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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就是荡漾了一江春水。
霍少弦抬起腕表看眼时间,大掌抚向荣浅的脸,“我约了个人谈事,在001包厢,你好好玩,想点什么就点什么,谈好事我送你回家。”
“嗯。”
霍少弦松开她下了台,从助理手中接过外套后朝另一边而去。
朱婷婷还尴尬地站在台中央,荣浅邀请的名单里并没有她,是她非跟着一起来的。
几个好友在下面做出花痴状,“浅浅,让你家霍老大收了我们做丫鬟也好啊!”
荣浅朝朱婷婷挑了抹笑,她是从小被捧在手心里的,自然娇养惯了,“想都别想,我可不答应。”
不少好友涌上来,“我们也跳舞吧。”
她们毕竟还是学生,平时接触这种场合的机会不多,荣浅晃了几下小腰,怎么都体会不到在霍少弦身上看到的那种美感,她跑到DJ那边要求换歌。
霍少弦用冷水掬把脸,走到包厢前才要推开门,冷不丁换场音乐吹入耳中。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他嘴角抽搐下,搞什么?但眼里还是藏不住的宠溺,助理已经打开门,男人便含着笑意走了进去。
厉景呈比霍少弦晚到一步,走在二楼的廊间,耳朵里窜进来的《最炫民族风》让他不由蹙眉,“现在会所里面都流行这种?”
身后的男人朝下看了眼,“咦,搞什么?”
厉景呈不由顿住脚步,锐利的鹰眸看向楼底下正跳着奇怪舞种的女孩们。
荣浅站在最前头,她们跳的是拉拉队舞,其实跟外头大妈们跳的广场舞如出一辙,她嘴里还发出声音,“一二,嚓嚓嚓……”
朱婷婷看不下去了,赶紧溜下台,太丢人了。
厉景呈觉得好笑,“一帮乳臭未干的黄毛,玩到这儿来了。”
他才要走,荣浅一个甩头的动作,扬起的下巴明媚了整张脸的五官,男人目光犀利,几乎是一眼认出她。
她脸颊嫣红,小嘴微张,有力的踢踏声踩着木地板发出响动。
“厉少?”
厉景呈收回视线,“走吧。”
一曲毕,荣浅甩甩胳膊,旁边好友搂住她肩膀,“你家霍老大跳的是艳舞,我们这绝对是大妈舞啊。”
荣浅点头表示同意,就像她和霍少弦,一个明着纯良,一个暗里骚包。
同学们大多是第一次来这么高档刺激的地方,玩起来自然热闹无比,荣浅来到二楼,抬头看眼001包厢的号牌。
她还等着霍少弦跟她下去切蛋糕。
她小心翼翼推开门,挤进个脑袋,见里头有客人,她只得退出去。
霍少弦是看见她的,等到荣浅第二次探进脑袋时,霍少弦喊住了她,“浅小二,进来。”
荣浅干脆将整个身体都挤进去,“还没谈好吗?”
霍少弦跟旁边的人聊了几句,那人正脸对向荣浅,第一眼,只是觉得熟悉,等到再细看之时,荣浅便呆住了。
厉景呈修长的指节捏着酒杯,“这位小姐,看着很面熟。”
荣浅未露旁的神色,她哼笑了声,“这搭讪方式真老土。”
霍少弦抿紧的嘴角噙着口烈酒,咽下去后道,“被我宠坏了。”
“我先去切蛋糕……”她转身要走。
“拿几盘上来。”她的20岁生日蛋糕,霍少弦怎么都不能错过。
荣浅已经走到门口,可背部却被一道视线盯得发烫、发毛。
端着切好的蛋糕上楼,荣浅走进包厢,用纸盘装好后一一递给在座的几人。
霍少弦尝了口,“浅小二,你终于20岁了。”
浅小二是他打小对她的称呼,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称呼。
一年前,厉景呈尽管放了她,但荣浅对他的印象奇差,能是那种地方的钻石VIP,可见玩女人的手段是一流。
据说,那地方被霍少弦砸了后,又重新开始营业了。
荣浅见霍少弦还有的忙,“我去下面等你。”
霍少弦点点头。
手上沾了奶油,荣浅慢慢吞吞往洗手间方向走,她心不在焉地抹上洗手液,忽然,余光瞥到撑向洗手台的一双手。
她立马扬眉看去。
厉景呈眸光幽暗,似乎能将她的人吸进去。
“我怎么记得,你好像还欠我一个人情?”
荣浅急忙洗干净手,厉景呈伸手拽住她的手臂将她压向一旁的墙壁,“真不记得我?”
“记得,”荣浅这会不装了,她口气不屑,“黄金老买家么。”
“什么?”
“你能去那种地方,说明你就是个买家,当时你摆在床头柜上的那个号牌又是黄金做的,这称呼难道不合你胃口?”荣浅扳向厉景呈的手,“松开,被人看见不好。”
“你这态度,跟当时求饶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厉景呈对她当时恨不得举起双手双脚发誓的样,可是记忆犹新。
荣浅嘴角扬起抹很小的弧度,“这儿可是南盛市,霍少弦的地盘。”
“你出事的时候,也在南盛市。”
“别惹我。”
厉景呈高大健硕的身子压近些,迫人的气势将她逼得只能紧挨墙壁,他削薄的唇几乎要碰触到她,“霍少弦说得没错,他果然把你宠坏了。”
“其实,你装作不认识我最好。”荣浅别开脸,到底有些紧张。
厉景呈伸出一只手,两根手指夹了一把她的脸。
弹性十足,嫩到不可思议。
“你干嘛!”荣浅炸毛了。
“轻点,你要不想被人知道你曾经被抓进过那个地方,就好好跟我说话。”厉景呈松开手,“今天就跟你叙旧到这,后会有期。”
他跟霍少弦的事情,才谈到一半,不能逗留太久。
荣浅瞅着他的背影骂了句,幸亏四周没人,她赶忙离开了这。
过去半晌,确定外面的人已经走掉,朱婷婷才蹑手蹑脚出来,那种地方?买家?黄金号牌?
荣浅回到休息区,朋友见她闷闷不乐的样子,“怎么了?”
她随口问句,想来也没人知道,“谁知道厉景呈吗?”
这是她方才从霍少弦嘴里听来的。
“当然知道,”没成想,旁边的人却立马接口,“我哥哥最近常说起的就是厉景呈,我也看过报纸,啧啧,帅啊,他好像不是南盛市人,但最近半年,他似要在这立足,产业做得很大,”她撞了撞荣浅的手臂,“我哥说,厉景呈是南盛市新贵,背景雄厚,不出意外的话,会跟你家霍老大并驾齐驱。”
荣浅闻言,心里越发苦闷。
看到桌上点的酒,随手倒了杯灌进肚。
“唉!”朋友赶紧伸手抢,“这是他们男生点的酒。”
霍少弦谈完生意出来,已近凌晨,荣浅的朋友们全部走光了,他来到沙发跟前,朝守在这的两人挥下手,“你们走吧。”
“是。”
荣浅睡得很沉,一头青丝枕在身下,浓密的睫毛犹如扇子,霍少弦拍拍她的肩头,“浅小二,起来了。”
她嘟囔声,却一动不动。
霍少弦凑近,闻到股酒味,一抹愠怒爬上眉梢,居然喝成这样!
二楼,厉景呈狭长的眸子睇见荣浅醉醺醺的模样,霍少弦弯腰将她抱在怀里,然后大步往外走。
停车场内,霍少弦拉开车门坐进去,荣浅就坐在他的身上,两条手臂垂在他背后。
这是他们打小就习惯的姿势,从霍少弦第一次开车起,只要在没人的地方,荣浅都要这般像只无尾熊似地缠住他。
回到家,霍少弦先给荣家打个电话,说荣浅睡在他这。
他将她轻柔地放向大床,荣浅自然地缩成一团,她的睡相并不好。
十五年来,他们亲密有间。
而今,荣浅二十岁了。到了荣家放心将她交给霍少弦的年龄。
他双手撑在荣浅的颊侧,他也喝了不少酒,荣浅的手臂横过来,握起的小拳不偏不倚落在他腿上。
力道有些重,砸的有些疼。
霍少弦弯腰吻住她的唇,他坐起身,推开她的衣摆后盯着那个地方。
那儿有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当年,荣浅发生了那件事后,她的腹部就留下了这个疤。
后来,他找了最好的技师替她弄了这个纹身,为的就是想遮住这道疤。
如今,疤痕是真的一点看不见了,看过这纹身的人,也只会以为是年轻人爱美的表现。
霍少弦指腹一遍遍滑过,他眸色渐沉,这儿,这疤,真的能遮住吗?
发生过的事,真的能无痕掩去吗?
这一晚,霍少弦还是收住了手。
翌日。
荣浅撑起下巴,一瞬不瞬盯向讲台。
林南推下她的胳膊,“别装认真读书的样了,老实交代,昨晚成功没?”
荣浅斜睨她一眼,“姑娘,你才多大啊……”
“啧啧,别来这一套,我不信他能放过你。”
荣浅只差没哀嚎一声,她醉得不省人事,预想好的计划早就被她抛之脑后,“别揭我的伤疤。”
霍少弦曾经说过,等她到20岁。
荣浅是迫不及待的,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只要霍少弦早一天要她的话,他心里的那根刺,就能早一天拔出来。
她很坚强,几欲崩溃之后,她走了出来。
如今,荣浅20岁了。
霍少弦26了。
她说他长了一张专门勾女人的脸,可也许谁都不会相信,霍少弦到现在还是干干净净的,26年以来,除了他说得自己解决以外,他的生命里,只有一个浅小二。
下课音乐声响起,林南一把将荣浅的背包拉过去,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往里塞,“我和贝贝她们几个凑钱买的,回家再看哦。”
“不是不让你破费吗?”
“哎呀,小钱小钱。”
荣浅拗不过,“谢谢。”
今早出门时,佣人和她说放学后霍少弦会亲自过来接她,荣浅匆忙将课本和纸笔收拾起来。
霍少弦出现在T大的门口,从来不会刻意避嫌。
就像这会,他姿势悠闲地倚着炫黄色跑车的车门,阳光透过架在高挺鼻梁上的墨镜穿透进去,朱婷婷撇开几个朋友后走过去。
“霍少。”
霍少弦朝她看眼,“你是?”
她昨晚还跟他跳舞,他居然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们昨晚见过。”
“噢,”霍少弦懒得搭理,眼瞅着荣浅龟爬似的还不出来,“你,进去看看荣浅在干嘛。”
“啊?”朱婷婷懵了,脸色也不好看起来,“霍少,荣浅曾经进过SMX,你知道吗?”
SMX,就是先前被霍少弦砸掉的那家会所。
他摘掉墨镜,一双美目更加犀利逼人,他拿着墨镜的右手朝朱婷婷点了点,“你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