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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二章 你且等着,洗干净了留着性命慢慢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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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宁清此刻说的,都是她第一次提及之事。她并不是喜欢在背后嚼舌根之人,但此刻联想到阳拂柳之前在书院的表现,便是彻底的看透了阳拂柳虚假伪善的嘴脸。

    “张宁清如此一说,司徒笑灵似也想起了什么。

    “对了,之前我在十里锦,听阳拂柳拐弯抹角的跟红姑打探月光锦缎卖给了谁,是世家千金还是皇室宗亲,说得好像是世家千金她就能比了人家似的,倘若是皇室宗亲她也就不敢得罪了!你们也知道红姑那脾气,原本就放出话去,不许她和郦梦珠再去十里锦,可架不住她脸皮厚,三天两头的往那跑,现在看来,阳拂柳不止是哭技了得,这脸皮的厚度也是能当城墙的!”

    司徒笑灵摇摇头,对于阳拂柳,总觉得她眼底时刻都会迸射恶毒阴险的算计。

    “阳拂柳之前没有参加比赛,说是要等到过年之后,实则却是比赛那天失了算计罢了。她的恶毒算计不会停止的。”长亭轻声说着。

    一旁,殷铖看着她此刻平淡如水的目光,想到之前她在面对郦震西时,眼底的冷漠决绝还有义正言辞,或许,在这之前,郦家人早已将她的心伤透了,所以她此刻才会如此平静。但说到底都是一家人,她心底属于郦家人带来的那道伤口,如何能说抹去就抹去?

    这一刻,对她的认识又深了一分。

    但越是如此,便越是心疼她,越是不知该如何才能帮助她?

    ……

    赏月阁的晚宴进行大半,长亭与张宁清和司徒笑灵谈过之后,才将走到门口,就看到一抹纤细高挑身影正面冲着不远处高高在上的满月阁,不知在看着什么,想着什么。

    长亭没想到,阳拂柳还真是能忍那,晚宴上被她说的那么明白,竟还有脸留下来待到现在,这战斗力……啧啧!她倒是有点羡慕了!

    “怎么样?阳拂柳,想去满月阁吗?”长亭笑着走上前,清冷出声。

    阳拂柳身子一震,猛地回过神来,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她忙擦干眼泪,挺直了身躯,眼神不甘的从满月阁移开。

    “长亭妹妹,你……”

    “阳拂柳!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你不配叫我的名字!以后不管是在人前还是人后,你只能称呼我郦三小姐!你记好了!”

    长亭声音愈发沉冷冰冻。

    阳拂柳身子一颤,眼睛亮晶晶的,眼神却愈发不甘愤然。

    “你……你欺人太甚!我好歹也是北辽的公主,如何叫我称呼你为郦三小姐?!你这不是故意侮辱我吗?”阳拂柳提高了音量,就想引来更多的人。

    长亭早就见惯了她这利用其他人的小伎俩。

    “现在你喊多大声都没用,宾客都散的差不多了,现在留下的都是赏月阁或是将军府的人,怎么?你是还想见一见司徒老将军吗?”长亭笑着开口,话语中的不屑嘲讽,就如同软巴掌一下又一下清晰刻骨的甩在阳拂柳脸上。

    阳拂柳下意识的后退了一小步,转身欲逃。

    “以后别再说你是什么北辽公主了!即便北辽要接回质子,那也是皇子阳夕山!难道北辽大王要接回一个陷害他人女儿的贱人生的女儿回去北辽被人笑话受人口舌吗?”

    长亭笑着摇摇头,眼底是对阳拂柳的“惋惜”。

    她记得上一世,阳拂柳为了回到北辽皇室,暗地里可是没少做小动作。而阳拂柳之所以与钱碧瑶交好,又可以迎合讨好郦震西和郦宗南,目的不外乎是拉近北辽和郦家在暗中的合作。她看透郦震西和郦宗南贪财,而北辽却是缺少与京都世家商户的合作。过去多年来,与北辽合作的京都商户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二三流的小商户,无论是势力财力,自是比不过郦家。

    倘若阳拂柳能为郦家牵线与北辽,那自是为她返回北辽打下坚固根基。

    所以这一世,长亭如何都要阻止阳拂柳暗中牵线北辽与郦家的合作。

    所以她与殷铖合作,就是阻断阳拂柳之路。

    阳拂柳身子再次颤动一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只觉得郦长亭不仅完全变了一个人,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是自地狱看过来的鬼魅之眼,白日里看便是透着魅惑杀伐,到了夜里,更是骇人可怕的令人浑身发抖。

    明明之前的郦长亭还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女,为何短短几个月竟是如此大的变化?

    她还是原来的郦长亭吗?

    “好!郦三小姐,希望我如此叫你,如你所愿,你能忘记对我的误会,不会再处处针对我,陷害我。”阳拂柳咬着牙,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她如何甘愿叫这一声郦三小姐,但偏偏郦长亭说的都对,她现在无力反驳。而且此刻只有她和郦长亭两个人,谁知她会不会对自己动手?!单是看着她的眼睛,她都不寒而栗。她真的害怕自己若是不叫的话,会被郦长亭给打了。

    长亭看着阳拂柳此刻这既当表子又要树牌坊的样子,不由好笑的摇摇头,

    “我针对你?陷害你?哦……莫非你指的是原本在十里锦要被麻风病人强上的应该是我,而不是郦梦珠!因为你们约好了那么多看热闹的世家公子,却没想到被人打晕了,到最后变成别人看你们!还是说的是在将军府的那次,本来被冤枉偷顶珠的人也应该是我,结果呢,你与水笛儿却是有罪说不清了!最后逼得你撞头那一次?还是最近的这一次,想在书院陷害我参加不成骑射比赛?”

    长亭此刻是完全不在乎的态度。

    阳拂柳越想掩盖事实,越想粉饰太平,她就越要撕碎她的伪善,彻底与她撕破脸。

    表子演戏,那是为了男女通吃。这是阳拂柳最擅长的,所以她就让她演不下去。

    阳拂柳不由得再次后退一小步,她之前自然也是担心郦长亭会猜到那些事情与她有关,但是没想到郦长亭竟都是猜到了,还当着她的面说了出来。她觉得自己是真的一丝不挂的暴露在她面前。

    “郦长亭!你……你为何一定要冤枉我才甘心?难道非要把我逼死才罢休吗?我知道我娘亲做错了,但我也亲自举报我娘亲了,你也回到了郦家成了郦家嫡出长女!为何你还要苦苦相逼?”阳拂柳瑟缩着身子,总觉得下一刻郦长亭的手就会掐上自己的脖子,将她掐死在这里。

    “啧啧!阳拂柳,你想的太美了!我今天见郦震西那般袒护你,我忽然有一个新的念头,我逼死你的话,岂不是太便宜你了?不如……我们慢慢来……”

    说着,长亭身子向前,抬手飞快的扯住阳拂柳项链,逼迫她整个人朝自己这边靠拢。

    阳拂柳心疼自己的南红玛瑙珠子的项链,虽说不如郦长亭戴着的那套珍贵耀目,但也是她最喜欢的一套首饰。

    “你……不要过来……”阳拂柳仰着头,身子却不由自主的超前,生怕被郦长亭拽断了项链。

    “嘴上说着不要过来,身体却很诚实嘛?你很心疼你的项链啊……呵呵……没关系的,我说了,我们慢慢来。曾经我在宫里遭受的一切,本来不都该是属于你的吗?我就一样一样的还给你,你且等着,洗干净了留着性命,慢慢等着……”

    最后几句话,她语气非常轻,轻的就像是飘飘荡荡的白色绒毛,此刻却成了压垮阳拂柳的最后一根羽毛。

    话音落下,长亭手腕用力,啪的一声,项链挣断,红色珠子噼里啪啦滚落的满地都是。

    “呀!我的项链!”

    阳拂柳心疼的惊呼出声。

    长亭却是狠狠推开阳拂柳,拍拍手,转身走人。

    不过是一条项链,阳拂柳就如此心疼不已,那么她可曾想过,她从出生就被送进宫里,成为阳拂柳的替身,她娘亲失去最爱的女儿的那般痛苦,又由谁来偿还?

    所以,她说,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身后传来阳拂柳踩在珠子上滑倒在地上的声音。

    长亭此刻已经坐上马车。

    夜晚光线那么差,阳拂柳又魂不守舍的,不滑倒才怪!

    赏月阁外面,有几辆还未离开的马车,听到了院内的动静,纷纷掀起车帘看过去,见到的自然是趴在地上疼的皱眉哭泣的阳拂柳了。

    阳拂柳手里还握着几棵玛瑙珠子,其他的她还没来得及捡回,都是散落的到处都是。

    此刻躺在手心的那几颗珠子,像是一滴滴殷红的鲜血刺激着她眼睛,让她很想要大声喊叫,之前的压抑和不甘在这一刻到达顶峰。

    “那不是阳拂柳吗?她怎么还没走?趴在那里做什么?啧啧!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听说她娘亲年轻的时候不过就是个打扫庭院的丫鬟罢了,不知怎的后来成了歌舞姬,看她现在这个样子,莫不是趴在那里打扫庭院?”

    “果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孩子会打洞!自己有那样一个不堪入目的娘亲,还害的凌籽冉那般绝色佳人哭瞎了眼睛,将郦长亭害的成了没娘的孩子!她倒是一根汗毛都不缺!摔倒才是轻的!应该让她跟她那个下贱娘亲一同被打回原形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