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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再遇黄金男(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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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浅冷不丁冒出句,“孩子的干妈签字成吗?”

    护士瞪她一眼,厉景呈差点绷不住笑出来。

    何暮的家里人是肯定不能找的,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荣浅朝他看去。

    厉景呈眉一皱,“你想都别想,把你接下来要说的话给我吞回去。”

    她露出狗腿一样的表情,荣浅平日里再怎么高高在上,甚至有些公主病,但对于朋友,她是真心诚意的。

    “你就当练签名嘛!”这话说出来,荣浅都想鄙视自己。

    护士催促声,“再不签的话,我们没办法安排病房。”

    荣浅双手合起,简直要拿厉景呈当神拜,狗腿表情更明显了。

    男人抿紧唇线,拿起签字笔快速地签上大名。

    “厉景呈?”护士惊诧,瞪大眼睛端详着他。

    这个名字,对于经常关注新闻的人来说不会陌生。

    荣浅也觉得不好意思,赶忙拉着他直奔何暮的病房而去,到了没人的地,荣浅扬声,“你傻啊,让你签名你还真签了自己的名,你写个张三李四,她们谁知道呢。”

    厉景呈心里想的却是,不豁出去这一道,怎么让他有机会靠近?

    何暮因失血过多还在昏迷,护士让荣浅去准备些换洗的衣物,医院这边需要有人陪夜。

    霍少弦曾不止一次告诫她要远离厉景呈,可不管是有意无意,他出现的时机总是在荣浅没法拒绝的时候。

    医院旁边就有购物广场,荣浅拎着两大袋卫生巾和内衣请厉景呈吃饭。

    并没刻意选高档餐厅,一道道色泽鲜美的川菜上桌,荣浅拾起筷子,“我待会要在医院陪何暮,学校那边就麻烦你了。”

    “你不回去行么?”

    她含糊地点点头。

    饭吃到一半,荣浅有些话还是憋不住,“厉景呈,你是不是在打我什么歪主意?”

    男人挑高眉头,“为什么这样问?”

    “不管是不是,我是霍少弦的,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厉景呈还是头一次被女人这样拒绝,他嘴角展开抹嘲讽,“你是怎么成了他的人的?”

    她紧咬筷头,“这是我和他的事。”

    他胸腔内燃起一簇火焰,厉景呈掏出烟抽了口,“你是以什么断定我在打你的歪主意?仅仅是因为我帮了你?”

    他一句话,就好比在骂她忘恩负义。

    荣浅压下眼帘,似乎,也是,厉景呈至少没做过强迫她的事。

    要不是他,她在SMX就凶多吉少了。

    要不是他,朱婷婷可能也死了,何暮也毁了……

    荣浅端起酒杯,“我这人吧,有点自作多情,来,我敬你。”

    荣浅不知,彼时的厉景呈,为了得到几乎花尽十辈子的忍耐力,也只有在撕开羊皮的刹那,她才能够认清这个男人有多可怕。

    最后的结账,自然还是男方,越是有钱的男人越不容许女人买单。

    荣浅拿着两个袋子,跟在厉景呈旁边一甩一甩地走出购物广场。

    男人单手插进兜内,“你是不是觉得拎着这些玩意倍有面子?”

    透明袋印出的护舒宝三字又大又明亮。

    “干嘛?”荣浅扬了扬,“是个女人都要用的,说不定以后你还要给你老婆买呢。”

    厉景呈别过眼,让他买这玩意,杀了他吧。

    后面的荣浅忽然安静下来,她初潮时,坐在霍少弦的副驾驶座上,屁股底下染出一块血色,那时霍少弦也不过20来岁,荣浅死活不肯回家,霍少弦就径自走进荣家,对顾新竹说,“给我一条荣浅的小内内,她流血了。”

    为这事,荣安深差点冲过去抽他。

    后来,他带她回家,又偷了霍妈妈的卫生巾给她用。

    荣浅抱住他说,“别人都有妈妈给准备,可我没有妈妈。霍少弦,我所有第一次都是你陪我度过的。”

    青梅竹马,是一种融入骨血的深情。

    厉景呈当晚回去了,荣浅回到病房时,何暮正好转醒。

    “浅浅。”

    “木子,饿了吗?”

    “学校是不是要开除我?”

    “没有,他们都不知道你为什么失血晕倒,病历单上不会提到你流产。”

    何暮眼里迸射出一股清澈的希冀,“浅浅,谢谢你。”

    荣浅摇了摇头,一个举手之劳,却有可能关系别人的一生。

    所幸,几天后何暮就出院了。

    荣安深去了A市大半月都没消息,走前一再保证会赶在荣妈妈忌日前回来。

    荣浅小口喝着粥,“爸今天会回来吗?”

    “回不来,有笔大生意需要洽谈。”

    荣浅搅着碗里的粥,“可他答应的。”

    “浅浅,又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非要你爸回来,再说如果真的十万火急,你爸会记着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生意永远摆在第一位。”

    荣浅噤声,明天就是妈妈的忌日。

    顾新竹神色泰然地吃着早餐,她当然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就连这次荣安深不能准时回来,也是她托了朋友将他留在那的。

    她夹起一个荷包蛋递到荣浅碗里,“多吃点,瞧你瘦的看着都心疼。”

    翌日,荣浅跟学校请了假,独自一人打车去墓地。

    雾色蒙蒙,天空随时会滴下雨来。

    荣浅一袭黑色连体裤,头发绑成马尾扎在脑后,她生怕下雨,手里还拿把伞,跟荣妈妈讲了不少话,说到最后她委屈得道,“妈,霍少弦欺负我。”

    一条手臂忽然搂住她的肩膀。

    男人嗓音醇厚,“荣姨,你别听浅小二瞎说,她最近跟别的男人走很近,您要是无聊的时候就去找他聊聊天,让他离我媳妇远点。”

    “霍少弦,你胡说什么呢?”她没想到他会来。

    霍少弦睨她眼,“我猜到你会告状,去年忌日你也说我坏话,结果半路回去轮胎就爆了。”

    两人上完香走出墓园,各自别扭着,霍少弦走在前面,他也不是真以为荣浅会背着他跟厉景呈有什么过分举动,只是气她将自己的话当成耳旁风。

    霍少弦走到车前,单手将车门拉开,“要坐么?”

    荣浅一听,这分明不成心,“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