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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别争了,”宋氏挥挥手,“你们全去了就太闹了,哪还有清修可言,有萱莹和阡陌陪我已足够。”
董怜悦极为不舍地说:“那母亲你要多加保重,散几天心就快回来呀。”家中年纪最小的她,也是一出世就没有亲娘在身边,由宋氏一手抚养长大,对宋氏十分依赖。
宋氏点头,叮嘱她们:“我不在的这一段时间,你们二人要互相扶持,孝敬老夫人,听从你们父亲的教诲。”
董仙佩和董怜悦齐声应道:“母亲放心。”
宋氏满意地点头,正要回房打理行装,一扭脸,见天下第一不识趣的宇文藻还没离开,大剌剌往那儿一站,满不在乎地听着人家母女依依话别。
宋氏有点火大,转而想到了什么,变了个笑脸出来,看向宇文藻,“郡王爷,我们家这点儿小事让你见笑了,都是底下丫鬟闹的,你在这里听一听,笑一笑也就罢了,不足为外人道也。”
宇文藻自从那日撞见宋氏要董阡陌把琴技传给董萱莹,对宋氏的印象就不佳。此刻听明白了宋氏话外之音,是让他不要把董二小姐与毓王的风流事往外传,以免破坏二小姐的清誉。
宇文藻自诩是个爷们,本来就不会传这样的事,可宋氏特意交代,他偏要跟她对着干。
当下甩出一个不买账的表情,昂着头说:“嘴长在别人身上,你管得了吗,太师夫人?小爷劝你还是从头里管起,别再让令嫒学绣鸳鸯了。”
说完转身便走,连发怒的机会都没留给宋氏。
宋氏气得咬牙切齿,恨恨道:“端祝郡王撒手太早,扔下的一双儿女,都没受过什么教养。”
当着几个女儿的面,宋氏连心里话都掏出来了,可想而知有多火大。
而董萱莹一听说宇文藻要出尔反尔,明明之前答应过老夫人什么都不说,现在又反悔了。一想到花园的事将会传得人尽皆知,董萱莹急得连顿莲足。
董怜悦望了一眼董阡陌,天真地要求道:“我看郡王爷和四姐你很有话说,不如四姐快点追上去,求他守口如瓶。”
董萱莹闻言带了点期盼,看向董阡陌。
董阡陌不知所措地扭着帕子,红着脸说:“我不敢擅作主张,还是听母亲的吧。”
宋氏犹豫着颔首,“那阡陌你去试试劝他。”
董阡陌神色有些忸怩,珍珠绣鞋踩着一溜小碎步,真的跑上去追宇文藻了。
宋氏看着余下的三个女儿,叹气摇头,“都别杵着了,萱莹你挑一张琴带着上路,不管到哪里去,琴不能荒废。你们两个去陪老夫人说说话,我知道老夫人屋里有几个惯卖口舌的嬷嬷,小五你给我记着,谁敢搬弄你二姐的是非,哪一个人,说过什么,全都给我记下来,回头我自有好处等着她们。”
董怜悦听话地点点头,并笑道:“母亲别担心,我一定不错眼珠地盯着她们,嘻嘻。”
一旁的董仙佩却是一呆,生出一股子怯意。
刚才为了瞧二姐的笑话,自己可是说了几句让嫡母不高兴的话。嫡母这番警告,不像是说老夫人屋里的嬷嬷们,倒像是在含沙射影的说自己。尽管有父亲和老夫人撑腰,自己想横着走也没人拦着,但在这个家里,谁要是惹得嫡母宋氏不痛快,宋氏多的是法子整治那些人。
这时,宋氏冷不丁露出了点笑容,伸手抚摸一下董仙佩的肩头,“三儿,你一向是个活泼孩子,本来我最想带你去菜根庵抄抄佛经,养养性子,但只怕你娘舍不得你。可是呀,有句老话叫慈母多败儿,你看我对你二姐多严苛。”
董仙佩这次真的慌起来,讪笑着说:“是啊,不光我娘,连老夫人也是一天见不着我就总让人去叫我,她们都惦记我。”
宋氏愈发粲然的笑容让她发毛,让她一刻都不想再站这里了。
“对了,我去看看四妹劝动藻郡王没有,那个呆霸王,光凭四妹一个人是应付不了的!”
说完都等不及宋氏应允,一蹬足就奔出去。
董仙佩跑到假山后用力喘了两口气,暗悔自己今天太失于计较,竟然当着宋氏的面给董萱莹使了个绊子。还好,宋氏要去城外庵堂上香,这一来一回至少十日,可能回来之后宋氏事情一多就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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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府的园林景致以自然素雅为主,最不凡之处是这里围林而建,府心处有整整一片的红叶林,横穿过去要走小半个时辰。
董仙佩刚进了红叶林,就看见宇文藻正绕着一棵大树打转,董阡陌静静立在旁边。
林深人静的,不知何故宇文藻竟然匆匆除去上衣,随手扔到满地的落叶上。更远处,他的鹤氅也铺散于地。董阡陌面带微笑,轻轻摇动着一柄美人扇,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话,离得太远听不清。
本来说去找宇文藻不过是个借口,董仙佩才懒得为二姐说情。
此刻眼见那二人不知在搞什么名堂,一心要瞧个究竟,董仙佩蹑手蹑脚地往前走几步,找了一棵树干藏身其后。
“郡王还是别上了,”只听董阡陌的声音传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宇文藻粗声粗气地问:“你瞧不起小爷?”
“阡陌不敢,不过您要真想这么做,我就要回去叫人了。”
“叫人干什么?”
“好架一张躺椅来抬您,一旦从树冠上摔下来,您就只能被抬出董府了。”
“哼,说到底你还是不信任小爷的本事。”宇文藻边说着,又把内衬袍服上衣的纽子也刷刷刷解开,三下五除二地脱尽,打了个赤膊。
日光与树叶错叠成一环一环光晕,小麦色的肌理,健壮的胸膛,结实的腰身,哪个女孩子瞧一眼不脸红?可董阡陌还是闲闲摇扇,仿佛什么都没瞧见,嘴角的笑意怎么看都似带了三分嘲讽。
宇文藻回头一瞧,被她的笑意一激,当时便低喝了一声,双臂大张,冲上去抱住面前的粗阔树干,用力地摇动。
十几丈高的大树,被摇得吱吱乱响,满树枝叶摇动。
树干太粗,宇文藻手长脚长,却只能环抱小半边树干,可下一刻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宇文藻蹲着马步缓缓后撤,竟然连根带泥的,将这棵参天大树给拔出来了。
只听耳畔一声“轰隆”的闷响,宇文藻将那整棵树抛出去,拍一拍手上的树皮碎屑,回头看向董阡陌,笑容灿烂,露出一口牙,白得晃人。
“怎么样!怎么样?”宇文藻笑问。
董阡陌不知是吓呆了,还是在愣神,停了片刻才说:“我还以为你是要学大内高手那般,飞檐走壁的攀上枝干树头呢,没想到整棵树都叫你拔出来了,这下子可麻烦了。”
“厉害吧?”宇文藻好像在邀功,落在身侧少女的眼中,和一只欢快的乱摇尾巴的长毛小狗没什么区别。
董阡陌点点头,佩服地说:“常听人说您天生神力,能用大石头砸断猛虎的脊梁,果然名不虚传,可是……这里是我们董府的花园,像这种古树非常难得,统共也没几棵,您二话不说就拔了一棵,您打算怎么跟府里的管家交代?”
宇文藻哼了一声,满不在乎地说:“你急什么,小爷我臂力过人,只要稍稍休息一下,就能将这棵树整个抱起来再种回去……”
“老八,你又在胡闹。”
不早不晚的,有个声音响起,打断了宇文藻的吹擂。
一把温润中不失威严的男子声音,比金石更沉静,比弓弦更让人慑服,像一味毒药淌进人的心里。
董阡陌即使把耳朵堵上,把眼睛蒙上,也知道来人是谁。
艳阳灼灼,晒得董阡陌肌肤发烫。有一道视线虽然并不灼热,却比头顶的艳阳更让人晕眩。
被那样一双鹰眸盯着,如同被一只冰凉的手扼住呼吸,她不能动弹,只能望着那人一步步走近,与她距离越来越近。
她只有让胸口的空气被一分一分抽离,直到窒息。
天地间其他一切不复存在,古树坍陷,日光消融,只余下这么一道身影。
她抬头,盯住那双冰冷的眼睛。
如果有一天,她能做到面对他时还能保持身与心的云淡风轻,才真的放开了吧。
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淡漠。她,还差得远呢。
宇文昙的神情莫测,微微皱眉。他大概是没弄明白,为什么董阡陌会这样无礼的盯着他看,就像在瞧着一个积怨极深的……故人。
一旁的宇文藻见势不妙,在董阡陌耳边打了个响指,“喂,喂,回神,回神了!你不用这么害怕,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绝不会拖你下水的。”
宇文昙冷冷问:“老八,你们在弄什么名堂?”
宇文昙单手叉腰,义正辞严地纠正他说:“不是‘我们’,这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四小姐没帮我出主意,也没撺掇我去拔树。她只是,只是碰巧路过这里,此事与她毫无关系。”
“她没帮你出主意?”宇文昙重复着他的话。
“绝对没有。”宇文藻悄悄冲董阡陌比了个讲义气的大拇指,并且斩钉截铁地说,“如果董太师要追究的话,就让他来找我好了,就当四小姐从未来过这里。毓王兄你也要帮我们保守秘密,千万别把她牵连进来,回头我送一匹好马给你。”
“哦,让我为你们守密,”宇文昙玩味着这句话,话锋一转,看向董阡陌问,“那,四表妹你有什么好处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