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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
沉默了一会,林晓文终于还是问道。
“后来啊……”
苏雨微小口啜着咖啡,神情有些苦涩:“妈妈花了很多力气,好不容易才找到个路子,将我送进这一行……没有多少不好,也没有多少好,晓文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就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剧组演员,辛辛苦苦拍的什么都不知道,拍出来能不能上也不知道,总之,就是这样。”
“为什么呢?”
林晓文疑惑道:“雨微你在这行从事了两年,怎么也该……”
“因为这行本来就是这样啊。”
苏雨微苦笑:“别看说起来红红火火,每年有多少多少部影视剧开播,多少多少部杀青,一片叫好声……实际上每年拍出的影视剧中,百分之八十以上是不会播出的,辛辛苦苦拍出来就放在仓库睹吃灰,很多人在拍摄过程中吃的苦不见得比那些大明星少——其实那些大明星一个个有自己的团队,进组都是多少人捧着,就算真吃苦能吃到哪去——然而最后可能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出现。”
“现状如此,没有办法。”
苏雨微道:“晓文我就不和你诉苦了,只是想说这个行业远不如你们所看到的那么光鲜就是了,我从默默无闻始,到现在还是默默无闻,也许,这反而是适合我的生活……”
喝着咖啡,苏雨微脸上有着微微的苦恼:
“只是,有点对不住妈妈就是……”
想想也是,她妈妈对她寄予了太高的期望,指望这个女儿一炮而红,成为红透半边天的大明星,两年时间过去,却还是小透明一个,想必此刻的心情也不会好。
林晓文张了张嘴,想要劝说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影视行业他是一点都不熟悉,望着两眼一抹黑,就算想帮点什么,也是力有不逮。
“别光说我了,”
苏雨微摇摇头,似乎想把所有烦恼都抖开,笑着对林晓文道:“你呢?晓文你现在成绩怎么样?你家里……对你如何?”
还是问到这个地方了啊?
林晓文苦恼地抓抓头,有点难以启齿,“我那个……现在……”
“怎么了?有什么不能对我说的吗?”
苏雨微笑了一下,故意打趣他:“难道你和你女朋友准备要结婚了?”
“怎么可能嘛?”
林晓文也笑了,他知道苏雨微是开他玩笑,不过她貌似这么毫无芥蒂地和他开玩笑,心里是怎么想的就不好说了,女人啊……他笑了笑,脑子里忽然升起一个念头来。
“怎么了?晓文?”
苏雨微拿手在他眼前晃晃,“不会真的被我说中了吧?”
“嗯,我刚刚想到一件事。”
林晓文认真地看着苏雨微:“你除了拍电影、电视之外,广告……也能拍吗?”
“什么电影,我哪有拍电影的份……”
苏雨微自嘲了一句,才醒觉林晓文说话的内容,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广告?晓文你不是想说,要给我介绍拍广告的业务吧?”
“也不好说是介绍,实际上,我现在开了一个小店,可能会有这方面的需求,雨微你……”
“晓文。”
苏雨微突然打断了他一下,抿了抿唇,神情有些感动,主动伸手握住他道:“我知道你是想为我好,不过……这些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吧,你现在才高二,明年就要准备考大学了,不要为了我这点事在大事上分心喔。”
“雨微我……”
“我们出来这么久,我也该回去了。”
苏雨微拿起自己的包包,准备起身结帐:“真的很高兴遇到晓文你,本来还想有机会见见你女朋友的,可能这次没时间了,等你考上大学后,我们再……”
“苏雨微!”
林晓文到底没忍住,稍稍用力一拍桌面,不止把苏雨微,连同店里其它不多的客人都吓了一跳。
“晓文你……”
“坐下!”
“晓文!”
“坐下听我说!”
“……”
苏雨微不知道他怎么了,放开包包,有些赌气地坐下来,两眼瞪着他,气鼓鼓地不肯说话。
“别老是和我开口闭口讲读书的事,我现在不是小孩子了,我有我的选择,所以……”
“所以是我多嘴了是吧,好的,林公子,你说完了吧?请问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苏雨微气鼓鼓地打断他的话,不轻不重地刺了他一下。
“雨微你别这样,我只是不想……好吧,我直接说吧,我退学了!”
苏雨微本来还想板着脸的,听到林晓文这句话怎么也板不住了,一下子站起来:“林晓文!你别开这种玩笑!”
“不是开玩笑。”
林晓文摊摊手:“我真的退学了。”
“为什么会这样?!”
苏雨微一下子慌了神:“是不是你家里对你不好?不给你交学费?……那个,我这里还有点,虽然不多,你看能不能先顶顶,我再帮你想办法……”
说着她手忙脚乱地就要去掏她的小包包,林晓文又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雨微,你能不能不要乱,认真听我说几句?”
“说什么?!”
苏雨微低着头掏包,“还有什么比读书的事情重要?我跟你说,晓文你别不以为然,我是没办法才放弃了学业,现在别提多后悔了,你不一样,你有的是选择……”
“我也没选择,我女朋友,嗯,她父亲车祸进了医院,医生诊断很有可能是植物人!”
“不!”
苏雨微的动作愣住了,她抬起头,想看看林晓文是不是说谎。
林晓文叹口气,伸手示意她坐下。
苏雨微木然坐下,才说道:“为,为什么会这样?”
“是个意外,她家里条件也不好,而且这件事故她父亲自己要负大部分的责任……”
林晓文道:“原本因为此事,我打算退学,用自己的房子开一家‘晓晓餐饮’,然后……”
总算能够让苏雨微坐下来,看着她为自己那焦急的神情,林晓文心里说不清是种什么滋味,本来犹豫要不要说的,干脆通通都说出来,一路把自己开办‘晓晓餐饮’到现在发生的事,除开梦境世界和国安等等之外,全部说了一遍。
“所以……晓文你现在并没有真的退学?”
“……对。”林晓文无语抚额,为什么你总是关心这个?
“你现在的身家,也上千万了?”
“对。”
“‘晓晓清泉’,也是你的?”
苏雨微表情真是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在新闻里看到过,说是我们最新发现的世界第一天然纯净度的饮用水源,具有极高的饮用价值和研究价值,具有世界性的意义……对了,那个老板,是姓林……”
“如果没有重名的话,应该说的是我。”
林晓文叹气:“雨微,我刚才就想对你说,想问你……你愿不愿意当‘清泉小姐’的全国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