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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我就要倒进那男人的怀里了,耳边充满了那些人的猥琐的笑声,就好像能在我身上占到多大的便宜似的。
我及时用手按住桌子,让身体有一个支撑点,随后手腕翻转,巧妙地挣脱开那男人的束缚,然后侧步,在桌边站稳了。
那男人看着自己抓空的手愣了下,他可能是没太想明白,我是怎么挣脱开他的吧。
“先生,对不起,我已经解释过了,我头受伤了,今天只卖酒,不做其他的。”我礼貌地对那个男人说了句之后,转身就走。
“等等!我让你走了吗!”那男人可能是觉得自己的尊严被挑战了吧,拍桌子站了起来,上来伸手就拉住了我的胳膊,对着我破口大骂起来,同时用手粗暴地把我往他们那桌拉。
“先生请您放尊重点!”我现在很想照着他的肚子踹上一脚,但是我不能。
“一个小婊子要什么尊重!”男人显然被我惹急了,一边骂一边强行拉着我。
我们的动静闹得有点大,周围的人都看向我们这边,但没有人出手帮忙,全都跟看热闹似的看着我们,甚至还有对着我们吹口哨起哄的。
就在我和这个男人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从人群里挤进来一个身影,伸手一把将男人的手从我的胳膊上扯开,然后二话没说,拉着我就走。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住了,我定睛一看,居然是杨旭!
“妈的,哪来的野小子,老子挑中的女人也敢抢!”那个男人显然不会让我们轻易地离开,抄起桌子上的酒瓶子,就往杨旭的脑袋上砸了过去。
眼看酒瓶子就要砸到杨旭的脑袋上了,我眼疾手快,伸出胳膊挡住了砸下来的酒瓶子,因为那男人的力气实在太大了,于是那个酒瓶子就在我的胳膊上被砸碎了。
破碎的酒瓶子划伤了我的胳膊,鲜红的血顺着我的胳膊流了下来。
在场所有的人都没想到我会伸出胳膊来替杨旭挡住,都愣住了,包括那个用酒瓶子砸我的男人。
很快,酒吧的保安人员都赶了过来,男人可能也没想到我态度这么坚决吧,再加上事情闹得有点多大,于是便幸怏怏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去了。
“你没事吧?”杨旭见我的胳膊流血了,一把抓住,关切地问道。
“没事,我们先出去吧。”我从杨旭的手中抽回胳膊,反手拉住他的手,带着他迅速地离开了酒吧。
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我径直把他拉到酒吧旁边的小巷子里才松开,然后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问他道:“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不放心你。”杨旭显然对于刚才经历的事有点懵,毕竟他再怎么在学校吃得开,也毕竟只是一个富家公子哥,他所享受的待遇都是被人吹捧着,他自然是没有经历过这些。
“杨旭!你要是真关心我你就不应该到这来!”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今天受了太多的委屈还是什么,总之我现在的情绪有些激动,自然就把心中那点怒火发泄在了杨旭的身上。
“我是真的放心不下你。”杨旭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着我,“你一个女孩子……那些人都是居心叵测的,就像刚才想占你便宜的那个孙子,他就没安什么好心!”
“他再怎么没安好心我也有办法对付他,你突然跑出来算怎么回事啊!”我见杨旭还是不懂我的意思,气得我对他大喊起来,“现在我在这里工作的事在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的,说不好听,不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呢,等着盼着我被学校开除呢!谁能抱着这个酒吧里面就没有其他学生?你这么不管不顾地冲撞进来,还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来,万一被人拍到怎么办!万一把你的照片也放到学校的论坛上怎么办!万一因为这件事我妈受到了影响和波及怎么办!你爸完全可以以这件事为借口把我妈赶出那个家!这些你都想过吗!”
我因为情绪不稳,低吼着,一口气说那么多的话,说得杨旭整个人都愣住了,显然这些他从来没考虑过。
“杨旭,我很谢谢你的这份关心。但是,我所处在的这个世界,像你这种衣食无忧的富家公子哥是不能理解的。”说着,我用力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了下来,看着一脸委屈的杨旭,淡淡地笑了笑,说:“回去吧,我没事。我真没事!”
杨旭一直盯着我看,不说话,就在我以为刚刚说的话有些重了,打击到他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你说的那些状况,我真的没想过,我的想法就是很简单地担心你,想来看看你,结果看到你被那个男人……我当时火气一下子就蹿了上来,所以……”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看着杨旭一脸委屈的样子,心一下子就软了,也觉得自己刚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不管怎么说,杨旭是处于关心我的好意。
“你胳膊受伤了,我们去医院吧。”杨旭说着,便伸出手来,轻轻地拉起了我的胳膊,看着上面的血,一脸心疼地说道:“感染就不好了。”
“没事儿!”我不以为意地对他笑了笑,说道:“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我回去擦点药水,几天就好了,用不着去医院。”
我说得很随意,也很无所谓,因为这是我很自然的反应,我真没觉得这点小伤算什么,毕竟我从小到大所经历过的,要比今天被一个男人胡搅蛮缠要恶劣的多。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轻松地说完这些,换来的却是杨旭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我看。
他目光直直地盯着我,一眨不眨,这样的视线让我有些不自在,还不等我开口,我突然觉得自己被他抓着的手臂被他用力地一拽,紧接着我的身体就向前倾,一下子就跌进了他的怀抱。
杨旭双手紧紧地抱着我,紧得好像要把我捏碎了似的,他的下巴抵在我的肩头,我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呼吸声和胸口处强有力的心跳。
“姜雨,你到底是怎么长大的?你都经历过什么伤害啊,能让你面对流了这么多血的伤口还笑着说没事。”杨旭抱着我,说话的声音很闷,听得出他是在心疼我。
“杨旭,真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你先放开我……”我双臂垂在身体两侧,被他紧紧地抱着,头微微地扬起,这样的姿势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杨旭果断地拒绝了我,“我不放手!”
“杨旭……”杨旭这样,我突然觉得有些心慌,因为直觉告诉我,杨旭现在这样做,似乎已经超出了我们朋友之间的界限了。
“跟我回家吧姜雨。我爸不欢迎你没关系,有我呢!我爸逼着你还钱也没关系,有我呢!让我保护你好不好,我以后肯定不会再让你受到这些委屈了!”
杨旭说的话铿锵有力,誓言旦旦,同时他抱着我的手臂又用力地收了收。
“杨旭?”我不确定地又叫了声他的名字,不可否认,他的这番话虽然很意外,但真的戳中了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姜雨,我,我喜欢你。”杨旭的表白带着青涩却又十分肯定,“做我女朋友好吗?”
杨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一下,大脑有那么两秒钟的短暂空白期,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伸手用最大的力气推开了杨旭,让自己离开了他的怀抱,然后用不可思议的眼睛瞪着他,张着嘴,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可以,我不能答应你……”
回过神来的我,连忙拒绝了他。我承认杨旭带给过我很多感动和温暖,可是我对他的感情或许是友情,或许是亲情,但我能肯定的是,我对他没有爱情。
因为我的心在两年多以前,就暗自许给另外一个人了。
“为什么!”杨旭不解地看着我,“我哪里不好吗?我对你不够好吗?”
“你很好,你对我也很好。但是我们两个……”我停顿了下,因为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和距离,“我们两个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我们的成长经历不同,地位不同,价值观不同,人生观也不同。我的出现,只是让你看到了你之前十几年里没看过的那类人,所以你才会特别关注,但这种关注总有一天会变淡的。”
“不会的!我……”杨旭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拉我的手,却被我躲开了。
“杨旭,谢谢你今天来帮我解围。很晚了,你赶紧回去吧,我也要继续工作了。”我不等杨旭继续说话,连忙打断了他,然后转头就跑。
当我跑到酒吧门口的时候,我听到杨旭在我身后大声地喊道:“姜雨,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没敢回头看他,低着头就跑进了酒吧里,让里面噪杂的音乐掩盖住他的那句“我喜欢你。”
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有男生对我表白,还是这么优秀的男生,可我却不能接受他。
因为我知道我内心想要的是什么,我也知道如果我和他在一起的话,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现在想来,在当时的情形下我还能保持那么冷静的态度,可能就是源于“不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