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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姑娘长得有多丑,那倒不是。姑娘虽然不算漂亮,但要说丑人还算不上。吴蔚之所以如此震惊,是因为她脸上的那道疤。怪不得强生不希望他见她,原来是因为这个!
强生拉着未婚妻的手,眼里全是柔情。吴蔚纳闷地看着强生,那姑娘也看着吴蔚。
“你就是强生常说的大哥?”那姑娘说话儿间一颦一笑,倒也是自然有一股质朴之风。
吴蔚点点头,“强生,还不介绍介绍?”
强生轻轻揉了揉那姑娘的手,顺便挠了一下头,“这是我对象儿,叫温丽丽。丽丽,叫大哥。”
强生妈一见儿媳妇来了,忙着洗菜做饭。丽丽出去帮忙了,一看就是个手脚勤快的姑娘。
“大哥,丽丽是不是吓了你一跳?”强生的声音很低,透着些许哀伤,认识这么多天,吴蔚也没看见过强生还有这样一面。
“说实话,第一眼是吓了一跳。不过,丽丽很耐看的。”吴蔚违心地说了一句。
那姑娘脸上的疤,在左侧脸颊上,从上到下贯通,使她的脸看上去显得有些狰狞。如果放到男人脸上,可能会给人一种剽悍的感觉,可在女人脸上,就是破相了。
强生苦笑,“大哥,丽丽的伤,是因为我造成的。从那会儿起,我也就把丽丽当成了我的妻子。如果没有我,她的脸不至于成那个样子。”
吴蔚愣住了。强生在他面前,从来不提起自己的女朋友。三溜儿他们也都刻意回避,三溜儿的女朋友吴蔚见过了,普通大手大脚的农村人,配三溜儿算是绰绰有余。
每一道伤疤的背后,都有一个动人的故事。强生好似陷入回忆之路,神色十分痛苦。
“强生,不想说就别说了。好好爱她就是了。”吴蔚低声说道。
丽丽还在外面,如果让她听到的话,恐怕会伤了她的自尊。
强生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他和丽丽的故事,看来,那肯定是一件令他十分痛心的事情。
“强生,等有钱了,带丽丽去做美容,把那道疤去了。她以前肯定是个美女,是不是?”吴蔚安慰强生道。
“大哥,我一定好好养羊,等攒够了钱,我就带丽丽去。”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年底吧。依着我,早就结婚了。可丽丽不同意,说要在外面多挣几年钱,起个新房子。她是个要强的人,我只好依她了。”
“对,好好养羊,早早把丽丽娶回家。虽然她那有道疤,可你们的生活,特别是你的心里不能留下疤。好好爱她,你们会幸福的。”
吴蔚和强生,两人钻在屋子的角落里,头抵着头,就像一对正在倾诉衷肠的恋人。
李天星履新,各种迎来送往,每天都在酒里泡着,一时抽不出空来张罗吴蔚的事情。
坐在常委办公室主任那高大的靠背椅上,李天星看着窗外艳阳高照的天空,嘴角不由微微翘起。
这次人事变动,他根本没有想到会往前走一步。原以为,自己最好也就是到哪个局当个一把手,直到提前离岗那天仕途终结。可现在看来,命运还是为他预留了空间。
常委?副县长?副书记?人大主任或政协主席?都有可能成为他最后的归宿。
县委办的工作,他不太熟悉,虽然因为工作的关系,时常跟这里的人接触,但要说这里的办事流程,他还真是个门外汉。好在,程涛带出来的副主任,个顶个都是好手。
但他也面临着一些棘手的问题,县委办的人员有些老化,作为权力中枢,这里必须是老中青相结合、人员年龄梯度十分合理的结构,但现在这里形成“纺锤”型的年龄构成。年轻人太少,后备力量不足。
“吴蔚,你必须得过来啊。”李天星轻声自言自语道。远在蛇仙吴蔚打了个喷嚏,这几天他一直在蛇仙连接路工地上,晒得快成黑炭头了。
“吴干部,你都不帅了。”一个年轻人手里拿着铁锹,一边搅拌着三合土。
“我?什么时候也没帅过。”吴蔚笑道。
“那可不是,你刚一驻到村里来的时候,我们这些大姑娘小媳妇的,眼珠子都快粘你身上了。”一位大嫂哈哈笑着说道。
“是吗,大姐,你帮我看看,我这背上是不是还粘着眼珠子?”
众人齐声笑起来。那位大姐答道:“你别说,这眼珠子都分层了,最下面一层是大姑娘的,中间一层是小媳妇儿的,上面一层是爷们儿们的。”
“胡说八道,哪有爷们儿的!”一个中年汉子笑骂。
“你们爷们儿,有几个不服气吴干部的?吹牛吧,我看你那眼珠子就粘在吴干部的胳肢窝下面!”大嫂哪里肯服气,这个时候,输人不输阵。
“快别说了,我这浑身上下怪不舒服的。”吴蔚笑道。
“吴干部,你这人吧,有一大优点,就是实诚;还有一大缺点,就是忒实诚!”中年汉子把配好的三合土铺到路面上。
“大哥,这话怎么说?”
“对我们实诚,我们也对你实诚,老百姓有几个不实诚的?可有些当官儿的,可就不实诚了。人跟人可都不一样。你这么实诚个人,会被人欺负的。”
这位大哥的话虽糙,但理却不糙。吴蔚何尝不知道这一点。
关于这个问题,吴蔚不是没想过,他真心待人,可难免真心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中年汉子的话,旨在提醒他,做好人有风险,关键要有规避的能力。可在他看来,做坏人比做好人的风险更大。
他把手里的铁锹放下,抬手招呼道:“各位老少爷们儿,过来喝水歇个地头烟儿啦!”
众人笑着围了过来。这几天,这是他们最享受的时刻。这个年轻人会说话,把大家伙儿的情绪熨帖得极舒服。这会儿,大家都忘了自己是老马家的还是老张家的,都坐一块儿开着颜色最重的玩笑。
“老五,昨天晚上拖大坯拖得挺累的吧?”一个中年女人不怀好意地问旁边的中年男人。
“你晚上才拖大坯呢!”
“咦!还装,你看春花嫂子,一早上脸儿就红扑扑的,你却跟个落秧茄子似的,一看晚上就没干好事儿!”
“那你也被拖了呗,这身上还有腥味儿呢。”
“昨晚上扒鱼来着。”
“呿!还扒鱼,我看你是被扒来着!”
“死老五,你再说一句,老娘扒了你!”中年女人笑骂道。
“扒啊,谁怕谁?”男人毫不示弱,眼睛瞪得跟牛眼睛似的。
众人跟着起哄了。纷纷叫女人把男人扒了。吴蔚看着揪斗在一起的两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最终,男人没有被扒。在吴蔚看来,他们之间这些看起来有些过火的玩笑,就像草原上的狮子老虎们互相嬉闹一样。笑闹一场,只要不互相伤害,反倒可以增进感情。
回到村委会住的地方,吴蔚接到了李天生的电话。
“李主任,您好!本来想找您好好聊聊,您走得匆忙,竟然没给我时间。”吴蔚说道。
“你这个小吴,改口倒挺快。”李天星的声音透着喜悦,“我那天说的事,你想好了没有?”
“想好了,我同意去。”吴蔚十分痛快地说道。
“那可太好了!这样,我先跟朱乡长说一声,你马上组织一下交接,本周之内马上到县委办来报到。”
“能不能晚段时间?我想把蛇仙的村委会班子给掫起来。您在的时候,我跟您提起过。”
“你觉得时机成熟了吗?”李天星的声音中透着郑重。
“成熟了。前两天王小妮提出辞职,我觉得时机到了。借马家心气不高的时候组织选举,比他们风头正盛的时候要好一些,您说呢?李主任?”
“你看着办吧。多跟朱乡沟通。”李天星嘱咐道,“还有啊,你要组织选举,就赶紧动手,我可不想再等下去了。我这儿的工作一大堆,急需有人来分担。”
吴蔚放下电话,呆了一会儿,又把电话抓起来,拨了出去。这几天,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东方青蓝,这个女的,已经把他的心完全占据了。
电话接通了,却一直没有人接。吴蔚疑惑地看了看听筒,听着电话“嘟——嘟——”接通的声音,大脑有那么一刻,当机了。
机械的女声传来,吴蔚沮丧地挂了电话。站起身到院子里转了一圈儿,他不死心,又把电话拿起来拨了出去。
这回电话有人接了,却不是东方青蓝,女人的声音冷冷的,“你是不是叫吴蔚?”
吴蔚轻“嗯”了一声,那女人吸了一口气,“你别再打扰我女儿了!我女儿有男朋友了,你听清楚了吗?是留学生!你如果再敢打电话来,我就告你骚扰,懂吗?”
“啪!”那头传来一声巨响,而后便是挂断的忙音儿。
吴蔚快郁闷死了,他的蓝蓝,这会儿说不定就在电话旁边。由此可见,他的这位“丈母娘”,很不待见他!他的蓝蓝,此时正在受着怎样的煎熬?
东方青蓝像一头发怒的母豹子,冲着梅芳大吼:“你这是干什么!拿着我的电话不给我?你想拦我,你拦得住吗?我告诉你,梅大总裁,我已经是他的人了!让那个什么‘才子’见鬼去吧!”
梅芳气得直发抖,“东方青蓝,你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还是我梅芳的女儿吗?你说……你说你居然……”
“对!我就跟他睡了!这辈子能跟我睡的人只能是他!”东方青蓝被圈在家里好几天了。母亲居然打电话给她单位,说她生病了,要请几天假。她更绝,把办公室搬到了家里,为的就是看住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