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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小烤肉馆,老虎说现在就喜欢吃烤肉,也是想省城烤肉的味道,要吃个过瘾。
俩人坐张大桌,点上一桌子食物。
一箱啤酒,老虎喝的很认真,一滴不想浪费,每一口都喝到嘴里。
喝酒时候,老虎说:“不用送我,自己过去,喝多了在哪都能睡。”
张怕笑了下:“我会尽力帮你打官司,只要不死,总有机会。”
老虎点点头:“你受点累,帮我家买个房子,要距离医院近的,要一楼或二楼,或者电梯房,老两口岁数大了不方便。”
说到这里忽然连干两杯酒:“我应该回去见他们一面,以后也许就也见不到了。”
张怕没说话。
老虎又喝杯酒说道:“我不想让他们知道,到时候,如果警察一定要去家里搜查怎么办?”
张怕说:“记忆卡在我手里,我会把东西交给宁长春……尽力吧,谁也不能决定警察的行动。”
老虎嗯了一声:“能瞒一天是一天,买房子的钱让肖枚出,你给装修,平时我家里需要用钱什么的,你再给他们。”
张怕说:“你就这么放心我?”
“我一个要死的人托付你的事情,你好意思拒绝、好意思贪我的钱么?”老虎说:“还一件事……算了,事情是交代不完的。”
张怕说:“想说什么就说,说不说在你,做不做在我。”
老虎说:“肖枚,我知道你眼睛毒,她处对象的时候帮我把把关,别被骗了坑了,生活没有倒退重来的机会。”
张怕说:“尽量。”
“嗯,喝。”老虎猛劲喝酒。
一箱啤酒,俩人用不到四十分钟喝光,又上一箱。张怕想了想说:“有件事儿,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老虎问什么事?
张怕说:“前几天你爸被人打了,在街道办事处办事情的时候被一个扎针的拿烟灰缸砸破脑袋,去医院缝针,警察建议说算了,我也是这么说的,那个扎针的有艾滋病。”
老虎表情平静:“你现在告诉我,是想说你要去做?”
张怕说:“我知道你不怕,可是这个节骨眼你还真不能生事。”
老虎说:“我马上要进去,有人敢欺负我爹,我管他有什么病?”
张怕点点头:“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是我觉得你应该知道这件事。”
老虎说:“我必须知道!”
张怕问:“你做还是我做?”
老虎说:“我不管他扎了什么针有了什么病,为绝后患必须死,所以我做。”
张怕苦笑一下:“我有个主意,他不是扎针的么?给他毒品,大剂量毒品。”
老虎说:“我没有门路。”
“谁都没有门路。”张怕说:“事在人为。”
老虎说:“你知道那个人住哪么?”
张怕说:“我连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不过只要想查,一定能查到。”
老虎思考好一会儿,忽然有点丧气:“算了吧,我没时间在外面耗,你也没时间。”
张怕说:“那这样,你进去,我在外面查,查到后告诉你?”
老虎笑了下:“进去以后的世界就不一样了,喝酒。”
张怕点点头:“是啊,一切会大不同。”
这一顿酒足足喝了四个小时,老虎撑的不行,还是努力在吃,最后实在吃不下才说:“到这儿吧。”
张怕点点头,喊服务员结账。
老虎摸摸头发和胡子:“陪我去理个发。”
张怕说好。
隔壁有家很高档的理发店,单是理发也要五十块。老虎推门进去,迎宾小哥笑着说欢迎,问有没有认识的理发师。
老虎没理他,找张空椅子坐下:“光头,胡子也刮了。”
“理光头?”小工刚想请他去洗头,听到这句话多问一遍。
老虎说:“不用洗,理光头。”
于是就理吧,五十块钱理个光头,发型师没好意思再要修面的钱,捎带脚的剃光胡子。
老虎忽然突发奇想:“眉毛也剃了。”
张怕制止道:“万一你妹妹去看你……”
说的是你妹妹去看你,也许是父母呢?老虎沉默下说:“刮胡子就行。”
没多一会儿收拾利整,老虎大笑出门:“老子要背首诗。”
张怕给了理发钱,追出去问:“你会背诗?”
“瞧不起人是么?”老虎清清嗓子,大声喊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哈哈哈哈哈。”
张怕说:“相信我,你还会背鹅鹅鹅。”
“幼稚!”老虎看他一眼,忽然停下脚步,张开怀抱说:“来,叔叔抱。”
张怕说:“到派出所门口再抱也来得及。”
老虎摇头:“不要你送了,有空多来看看我。”
张怕走过去,两个大男人在街上结结实实抱上好一会儿,老虎终于松开手,拍拍张怕肩膀说:“我是前车之鉴,活一辈子,千万千万不要做错事。”
张怕说:“我不会做错事的。”
“哈哈,真好笑。”老虎皮笑肉不笑的说上一声,又说:“别送了。”转身大步离开,走出十几米远,忽然又大声背诗:“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停步转身朝张怕大喊:“又想起一首。”
遥遥站着的张怕,把大信封夹道腋下,两手啪啪啪鼓掌:“你是一个好学生。”
老虎笑笑,学电影里男主角的样子,抬右手并食中二指缓慢抹过额头,抹到耳边猛往前一送,敬了个礼。再转身大步走远。
张怕呆站良久,当老虎走到街角拐弯的时候,也学他方才手势敬个礼,然后拿手机打电话:“宁所,我有老虎的消息,咱俩见见吧。”
宁长春急忙问:“他回来了?在哪?”
张怕说:“你跟我见一面就知道了。”
宁长春问:“你在哪?”
张怕问:“你在家是吧?我现在过去,楼下等我。”
宁长春说好。张怕挂电话,打车过去。
用二十多分钟赶到地方,宁长春站着的地方已经有两根烟头。而且是张怕一下车,他就迎过来:“怎么才到?”
张怕直接说道:“老虎自首了,我把你说的话告诉他了。”
宁长春顿了一下:“自首好,自首也好。”
张怕问:“是也好还是好?”
“一个意思。”宁长春看他一眼:“你打车过来就为说这个事情?电话里不能说?”
张怕塞给他大信封:“是一些证据,老虎说麻烦你找机会交上去。”
“找机会是什么意思?”宁长春接过大信封。
张怕说:“老虎决定坦白啊,这些是证据,肯定要交到领导手里。”跟着说:“这么说吧,我会找律师帮他,不想他做替罪羊。”
宁长春轻轻摇头:“你可能太乐观了。”拿着大信封想想问道:“他去哪个派出所?还是分局?”
张怕说不知道,说是他自己去的。
宁长春点点头:“我明白了。”
张怕说:“那我走了。”
宁长春想了下问:“这东西,你是不是还有一份?”
张怕说:“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转身离开。
宁长春大喊:“别做傻事啊!有什么事情找我商量。”
张怕摆摆手,去街上拦出租车。
家里面,小张亮的眼睛越来越亮,说明恢复的越来越好。因为这双眼睛,小丫头明显变好看变可爱许多许多。就是愿意哭,每天不哭个五次六次的都算她没醒过来。
也是奇怪了,对张怕有莫名的依赖性,进到他的怀抱,便是安静安心下来。
不过,今天的张怕失去法力,大哭中的小家伙进到他的怀抱,哭泣依旧。
艾严说:“你这一身酒味,洗澡去!”
张怕赶忙放下小家伙去洗澡,洗好了再回来……小家伙睡了。
艾严说:“你太厉害了,只要有你在,小丫头就能安心。”
张怕看着熟睡中的小丫头,叹口气说道:“过几天会来几个孩子,有三个残疾人,估计是一辈子都要残疾的孩子。”
“还来?你到底要接受多少个孩子啊?”艾严问道。
张怕呵呵一笑:“这是未知问题。”开电脑干活。
日子就是这么过的,又过两天,小四那帮家伙放假了,给中考让考场,让沉寂许久的宿舍重又热闹起来,张老师又得多分一份心。
同时,物业经理找张怕说过一次住房问题,说保安和员工需要住处。张怕也是没办法,给龙小乐打电话。
龙小乐说:“要不都住我的房子?”
不是不能住,问题是实在太挤。张怕自己的房子挤得满满都是人,龙小乐这边也是常住十人左右。张怕说不好。
龙小乐说:“那我就没办法了。”跟着说:“要不住别墅?大楼装修完了吧?”
“别墅不行,太远。”张怕说。
龙小乐叹气道:“你就给我找麻烦吧。”挂电话给老爸打电话,再打电话告诉张怕:“再住几个月,以后该搬家还是得搬家。”
张怕说谢了。
龙小乐说:“你可以难为我,但不能难为我家老头。”
张怕说:“等幸福里装修好,集体搬过去。”
幸福里有栋十三加二的大楼,楼顶还有半层,这么大地方全是张怕自己的。倒是能装很多人,但也要凶猛交钱。不说还没开始征收的房产税,只说水电费已足够吓人。
见张怕这么说,龙小乐说:“我想到个主意,办个福利性企业,大楼算公司产业,可以抵部分税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