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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在柳丝丝正沉吟的时候,门帘再度被掀开,腆着一张脸的赵氏走了进来。
她的目光好似老鼠眼一样闪烁着精光,将周围的一切尽收眼底。
尤其是柳丝丝身后站在的那胡婆子,更是让赵氏的脸色很快一变,片刻后又沉住气来。
一进门她的矛头就对准了柳丝丝:“三儿媳妇,你是不是看我这婆婆不顺眼,所以你就故意落我的脸,把我排挤在外拿我当外人?”
柳丝丝一怔神,赵氏这又是在演哪一出?
想法归想法,再怎么说赵氏也还占着婆婆的位置,眼下都是乡邻的无数双眼睛,她自然得把该做的礼数做周全了。
几乎就在赵氏跨门进来的时候,她已经从座位上站起,闻言轻柔一笑。
“婆婆您是说哪里话来?丝丝知道婆婆心疼小弟,自然不敢不孝强行将你们母子骨肉分离。尤其是公爹的吩咐,丝丝……丝丝当真是,是……”
她的欲言又止自然是让众人浮想翩翩,赵氏那敏感的身份立刻浮现在众人的眼前。
更有甚者还指着赵氏指指点点,捂着嘴说着些什么。
赵氏脸色变了变,不过随即她的眼珠子一转,这眼泪说下来就下来:“老天爷呀!你让我赵氏可怎么活啊!我知道自己是后娘,我也不敢奢望你们什么。可是你们看看,就连这些个外人都有位置坐着,却偏偏没有我这个婆婆的位置!想当初,我老婆子可是把屎把尿的把老三拉拨长大……这般没脸没皮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亏老三还做什么提辖司!我呸,你简直是不孝!”
这话顿时让柳丝丝气乐了!
见过不要脸的,可真心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赵氏她这是以为自己还是当初的柳丝丝呢?
不对!即便是当初的柳丝丝她也落不得好,难道到了现在她认为她在此地嚎这两嗓子,自己就会改变主意啦?
想到此处,她的脸色微寒,张口就要说话,不料旁边的里正夫人反而更快了一步。
“赵氏!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着了见不得人好?”
里正夫人骂人可是半点也没有软口:“你都这把年纪了,还要脸不要?我们上乡村的谁人不知道,当初你看中了自己的表姐夫狄德福,三番五次设计自己的表姐,最终雀占鸠巢嫁进了狄家。”
里正夫人的话让周围的一众人倒吸了一口气!总算是明白了为何狄家这些年总是吵闹不休的根本原因。
赵氏也变了脸色,“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在嫁进狄家门前,和老头子可是清清白白的!”
“呲!——我老婆子也不管那些事是真是假,原本妹妹嫁给姐夫也是正理。”
陈年旧事追查下去也无益。
里正夫人打断了她的话:“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这么对待自己表姐留下的血脉。如今烨磊做了官,好歹也是你们老狄家的人,这往后呀,哪怕是免除了赋税和徭役这两项,也让你们受益匪浅。你要是再在这里胡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就别怪我老婆子不客气!”
赵氏瑟缩了一下,面上却露出了喜意。
“这可是您说的,往后我们老狄家这边的赋税和徭役可是全免了。”
敢情这才是赵氏来闹的关键呢!
众人恍然大悟!
也让柳丝丝将她鄙视了一个彻底,高高上扬的嘴角满是讥讽。
这为官者最怕的是什么?当今圣上重视孝道,为官者自然害怕身上背着不孝的罪名。
自己哪怕是为了狄烨磊的官声,今日也得将她好生款待,奉若上宾。说不定还会乘机提出旁的什么要求来,这也是赵氏在这里大吵大闹,丝毫不担心有人会对付她的原因。
“今儿既然大家都在此地,我柳丝丝也表个态,说两句不该说的话。”她扫视了一番众人,目光落到赵氏身上。
赵氏身体猛的一瑟缩,直到此刻她才真正的明白,现在已经和过去不一样了。
“丝丝呀,你想说什么就说,我们都站在你这边!”
众人也不是傻子,柳丝丝要说什么话,大家也都猜到了一个大概,就是不知道柳丝丝要怎么说。
柳丝丝拿起帕子轻轻沾了沾嘴角。
“大家其实应该都听明白了,赵氏虽然是我家烨磊的养母,但是同时,也是害得烨磊生母意外身死的仇人。把赵氏当仇人是不孝,因为养育之恩大如天。把赵氏当养母也是不孝,为人子不能手刃仇人,等到百年之后,我们夫妻可有何面目面见自己的生母?是以,烨磊整日辗转反侧,终日难以入眠。”
说完,柳丝丝对着众人恭敬的一拜。
这可把众人吓了一跳:“丝丝,你这事为啥?”
柳丝丝行了礼,这才直起腰:“丝丝恳请大家帮帮忙,给烨磊出一个主意,如何才能两全其美,让烨磊也能安寝。”
说话间,她的眼底飞快的闪过一道光,又再度把头埋下。
这一下就算是赵氏再怎么蹦达,恐怕也没有人会站在她那一边了!
果不其然,赵氏也没有想到柳丝丝居然会撕破脸皮,把这陈年旧事抖出来!
脸上顿时无光,一对上周围的众人,她再也顾不得旁的,急忙辩解着。
“她胡说!事情根本就不是她说的那样,当初表姐是自己在哭,跑得急了,脚下一滑就从屋檐上跌倒进了阴沟里。这可不关我的事!”
“对!是她自己跌下去的。可是你怎么不说说她会失足的原因?”
柳丝丝的嘴角噙着笑,步步紧逼:“某位表妹不顾自己刚刚成了未亡人,就跪倒在表姐面前,想二女同伺一夫!表姐大受打击,因为她没有想到,自己最疼爱的表妹,居然无时不刻不在算计着想要和自己抢夺相公!”
“真是不要脸!居然这么对待自己的表姐!”
“哎哟!我就说嘛,这狄老汉可是个讲理的,怎么就会把她丢在小儿那边不闻不问,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隐情在里面。”
“就你这样的没有直接将你抓起来打杀了,就已经是看在你养育这些年的份上,你休还要得寸进尺。再闹,就直接送到衙门去让她偿命……”
大家众说纷纭,燥得赵氏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