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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去年的奥斯卡晚宴到现在,将近一年的时间了,除了从希斯.莱杰口中听到过萨尔维的消息之外,珍妮没有听任何人谈起过他的近况,甚至就连一度对他非常感兴趣的英国小报记者都没能抓到他的什么消息,他就像是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要不是两人就未定名的电影新片发过几封邮件,电话也能打通,在珍妮心里,萨尔维好像都是去到什么隐蔽的寺庙边上,过着清修的生活了——他看起来的确像是会那么做的类型。
“你现在就在惠灵顿,”当她打开酒店房门时,珍妮用这句话来做开场白,同时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萨尔维——当然了,名气并没有改变他什么,还是那个有些青涩气息的大男孩——即使已经年近三十。他的外表看起来依然有些神经质的紧张,不过,或许是因为新西兰现在是夏季,他穿着皱巴巴的衬衫和亚麻裤,有些不修边幅的气质让他看起来随和多了,但胡茬倒还是经过精心修饰——萨尔维总是在这些小细节上暴露他的身世。“告诉我,我能被允许因为这句话感到诧异吗??”
萨尔维对她挑了挑眉毛,像是在疑惑她为什么会对他的行踪感到诧异,就好像他忽然间出现在惠灵顿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一样,“我确实是来惠灵顿见你的,所以也许你不应该感到吃惊。”
“你来惠灵顿见我,”珍妮确认道,她发现萨尔维现在看起来严重的心不在焉,或者说,在两人上次见面以后他也发生了一些变化,虽然rp音还是那么的悦耳,但他看起来好像不像是两年前的萨尔维那么……呃,至少在工作以外的地方——那么的严谨和有礼貌,那么的英国范儿了,他的蓝眼睛显得有些无神,表情甚至可以说是如梦似幻,这让她多少有些猜疑——但珍妮决定还是先不问这个问题,“那你为什么不先联系我或者玛丽呢,你知道我也许有可能不在惠灵顿的。”
“没有想到。”萨尔维说,他在沙发上不请自坐,“我原本在麦坎德勒斯丧命的荒野里游荡,然后忽然间想要见你,所以就来了新西兰——但我从新闻里看到,你去了伦敦,所以我去了皇后镇、玛塔玛塔……到各处去徒步,漫游,在这之后我觉得也许你回到新西兰了,所以我就来了惠灵顿,我一下车你就打来了电话。”
他有些迷惑地皱了皱鼻子,带着责难意味地说,“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这些感兴趣,你想见我,我正好在,所以我就来了,事情难道不是这么简单?”
珍妮并没从他身上闻到大.麻的味道,他看起来也不像是陷入幻觉中的样子——不过,萨尔维的表现的确和平时的他几乎判若两人,就像是放下了所有礼貌规范,从一丝不苟的绅士蜕变成了一个毫无世俗羁绊的赤子:现在的萨尔维把所有的戒备和防范全都撤下了,展现的就是最原始的情绪反应。
这部新电影讲述的正是一个男人漫游中的见闻——珍妮正在缓慢地跟上事态,这主要是因为她虽然拍了好些影片,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原生态的创作现场,在此之前,她的电影一般都是先有了剧本,再找到导演来拍,导演从事的是一种解构、分析、拍摄的技术性工作,就像是萨尔维在拍摄《梦露》时也是如此,有一套业界标准的,教科书一般的技法,而这一次,也许因为他想要拍的是一个自己原创的故事,萨尔维居然选择了如此极端的准备方法……
麦坎德勒斯丧命的荒野指的应该是拉斯维加斯的野外——西恩.潘拍摄的《荒野生存》在2007年是奥斯卡的有力争夺者,珍妮其实也颇为欣赏这个故事,她知道那里到了冬天几乎不能进行野外求生,从萨尔维说的时间来推算,他应该是为了准备这部电影,起码在外游荡了有四个月,甚至也有可能更久。
为了准备一部电影,在世界各地的荒野密境中自在漫游,追寻着转瞬间的灵感火花,丰满着心中的那个世界,甚至完全改变了自己的性格,放下了世俗环绕在身边的重重荆棘和戒备……珍妮一直觉得自己算是很爱电影的了,否则不会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坚持演员之路,而不是完全转职成为制片人和投资人,但她在萨尔维跟前还是泛起了熟悉的惭愧感:当然,萨尔维本人肯定没有judge她的意思,但在他所代表的那种纯粹和纯净之前,像珍妮这样的人很难不感到自己的复杂和伧俗。
“是的,事情就应该这么简单。”她也不准备再谈那些扫兴的细节了,事实确实应该如此简单:她想见他,所以他在刚刚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就接到了这个电话,缘分是如此的巧妙而自然,无需为此大惊小怪。——也许,从本质上来说,他们的确有这样神奇的默契,这种妙不可言的缘分。“你在皇后镇待得愉快吗?我想你应该看到了很多美景。”
“是的,”萨尔维的蓝眼睛里出现了毫不掩饰的笑意,他亮出了一口白牙,放松地往后一靠,“那里有新西兰最美的徒步线路,他们是那么说的,的确相当美,旺季人有些多,但还是有人迹罕至的地方——就像是《魔戒》里,当你走上开阔的草原高地,两边是天空,脚下是高山,在你触目可及的所有地方都没有人类文明的痕迹,那种重返野外的感觉——但当你经过一条小河,走进原始森林的时候,叶片每一次拂过你的肩膀,都像是带走你的一件衣服,当你穿越小溪,走进丛林深处,你赤.裸了,自由了,就像是回到了一种神秘而原初的状态里,你和你自己重新拥抱到了一起……”
萨尔维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再加上那纯正的rp腔,这使得他说辞甚至有些风景片配音的感觉——可珍妮并不觉得好笑,恰恰相反,随着萨尔维的描述,她已经进入了那个美丽而原始的世界,找到了萨尔维所说的那种感觉:事实上,萨尔维所描述的,也正是她所急需的一种状态,也许这正是许多成功人士都喜欢登山、攀岩、徒步、宿营这些活动的原因,当你的心灵因为工作而染满尘埃的时候,一次隔绝世界的旅游,的确能让人重返自然,回到那种‘原初’的状态中,而这正是极好的充电。
而对于萨尔维和珍妮来说,这样甚至带有神秘色彩,有些宗教意味的丛林,它的美带有更多的意义,这个神秘而茂盛,兼具了热带雨林的茂密植被与温带草原的高阔天空的理想丛林,正是故事发生的地点,在这个故事里,丛林本身有着重要的意义,它是现实和虚幻的分界,能否在心中完整地勾勒出它的美丽,并将它传递给观众,正是电影的成功关键之一。
萨尔维的电影总是和美有关的,他对美那敏锐的感受与诗意的叙述,是他所有作品的鲜明特征,“然后,在暗沉的天色里,我突然遇到了一头牛,它站在那里,庄严地看着我和希斯,我想要向它走过去,对它伸出手,它甩着它的尾巴,从奶牛群中出来,它是一头白色的,非同凡响的印度神牛,它是湿婆神的坐骑,在一群黑白相间的荷斯坦牛里显得格外安详,而它注视着我,转过身走向天边铁灰色的苍穹,在浩瀚的暮色下,它是林边唯一活动的阴影,我跟随着它走进了丛林,尽管天色已黑,但它无形的指引让我没有迷失的恐惧……”
随着萨尔维的叙述,一幅画卷在珍妮眼前徐徐摊开,那个一度迷失的青年,犹如《荒野生存》中的克里斯托弗.麦坎德勒斯一样,顺着白牛的指引,离开了漫游的既定路线,走进了真正的密境之中,深入暮色,走进了深藏在丛林深处的小镇,那是萨尔维的精神家园,在那里,没有人会问“我应该对你的出现感到惊讶吗”,他所疑惑的一切在这里都能找到答案,他遇到了一个精灵一样美丽的女孩,短暂地参与到她的人生之中,但他还是感到一股往前走的冲动,有些东西感觉不对,他不知道,他被远行的冲动所驱使,在她的泪水中,他离开了她。
“我想他在离开的时候也会有所不舍,但那个年纪的男孩总是不可避免地要伤害到女孩——当他在她跟前的时候,他回到了自己的少年时期,回想起了从前的每一个错误。”萨尔维说道,“但他对她的爱是那么的真诚,当黑暗来袭的时候,他拿起剑冲向门外,英勇地作战……当他离开的时候,村庄用送别战士的礼仪为他送行……而他顺着神牛的指引,走进了一片全新的丛林,在满是荧光的沼泽边缘漫游……”
在此之前,他的故事只有一个雏形,几个零散的概念,而在萨尔维的叙述中,珍妮感受到了那个充满了性灵和美好的故事,那种轻盈优美,游走在真实和幻想之间的画面,感受到了希斯和她——故事里的男主角和女主角的关系,希斯走过了女孩的一生,他是她年轻时短暂而美好的初恋,二十岁时一起冒险,一起披荆斩棘的伴侣,三十岁时在家庭琐事之外的诱.惑,四十岁在家庭的变故中为她遮风挡雨的支柱,五十岁依然能够欣赏她美好的黄昏恋人,也是七十岁时以后辈身份见证她老去的灵魂伴侣,而珍妮也经过了希斯的一生,她扮演着他的初恋,他的妻子,他的外遇,他的灵魂伴侣,他的母亲——也许电影的情节不是那么的重要,重要的是它传递给人们的感觉,通过画面、音乐,以及演员的表演,在人们心中留下的痕迹。
这当然不是商业片,甚至不像是《梦露》,以美貌为线索,炒作起了极高的票房,但在人们的心里却无法留下过深的痕迹——这不是电影的错,而是梦露的人生太过异化了,一般人只能以猎奇的眼光看待,并不能感同身受。而这部电影虽然有奇幻元素,但讲述的根源依然是人们生活中最普遍的元素:爱、生活、疾病与死亡。在萨尔维半是回忆半是臆想的旅途复述中,珍妮很轻易地就勾勒出了故事的轮廓与核心,而她也发现,如同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的概念一样,她的确被这诗意的气氛深深吸引——在这一刻,所有和票房、影评、观众亲和度有关的考量似乎都不再重要,在萨尔维身边,电影就回归到了电影,最简单也最纯净的东西,决定你演或者不演的原因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想或者不想。
“哇。”当他闭上嘴,结束自己几乎是自言自语的絮语时,室内迎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安静,然后珍妮说道,“这真是一段——一段很美的旅程,不是吗?”
可以看得出来,随着复述——或者说是整理的完成,萨尔维的情绪也不再那么恍惚,他一点一点地回到了常态——或者说是回到了社会化的面具之下,但依然带着倾述、释放后的一丝慵懒和满足,他迎着珍妮笑了笑,“是的,这是一段很美的旅程,我去了世界的各个角落——如果不是有一天我在孟买偶然看到了你的新闻,也许我们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见面,但命运就是这么奇妙,是吗?正因为想见你,我来了新西兰,而希斯也决定加入我的徒步,我们在皇后镇?我不记得,我们在一个湖边上想完了全部故事,是的,就在月亮下,忽然间,整个画面就那样降临到了脑海里,就像是月亮送给我的礼物,就在那里,整部电影非常清楚地出现在我面前,而我需要做的只是把它完整地拍出来。”
他挪动了一下,又变得更正经、更商务了一点,就像是酒劲消褪,“当然,这也意味着要回到现实中来,毕竟,把你想到的一切转换成画面,这需要严谨而漫长的工作流程——这也是我到新西兰的原因之一,我知道维塔现在在为你们做《代号shero》的特效,如果可以的话,能麻烦你安排一两次学习和参观的机会吗,如果你们最近要做《代号shero》的补拍,我也想申请参观。”
“我们应该是不需要补拍,但这件事并不难,安.李正在拍《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他用了不少卡梅隆的技术——如果你想和詹姆斯学习的话,我也能为你询问一下,不过目前我当然可以把你安排到安的片场,至于维塔工作室,那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珍妮说,她忍不住好奇地问,“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件事来找我的吗?我是说,你在孟买看到了我的报道,然后,忽然想到特效,你就来了?”
这是个有点危险的问题——其实她也能多少感觉到萨尔维可能的回答:就像是希斯.莱杰毫不考虑地把她当作了女主角的候选一样,珍妮也能理解到故事的精髓,故事里的男主角实际上是萨尔维自身的投影,电影中的漫游,与其说是希斯这个角色的漫游,倒不如说是萨尔维对于自己与爱情的解构和幻想,他找到珍妮来演,起码说明在他心中,珍妮适合做他的恋人,或者更极端一点,他在思考爱情的时候,本来就把她当作了那个女主角。
这是一种微妙的关系,电流的确存在,并不因为双方避而不谈而消失,但珍妮也不知道是否应该往前推动,她的生活一直处于无数日程推动的一团乱麻之中,而她和切萨雷的关系——已经明显到她再不舒服也只能承认,因为长时间的密切联系,而有了一些失控的趋势。现在告知萨尔维她不再‘在可见的未来都不想要步入感情’是否明智,珍妮对此毫无头绪,因为她实在不清楚她是不是已经改变了自己的想法,而这么说的话,这个问题确实就有些不应该了。
“不,那是在湖边产生的想法,故事成型了,你才有学习特效的心情,否则在此之前效率肯定很低。”萨尔维说道,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虽然还穿着皱巴巴的衬衫,但他现在已经完全是一个导演了,他望向珍妮的眼神变得锐利而探究,甚至带了些考量的意味,“就只是——希望这么说不会让你不快,不过,当我在电视里看到你的时候,我感到你很……我不知道,可以用陌生来形容?在你的气质中,吸引我的一部分特色似乎已经消失不见,我开始怀疑你是否能胜任这个角色了。而《九》、《阿凡达》和《代号shero》也加剧了我的担心——”
当全世界都在力邀她加盟自己的新片时,萨尔维居然跑到她跟前来,主动对她进行面试,怀疑她无法胜任自己的女主角!
珍妮当然有些不舒服,但她也一样为此对萨尔维产生了敬意,她诚恳地说道,“你是指哪一部分特色呢?——现在,你见到我了,你的看法是什么?你认为我还能胜任吗?”
“如果一定要用语言来形容的话……”萨尔维沉吟了片刻,随后坦然说,“野心——我感到你已经失去了对电影的野心,你在《九》和《阿凡达》里的表现,太打安全牌了。”
《阿凡达》即将在短期内步入20亿俱乐部,她刚做出了一个有巨大影响力的预言,成为了全球知名的电影专家——对于整个行业有前瞻性判断的大牛人物,报纸上关于她的报道连篇累牍,每天都有人告诉她自己认为她会是下一个改变电影行业的人物,大梦正在稳健地扩大着规模,但对于萨尔维来说,她在电影上已经失去了野心。
珍妮抿了抿唇,她没有发火,也不觉得好笑,恰恰相反,就像是每一次见到萨尔维,和他联系时一样,她感到了轻微的惭愧感。——现在她应该是比萨尔维本人要富裕一些了,她也不再有一个非常紧迫的目标,没有任何理由为自己辩解,没有什么不得已,她就只是无法做到像他这样纯粹而专注地面对自己的生活和事业,为了一部电影酝酿两年,在世界各地漫游徒步,寻找灵感——在萨尔维跟前,她根本不能祭出‘我有多努力你知道吗’,这无异于欺骗自己,实际上事实就是,她演了很多卖座,或者是为了卖座演了很多电影,这里最重要的不是电影,而是票房。
“我得承认,上一次我真正为了一个角色异常投入,以达到你标准的表演去工作——那还是《梦露》,”最终,她也放下了一些顾虑与戒备,坦然地说道,“是的,不管是《阿凡达》、《九》、《钢铁侠》还是现在的《代号shero》,都无法让我投入到那个程度,我失去了野心吗?也许,我对电影的追求不像是你的那么纯粹,你早就知道这一点了,不是吗——关于整个订婚的闹剧,在你看来一定十分让人难堪——”
“噢,不,事实上我觉得那很有趣,”萨尔维说,他的蓝眼亮了起来,嘴唇也翘出了愉快的幅度,“那种大型的行为艺术——能成为其中的一份子让我感到很幸运。”
在珍妮无奈的表情中,他继续说道,“至于你对电影的追求,是的,这是个问题——当然,你现在取得了令人赞叹的成就,在电影商务领域,你的激.情和天赋是我难以比较的,我需要确认的是,你是否依然对于艺术电影存在兴趣,对于投入角色,甚至是有些痛苦的表演过程——你是否还具有我需要的一些特质,我能否在你身上挖掘出足够感动观众的,新鲜的美丽,这是我需要确定的问题。务实地说,在《阿凡达》之后,这是你第四个美得超凡脱俗的角色了,梦露、克劳迪娅、奈蒂莉,包括简,都具有同样的异化特质,我必须肯定你是否能赋予同一类型的角色不一样的新意,而这正是我前来新西兰的原因。”
也许正是这种能在务实和浪漫间恰到好处地切换,把激情澎湃的艺术家和严谨的英国绅士统合一致的性格,才让萨尔维成为了一个成功的导演,有连续生产出佳作的可能——珍妮毫不怀疑,即使两人间还存在着不容否认的化学反应,但如果她被认为不再适合简这个角色,萨尔维也不会顾及她的票房号召力,而是会直接宣告踢她出局,这也让她在很久很久以后,第一次有了试镜后的忐忑心情。
“那么,你现在见到我了,”她说,“你的感觉怎么样?”
“你现在已经听完整个故事了,”萨尔维反问,“你的感觉怎么样?”
这是个很吸引她的故事,而珍妮也能预想到,表演简这个角色会是多么的痛苦——并不是因为简的角色有多么的灰暗,而是萨尔维所要求,或者说出演这种电影必须采用的方法派表演方式,对于她的精神的确会是个负担,而如果她还打算兼顾其余工作的话,频繁的切换带来的是无与伦比的精神重负。如果没有对电影的热爱伴随,没有那种为了好角色燃烧一切的觉悟,或者说狂热,仅仅是为了事业,为了票房,为了影评,她是很有可能坚持不下来的——换句话说,如果出演这部电影是理智的决定,献祭自己的精神安宁无法带给她某种程度的精神满足,演出过程的痛苦也许会带来很严重的后果,如果她坚持不下来,会毁掉整部电影,也会严重影响到她的其余事业。
在萨尔维宁静又锐利的表情里,珍妮能感觉到一整段无言的诘问等着她的回答——萨尔维没有愤怒,没有失望和歧视,不像是那些只注重精神,不注重物质世界的狂热影评家,对于珍妮拥有出色的表演天赋,但却一次又一次地演出平庸的花瓶角色,为了票房演出的行为,他没有任何评判,只是希望她能面对自我,给出一个诚实的回答:这部可能没有高票房,也许影评人不会欣赏,但却依然要求你贡献自我、燃烧自我出演的电影,你想演吗?
你还爱这种电影吗?如果爱,有多爱——有这么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