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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震西没想到自己筹备了一个月的行程,因着郦长亭三言两语,竟然就黄了。
“姑姑,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就不要搀和了。”郦震西说着,狠狠地瞪向长亭。
长亭一副我怎么知道你出关要干什么的表情!
郦震西还想着这次出关能大赚一笔,哪有那么多巧合,他还就不信了!
这个孽畜回来简直就是跟他作对的!
“震西,你姑姑说的对。出关做生意,本就不是我郦家擅长的,今年商会,黄贯天一直蠢蠢欲动,夏侯府迟迟不露面,这才开春,还是小心为上。”
郦宗南分析整件事情,自是比郦震西客观。
只要他再暗中调查一下,打探下墨阁的消息,便能知一二。倘若真被郦长亭说对了,那郦家自是不能淌这趟浑水,倘若是说错了的话,就再去找阳拂柳想别的办法。且不说,最近商会发生了很多事情,就是郦家的事情也不少,在这节骨眼上,郦宗南自是以稳为本。
再大的野心,也要有命支撑才行。
这通敌卖国的罪名,郦家可万万担不起。
“父亲,你……你怎么也跟姑姑一般……妇人之仁!!”郦震西没想到以往每一次都站在自己这一边的父亲,竟是会相信郦长亭这孽畜的话,郦震西当即跳脚的喊着。
“放肆!为父平日里,都是教你如此对待你姑姑的?!长姐如母,你姑奶奶如同我的长辈!我都要敬重三分,更何况你!”
郦宗南被郦震西这一吼,面子上也过不去,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郦震西这才意识到自己态度语气的不妥,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收回也不可能了。只能是愤愤的甩手,大步走出前厅。
那气哼哼的背影,满是急躁和不忿。可再怎么生气,郦震西也不敢忤逆郦宗南的命令。如今,看似郦震西是郦家的掌权人,可实际上,郦家的大权始终还是握在郦宗南手中!
只要郦宗南一天不彻底的放手,郦震西都不能跟郦宗南对着来。
郦震西前脚才走,郦宗南也面色阴冷的离开。只留下长亭和姑奶奶。
姑奶奶看着父子二人的背影,脸色却没有一分缓和。
郦宗南表面看着是相信了长亭的话,实则转个身之后就去调查整件事情,究竟长亭说的几句真的,几句假的。
“长亭,这次的事情……”
“姑奶奶,如您所想,与阳拂柳有关!就是我字面上说的那些意思,只不过我没有指名道姓罢了。”长亭轻声开口,她的话让姑奶奶莫名一惊的感觉。
如果阳拂柳搀和了这种事情的话,那么阳夕山他……
“姑奶奶,世子是何等进退有度又聪明绝顶之人,他是断不会留下这种把柄给别人的。况且,他一贯主和,排斥战争,如果是他,也只会将此事压下,不许任何人在京都造次,尤其是在插手郦家之中。”
因为阳夕山需要姑***帮助,需要通过在郦家的表现获得其他人的认可。所以这种见不得光的勾当,阳夕山是不会做的。否则的话,阳夕山当初也不会愤怒地赶着殷铖回北辽了。
北辽来的这三兄妹,各具特色,却都是一方人物。
只不过,阳拂柳却是走了一条歪路,并且沿着那条歪路越走越远。
因着长亭的话,让姑奶奶悬着的一颗心脏暂时放了下来。此事与阳夕山无关就好。
其实姑奶奶曾也是浸淫宫闱多年,看人看事一贯精准,稍后回去也能想清楚明白,此事无关乎阳夕山,只不过是被郦震西的态度给气到了,所以一时有些乱了分寸。
“长亭,你祖父的态度,你如何看?”姑奶奶发觉她现在越来越喜欢跟长亭聊天。每一次见她,都会发现她身上又有她以前未曾发现的闪光点和明显的成长。
是向着一个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锻炼成熟,不骄不躁,不卑不亢,能清楚明白的掌握自己的命运,同时又在关键时刻能抵挡住各方的为难刁难。
这样的郦长亭,如何能不让姑奶奶越发欣赏,怜惜。
长亭笑着看向姑奶奶,眸中闪着俏皮灵动的光泽,似乎在说:姑奶奶如何看,我就如何看。
“姑奶奶,冰封千尺非一日之寒。祖父和父亲对我的不满,绝非一朝一夕或是单纯的一件事情就能化解。我一直都清楚,自己想要开始全新的生活,是何等的任重而道远!不过无论如何,我都会坚持下去,不会放弃的。”
长亭的回答,虽是没正面回复姑***问题,却是比任何正面的回复来的都要鼓舞人心。
姑奶奶认为,这就是郦长亭和阳拂柳最大的不同。
阳拂柳总是通过一些算计和刻意制造的话题,来达到她自己的目的,而长亭却是稳扎稳打的走好每一步,不理会过多的流言蜚语,将自己做好,才能左右更多的事情。
……
长亭傍晚就回了书院。
她要将之前为了拖住郦震西而编出的那些话都想办法圆回去才行。郦宗南不是傻子,郦震西又诸多不服,所以那些经她口说出的话,必须要在别人口中碰起来再传给郦宗南知道才可以。
她之前完全是按照上一世的记忆,提到了那条街,郦震西是喜怒哀乐都很容易挂在脸上的人,如果她提到的檩子一条街恰好就是郦震西出关之后要去的地方,那么郦震西的目的也就**不离十了。所以她就循序渐进的带出她想说的话,并没有上来就说那三条街如何如何有问题,将话题引到墨阁和莫声老师禧凤老师身上,郦宗南纵然不相信她,可那两位老师跟肖寒关系密切,他们的话就算有三分真在其中,都够郦宗南惊心动魄一阵了。
如今长亭回了书院,才将让崔叔他们安排好了如何应对郦宗南的法子,转身之际,一抹暗香悠然袭来,眨眼功夫已沁入鼻息之间,荡涤心扉,沁润每一寸丝滑肌肤。
“吓我一跳,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是不是脚下带着吸盘啊你!”长亭一手放在胸前轻轻拍着。
倘若不是已经渐渐习惯了他这样突然出现,她真的要被吓到晕厥才是。
肖寒走到她面前,将她散落在身前的头发轻轻拨回,看着她,勾唇一笑,璀璨明耀。
“倘若我脚下真有吸盘,那我也是牢牢吸附住你的身体,让你哪里也去不了,也动不了。”肖寒喜欢看她此刻明媚生辉的温婉笑容,无论多少的麻烦事,在她这般澄澈笑容面前,也会化为乌有。
“你真的很恶心!”想到肖寒说的吸盘是类似于海里某些圣物那湿哒哒黏糊糊的东西,她就觉得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般。
“恶心?还不是你先说的。”肖寒摸摸自己的鼻子,他很冤枉的好不好。他也是听她先提起,还以为她喜欢呢!刚才还想着要不要现在就派人去海里打捞上来几百个那样的吸盘,放在她这屋里,让她看着,玩着。
“我有说吗?我不记得了。”长亭摇摇头,满脸的迷茫,无辜。
纵然肖寒有他的腹黑强势,她也找到了对付他的好法子……那就是装傻称愣。
“几天不见,在我面前,你倒是长本事了!怪不得院子外面每天扔那么多臭鸡蛋烂菜叶的,你都一点不着急不生气,该吃吃该喝喝!”肖寒能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这次的事情让他不得不回来看看她。
听禧凤说,她一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反倒是由着那些学生继续闹下去,更加没有去找北天齐当面质问。
事到如今,还能以如此坦然冷静的态度面对,不愧是他肖寒看中的女人。
可既然是他肖寒看中的女人,那就容不得有人如此构陷她。
“我自是该吃吃该喝喝,因为还不到时候嘛,不过看这几天的行事,待我真正出手,也就是明后天的事情了。总有人沉不住气会找上门来的。但凡先沉不住气的,便已输了开端了。”长亭说着,悠然一笑,旋即拿过一片他送给她的花瓣香薰,径直放入口中。
薄薄的一片,看起来是绯色桃花的花瓣,入口却是香甜的糯米味道。
她昨儿就知道这花瓣能吃了,刚才不过下意识的一个动作,谁知那绯色的柔软花瓣落入她口中时,樱色薄唇,洁白贝齿,还有俏皮灵滑的舌尖,那卷入滑板的轻柔动作无不刺激撩拨着肖寒身心。
他究竟还要等多久,彩灯等到她敞开心扉,接纳他。
他已经二十一了,她还不满十六岁。五岁的差距,是否真的需要等上五年才可以?
“你再吃一片,我看着。”肖寒柔声开口,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长亭愣了愣,见他眼底荼魅盛放,魅色当道,顿时明白自己刚才那个下意识的动作有多么的暧昧和不妥了。她真的是习惯了而已,况且平日里这院子大多时候都是她一个人,安姑和向如芙都有各自的事情忙着,司徒笑灵和张宁清三五天才会过来一晚,所以她刚才真的忽视了肖寒“虎视眈眈”的一双色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