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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躺在床头双目紧闭的女儿,他心如刀绞。
悲切切的痛呼一声:“凤儿!……”
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痛,伏在小凤身上痛哭失声。
“都怪我都怪我!是我逼着小凤一定要让她生一个男孩给风家传宗接代。是我害死了她啊!凤儿啊,你快醒醒啊,爹不逼你了,爹再也不逼你了呀!凤儿呀,我的凤儿啊……”
哭声分外凄厉,凤儿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反倒是凤儿身旁的孩子受惊,也跟着哭啼起来。
一时间,悲痛的痛哭声响彻整个房间。
泪水在柳丝丝眼眶里打转儿,她昂起头望着屋顶,却止不住奔涌而出的泪,顺着她的脸颊往下趟。
“别哭,喔喔喔……宝宝别哭哦,乖哦……”
还是旁边的告诉看不过去了,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抱起来2,抱进怀里来回摇晃着轻哄着。
这孩子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娘亲要离自己而去一般,任凭高氏怎么哄,依然啼哭不止。
樊铁匠听见孩子的哭声,好容易才停下了哭声。
抬起袖子抹掉了眼泪,慢慢站起身来,将孩子抱进怀里:“给我吧!让我看看……”
昨儿还兴高采烈地和邻里分享开心,不过才过了一晚,怎么天就塌下来了!
“孩子别哭,别哭了,快看看你娘吧!趁着现在多看几眼,这往后,可就再也看不到了呀!孩子……”樊铁匠搂着孩子,哭得不能自已。
柳丝丝再也看不下去,悲痛得冲出屋子,跑出了院子,奔出了大街上。
外面的天色已经开始亮开,大街上多了来来往往地许多赶路的人们,看着柳丝丝那哭得红通通的双眼,都忍不住频频回头。
“公主,眼下我们就真的不管大少夫人了吗?”高氏也哭得两只眼睛红通通的。
高氏的话提醒了她,柳丝丝用力一把抹去眼泪。
“管!怎么不管,只要还有一线生机一丝希望,我们就决不放弃!走,我们回去,看看那些郎中还有没有办法!”
二人再度转身走进房间。
不多时,果然陆续有郎中到来。
不过这一次和昨儿不同,今天来了一堆郎中,都统统是被柳丝丝下令押送过来的。
原本这些郎中都怒气冲冲地,可是一对上柳丝丝那双充满杀机的眸子,众人脸上的神情一噎,都不敢再多说一句话,轮番上前为凤儿把脉。
此刻的凤儿体温冰凉得不像一个活人,脸色惨白入纸,唇色呈现一片灰白色,偏偏她的两颊出现一种不正常的晕红,怎么看怎么怪异。
诸位郎中逐一把脉,再走到柳丝丝面前禀报。
“……是生产伤了身子,眼下已经油尽灯枯。不但如此,她的体内还中了毒,老夫查不出来她究竟中了何毒,而这需要时间才能查明。不过解毒也需要时间。偏偏病人如今的身体最缺的就是时间。恐怕病人还没等这解毒的解药配置出来,病人就已经……”
柳丝丝闭上眼,终究什么也没说挥挥手。
一个又一个的郎中前来禀报各自探脉后的看法和想法,结果都大同小异。
越听越让柳丝丝的心沉了下去。
恰巧昨晚来给凤儿诊治的老郎中又被带了过来,柳丝丝盯着他的眼睛:“老大人,眼下病人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就连一线生机一丝希望都没有?”
老郎中有些迟疑,叹了口气最后还是给了一条明路。
“公主,您就是把麻城县所有的郎中请过来也无济于事。真要想救她,老夫倒是知道有一人也许有办法。”
柳丝丝顿时大喜:“老大人您请说!真要是病人得救,本宫一定给您挂匾,歌颂您的大恩大德!”
“那些倒是虚得,医者父母心,这些都是应该的。”
老郎中摆摆手,制止了柳丝丝还想往下继续说的念头:“眼下病人的情况,除非您能尽快找到神龙谷的弟子,老夫倒是听说,前些日子神龙谷的嫡传弟子去了万州城。要说还有谁有这本事救她,恐怕普天之下,也只有神龙谷传人才有办法了。不过,您可得速度些,病人最多还能撑半个时辰。要说半个时辰内您还没有找到人,那可就……”
居然是神龙谷的传人?
柳丝丝蹙眉,这老郎中所指的,怕就是无心公子此人了!
还别说,要是以无心公子的医术,他要是在这里的话,凤儿确实有八成把握得救。
可现在的问题却是,无心公子早就带着妞妞回了神龙谷,她要到哪里去找人?还要在半个时辰内,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她并不知道这神龙谷在哪里呀!
柳丝丝的沉默让老郎中叹息连声,摇摇头转身背着药箱离开了。
恐怕在对方心目中,她也是个冷血之人吧?
找不到无心公子,看着胸口起伏越来越慢的凤儿,心痛的感觉将柳丝丝重重包围。
“凤儿!凤儿呢?凤儿你在哪里,凤儿!”
狄成好像一阵风一样从外面冲进来。
一冲进屋子,他的目光就落到床头的凤儿身上,整个人一下被定在了原地。
“凤儿……”
他完全想象不到,此刻一动不动趟在那里的就是他的凤儿!他那连大病小病都没有生过,整天精神气十足的凤儿,也会有如此虚弱躺在那里的一天。
他一步步慢慢靠近,缓步走到床边才慢慢蹲了下来。
“凤儿你醒来,秋儿和悦儿不能没有娘,你快起来。只要你肯醒过来,往后你做什么我都顺着你,好不好?”
狄成握住她的手,那冰凉冰凉得瘆人的手,他埋首其间:“你不是总是说,你想去走一走看一看吗?只要你能醒过来,我都答应你,我再也不整天在外面忙碌,忙得没有时间陪你了。我们一起,把三个孩子好好养大好不好?你别丢下我啊……凤儿……”
他悔了,他悟了,他到现在才明白,他自己最想要的,真正最应该珍惜的是什么。
可是一切的一切都太晚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