睡眼惺忪地问:“怎么了,还没睡?”
北悦舔舔嘴巴,“想吃生煎包了。”
季南霆还有些困顿,把她往怀里揽了揽,亲亲她的小嘴,哑声道:“乖,明天一早我就去给你买。”
北悦抿抿唇,弱弱道:“可我现在就想吃,怎么办?”
季南霆睁开眼睛,见她小鹿一样眨巴着泛着水光的大眼睛,心软了,骨头也酥了,哪还能说个“不”字,麻溜从床上爬起来,给媳妇买包子去。
外面雨下得很大,北悦也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开车去,便陪他一起,开几十里路到城北,就为了吃几个包子。
连北悦都觉得自己作,季南霆却一丝怨言都没有,还一路跟她开着玩笑,“我一定要哄老师傅把秘方卖给我,回头你什么时候想吃,我随时都能给你做。”
北悦觉得这句话比什么“我爱你”更加戳她的心口,看着季南霆眼睛里都飘起泪花了,“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季南霆握着她的手,觉得这问题甚是奇怪,“你是我老婆,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于是北悦的心又被戳了一下。
到包子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却没想到生意会这么好,还下着雨呢,打着伞排队买包子的人就排成了一条长龙。
北悦咋舌半响,偏头对季南霆说:“要不别买了,咱回去吧。”
有时候馋虫上来就那么一会儿,过了这快一个小时的时间,她已经没有那么想吃包子了。
“来都来了,怎么也得让你吃上一口。”
季南霆撑开伞下了车,北悦要陪他,他不让,怕她着凉,虎着脸命她在车上等着他。
于是北悦便透过车窗看见一幕足以令她铭记一声感动一世的画面,堂堂季小爷,在雨中为她排队买包子,地上的积水将他的裤腿都打湿了,却说不出的帅气。
那个时候,北悦才真真正正地感受到:这个男人,她嫁对了。
……
回到家,两口子先去书房见过父亲。
季远沣自从退居幕后之后就过起了闲云野鹤的生活,天天养花种草,或者练字作画,过得很是惬意,还经常约着邓老爷子一起下棋钓鱼,翁婿关系修复不少。
这会儿他正在书房写字,隔着门都能闻到里边传来的墨香,季南霆和北悦敲门而入,唤了声“爸”,见地上摊满了的宣纸。
季远沣的书房很大,一面墙都是书架,藏书之丰令人咋舌,季南霆说小时候他经常被他爸关在书房啃书,还得考试,考不过就不让出来,绝对严父中的战斗机。
中国商人做到一定地位上的都喜欢舞文弄墨,或装点门面,或陶冶情操,季远沣也不例外,但他的字,却很能拿的出手。
干净利落地收了最后一笔,季远沣唤北悦过来,“来看看,写的如何,点评一下。”
北悦笑道:“我可不敢点评爸,我不懂书法的。”
季南霆凑过来,“这话谦虚了不是。爸,我们家小北可不只会玩枪,字也写的好着呢,貌似还拿过不少奖。”
北悦瞪他一眼,“别给我下绊子啊,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她爸跟季远沣一样,平时没事也喜欢写个书法,不仅自己写,还逼着她写,这么看来她和季南霆都是从小苦过来的孩子,没少受严父的荼毒。
话是这样说着,目光却不自觉落到桌面上,坦白说,她公公这笔字真不错,行书写的流畅、挺拔,点画也很圆润,人说字如其人,从他的字上可见一斑。
季南霆还在一旁挑事,“爸这笔字,和北司令相比如何?”
“不一样。”北悦一本正经道:“我父亲练的是草书,走的是迅猛、凌厉风格,一看就是武将。爸写的是行书,端庄潇洒,更具文人气质。”
话音刚落,季远沣便哈哈大笑,“说的好。点评的很是到位啊。”
季南霆都被媳妇的情商折服了,为她点三十二个赞。
北悦淡淡一笑,“我小时候性格比较燥,我爸怕我跟着他练草书更不像姑娘了,就让我练行书。其实我的字,和爸的风格比较像。”
“写两个看看。”季南霆在一旁殷勤地给媳妇研磨,递毛笔。
北悦剜他一眼,唯恐天下不乱说的就是他了。
重新在桌上铺了宣纸,北悦提起毛笔来,心里那叫一个虚,对季远沣不好意思一笑,“我真的好久没写过字了,写的不好,爸可不许笑我。”
“不会。”季远沣态度很是和煦,“自家人,没那么多讲究,你随便写就是。”
北悦本想写个“上善若水”,岂料笔一抬起来就变了主意,跃然纸面上的是“季南霆”三个大字,季南霆目不转睛地在一旁看着,一双鹿眸登时变得晶晶亮亮。
最后一划写完,北悦提起笔,稍稍松了一口气,自己不自觉摇了摇头,真的是太久不曾练过,结构全散了,丢人呐。
“还不错。”季远沣在一旁轻轻点头,“结字方面差强人意,但笔画之间爽利干脆,还是有底子的。”
北悦红着脸道:“爸谬赞了,我也需要捡起来好好练练了。”
季南霆却对这幅写了他名字的字喜欢得不得了,觉得媳妇这仨字写的很是隽秀灵动,最重要的是他的名字,兴冲冲道:“拿回房,裱起来。”
北悦窘的不行,朝季远沣点点头走出书房,立刻去追季南霆,低吼道:“你别闹,写的那么丑,你裱起来干嘛。”
“哪里丑了,比我写的强多了,我的名字,我就要裱起来。”
“你敢!你给我……”
夫妻俩一直闹到晚饭时间,北悦好不容易哄着季南霆,说是以后好好练练再给他写一副,才暂时打消了他要将那副字裱起来的念头,给她累的这个汗呐。
刚刚坐下吃了会儿饭,靳喻言慌慌张张地来了,北悦刚被季南霆喂了一嘴的西兰花,咽下去后才起身,“哥,你怎么来了?”
靳喻言跟季远沣打了个招呼,走向北悦,还有些微喘,“我给你打电话,怎么一直无人接听?”
“哦,应该是放在楼上充电,我没听到。”
北悦做了下解释,见一向冷静沉稳的他神色慌张成这样,心中隐隐有了些预感,却还是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靳喻言咽了下唾沫,“我爸和蓉姨被检察院带走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果然。
北悦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她在唐风会所见到邓老太太和她妈的时候,就已经觉得会有事情发生,还是老太太有魄力啊,一出手就这么雷霆万钧。
她点了点头,淡淡道一声,“我知道了。应该是为了我爸的事。”
靳喻言狠狠一怔,“因为北伯伯?”
“嗯。”北悦不愿多说,岔开话题道:“你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坐下吃一点?”
季南霆应声而起,让保姆再添上一副碗筷,过来请靳喻言坐下。
靳喻言急的满头大汗,哪里坐的住,攥着季南霆的手道:“别忙了,我吃不下。能不能帮忙打听一下,我爸他们何时能够出来?”
季南霆看了北悦一眼,“这真说不准,得看他们参与了多少。也许很快就能出来,也许……很难再出来了。”
靳喻言瞳孔猛地一缩,蹭地站起来,“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