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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如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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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蘅在系好了斗篷之后,这才敢抬眼看周围的人,或者说这才敢往陆湛看去。恰好这时陆湛也正看着卫蘅,两个人的视线相触,卫蘅赶紧垂下眼帘,只看见陆湛的手藏在衣袖里,露出半个攥得紧紧的拳头来。

    而座上魏王的视线就显得格外的灼热了,卫蘅心里厌恶。在木皇后宣布她获胜后,卫蘅上前跪在帝后的面前,从内侍的手里接过木皇后赏赐的如意,以及陈贵妃赏赐的花冠,然后再次谢恩。

    至于卫蘅和朵丽公主的第三场也终于不用比了,卫蘅吐了一口气,再也不用去人前显眼了。

    木鱼儿伺候卫蘅沐浴更衣的时候,一脸崇拜地看着她,“姑娘今晚的舞跳得可真是太美了,奴婢都看呆了。”

    念珠儿笑道:“就你个傻样,姑娘这支舞就是跳给你这种人看的,你还没见过姑娘真正用心跳的舞哩。”

    木鱼儿咂舌道:“这都还不算用心啊?”

    平日里卫蘅练舞,都是念珠儿伺候,所以木鱼儿看得不多,偶然得见,也是在练动作,并不是整支舞看完,自然感受不深。

    卫蘅道:“舞跳得快不算本事,跳得慢那才是真好。”

    木鱼儿似懂非懂地笑道:“奴婢不管,反正奴婢觉得姑娘跳得最好看。”

    卫蘅“噗嗤”一笑,但是情绪并不高。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反正日复一日都有些懒懒的。

    过得两日,八公主吵着永和帝,她也想打猎,既然女学生也会学骑射,自然也可以打猎,永和帝拿她没有法子,也就准了。

    以往的女眷到草原上来纯粹就是从内宅挪到帐篷里而已,只在帐篷周围游玩,最多就是串门方便一点儿了。

    这次托了八公主的福,想打猎的姑娘和少奶奶们都可以参加。不过侍卫的责任就重了许多,生怕这些姑奶奶们摔着了,或者被野兽吓到了。这林子里老虎、财狼都是有的,否则永和帝打起猎来就会没劲。

    卫柏因着八公主闹出的这个事儿,回来的时候没少私下埋怨。又嘱咐卫萱和卫蘅不要到处乱跑,宫里带来的侍卫人手不够,根本顾不到所有的人。能照顾好几位公主和郡主已经是万幸了。

    卫蘅和卫萱虽然都听话地在帐篷里待了两日,但是每天晚上就听见别的姑娘说今日她猎到一只小兔,明日又有周月娥猎到了一只白毛狐狸,据说要拿回去给她娘做围脖,别说卫蘅,就是卫萱都有些坐不住了。

    次日,卫蘅和卫萱便都穿了骑装,跟着五公主出去打猎,可是才走到一半就遇到了朵丽公主,真是冤家路窄。

    五公主出于大朝公主的风度,邀请了朵丽公主一行加入,大部队这样走走停停,不一会儿队伍就落得稀稀拉拉的了,前头的人已经走得快看不见了,后面的人却还没有跟上来。

    朵丽策马走到卫蘅身边来,“上一次咱们还有一场没比,今日继续如何?”

    卫蘅看见朵丽简直头都大了,“不过是一时游戏,公主不必介怀。”

    “你赢了当然不必介怀,今日咱们比试骑马,你若是赢了,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找你麻烦,如何?”朵丽道。

    这个赌注由不得卫蘅不动心,好歹她们在围场里还要再留半个月,若每次都要应付这位任性的公主,卫蘅还真是头疼。

    “那好,请公主指教。”卫蘅道。

    朵丽往远处山下的林子指去,“咱们看谁先跑到林子边,先到为赢。”

    卫蘅点头道:“好。”

    今日卫蘅骑的马是草原上普通的马,同朵丽公主的“闪电”可不能比,但是也不算太差。

    不过朵丽却不占卫蘅的便宜,“我换一匹跟你一样的,到时候输了可别怪马力不够。”

    卫蘅和朵丽公主一前一后跑出,时而卫蘅领先,时而朵丽领先,但并没有谁能保持绝对优势。

    最后到林边时,卫蘅有意让朵丽公主找回一点儿颜面,所以准备放水,哪知道朵丽公主却突然勒住了马缰,冲卫蘅笑道:“看来是你赢了,那我就送你一箭吧,可别太感激我了。”

    卫蘅暗道不好,可惜朵丽已经往她的马屁股上射了一箭,那马疯了似地窜入密林,卫蘅只能紧紧贴在马背上,才不至于被颠簸下去。

    不过林子茂密,马根本奔不快,卫蘅没受什么大惊吓。她以为朵丽不过只是骄纵一点儿而已,哪知道却这样坏,竟然让她惊马,不过好在卫蘅骑术不错,林子又密,这才没出大事儿。

    其实事前,卫蘅大约也料到了朵丽公主一路跟着她,恐怕就是想出一口气,卫蘅也算到了朵丽公主可能出阴招,但是朵丽性子虽然骄纵,但本性不坏,卫蘅知道她使坏肯定也只是小打小闹,不会闹出大事儿来,不然朵丽回去肯定也不好交代,毕竟卫蘅和她比试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

    卫蘅想着让朵丽出一口气也好,能换得后半个月的平静就行了。这才没有太防备她,哪知道朵丽的气性儿这样厉害。

    卫蘅吸了一口气,努力稳住心神,抓着一支伸出来的树枝,从马背上跃下去,那马窜入了更深的林子,大约是找不回来了,即使找回来了也不能骑,卫蘅只能抬头努力辨别一下日头的方向,开始往回走,只盼着走出林子的时候,能遇到回去的人,或者遇到来寻自己的人。

    可是卫蘅走了小半个时辰都还在林子里转,她明明记得马奔进来并没有多久的。卫蘅这才急了,她将手绢系在树枝上,过了一会儿果然又走了回来,卫蘅就被吓住了。

    后来卫蘅才知道,这片林子是当地有名的鬼林,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如意林”,许多当地人进来都找不到路出去,都说是有冤鬼迷人。

    卫蘅此刻虽然还不知道这片如意林的大名,但是已经觉得有点儿阴风阵阵了,现在天色还早,她还不怎么害怕,可她是怕自己万一到日头夕斜时还走不出去就惨了。

    卫蘅又走了一个时辰,她明明是朝着太阳,按照直线在走,可就是会回到原点,她又急又渴,差点儿没哭出来。

    所以当卫蘅绝望地开始抹眼泪的时候,在林子里忽然见到陆湛,只觉得他的脸比任何时候都英俊可爱,虽然以她和陆湛的恩怨,这会儿上赶着上去叫他,是有点儿不要脸,但是卫蘅已经吓得顾不得许多了,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她就朝陆湛努力地招了招手,“湛表哥。”

    陆湛明明就站在卫蘅的对面不远处,可他就像看不见卫蘅似的,一直往前走。卫蘅想起了上京城法慧寺的小竹林,以为这林子也有什么阵法,所以急急地往前走了几步,将双手圈在嘴边,提高了嗓门喊道:“湛表哥,湛表哥,你能听见吗?”

    陆湛这次终于看到了卫蘅。

    卫蘅见陆湛停下脚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是接下来她就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陆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来找她的么?

    就在卫蘅权衡着该怎么开口的时候,陆湛已经继续往前走了。卫蘅松了一口气,陆湛理不理她不重要,要紧的是她能跟着他走出林子就行了。

    可惜卫蘅想得太天真了,她也是走了一阵子才发现陆湛不是在往林子外走,反而是在往林子深处走。

    卫蘅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不出去吗?”

    陆湛理都不理卫蘅,自顾自地往前走,人家是林子里闲庭信步,也许只是进来躲避正午炽热的阳光的,但卫蘅可就是深一脚浅一脚地连蹦带跳,生怕跟丢了陆湛。

    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男女之别,什么面子不面子了,卫蘅一手提起裙摆,一手轻轻挪开路上的枝条,“这林子有古怪,我转了许久都出不去,一直回到原地,你别再往里走了,不然待会儿真找不到路回去了。”

    此刻两人已经来到了一处林窗,阳光从一丈来宽的空窗中洒到林子里,这空窗下的地比周围都干燥了许多。

    “你跟着我做什么?”陆湛道,但是并没有回头看卫蘅。

    卫蘅只见陆湛将手里的包裹往地上一扔,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陆湛手里还提了东西。

    然后卫蘅就见陆湛从包裹里拿出了一张虎皮铺在地上,他盘膝而坐,又从包裹里拿出一壶水来,仰头汩汩地喝了个痛快。

    卫蘅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她这会儿可是口干舌燥得紧,肚子也饿得咕咕叫,又累又怕,最是消耗体力。

    再然后,卫蘅就见陆湛又从他那“百宝囊”里拿出了一个剔红双层食盒,掀开来有卤牛肉、羊肉丝、酱鸭、南腿,还有菊花团子、翡翠米糕、松子枣泥卷、奶饽饽。

    陆湛俨然是来此地偷得浮生半日闲的。

    卫蘅的脸红得简直像关公一般了,她刚才见到陆湛的第一反应,还以为他是来救自己的,这会儿才知道自己是自作多情了。不过万幸的是,不管陆湛是不是来救她的,反正卫蘅总算是得救了,心也不慌了。

    刚才卫蘅一个人在林子里,听见树叶的沙沙声,就像听到有人在走路一样,可回过头去却一个人也没有,密林里又阴惨惨的,她走了一个多时辰都没出去,又饿又累,可不心里发慌么。

    陆湛见卫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抬了抬眼皮看着她:“男女有别,卫姑娘又是定了亲的,未免瓜田李下,还请卫姑娘不要跟着在下了。”

    卫蘅有求于人,又曾经有愧于人,哪怕面对如此阴阳怪气的陆湛,她也使不出半分脾气来,只能紧紧抓着自己的裙子,可怜兮兮地道:“我找不到出去的路。”

    陆湛倒是没有再赶卫蘅走,却把她当成透明的一般,自顾自地又拿出了一壶酒来,就着卤牛肉,慢条斯理地用起了午饭。

    卫蘅可还从没这样饿过,且对面还有一个吃相非常优雅,但是吃得异常专心的人,卫蘅只觉得那卤牛肉、酱鸭子的香味儿不停地往她鼻孔里钻,勾得她恨不能扑过去。

    但是这样的事情,卫三姑娘肯定拉不下脸做,只好掏出手绢儿,铺在旁边还算干的草地上,抱着双膝屈腿坐下,眼睛不争气地就忍不住往食盒上瞥。但是以两人如今的关系,卫蘅哪里有脸在陆湛面前卖可怜要吃食,她只能将头搁在膝盖上,默默地咽口水。

    待陆湛用了午饭,盒子里只剩下了几片南腿和一个奶勃勃,卫蘅见他将食盒收了起来,然后闭目假寐,心里忍不住腹诽,陆湛的食量也太大了,那盒子就只剩下一丁点儿东西了,都不够她吃的。可是就这样,陆湛还十分吝啬地一点儿没有邀请她共用午饭的意思。

    卫蘅饿得头晕眼花,脚也走软了,只觉得累得慌,也学着陆湛的样子,闭目假寐。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风唤醒了卫蘅,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却见对面一个人也没有,陆湛不见了,包裹也不见了。

    卫蘅猛地一下就站了起来,跑到林子里张望,四处不见人影,“陆湛,陆湛——”卫蘅双手圈在嘴边,大声喊道。

    可是林子里寂静无声,只有树叶在风里的沙沙声。

    “陆湛,陆湛——”卫蘅没想到陆湛那样心狠,她又急又怕,这下子眼泪再也止不住了,不要钱似地往外哗啦啦地淌。

    卫蘅转身,失魂落魄地回到林窗里,扑在草地上开始哭,她哭了好一阵子,才意识到身下并不是草地,而是陆湛先才拿出来的虎皮。

    卫蘅慢慢用手撑起身子,转过头,就看见陆湛正坐在她的跟前看着她。

    卫蘅的脸上全是泪水,连睫毛上都有小水珠,看起来既可怜又可爱。只可惜陆湛却一点儿也不欣赏卫蘅此时的可爱。

    “你这种人,用得着人的时候就什么身段也能放下,用不着的时候却无情无义就背弃了。这会儿你倒是会叫我了,你跟别人定亲的时候,可想过我?”陆湛冰冷冷的声音全数灌入了卫蘅的耳朵里,因为他根本就是倾身在卫蘅的耳朵边说的。

    卫蘅此时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破涕为笑,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这会儿只要陆湛回来了,她就满足了。

    卫蘅用手背擦了一把眼泪,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陆湛欺了过来,将她压在了虎皮上,野蛮地强横地用唇舌凿开了她的唇齿。

    卫蘅当时就傻了,她完全没料到此时陆湛会有这样的举动。可是卫蘅时刻都记得自己是定了亲的人了,何况刚才陆湛的话还提醒了她,所以微微愣了愣之后,就强烈地挣扎了起来。

    只是卫蘅的力气哪里敌得过陆湛,双手被陆湛扣到了头上,腿也被他死死地压着,过了良久,陆湛才终于松开了卫蘅的舌头,缓缓抬头,以额头抵住卫蘅的额头。

    卫蘅还以为陆湛是良心发现,结果却听见陆湛道:“别挣扎得太用力了,一会儿头发乱了,没人给你梳,你怎么见人?”

    这句话比任何威胁的话都管用,卫蘅果然不敢用力挣扎了,但是小打小闹根本就像是调、情,卫蘅好歹也不是没经验的姑娘,索性干脆一软到底,让陆湛欺负个够,只盼着陆湛自己没趣儿,赶紧“住嘴”。

    偏偏,陆湛极有耐心,见卫蘅不反抗之后,他一改刚才的强横和粗暴,轻轻啄着卫蘅的唇,缠绵地研磨起来。

    卫蘅心里忍不住骂了句,混蛋,居然又来这一招,只可惜这一招陆湛屡试不爽,卫蘅被亲得迷迷糊糊地也忘了时辰,直到她的肚子不争气地发出“咕咕”声。

    陆湛这才放开卫蘅,表情比刚才可是柔和了不少,“肚子饿了?”

    卫蘅尴尬地点了点头,往后挪了挪,坐得离陆湛远了一点儿。这份尴尬也不知道是为肚子闹腾多一些,还是为刚才她的沉迷多一些。

    陆湛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不过还是将食盒递给了卫蘅。

    卫蘅抬头看了陆湛一眼,有些嫌弃地扫了那食盒一眼,心里权衡着到底该不该食这“嗟来之食”。

    不过陆三爷可没这个耐心,卫蘅没动,他顺手一扬就要将那食盒扔掉,脸色阴沉得怕人。卫蘅是个没骨气的,她倒不是忍不住这一顿饿,而是实在有些怕陆湛,忙地抬手抢过了那食盒。

    卫蘅低着头、红着脸打开食盒的盖子,侧了侧头,从那仅剩的几片南腿里取了一片,放在嘴边慢慢地嚼,恨不能嚼个天荒地老,这样就不用抬头面对陆湛,也不用面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了。

    静谧的林子里再听不到树叶的沙沙声,只剩下了卫蘅的拒绝声,像一只小老鼠。

    卫蘅的面色酡红,鬓发落了一丝在耳边。陆湛抬手替卫蘅拂去,哪知道在他的手伸到卫蘅的嘴边时,卫蘅却做了一个将南腿快速扔入口中的动作。

    卫蘅刚才下意识的动作那是害怕陆湛来抢她的南腿,可是当她发现陆湛其实只是为了给她理一理头发的时候,她只能羞愧地将脸埋入双膝之中。

    陆湛忍不住笑出声。

    卫蘅抬起头,羞怒地推了陆湛一把。

    陆湛将食盒重新送到卫蘅的跟前,她拿了一个奶勃勃吃了。又见陆湛将他刚才喝过的水囊递了过来,卫蘅迟疑了一下,就见陆湛沉了脸。

    卫蘅赶紧接过水囊,刚才亲都已经亲过了,错误也已经犯了,这会儿再计较这个,就实在太矫情了,况且饥饿易忍,干渴难耐,卫蘅已经干得嗓子冒烟儿了。

    卫蘅吃好了,喝好了之后,就不得不抬头面对陆湛了。有些事本来就应该说清楚,躲避也躲避不来,毕竟是她欠了陆湛一个解释。

    卫蘅抬起眼皮看了看陆湛,又赶紧垂下,再抬了抬眼皮,确定陆湛的脸色还不算太难看,就准备着张口。

    而陆湛则看着卫蘅嘴边那白色的奶勃勃粉渣,这要是放别人脸上,那就是邋遢,但是在卫蘅脸上,那就是滑稽的可爱。

    陆湛伸手去替卫蘅擦了擦。

    卫蘅将头往旁边一侧,轻声道:“我已经定亲了。”短短六个字,在陆湛含嘲带讽又兼冰冷的眼神里,都颤了三下。

    陆湛并没有收回手,就势就在卫蘅的脸颊上狠狠地拧了一把。

    “啊——”卫蘅双手赶紧捂住脸,痛得眼泪都滚出来了。

    “既然定了亲,为什么又来招惹我?”陆湛的手依旧没从卫蘅的脸上拿开。

    卫蘅“啪”地一声打掉陆湛的手,恼怒地道:“谁招惹你了?”

    陆湛皮笑肉不笑地道:“远的不说,就说刚才,你要真是贞洁烈女,我亲你的时候,你就该一头撞死了,哪里还会担心自己的头发。”

    卫蘅不敢置信地将眼睛瞪得青蛙一样大,她万万没料到,陆湛会这样倒打一耙,而且还说她不是“贞洁烈女”,那她岂非就是水性杨花了?

    卫蘅本就心里有愧于何致,这会儿又被陆湛这样说,她是真的生了一头撞死的心,原来她这辈子,在陆湛眼里,还不仅是不矜持,简直就是水性杨花了。卫蘅又想起上几次被陆湛轻薄的景象,她可不就是那什么荡、妇、淫、娃么,她就该一刀子捅死陆湛,再自尽。

    卫蘅生生地将自己的下唇咬出了血来,像是要生啖了陆湛,又像是想要咬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