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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府,东厢,
寒风如厉鬼嘶啸,挟着突如其来的大雪骤然降临。
守夜的家奴被这阵妖异的风雪惊醒,抬头看了看天色,但见沉沉夜幕中,只一弯诡异的冰冷月牙挂在当空。他低头打了个寒噤,起身搓了搓手,又瞧了眼那不详的残月,忽地毛骨悚然起来,只觉好似恶鬼在疯狂屠戮时阴惨惨的微笑。
灯笼忽地灭了,风雪之中隐隐有一人走近,衣袍翻飞,双眼血红,一张脸却白得吓人,周身更是魔气冲天。
这人正是自那牢中出逃的魔君。
寒风越发凄厉地呼啸起来,
那家奴哆嗦着揉了揉眼,却不妨远处那模糊的身影竟转瞬间来到了自己跟前,恰与那血染的双眸对视个正着,登时一个抽搐,原本剧烈冷颤的身体陡然僵直,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面色死灰,也不知是死是活。
那魔君仍是一副冰冷嗜血的神情,缓缓跨过地上家奴硬挺的身体,推开房门入了内。
吱呀一身,门板在他背后应声合上。
屋内,柔和的烛光将魔君的脸映照得清晰了几分,依稀能瞧出属于释空的沉静轮廓来,只是那双血眸破坏了这一切,将他整个人衬得邪佞万分。
他的视线在房中逡巡了一圈,最终锁定在了那张楠木漆金床榻上,薄薄的鲛纱帐自床檐悬垂而下,遮住了里头的情景。
但他知道,那个人就在里面,他能嗅到他的气息,那种淡淡的、微妙的药香令他血脉卉张。蛊虫在蠢蠢欲动,风雪中稍许冷却的*,此刻如燎原之火自丹田燃烧起来。
他的眸色越来越深,僧袍随着走动被顶出一个弧度来。
何修不知危险接近,安神丸的效力未过,他仍然沉浸在酣睡之中。
魔君脱了僧袍,赤/裸着精悍结实的上身压了上去,纱帐将他二人包围在一片小天地里,这令他的□□更为高涨。
可待他掀开那层厚厚的被褥,却没料到底下竟是一副伤横累累的身躯。
胸膛、大腿、腹背……均是刺目的新鲜伤口,那人就这么安静地侧着身蜷缩着,看上去尤其脆弱,仿佛他的手掌轻轻一握,就会难以忍受地□□出声。
魔君呼吸渐渐粗重,不为人知的邪念一再放大,
……想将他藏起来,牢牢锁在身边。
不,不够,
上一世曾放走过他两次,三年前记忆觉醒后执念就更深了,魔君的血眸陷入了狂乱和迷离之中。他握着何修的手腕微微用力,上面就留下了五道鲜艳的指痕,这副情景极大地刺激了他的噬虐欲,某个念头在激烈地叫嚣……
他开始难以克制地想象着身下人赤/裸着,柔韧瘦削的身体被锁链缠绕,白皙的皮肉布满勒痕与爱痕的模样,
一定很美……
于是他俯身亲吻何修肩胛上渗血的纱布,魔性遮蔽了他的本性,身体里被压抑的本能,贪婪、杀戮和色/欲,超过了他所能预料的程度,强烈到令他失控。
越来越糟,
……杀了他,
忽地,某个罪恶而充满诱惑的声音对他说:杀了他,他就永远是你的了,你可以对他做任何你想做的事,让他永远安静地沉眠于你身下……
魔君的神情陡然变得痛苦而扭曲起来,
他掐住了何修的脖子,左手却将床沿抠出深深五道指印来,手背青筋暴突。
他在忍……
杀了何修?不,他是疯了才会那么做!那不是他想要的,可他控制不住这个念头!
杀戮和鲜血……甚至比*和欢爱更令他着迷。
魔君第一次意识到,有什么东西随着自己记忆的苏醒,同样被唤醒了,如今在欲蛊的作用下正慢慢吞噬他的理智……事情朝着背离他设想的方向发展。
何修咽喉被扼,呼吸不畅,略显痛苦地张开了双唇。
魔君下腹那物更为亢奋,硬邦邦地抵着何修腿根,他深沉的血眸里闪过恐慌和焦虑……
为今之计,只有暂时让自己沉睡,希望这个身体的另一面能撑住直到找到压制欲蛊的办法。至少,那个人,绝对不会伤害何修。
……真是可笑,
他机关算尽,以佛舍利为诱,诱释空去见何修,诱他破戒,
却没料到,到最后……还是要将身下之人双手奉上。
他俯下身,用染血的双唇吻了吻何修,将周身魔气汇于脐下三寸关元穴封住,可暂保释空心智坚定,邪念不生;而后左掌蓄力,狠狠拍上自己通天穴,扼住何修脖颈的手当即脱了力,迅速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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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安神丸时辰一过,何修便醒了……
也由不得他不醒,身上压个这么大的活人,他痛觉降低了80%,不代表就没了知觉。
起先还以为是鬼压床了,胸口透不过气,难受得要命,意识稍微清醒点后发现半个身子都麻了。待艰难地睁开眼,释空煞白憔悴的脸便猛地撞入眼帘。
然后……就是被褥底下肌肤相触的微妙感。
何修吓了一跳,忙抬手将释空从自己身上推开,刚一用力眼前阵阵发黑,坐起身稍微缓了一会儿,那种不适感才消失。
可能是昨晚上失血过多,身体太虚所致。
何修将目光投向旁边的释空,脸色震惊又古怪:……这家伙不是在牢里么,怎么跑他床上来了?
难道他自个儿越狱了?……可这事怎么瞧也不像释空会做出来的啊!
而且……
何修手背稍稍碰触了一下释空发烫的身体,面露尴尬:如果没猜错的话,刚刚顶着他的……
想到这儿,视线忍不住迅速往释空身下掠了一眼,顿时像活吞了只鸡蛋似的,被那处壮观弄得瞠目结舌,半晌才缓过来,窘迫地拽过被褥给他压了下去。
苏忆锦给他下了药?还是魔君?
何修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瞬间脑补了一出言情文经典情节……不过男主抵死不从,还跑他这边儿稍微就有点对不上剧本了。
但不得不说,释空这个行为令何修暗爽,恨不得有种把女主叫来房里在她面前好好得瑟一番的冲动。
……虽然这种念头产生得有点莫名其妙。
“释空,释空?”
何修将里衣匆匆披在身上,俯身唤他,想问个清楚,可对方怎么也不醒……何修目光触及释空染血的唇角,心里头咯噔一声,暗道大事不妙。
他忙扣上释空的腕脉,脉象浮而无力,艰涩不畅,如轻刀刮竹,为气血逆流、经络受损之症状,瞧着到有些像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若持续呕血、甚至神智紊乱,严重者可武功尽废或死亡。
何修心又是一沉,当即以拇指与食指捏开释空双唇细嗅他口中是否有残留春/药和浓重血腥味。
却不妨就在此时,那紧闭的门扇轰地一声自外头被人给踹开了。
当先进来的一彪形大汉所见,便是一衣衫不整的登徒子虚压在释空大师身上,肆意轻薄的场景,地上衣袍散乱。
“少……!”
随后跟进的庆俞也傻在了原地,后头半个爷字轻飘飘地消失在了空气中……
那彪形大汉目眦俱裂,狂怒道:“淫贼,拿命来!”
何修被这发展弄得措手不及,偏头就瞧见一把大刀脱了那大汉的手,在空中划过一道锋利的弧度径直朝他的脑袋砍来。
刹那间,“铮”的一声,擦着他脑门儿半寸处深深插入了身后床壁之中,
何修吓得生生打了个嗝,动也不敢动了。
庆俞见势不好,八爪鱼似的缠上啦那汉子的身体,哭得撕心裂肺,好似差点掉脑袋的是他,“聂大哥,饶命啊!那淫贼就是我家少爷啊!”
何修:……
“慢着,这是误会!”何修一张脸几乎憋成猪肝色,咬牙道,“释空被人下了药,我方才是在为他诊治!”
扒在那汉子身上也忙不迭劝道:“我家少爷为人正直,年方二十连个通房丫头都没,眼见未必为实,聂大哥莫伤及无辜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