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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大家走动走动,互相看看,加深一下感情。吴蔚过的这个年,仍然跟往年大致差不多。强生来了,三溜儿来了,赵亦铭和戚媚儿来了……
年初七,吴蔚去上班,年味儿还没有散尽。
吴蔚去见副市长裴玲,没有坐车,而是穿过街道,朝着市政府走了过去。
天气不算暖和,有点冷。他走过的这条街道,不是商业最繁华的地段。街上的车并不多,一些商家早早地开门迎客,三三两两的人进这店出那店,吴蔚觉得,这是一种伪繁华……
裴玲没有时间听他的汇报,三两句便把他打发走了。
吴蔚并不在乎,对裴玲这个主管副市长,知会她一声就是对她的尊重了,指望着她拿什么决策,对档案局这样的单位来说,还得不到这种青睐。
刚回到办公室,王君成进来了。
王君成在放假期间给他打过电话,非要到京安去给他拜年,他没让,托说在外地。
“君成,上班第一天,你就翘班了?”吴蔚笑道。
“我这可不是翘班。今天到市政府这头儿有点事。吴书记,过年好!”王君成先解释后拜年。
吴蔚笑着指指对面的椅子,“坐吧。你也好。”
二人闲聊了两句,王君成便说道,“吴书记,积余的班子又要有变化了。这次怎么变,你有消息吗?”
自从他走后,积余的班子一直维持着现状。苏梓平没有被明确为书记,纪国宏也一直在那儿主持着工作。
吴蔚也不知道领导们怎么想的。家不可一日无主,苏梓平虽然是县长,但又明确纪国宏主持县委工作,苏梓平是听纪国宏的?还是纪国宏听苏梓平的?如果是前者,忽略了党委的领导地位;如果是后者,一个正处要听从副处的,心理上肯定过不去。
“这个,我还没听说。我这儿,你还看不出来吗?被人遗忘的角落。如果不是我们非要折腾点不被人遗忘的事儿,有几个人把档案局放到眼里。”不是吴蔚说假话,而是他的身份太敏感,有人虽然也渗透过一两句,但一想起吴蔚前书记的身份,便又闭口不言了。
官场就是如此。虽然吴蔚的人缘极好,也交了不少的朋友,但这种瓜田李下的时候,还是回避一些为好。——即便有些人在心里会嘀咕着对吴蔚的不公,但谁会公然为一个外人,站到市委书记的对立面去呢?
年前的时候,出于礼貌,人来人往。年后,不再需要这种礼节性的拜访了,吴蔚的办公室倒清静起来。
王君成拿过吴蔚的杯子,这个动作总也改不了,看到吴蔚就不自觉地为他服务。
“刚才我来,这档案局跟原来的气氛明显不太一样了。有消息传出来说,苏梓平要当书记,纪书记变县长,我觉得……”
“君成,领导的事就是领导的事,不要多说,你说的那些,我并不想听。”
王君成听了吴蔚的话,不由一愣,正要坐到椅子上的屁股不由顿了一下,面色有些发红,尴尬地搓了搓手,目光转向别处,坐了下来。
“我也不想说。可县里好多人都在说,吴书记走了以后,好多项目都停了下来。苏县长也指挥不动。”
吴蔚瞟了王君成一眼,“我已经从积余调出来了,不会再管积余的事,这是我的原则。如果你有其他的想法,君成,你可能说出来,但你要让我向他们要位子,我做不到。我只能说对不起你。君成,如果不是这次这么突然,你的问题我肯定会考虑。”
“没事儿,我年轻,怎么着都行。只要吴书记一句话,我怎么着都行。”
吴蔚笑了。现在的王君成还是有些不太成熟。他原以为,自己会在积余干上三五年,等王君成成熟了,放到乡镇去锻炼锻炼,尽快成长起来。不想他这一走,倒把他给耽误了。
“别急着站队,还是先把自己的本事练好了再说。”吴蔚看他表忠心,虽然知道他的心思,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王君成尴尬地挠挠头,“吴书记,我听说市里要成立一个新区,把南部沿海500个平方划出来,是有这个消息吧?”
吴蔚点点头,这个消息不是最近放出来的,这是一直存在的不知真假的消息。以前在积余的时候,听市领导们说过一嘴,什么时候成立、什么规格他并不清楚。
“已经有个开发区了,再成立一个新区?”王君成有些不太相信。
吴蔚猜也猜得出来,王君成可能动了要到新区的想法。新区如果成立,规格一定是正县级,新的单位,新的人际关系,比起有些积重难返陷入人际危机的单位要强很多。
王君成想要一个新的开始。——吴蔚理解他的想法。
“领导的想法,还是不要妄加揣测的好。君成,你是不是在想,如果成立新区的话,肯定要从各县区调人过来,你想到这里来?”
王君成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他的想法,吴蔚洞察得如此清晰,虽然这是明摆着的事儿,但被当面指出,他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
“我有这个想法。但是,我又没有门路。只好想……想请您帮个忙。”王君成第一次求人,心里忐忑,虽然知道吴蔚的脾气,不会拒绝他。
“人往高处走。这是应该的。如果有机会,我肯定为你说话的,这点你放心。”吴蔚给了王君成一个带括号的承诺,王君成心里一喜,他知道吴蔚向来说话留有余地,这就证明,他一定会尽全力帮自己办成这件事。
其实,王君成留了一个小心眼儿,他没说。——他听小道儿消息说,吴蔚有可能要出任新区书记,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就有机会再跟在吴蔚身边了。
与此同时,许伍元正在向董起助汇报新区成立筹备情况。新区成立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由许伍元这个市长亲自主抓的。
多年的申请,在许伍元和董起助的共同努力下,终于在省政府获得通过,虽然还没有正式批件,但人、财、物必须得走到批文的前面。
龙岛新区五百个平方,海岸线就有近百公里,这将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近几年来,龙岛一直在为经济转型努力,如果新区成立,将建成北方吞吐量最大的深水良港,为经济发展注入最强劲的动力。这样,龙岛在全省的排位,将会跃升三到五个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