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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神勇七次郎(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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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静曼脸色微变,“你就觉得,我们厉家一定会接受你吗?不过是个订婚,不作数的。”

    荣浅快被气炸了,她想要站起身离开,可厉景呈压着她的肩膀不让她动,他推开手边的碗,哪里还吃得下,“妈,作不作数,我说了算,荣浅是我选的,你要不接受她,我这就带着她回南盛市,我以后就在那扎根了,这次回家就是让她见见你们,不是问你们同不同意的。”

    厉青云这会总算开了口,“老大好不容易回来,娶小的事以后再说。”

    荣浅心想,这家人真是太欺负人了!

    可转念,又觉得没什么好气的,她也没想过和厉景呈结婚啊,娶大娶小的,让他自己折腾去。

    但,她如今好歹是他未婚妻……

    心里还堵得慌,遇上男人投递过来的目光,荣浅狠狠瞪了眼。

    饭后,不早了,沈静曼安排他们休息,荣浅跟着上楼,沈静曼站定在客房前,“按着厉家规矩,还没进门前,你和景呈是不能同房的,今晚你就住这吧。”

    厉景呈眉峰不由蹙起,侧过头一看,荣浅脸上笑开了花。

    她当人人都想和她儿子睡一起啊,荣浅表露得那么明显,沈静曼推开房门问道,“还满意吗?”

    她看也没看,忙不迭点头,“满意满意,很好。”

    厉景呈就看不得她这狗腿样儿,“妈,我和荣浅早就睡在一起了,这规矩不规矩的,早破了。”

    荣浅嘴角抽搐,沈静曼的脸色也不好看,荣浅倒是会讨巧,赶忙接上,“你别这样,好歹我们是在家里,那就得按着这边的规矩来,妈,您说是吧?”

    沈静曼闻言,脸上总算露出微笑。

    荣浅提着包往里走,厉家的客房不少,也只是随便给她安排了间,她住在四楼,离厉景呈二楼的房间那是最远。

    荣浅洗过澡,毕竟在别人家里,她穿好衣服后拉开房门出去,四楼有单独的茶水间,但她还是下了楼。

    三楼住着厉青云和沈静曼,当然还有巩卿和巩裕。

    她扶着红木栏杆往下走,脚步踩在地板上,有些微空洞声。

    荣浅看到二楼的走廊上,盛书兰站在厉景呈的房间门口,她穿了件水红色的丝绸睡衣,烫着花边的摆沿拖到脚踝处,颇有几分复古的味道。

    荣浅还没仔细看,盛书兰就推门进去了。

    看这架势,厉景呈今晚是不会寂寞了。

    荣浅撇下嘴,走到底楼去倒水喝。

    翌日,天还未放亮,荣浅就被敲门声吵醒,“荣小姐,老爷太太请您下去吃早饭。”

    荣浅一看时间,才早上6点半。

    她掀开被子起床,到了餐厅,见全家人都坐好了,就等着她,厉景呈手指捏着杯口,嘴角挂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盛书兰还是坐在他身侧,正弯腰替他往碗碟内夹各式各样的早点。

    荣浅和诸人打了招呼,然后入座。

    厉景呈凑过来,“昨晚睡得好吗?”

    荣浅压低嗓音,“瞧你这春风满面的样子,没你睡得好。”

    厉景呈唇角启开,“我没怎么睡,辗转难眠。”

    荣浅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抑制不住嘴里的音调,“不要脸。”

    这一声,把整个餐桌上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巩裕拿起毛巾在嘴角轻掖,“年轻人就是好啊,在饭桌上都能谈情说爱的。”

    这顿早饭,自然不会有多好的气氛。

    厉景呈吃过后跟着厉青云上楼,荣浅百无聊赖,一个人去花园走走。

    巩裕眼见盛书兰站在外面,她瞅着沈静曼不在,便来到盛书兰身边,“书兰,跟她讲过话没有?”

    盛书兰摇下头,“景呈让我管好自己。”

    “呵,”巩裕不由哼笑,“他还真是护着那丫头啊,虽说你在我们家的身份大家都知道,但荣浅以后要容不下你,也没办法,我要是你,我就直接跟她挑明了,你跟景呈那关系,她不接受也得接受。”

    “但是妈说,让我不用管她。”

    “哎呦喂,你看景呈那样子,大姐还真以为他玩玩啊?”

    盛书兰望向荣浅的背影,她也觉得事情并没这么简单,盛书兰打小都是沈静曼带的,沈家书香门第,把她当成旧时的千金小姐那样养着,个性自然不若荣浅这样张扬外放。

    荣浅坐在秋千架上,今儿是初一,阳光穿透云层射破寒冽落到她精致脸上,她仰面,才刚闭上眼,却不料一道黑影遮前,她只得睁开眼帘。

    “你好。”荣浅先打了招呼。

    盛书兰站在她不远处,“你好。”

    “有事吗?”

    盛书兰两手不安地交握,“我希望你以后能接受我,你放心,结婚证上只有你和景呈的名字,我不求这些。”

    荣浅觉得奇怪,这是怎样一个女人,她偏过脑袋,眼里带着些许不解,“现在的社会,哪个女人肯出让自己的丈夫啊,爱他就要一心一意,为什么要和别人分享。”

    “我18岁生日那年,我就给了他,我们是青梅竹马,也是彼此的第一次,我从小就被按着厉家童养媳的身份,荣小姐,除了他,我不可能再跟别人。”

    青梅竹马。

    荣浅攀住绳索的双手紧紧握着,为什么走到哪,都会有人提及她的伤疤,她觉得悲痛,是不是这辈子,她的伤口都不能有愈合机会了?

    忽然,一双手在荣浅背后猛地一推,“荣小姐,我来帮你。”

    荣浅身体冲向前,她惊吓不已,情急之下往下跳,她双手按在地上,却不料秋千架趁着惯性依旧往前,盛书兰来不及躲避,那架子就哐地砸向她额头。

    巩裕和那个推秋千的佣人站在边上,佣人扯开嗓子喊,“快来人啊,书兰小姐出事了!”

    荣浅拍掉手上和膝盖上的泥土,她飞快来到盛书兰身侧,盛书兰手掌捂住额头,鲜红的血顺指缝正往外淌。

    “你怎么样?”

    闻讯而来的沈静曼一看,大惊失色,“书兰!”

    “怎么回事啊?”紧接着,厉景呈和厉青云也赶来。

    推了把荣浅的那名佣人站出来,“是荣小姐的秋千架,不小心砸到了书兰小姐。”

    “不是我,”荣浅慌忙起身,“是她在后面推了我一把,我……”

    沈静曼蹲在盛书兰跟前,掏出手帕替她捂着,满眼的心疼,“流这么多血,非留下疤不可,秋千架难道自己长腿砸你脑门去?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巩裕朝盛书兰使个眼色,她都把这么好的机会送到她面前了,傻子都知道该把握住的。

    况且,盛书兰生性懦弱,被她们暗地里欺负不少,谅她也不敢说实话。

    这一家子,每一个人的心机都不比顾新竹差。

    荣浅算是见识到了。

    盛书兰捂着额头,痛得小脸微皱,巩卿也出来了,“怎么回事啊?”

    巩裕上前说道,“姐,还能什么事啊,大的容不下小的,打得呗。”

    怪不得长这么像,原来是亲姐妹。

    厉景呈走到盛书兰边上,“还是送医院吧,伤口不小。”

    “荣浅,你过来!”沈静曼转过身看向她,“看你做的好事。”

    荣浅也不示弱,“不是我,是小妈边上那人推得。”

    “荣浅,你可别冤枉人啊,”巩裕敛起嘴角的笑,“你让书兰自己说,谁做的?”

    盛书兰咬紧唇瓣,她自然是不敢开口,在厉家,她的身份很尴尬,况且厉景呈从来没有承认过她,得罪了巩家姐妹,她的日子肯定会更难过。

    荣浅积压在心里的委屈以及愤怒顷刻间爆发,这算什么?当她软柿子捏?

    她用不着讨好厉家人,自然能肆意妄为,她退后两步,“我要回家,我要回南盛市,你们不相信我算了,反正不是我做的!”

    “荣浅!”厉景呈喊了句,她头也不回往外冲。

    男人三两步追上她,荣浅小脸垮下来,握成手的拳用力捶向他胸前,“放开我,我就要回去,我没弄伤她。”

    盛书兰一只眼睛睁开,看到荣浅这幅样子,她觉得讶异,甚至吃惊,厉景呈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人,他以前不总说她安安静静的样子很好吗?

    厉景呈拽着荣浅,固定住她双肩,荣浅眼圈泛红,还在挣扎,男人强行将她搂在怀里,“机票和身份证都在我那,你怎么走,要走我跟你一起走。”

    荣浅慢慢安静下来,抬头看他,“真的?”

    “真的。”厉景呈说完,拉起她的手,“走,去把行李收拾下,我们回家。”

    这一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沈静曼站起身,“不准走,景呈,你走了书兰怎么办?”

    此时的阳光已然浓烈,照拂着盛书兰眼前的血色,那是一种她从未体会过的心痛和崩溃。

    厉景呈拉着荣浅的手要去屋里,她单手撑着身下的草坪,这一走,又要多久?

    一年,两年?

    厉景呈的心,早已不在她身上了。

    盛书兰喉间哽咽,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善于耍心机的人,厉景呈打小在这样的环境生长,他大概早就一眼看穿了这其中的端倪,盛书兰松开手,任由自己的血往外淌,“不是荣浅推得我,是宋芳。”

    站着的那名佣人一惊,“书兰小姐,你可别冤枉我,不是我!”

    盛书兰勉强站起身,额前的疼痛令她差点站不稳,她心灰意冷,心一旦冷了,还怕巩裕以后对付她吗?

    沈静曼喊来人将宋芳带走,她手朝盛书兰肩膀拍下,“走吧,去医院。”

    而厉景呈自始至终站在那,没有一句安慰的话,没有一个像从前那般亲昵的举动。

    盛书兰离开时,回过头深深地朝厉景呈看了眼,里面的爱意痴缠,就连荣浅都看得出来。

    回去的飞机上,荣浅心里憋得难受,她时不时望向身侧的男人,厉景呈精致绝伦的脸上神色全无,似有心事。

    她忍不住,还是开口道,“为什么不过几天,或者等她从医院回来再走。”

    厉景呈眼帘微垂,盛书兰不适合那个家,他知道。

    可他没法带她走。

    他转过头,密长的睫毛下,一双眼深幽迷人,“再多看一眼,有区别吗?”

    “肯定有,”荣浅想到盛书兰眼里的哀伤,有些动容,“厉景呈,没想到有个女人这样爱你。”

    厉景呈往后躺,似乎不想提到盛书兰,他闭起眼睛。

    荣浅相信,青梅竹马,哪怕这份感情不像她和霍少弦那样的,但他对盛书兰,必定也跟别人是不同的。

    她靠着座位,厉景呈眼眸睁开,荣浅偏过头,就看到男人的俊脸已经凑到她眼跟前。

    想避开时,唇瓣已然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