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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间谍活动的基本原则,伊莎贝尔·沃尔顿在从事非法谍报工作时是绝对不能向任何一个人提到这项工作的内容的,连一个字都不行。并且,无论执行什么样的谍报工作都牺牲掉自己的亲情,爱情,友情。很多时候为了最大限度地博取敌人的信任,还要进行各种非法活动。
因此,在面对父亲奥古斯丁爵士疑惑的眼神时,她唯一要做的就是沉默。最多只能说一句:“父亲,在这几天内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我希望艾菲的婚礼可以如期举行。”
作为正统骑士出身,接受过长年累月的、严格的骑士教育的奥古斯丁·沃尔顿无法理解养女的这一番怪诞言论。他认为接受过骑士训练,已被公爵授封为准骑士的养女应该像自己一样行事光明正大。
无论是战场上,还是决斗场上都应该从正面冲向想要杀了自己的敌人。至于那些使用路边截杀,下毒,趁敌人睡觉得采用暗杀行径的人,是最不值得尊重的一种人。这种人哪怕是他的名字,他也不愿意从自己的口中说出。
爵士神情严肃地注视着身旁骑在马上的养女,慢慢的他开始怀疑养女的盗贼行径可能已被别的领主或自己的领主所发现,逼得养女不得不选择逃亡。考虑了很久后,才慢慢地说:“伊莎贝尔,最近是不是有贵族去殿下那里谈一些郡内盗贼猖狂掠夺的事?”
伊莎贝尔侧目看了眼爵士,她不明白爵士为什么要谈这件事。警觉但又如实地说:“没有,即使有贵族来觐见殿下,谈论的也不是关于盗贼的事。”
“你怎么会知道贵族们与殿下的谈话内容是什么?”
“爵士,你忘了我是殿下的枢密顾问官吗?虽然很多时候我不能站在殿下身旁亲耳听到贵族们与殿下的谈话内容,但每次谈话结束后殿下总是会把谈论的事情告诉给我。”
“伊莎贝尔,你可以向天主起誓吗?你可以坦然地面对自己的灵魂吗?”
“绝对可以。爵士,你认为有必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向天主起誓。”
淳朴、传统的奥古斯丁爵士相信了即将成为一名情报传递人员的养女,轻轻叹了口气说:“孩子,我相信你,我也相信你所说的每一个字。但是,为什么你连我都不愿意相信呢?”
伊莎贝尔知道他指的是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可她还是不能为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牺牲掉谍报工作的基本原则。思来想去,只好说:“爵士,假如你怀疑我的掠夺行径被人发现了,那么你错了。实际上,我是…替殿下去办一件事。”
爵士看了眼养女,摇摇头说:“如果你刚才这样说的话,我是非常不愿意让我们之间产生不信任感的。”
“父亲,因为殿下告诉我这件事不能对任何人说,所以我只能说要离开你们一段时间了。”
“好吧,既然是殿下的事,那我就不多问了。那么,你打算离开家多长时间?”
“我不知道,也许两周,四周或是八周。总之,要办完事务才能回来。”
“是你一个人去,还是赫伯特和康拉德两个小子和你一起去?”
“父亲,别担心,好吗?不管怎么样,至少我现在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准骑士。”
奥古斯丁爵士哈哈大笑着说:“身经百战?那是在决斗场上,不是在战场上。”
伊莎贝尔无奈地回答说:“决斗场也是战场啊。参与决斗的人也想一剑杀了我,不是吗?”
“孩子,你说的没错。好吧,如果你需要准备什么随身物品的话,自己去库房拿。如果没有的话,也可以去找布鲁斯帮忙。”
“谢谢你,父亲。”
随后,意气风发的伊莎贝尔双手提起跨下战马奥尼克斯的缰绳。模仿着男人的低沉的声音,大声背诵着好莱坞电影《勇敢的心》里男主角的一大段台词:“你愿意付出一切来换取这个机会吗?那就回来大声地告诉我们的敌人。他们也许可以夺走我们的生命,却永远夺不走我们的自由!!!”
当她把最后一个词“自由”的发音拖得很长很长的时候,战马奥尼克斯很有默契的跟着嘶叫了起来,并抬起两条前腿让自己像人一样直立在道路上。伊莎贝尔兴奋之余,回想起奥尼克斯的屁股上还挂着一罐未启封的法国葡萄酒,又连忙安抚着战马平静了下来。
爵士骑的战马也差点受到奥尼克斯情绪的感染。幸亏爵士及时安排住战马的情绪,不然他的战马也会跟着直立起来。当两人的战马又恢复到之前的小跑状态时,爵士哈哈笑着说:“孩子,这是哪位骑士说过的话?别告诉我,这是你胡乱编造出来的。”
伊莎贝尔笑着说:“父亲,这是苏格兰人的英雄威廉·华莱士说过的话。噢,我差点忘记了,华莱士是13-14世纪的苏格兰人英雄,我们和他生活的年代相差好几百年。”
电影荧幕上的威廉·华莱士的确说过这样一段台词,而真实历史中的威廉·华莱士到底说没说过这段话谁也不知道。相反,被苏格人塑造成英雄的华莱士是一个嗜血成性、杀人如麻的冷血屠夫。心情不好的时候,这位旨在恢复国家独立的苏格兰民族英雄会把包括平民在内的所有英格兰人、外国雇佣兵、妇女、儿童及天主教僧侣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奥古斯丁惊讶地看着养女,好奇地问:“孩子,华莱士真的说过这些话?”
伊莎贝尔做了个鬼脸,笑着说:“也许,是因为我在吟游诗人哈里的凯尔特语长诗《华莱士之歌》里看到过类似的语言。”
“孩子,这部诗歌在王国内是禁书,你是在哪儿找到的?”
“从一个死了的苏格兰人的袋子里找到的。”
“孩子,你应该知道‘禁书’是什么意思。”奥古斯丁沉下脸来说了句。
“我同意。今后只有我们两人知道这本书,好吗?”伊莎贝尔知趣地回答说。
当天晚上,沃尔顿家的晚餐进行得非常愉快,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许久没有出现过的笑容。很不情愿的要离开自己的家,却又幻想着神圣的婚礼仪式的尤菲米娅望着对面的伊莎贝尔说:“亲爱的姐姐,殿下会同意你参加我在兰开斯特城堡内与霍华德的婚礼吗?”
这是今天一直困扰着伊莎贝尔的一件事。表情自然,内心难受的她笑着说:“当然会同意了。艾菲,别忘了,殿下也是你的证婚人之一。”
尤菲米娅有些不屑地说:“殿下不仅是证婚人,而且还让我和只见过一面的霍华德共同走了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