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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很安静,视频画面仍然定格在那里,齐振握着鼠标的手渐渐收紧,眼中射出两道凌厉的光:“易止,马上让交管部门把今天附近路段的监控录像全部送过来,还有,让他们协助调查这辆车的去向!”
“好,我现在就去!”顾易止站起来说。
齐振依旧盯着屏幕上夜合的脸,这张脸非常憔悴,跟以前判若两人,他跑出来的方向是自己所居住的那幢公寓,难道他一直在那里吗?齐振猛然想起那天晚上在逃生楼梯遇见的那个人,他跳下楼的动作跟视频画面里的一模一样,那个人就是夜合吗,当时他又为什么要逃……
顾易止已经打完电话,因为今天是除夕,交管部门只有少数几个人在值班,监控录像最早也得明天才有调取出来,公寓附近虽然有很多商家都装有监控,但今晚上肯定没有开门营业,要调查车辆的去向只能等到明天早上。齐振的脸色很难看,他说道:“易止,你留在这里,我回公寓去问一下物业,看他们那里有没有什么线索。”
顾易止应了一声,目送他离开办公室,窗外灯火通明,传来电子礼炮喜庆的声音,顾易止这才发现离十二点就差了几分钟,新的一年马上就要到来。他走到窗边,隐隐约约听见远处广场上传来一阵阵欢喜声,脑海里闪现元旦时封泽突然出现在身边时的画面,那时他们握住彼此的手走在路灯下,再也没有想过要放开,就算封泽现在在另一个世界,对顾易止来说,他也从未离开过。
庆贺新年的钟声响彻夜空,顾易止望着那无边无尽的黑暗,低低地说道:“新年快乐,封泽。”
新年第一天应该是一年中最悠闲轻松的日子,为了求个好兆头,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在这一天走亲访友,封百川也迎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汪开铭。
他穿着一件喜庆的红外套,手里提着个大大的礼盒,进门就热情地打招呼:“封老板,我来给你拜年了!”
虽然他们之间有利益关系,但封百川毕竟还是个生意人,不想跟黑龙会明目张胆的扯上关系,对于汪开铭的到来,他也不见得有多欢迎:“汪先生今天倒是有空。”
“再没空也得来给财神爷拜年啊,今年还得请您多多关照,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汪开铭双手将礼盒送上去。他拉得下脸,封百川当然也要给足他面子,同样用双手接过来放在桌上,说道:“汪先生客气了,不知道那件事办得怎么样?”
“你还别说,这个叫夜合的人真是有几分骨气,我都给他打了针药,他还是把牙关咬得死死的,什么也不肯说。”汪开铭摇头叹气说。
“汪先生今天过来该不会是想跟我说事情办不了了吧?”封百川不禁脸色一沉。
“看你说得什么话,这能有我办不了的事吗?”汪开铭故意说道,“不过这事确实有点棘手,我还真没想到这人嘴巴这么硬,可能得花上不少时间,封老板,你不着急吧?”
封百川怎么会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冷笑一声说道:“我再加一倍的价钱,三天之内,我要知道答案。”
汪开铭一拍大腿,眉开眼笑地说道:“封老板,咱们俩谁跟谁啊,干嘛这么见外!放心吧,人落到我汪开铭手里,就算死了,我也能让他吐出点东西来!”
“那就全权交给汪先生了。”封百川皮笑肉不笑地说。
“好说,大家都做了这么久的买卖,我哪次让你失望过。”汪开铭吸着雪茄,满脸好奇地问,“不过有件事我还真想不通,封老板,你说你生意都做这么大了,那个封泽就是个装神弄鬼的,也碍不着你挣钱啊,干嘛要费这么大劲把他找出来?”
“这件事就不劳汪先生操心了。”封百川拉着脸说。他一直就很反感汪开铭唯利是图的作风,但黑龙会在宜城势力极大,哪家公司没跟他们有点来往,这么多年他跟汪开铭各取所需,纯粹就只有利益关系,在封百川眼里,他就是个龌龊的小人,所谓交情都只不过是表面上的功夫罢了。
汪开铭虽然爱钱,但人可精明着,汪通直活着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他眼皮底下干起不法交易,现在汪开诚上位,黑龙会内部也乱得跟一锅粥似的,他怎么会错过这敛财的好机会。封百川这个就是只老狐狸,成天就爱拿鼻孔看人,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反正他钱也没少给。汪开铭对这些表面客套看得很开,封百川话里带刺,他也一点不在意,弹弹烟灰站起来说道:“说得也是,我啊只管办事就行,其他的还真管不着。封老板,那我先走了,等有消息后再来告诉你。”
“三天。”封百川冷冷地重复一遍。
汪开铭一边转身,一边冲他打了个手势,叼着雪茄走出宅子,在大门口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把雪茄吐到那块崭新的地毯上,用鞋底碾了两下,地毯被烧出一个小窟窿,他勾着唇角冷笑,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大跨步离开。
刀疤脸正站在车子旁等候汪开铭,看见他走过来就殷勤地打开车门:“大哥,事情谈妥了吗?”
“这老狐狸着急的很,加了一倍的价钱,让我们三天内给出答案。”汪开铭靠在车里说。
“花这么多钱就是为了找自己侄子的下落,他这叔叔当得还真够尽职的啊。”刀疤脸嘲弄地说道。
“封家不是省油的灯,之前老爷子还找过这个叫封泽的,封百川这么心急火燎,我看他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汪开铭眼里射出两道精明锐利的光,“到时候可就不是用一倍价钱能解决的事了。”
“大哥,你打算挟人要价啊?”刀疤脸问。
“咱们问出来答案是一件事,怎么告诉他又是另一件事,亏本生意,我从来不做。”汪开铭从怀里掏出根雪茄,气定神闲地说。刀疤脸赶紧凑上去点火,嘿嘿笑道:“就算大哥你再要上三倍的价钱,我看封百川也不敢不给,他有这么多把柄在咱们手上,真要给他捅漏出去,他立马就得吃牢饭。”
汪开铭皱眉横了他一眼:“生意归生意,道上也有道上的规矩,我们跟他现在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要是出了事,就算警察不找上门,大哥能放过我们?你他妈出去给我把嘴巴闭牢点,否则有你好看!”
“瞧我这张嘴,该打,真该打!”刀疤脸狠狠甩了自己两巴掌,才小心翼翼陪着笑问,“不过那小子骨头硬的很,不好对付,大哥打算怎么办?”
“不好对付?”汪开铭冷笑一声,“在我手里,就没有不好对付的人。”
车子径直开到郊外一间废弃的厂房,四周杂草丛生,墙壁白灰剥落,露出底下的红砖,一辆银灰色面包车停靠在角落里,车牌已经被卸下,刀疤脸按了两下喇叭,锈迹斑斑的大铁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刀疤脸直接把车子开进去。这间厂房有近半个足球场大小,窗户大部分都被木板钉的严实,靠墙还堆着几台生锈的机器,灯泡从天老板垂挂下来,随处可见蜘蛛网及飞舞的蛾子。
汪开铭迈出车子,几名手下簇拥着他走上二楼,那里有几间用彩钢板隔成的屋子,三个叼着烟的男人正围着一张桌子斗地主,见到汪开铭立马站起来,异口同声地唤道:“大哥。”
“人怎么样?”汪开铭瞟了眼那扇铁门问。
“那药后劲大,估计这会都还没有清醒过来。”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应道。
“我进去看看。”汪开铭把雪茄掐灭。络腮胡忙跑过去拿钥匙准备打开铁门,刀疤脸跟在后面说道:“大哥,这人身手厉害着呢,你小心点,万一药效过了,对付起来可不容易。”
“厉害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干得死去活来。”汪开铭扬了扬眉,满脸都是得意,身边几个人跟着发出一阵哄笑。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们大哥是什么人,就算再来十个,也都能被治得服服贴贴!”络腮胡奉承地说,咣啷一声取下铁链,把门推开。汪开铭冲他们摆摆手说:“你们都在外面等着,最近警察盯得紧,多注意点周围情况。”
“大哥,那你玩好了啊!”刀疤脸一边冲他挤眉弄眼,一边把门带上。
“诶,疤哥,大哥这样玩不会出人命吧?”络腮胡压低声音问,“这人要真死了,咱们可都得吃力不讨好啊!”
“你操得哪门子闲心,大哥还能没这分寸?”刀疤脸白了他一眼,“行了行了,都别杵在这儿了,上周围看看去,别叫人给盯上了还不知情。说你们呢,还看,再看挖掉你们眼珠子!”刀疤脸朝着那两个扒着门缝张望的小弟就是两巴掌,那两人嘿嘿笑着,刀疤脸一股火上来,抬腿就朝他们踹过去,他们一溜烟跑得飞快,倒是差点让刀疤脸栽到地上。
“这俩小兔崽子,看我怎么收拾他们!”刀疤脸把袖子一捋,朝他们追过去。
这间屋子里的窗户都被封死了,只剩下天花板那盏小灯泡,光线很暗,到处都是一层灰。汪开铭晃荡着步子走过来,看着床上这个一动不动的人,他的眼睛紧紧闭着,脸色苍白如土,手腕被绳索磨的发红,呼吸短促,似乎正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汪开铭在床边坐下来,盯着那张脸看了半晌,伸手轻轻触碰,皮肤真好啊,又滑又软,可比会所里那些高级货舒服多了,真是个难得的极品。
汪开铭想起昨夜的疯狂,这具火热的身体在他胯下扭动呻吟,汗水从光洁健壮的胸膛滴落,撞击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悦耳,这滋味……啧啧啧,可真叫人难念啊!汪开铭半眯起眼睛,身体某个部位明显有了反应,他情不自禁压在夜合身上,把嘴凑过去。
夜合就在这时苏醒过来,睁开眼睛看见眼前这个一脸淫笑的男人,拼命挣扎想要躲避。汪开铭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面对自己,说道:“你躲什么,昨晚的事难不成你这么快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