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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子报的点击率直线飙升,各种广告位置席卷而空。
秦青忙着制作广告页面,几乎焦头烂额,于是,欧阳清柏也只好加入了进去。
日进斗金都不能形容秦青的银行账户了。
报社的人更是忙得连轴转,实体报的订阅量也翻倍增长,汤姆克鲁斯终于感受到功成名就的滋味,他的报纸的头版头条,常常被其他报社竞相购买转载权。
每天都会有很多礼物和慰问品,被快递送到报社。
报社的读者电子信箱几乎要爆了,不得不转给当地大学,让他们帮着安抚读者。
电话更是响个不停,手柄都发烫,所有来电的人都在问一个问题,黄一鹤被救出之后,究竟在哪所医院,到现在她的健康状况如何,究竟有什么样的进展。
汤姆克鲁斯被电话聒噪,恨不得拔了电话线。
他也急呀,四处联络人探问,包括逼问跟踪秦青,除了昏迷不醒这样的回答之外,连医院的名字都打听不到。
秦青也很着急,他告诉欧阳清柏桑红受了伤,让他问林汗青打听一下伤势,可是,林汗青给欧阳清柏的回答和秦洛水告诉他的一样,都是尚在昏迷中。
不过,林汗青显然很照顾欧阳清柏的身体和情绪,告诉他最顶尖的脑科医生都在给桑红会诊,只要耐心等等,会有好转的消息告诉他的,却坚决地拒绝告诉他地址,说桑红需要绝对的静养。
这边的读者天天催逼着问。
汤姆克鲁斯和秦青回答他们的总是那样的几句话,很多人开始不满了,人怕出名猪怕壮,一些别有用心的媒体,开始翻弄黄一鹤的过去,已经有人恶意地歪曲事实,说这一切都是他们的恶意炒作,真实的黄一鹤说不定已经被他们控制了。
不让探问,不让采访,甚至连治疗康复的医院都不说出,显然无法服众。
大家都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于是在汤姆克鲁斯和秦青的乞求下,欧阳清柏再次给林汗青打了电话,告诉他问题的严重性,请他赶紧拍一张黄一鹤的照片传过来,暂时平息一下众怒。
林汗青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欧阳清柏就摆摆手,秦青马上拉着汤姆克鲁斯出去,于是欧阳清柏就不客气地告诉林汗青:“如果你想让她的真实身份暴露,所有的辛苦都付诸东流的话,就尽管置身事外吧,看她醒来之后该怎么生活?所有的朋友都在帮着她推动事业发展,你总不能拉她后腿,还有,一定要告诉我桑红所在的医院,我会带着她名义上的父亲过去,帮她应付媒体的喧闹。”
林汗青犹豫了片刻,告诉他拍照可以,但是她真的需要绝对的静养,受不得喧闹,折中的办法就是在她出院之前,会把她每天的情况数据,都拍摄出来传递给他让他给读者交代。
欧阳清柏一听并不是林汗青不想让他见桑红的托词,而是桑红真的昏迷不醒,当即就有些懵了,这都快一周了,怎么没有任何好转。
片刻后,他的手机震动着,就收到了林汗青传给他的几张照片,有面部特写,有全身,有病房全景照。
秦青和汤姆克鲁斯推门进来,就看到欧阳清柏脸色黯然,他把手机丢给秦青,就转身进入了卧室。
秦青一愣,汤姆克鲁斯已经一把把手机夺了过去,一看上边果然是黄一鹤的小模样,那昏迷着的恬静的小脸全然没有平日的意气风发和得意狡黠,不由泪水就从蓝盈盈的眼睛里涌出来了:“这是她昏迷不醒的?”
“嗯,她到现在都没有苏醒,她家人说她需要绝对的静养,这下你信了吧?”秦青抢白他。
汤姆克鲁斯难受地咧咧嘴:“看不到谁不会胡思乱想?好了,发到我的邮箱里,我回去就给读者解释。”
秦青也不理他,抬手要过手机,泪水涟涟地看着照片上的桑红:“你那么强,怎么不醒过来?你是在等着我过去嘲笑你吗?”
汤姆克鲁斯看着这个对着照片竟然就能喃喃低语、吧嗒吧嗒掉泪的年轻人,他知道自己该走了,就又回身催促:“我走了,你现在就发我邮箱哦,电子报也要辟谣的。”
秦青没有说话,他擦干泪水,决定料理料理好这些事情,就去订机票,他等不及了,一定要去看她,一直拖延着走不开,除了忙她照片和报纸的事情,更多的是觉得她一定是和宋书煜住在一个医院的,不愿意暴露她的私密信息,估计是宋的授意。
现在看来,她竟然是一直都昏迷不醒,林汗青在照顾着她!
靠,宋书煜,你不是一直和她在一起的吗?怎么照顾她的!
秦青觉得浑身都是无法压制的愤怒和心痛,他走到卫生间用冷水洗洗脸,然后出来给汤姆克鲁斯发了照片,开了电子报的后台,开始冷静地组织语言,来认真地化解读者的疑虑。
她才刚刚展开翅膀,属于她的前途无限美好,他不允许任何人损伤到她。
卧室里的欧阳清柏不知何时开门走了出来,:“秦青,我现在想要离开。”
秦青视线从电脑上移开,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我们一起走,我把她的照片发上去,给读者解释一下,我也要去找她。”
他们做出这个一致决定的时候,正是林玄玉和林青燃父女一起走下飞机,站在华SD市机场的时候,只见机场外边恭敬地肃立着两排穿着黑色大衣身形魁梧的男子,他们中间站在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但是他的身姿毫无老态,站得笔直,一身笔挺的将军服的胸口,挂满了各种奖章。
“咱们机上有什么重要人物?”林玄玉放慢脚步,觉得不能抢了某位政要的风头。
“爸,他们好像看到我们出现才开始举手敬礼的,怪了。”林青燃毫无扭捏之态,她疑惑地眯眼看看,手臂把父亲的胳膊挽得更紧,他们下来的最晚,身后已经没有什么乘客了。
林玄玉经历年前的那番变故,显得老了不少,满头黑发竟然也从两鬓开始,出现了斑白的霜痕,而且因为泪水流得过多,他的眼睛变得脆弱,曾经凌厉的眼神被一个宽大的老花镜遮住。
听到林青燃的话,他垂着的右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视线变得清晰起来。
只见那群人都敬着标准的M式军礼,神色庄严,动作一丝不苟,尤其是站在正对着他的台阶下边的正中的位置上的银发虬髯的老将军,望着他的眼神闪着异常明亮的光泽。
那张熟悉的面孔和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叠了。
林玄玉因为震惊而微微地张开了嘴,一脸的恍然带着如同梦境一样的惊喜。
“竟然还能看到故人。”他喃喃低语,此刻已经肯定,这令人望而生畏的阵势,是特地为他准备的。
林青燃听父亲这样一说,看着他的步子开始迈大,很体贴地加快了步子用手搭着他的臂弯走下高高的台阶。
“礼毕——”一声口令,那些人整齐划一地放下了手。
将军快走两步,激动地望着林玄玉缓缓地展开双臂:“玄玉兄——”
“杰克——”林玄玉惊喜地也展开双臂走过去,两人用力地拥抱。
半晌,才缓缓分开,再次相对的双眸里已经盈满了再也无法咽下的泪水。
“这是真的吗?昨晚飞机误点,我都快急死了,生怕错过和你见面。”老将军紧紧地抓着他的手。
林玄玉也不由抬手安抚地拍着他的手背:“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谁知道真的还有再见的这一天。”
两个人这样一站,彻底地堵住了出机场大厅的通道,林青燃四下里看看,没有看到大哥林汗青的身影,倒是大哥派来先行接他们的两个手下,已经取了他们的行李过来了,看着这一幕也不知说什么好,默默地站在他们身后。
这下好了,道路彻底给他们一群人堵得死死的。
“爸,大哥好像没有来,怎么回事?”林青燃小声地说。
林玄玉回过神,连忙向将军介绍她:“这是我家小女,叫青燃,这位是杰克叔叔,常胜将军哦!”
“叔叔好。”林青燃优雅地勾唇对他点头。
老杰克认真地看看她,也向她问了好,对林玄玉称赞道:“真是羡慕你,儿女绕膝,一个赛一个的让人看了喜欢。”
林青燃垂了眼皮微笑,她只能感觉到对方的友善,压根儿不懂他说的是什么。
“今天是我抢了汗青的接机权,实在是从知道你要来起,我就无法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就请他把这个接待你们的任务交给我,走走走,到酒店给你们接风,咱们好好叙叙旧。”
将军很热情地请他们一起离开,林玄玉听他这么说,知道盛情难却,当即就给女儿用汉语解释了一遍,在他看来,再次来到这里,可能有生之年都不会再回去了,能遇到老友的盛情接待,至少以后的日子不至于太孤单。
至于桑红,有儿子在,断然不会舍得委屈她一丁点的。
林青燃一听当然满心不悦,她来这里是为了见到日思夜想,曾经以为生死相隔的女儿,不是来走亲戚游玩的。
不过也没有办法,难道她能够把父亲一个人丢下,自己离开吗?
而且她一句英语都不会说,周围到处都是叽里咕噜的说话声,她觉得听得头发晕,还是和父亲一起相互照应着挺好。
于是就和父亲一道,跟着将军一起离开。
林青燃的心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桑红,她看着周围这些带着异国风情的建筑,看着长得奇形怪状的外国人,她一闪念之间,就想到自己的女儿,那么年轻的女孩子,在那个封闭的城市里也从来没有见过什么外国人,即使在学校学过英语,但是怎么可能和陌生人交往生活呢?
她怎么能一个人孤身远走到这里生活?是什么把她逼到这样的地步?
她懂事的从小到大都不曾让她操过心的女儿,优秀得让左邻右舍都羡慕不已的女儿,竟然会被逼迫得走投无路。
她在听到大哥转述桑红的大致经历的时候,怎么都不可能相信,说话温柔、体贴入微的女儿竟然会自己设计爆炸案,制造假死!
她怎么可能有那样的能耐?
她为什么这么做呢?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恐惧和宋书煜结婚,听说现在的年轻人很多都是在临结婚前产生恐惧,有人逃婚,对于红红来说,一定知道敢逃婚,后果是无法承受的,所以她选择了这样的方法,来把自己从那有些草率的婚姻里摘出去。
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就让她走入婚姻,实在是太早了,为什么她这个做妈妈的都看不出她的恐惧反感或者懊悔呢?
她一想到桑红就满心的忧伤。
明明都要结婚了,在她整天地忙碌着给女儿采购嫁妆,整理嫁衣礼单的时候,她突然之间就堕水爆炸了、还尸骨无存!
她无论如何都是不会相信的,这样的惨事只有恶贯满盈的人才可能遇得上,她的红红善良又孝顺,天不睁眼也不该落到这样的地步。
她一直坚信,母女连心,她要是出事,自己一定会有明确的感应,连红红海上遇险的时候,她都能做感应到女儿痛苦的恶梦,怎么出了这样惨烈的事情,她却没有一点点的感应?
她夜夜祈祷,如果女儿出事了,就请她魂魄入梦让她感应得到,说也奇怪,自从她生出这样的心思,竟然一次都没有梦到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