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中文网 www.ptzw.net,最快更新贵女穿书守则 !
顾腾脾气好吗?
夏初并不敢苟同,虽说他还年轻,却早早被顾将军送入了军中历练,如今已经靠着军功自己挣得了小校的军职。这微末小官虽微不足道,却也是一种变相的认可。
带兵打仗的人,脾气好?
夏初眼前不由浮现出前世她见过的几位老将军,那胡虬满面粗犷的模样,心底一囧,连忙甩甩头晃了去。他即便日后子承父业做了武将,只怕也是偏向于儒将那一类的吧?
想起小定那一日,在郑氏的默许下,隔着屏风同他说话时,他耳廓通红的模样,勾起了唇角。
“在想什么?”赵嫣然好奇的看向她,还真难得看到夏初走神的模样。她下棋的时候很专注,平时言笑也安稳平静,能让她下意识露出这样明显的笑意的事情,还真让人好奇呢!
夏初恍然回神,摇摇头,道:“没想什么。”
又打量着她一身红妆似火,衬得她整个人更美了三分。
赵嫣然本就是灼烈如火一般的女子,红色最是衬她。压不住红色的人就会显得张扬,穿在她身上却是鲜衣怒马般恰到好处的衬托,让她忍不住赞道:“嫣然姐姐今天真是太漂亮了。”
赵嫣然被她直白的夸赞说的面上微红,带着微嗔的眼角瞄了她一眼,道:“今儿是怎么了,嘴儿这么甜,倒有些不像你了。”若是夏挽秋说这话,她一定不会觉得奇怪,她素来就不知道什么是不好意思,夸人总是直接的很,常常会叫人无所适从。
“我不过是说了句实话。”夏初笑了笑:“二姐姐说出嫁这一日是普天之下的女子最美的时候,如今看着嫣然姐姐,竟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你就笑话我罢。”赵嫣然甩了她一个白眼,却也跟着笑起来,忍不住叫丫鬟搬了铜镜过来揽镜自照了一番,点点头:“且算你这话说的有理。”
两人打趣了一会,外头的两个嬷嬷便进了屋里头来,道:“良辰便道,还请贵人更衣。”
这‘更衣’却不是换衣裳,而是在外头罩上那层游龙戏凤的嫁衣。那是宫里头绣娘的手艺,外头不得见,旁人也穿不得,便是皇子娶妃,也要获得皇帝的允许。
赵嫣然是继妃,本是穿不得的,不过太后懿旨赐婚,皇帝自然也要给洛王府这个脸面。
御旨特赐的嫁衣,只怕是每个姑娘的梦想,不过穿起来也累赘的很,这一层又一层套在身上,束缚又沉重。索性如今天气也不是那么热,赵嫣然身体素来不错,倒也扛得住。
夏初是赵嫣然的傧相,听了这话便站起了来,自己走到一旁,看着鱼贯而入的一群丫鬟捧着大妆的衣裳,一溜烟的走进来。
她也不用那两位嬷嬷指点,扫一眼便知道着衣的顺序,在她们开口之前,便取了头一件该穿在里头的内衬起来,帮赵嫣然穿上,接下来便是行云流水的一通鼓捣,没多久,那复杂的嫁衣便已经穿着妥当了。
两个嬷嬷张了张嘴,却发现根本就不需要她们两个赘述,夏初自己心里头就有一把明镜,该怎么做该怎么穿,她就像是见过一般,动作自然流畅的没有半点滞涩茫然。
……莫非是有人指点过她么?
两位嬷嬷到底是宫里头出来的,心里虽然疑惑,面上却是半点不露声色,见差不多了,便招了招手,又从门外走进来几个丫鬟,只是这一次就不是衣裳了,而是钗环凤冠。
其中一位嬷嬷亲自替赵嫣然梳头挽了发髻,用凤钗定住,别上冠玉,这才退开了去。
夏初这才从丫鬟手中捧了凤冠过来,放到一边,道:“晚些再戴吧,沉得很。”
别看她端的轻松,那捧着凤冠的丫鬟松手时可是明显松了口气的。只要想想这么沉的凤冠还要顶在头上,而且她上辈子还真的戴过,心里头便有种莫名的寒意。
这真要堆在脑袋上,只怕都要折了吧?
她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从前的记忆,随着年纪渐长之后,有许多已经模糊不清了,只是不知为何,这些琐碎的事情反而记得仍旧清晰。
她仍旧记得她出嫁是阳春三月,一个万里无云的日子,她像所有的新嫁娘一样满怀期待,就连满身累赘的嫁衣也不觉得沉重。
那些本该模糊并忘却的东西,不知为何却一直记得。
这辈子,应该会有些不一样吧?
打扮停当之后,先前那些被拒之门外的姑娘们便陆陆续续都进了她这个小院子里,先头看见她得几个姑娘家都愣了愣,方才知道原来夏初竟是赵嫣然特意请来的唯一一个傧相,心底不由琢磨上了几分……事实上,若非夏挽秋先于赵嫣然出嫁,没准这一次的傧相就不是她一个人,而是姐妹二人了。
二皇子府迎亲的花轿抵达,洛王府的世子带着几个弟弟也不过是意思意思拦了拦门便放了行。迎亲的唢呐声越发的近了,赵嫣然的笑容也紧张起来,脸上的嫣红浮起之后便再也不曾消下去过。
姑娘们的恭喜打趣声不绝于耳,不过有两位宫中的嬷嬷在,也没人敢说的太露骨了,一个个都保持着含蓄矜持的姿态,大家闺秀的不要不要的。
夏初夹在其中,倒也不那么显眼了。只是她先前的表现让两位宫中嬷嬷印象太过深刻了,因此总是会无意中注意到她,不管是微笑的角度还是侧身,她得一举一动都像是丈量好的一般——那绝对是这些女孩子进来之后才有的,如同模板一样的姿态。
方才夏初与赵嫣然两人独自相处的时候,神态就要肆意的多。可是她这般模样,竟也没有给人任何突兀的感觉,自然的仿佛她原本就一直都是这个模样一般。
偶尔触及两人的目光,她还会露出淡淡的浅笑。
那笑容很轻很浅,却有一种莫名的压力,让她们下意识的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没一会,二皇子的催妆诗也作完了,屋里女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也停了下来,夏初起身,将凤冠替她戴上。
赵嫣然只觉得脖颈一沉,脑袋下意识的后仰,夏初替她扶了一把,这才换了过来。
院门打开,洛王继妃走了进来。
洛王继妃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眼眶也有些湿润,满是不舍。虽说赵嫣然并不是她亲生的,可毕竟养了十多年,母女两的感情还是不错的。就算养个猫猫狗狗都会有感情,何况是人呢?赵嫣然生母去的早,洛王继妃没有自己的儿女,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寄托了她对儿女的期望,自从知道自己无法生儿育女之后,她更是拿她当眼珠子一般。
北疆的日子那般艰苦,初到时洛王继妃就病了一场,也是这丫头床头床尾的****照看。那时她才多大一点?不过是个孩子,却十分的懂事体贴。后来渐渐好了,看她那么羡慕北疆的孩子可以自由自在的玩耍,她更是不忍心拘束她。
洛王继妃一直有些担心自己的纵容会养野了她得性子,赵嫣然也确实像是北边的女子那般,性子过分直爽开朗了些,人也有些太过强势。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女孩儿做儿媳妇,她一度担心了许久,如今倒是有些庆幸了。
皇子妃,还是强势一些的好。
若是……二皇子真如他们所料一般有那般造化,赵嫣然这性格总好过人人能欺负的软柿子!
母女说了几句话之后,洛王继妃替她盖上了大红的盖头,便有四个喜娘鱼贯而入,满口吉祥话围在了赵嫣然的周围,两个扶着她得胳膊,两个跟在后面。
走到了门口,又有一名身穿红衣的粗壮喜婆蹲下了身子,喜娘们扶着她趴到了喜婆的背上,由喜婆背了出去。
夏初等人只目送她们到了院门口,便在丫鬟们的指引下绕道去了前头厅里头,夏初的职责已经尽完,也跟着一道去了前头。
夏家人赫然在列,柳尚书府自然在侧,宋家也因为夏挽秋收到了请帖,姐妹三个多日不见,倒是在洛王府里头重聚了一回。
“三妹妹。”夏挽秋欲言又止,拉了夏初的手,走到一边,犹豫的看着她。夏初并不接话,只是看她自己在那里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开口问道:“你跟郡主说了没有?”
夏初摇了摇头:“大喜的日子,如何能说那些?”
对于一个新娘子来说,从一开始就打破她对于婚姻的期盼,真的好吗?
即便日后真如夏挽秋所担心的那样,可至少最开始的时候,她幸福过。
上辈子的夏初从未恨过那个人,他们最开始的时候,也有过相知相守的甜蜜。那些如同泡在蜜罐里一样的日子如今想起来时还会忍不住微笑起来,只是后来渐渐地,便变了味道。
她直至离世都不曾有过一声怨尤,只期望来世,不要再重蹈覆辄而已。
夏挽秋一愣,她倒是没有考虑过这一点,愣愣的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是啊,大喜的日子,去说这般扫兴的话,不就是摆明了要让她不痛快吗?
倒是她思虑不周了。
不过她思虑不周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她才让夏初去转达,不然就她这不过脑子的性子,还不把人给得罪了?虽说赵嫣然待她还算不错,可到底身份上差了许多,她这心里可不敦实。
“这以后的事,日后再说。”夏初道,向着左右看了看,疑惑的问道:“刚才还看到大姐姐在呢,怎么这会子又不见了?”
“大姐姐身子有些不利落,让丫鬟带下去歇息去了。”夏挽秋不以为意的道,忽然眉头一皱,说道:“糟了,我们快去找大姐姐!”
什么糟了?夏初一头雾水的看着她,夏挽秋却根本没有注意到,直接拉着她得手便快走起来。
夏初只得跟上,一边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你只管跟上来便是。”夏挽秋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总觉得女主不会这样对夏雪善罢甘休。今儿这样的日子,哪怕是王府也难免会有疏漏,她很担心夏雪会出事……这是一种直觉,她根本无法解释。
夏初见她一脸的担心不像是作假,也不由跟着提起了心,便不再说话,拽住没头苍蝇似的就要往人家客房里跑得夏挽秋,招手找了个丫鬟过来问道:“不知有没有看见柳家的二少夫人?她有些不舒服,方才被你们府上的人带下去歇息去了。”
“奴婢并未瞧见……”那丫鬟摇了摇头,道。
“那可否劳烦你给我们带个路,柳二少夫人是我们大姐,我有些不放心她得身子。”
“贵客客气了,这是奴婢的本分。”丫鬟有些受宠若惊的道,便走在前头领着她们去往客房的方向……因来的女眷多,总有更衣之类不方便的时候,洛王府特意设了一个小院子,专门用来招待各家需要休整的女眷。
院子外头就有婆子守着,那丫鬟说明了来意,那婆子便道:“柳家二少夫人就在进门的第二个屋子里,还带着两个丫鬟呢!”
夏挽秋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又在心里暗笑自己真是小说看多了疑神疑鬼,道:“多谢,不知我们姐妹二人能不能去打扰?”
“还请这位姐姐去问一声才好。”夏初看向带路的丫鬟,说道:“只说是夏家二小姐和三小姐来了便成。”
那丫鬟领命去了,不一会就带来了一个眼熟的丫鬟,正是夏雪的陪嫁丫鬟扶风。
“二小姐,三小姐。”扶风的面上带着一丝着急之色,见了二人,连忙行了礼,语速极快的道:“少夫人在屋里等着你们呢!”
两人不禁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你且带我们去见大姐姐。”
扶风点点头,也顾不上施礼,立时便走在前头带路,两人连忙跟了上去。
王府的丫鬟很识趣的没跟上前,而是站在门口同那婆子唠嗑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