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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雨凉让楚秀清在厅堂里等着,怕她乱跑,还让岳嬷嬷也在厅堂候着,名为陪她,实为看着她。而她则是在一间偏房里,看晏鸿煊给王氏诊治。
而此时,楚金涵听闻消息,匆匆赶来楚雨凉院中。在见到楚秀清时,楚金涵焦急的都快哭了,“大姑母,听说祖母突发急症,这到底是如何回事?”
面前的大侄子是自己亲娘最喜爱的孙儿,看到他出现,焦心难受的样子,楚秀清心中赞叹他的小心,怕他焦心过虑,所以赶紧拉着他的手安慰道,“涵儿你别急,你大姐已经找了大夫进府为你祖母诊治了,是何病因我也不清楚,等下我们问问大夫好吗?”
闻言,楚金涵皱起了眉,“姑姑,大姐在祖母病房中吗?您怎的不跟去看看?”
楚秀清摇头,“你大姐说人多容易影响大夫治病,让我在此耐心等着。”
楚金涵‘哼’了一声,“她这分明就是胡乱说的,她都可以在祖母房中守着,为何我等就不能去守着祖母?”顿了顿,他紧张的反握住楚秀清的手,“大姑母,可不能让大姐同祖母单独在一屋子啊,您都不知道,大姐和祖母之间闹得不可愉快了,而且大姐多次羞辱和虐待祖母,这些您都应该看到了,现在祖母出事,就凭大姐那心思和手段,她能让祖母好过吗?”
楚秀清愣了起来。应该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才对……
楚雨凉虽然面上不饶人,可这阵子终究没伤害她们。若是她真有心要害她们,这十来天内她下手的机会多得是,怎会等到现在?
见她迟疑,明显是不相信自己说的,楚金涵突然激动起来,“大姑母,您可别被楚雨凉给骗了!她那人心眼可坏了,仗着爹宠爱,骄横不可一世。这近一年来,我们在她面前可受了不少委屈……这些事本来我是不想提的,可是如今祖母突然出事,为了不让她伤害祖母,我不得不把她的恶行说出来。她的心肠真的比蛇蝎还毒!现在祖母出事,我都怀疑就是她对祖母下的手!”
楚秀清身子猛的一僵,瞳孔不觉的睁大。看着面前大侄子激愤不已的样子,她脑海中突然浮出之前在后院的场景,娘指着楚雨凉说是楚雨凉要杀她……
不!楚秀清摇了摇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楚雨凉变化极大,这是真的。但说其狠心肠,她现在并不认同。虽然她嘴巴很厉害,可是这只是表面上的。她虽然被楚雨凉捆绑了多日,甚至还饿了她三天三夜,刚开始被饿的时候,她都以为楚雨凉是铁了心要饿死她们,用那样的方式让她们母女俩去死,其实是最解恨又最让人看不出端倪的,而且在饿了好几日之后,她们更是毫无招架之力,楚雨凉就算不把她们饿死,但在那个时候也可以用其他方式轻易的将她们弄死。
如此多的机会摆在她面前,可她们母女俩却依旧好端端的活着,而且只受了几日苦,自从她向楚雨凉坦言自己犯了糊涂时,她们尽管还是被软禁在房里,可每日都有好吃好喝。
娘突发急症,且症因不明,楚雨凉要真狠心,就不该请大夫进府为娘救兵,而是甩袖就走、视而不见,让娘就这样死去,她岂不是更加乐意。
可她没有,在自己跪着求她之后,她立马就让身旁的人带走了娘。
冷静的想想最近发生的事,冷静的想想楚雨凉的为人,她几乎能肯定楚雨凉没有要加害她们母女俩的心思,甚至在内心里,她越喜欢这个大侄女。虽然她嘴巴坏一些,可心肠真不算狠心的。她从小生在大家族中,不管是自家还是别家,真正心肠狠毒的人她是见过的。
更何况,大哥也不是傻子,若是楚雨凉真的有坏心,大哥会那么疼爱她,甚至还把楚家交给一个外嫁的女儿?
之前,她因为听娘不断的诉说楚雨凉的坏话,所以对楚雨凉才有厌恶感,以至于被楚雨凉冷嘲热讽后她更加相信了娘的话,楚雨凉就是个毒辣的女人,她是楚家的祸害。
可后来发生的这些事,让她彻底冷静之后,也彻底的对楚雨凉有了改观。娘那个人,她是清楚的,她对尹秋萍厌恶至极,对楚雨凉肯定也不会待见。就凭她多年偏执的性子,就算楚雨凉对她再好,她也不会领情的。
“大姑母!”见她莫名的发起呆,楚金涵突然抓着她肩膀激动的摇晃起来,“大姑母,大姐她真的会害祖母的,您一定要相信我!”
楚秀清皱眉,眸光复杂的落在他隽秀的脸上,沉默片刻,她认真的说道,“涵儿,你放心,大姑母心中有数。若你大姐真要对你们祖母不利,大姑母哪怕是拼了命也绝对不会放过她。”顿了顿,她嗓音变得温柔起来,“涵儿的孝心大姑母都看在眼中,我知道涵儿是因为担心祖母出事所以才如此激动。但眼下,我们都不知道情况,无法认定你祖母出事究竟是何原因造成的。我们先不要妄加猜测,免得乱了阵脚,等你大姐出来后我们再行判断好么?”
“这……”听着她的劝慰声,楚金涵焦心的样子非但没有缓和,那双眼忽而溢出几分戾色,让他那白净隽美的脸似乎都布满了一层黑气。
楚秀清当然看出他神色略显不对劲,可并没有多想,只当他是太过担心自己的祖母出事。
就在这时候,守在门外的岳嬷嬷突然走进来,冷着脸朝两人说道,“我们王妃请二位去偏房一趟。”
闻言,楚秀清将楚金涵推开,朝岳嬷嬷跑了过去,紧张的问道,“我娘如何了?她可有大碍?”
顿了一下,她绕过岳嬷嬷,急匆匆的跑出了厅堂。
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楚金涵眯起了眼,狭长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快速的恢复神色后,他同样充满紧张的跑出了厅门。
岳嬷嬷并未跟上楚秀清,而是不紧不慢的跟在楚金涵身后。
宽敞的房间里,一股味道蔓延在空气中,似药的苦臭,又似血腥臭,让进来的人嗅过之后都下意识的皱眉。
王氏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闭着双眼的她尽管不显痛苦,可青白交错的脸色很难看,甚至呼吸薄弱,像是随时会断气般。
而一名大夫正在桌上埋首书写,看样子就知道是在开药方。楚雨凉在他身侧,安静的看着他写字。
突然,房门被人推开,楚秀清焦急不安的出现。
还不等楚雨凉上前,她已经跑到床边扑倒在了王氏身上,“娘!娘!你醒醒啊——”
可惜王氏一点动静都没有,除了脸色吓人外,就跟睡着一般。
楚秀清这才回头看向楚雨凉,急声问道,“雨凉,你祖母到底怎么了?为何会这样?”
而这时,楚金涵也跑了进来,同楚秀清一样先是冲到床边对着王氏惊呼,“祖母!祖母您醒醒——”
发现王氏没动静,楚金涵也是回头朝楚雨凉看去,而且清隽的脸上布满了愤怒,“大姐,为何祖母会变成这样?你说,你到底对祖母做了何事?”
楚雨凉面无表情的看了两人一眼,随即朝正在书写药方的大夫道,“大夫,麻烦你同他们说一下吧。”
那大夫一听,赶紧放下笔,转过身朝床边焦心不已的两人拱了拱手,说道,“二位,这位老夫人是中毒所致,如今毒性已经攻心,小的刚同这位小姐说过,这位老夫人怕是没几日了,只能服些药稳住她体内的毒性。”
“什么?!”楚秀清和楚金涵同时震惊的站起身。
楚秀清朝大夫跑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又惊又不信的问道,“大夫,你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我娘不会死的对不对?”
许是见多了这样为亲人担忧的人,大夫叹了一口,歉意的道,“这位夫人,小的已经尽力了。”
楚秀清又将他猛的推开,拉着楚雨凉指着那大夫说道,“雨凉,他肯定是胡说的,你祖母好好的,她不会死的,你让他走,我们重新请个医术好的大夫到府里来,好不好?”
楚雨凉紧抿着薄唇没出声,她不为王氏感到伤心,只不过能理解楚秀清的激动罢了。
那大夫闻言,脸色不怎么好看,索性不理她,然后转过身将桌上写好的药方呈给楚雨凉,“大小姐,这是小的开的药方,你若是信得过小的,就按照药方抓药吧,若是信不过小的,那就领情高明,对老夫人的毒,小的真的已经尽力了。”
楚雨凉将药方接下,感激的朝他点了点头,“谢谢大夫,我会按照这个房子去抓药的,我姑母这是因为太难过所以才过激了,有得罪之处还请大夫见谅。”
大夫将东西收拾好,跨上了医药箱,对她拱手,“大小姐,没别的事,小的就先走了。”
楚雨凉门外唤道,“月儿,送大夫。”
看着大夫离去,楚雨凉下意识的往窗边看去,窗下的软榻上,某爷正安静的捧着一本书看得专心致志,对于屋中的人和事就跟没看到般,那沉浸在书中的安宁气息跟屋中的气氛格格不入,算得上最诡异的存在了。
她暗自抽动着唇角,要不是有其他人在场,她真的要笑翻。
这男人堪称‘装逼’第一人,能不能有点正经样子啊?这里是看书的地方吗?
楚秀清回到床边扑在王氏身上悲恸的哭泣来,“娘啊……”
而在大夫刚走,楚金涵突然指着楚雨凉,满带恨意的低吼道,“楚雨凉,这都是你做的对不对?是你对祖母下的毒对不对?你怎能如此心狠毒辣?就算祖母不喜爱你,你也不应该如此加害祖母!你如此做,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天理难容!”
“呵……”楚雨凉在桌边的凳子上坐下。不怒反笑。
“大姑母,你看,我说的没对吧,她就是这么一副蛇蝎心肠,就是她加害祖母,如今祖母这副样子,她现在正得意呢!”楚金涵赶紧拉了拉伏在王氏身上痛哭的楚秀清,示意她认清楚楚雨凉此刻的阴险恶毒的嘴脸。
“呜呜呜……”楚秀清哭得身子都软了近,听楚金涵的话痛苦不堪的朝楚雨凉望去,“雨凉……为何啊……”
她明显处在精神崩溃中,楚雨凉只是看了她一眼,既没理睬她,也没有想要回答她的意思,而是迎视着楚金涵满眼的恨意,扬唇,一边轻笑一边说道,“二少爷,没想到你也同你娘一般有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而且还如此厉害,真是让人不佩服都不行啊!”
楚金涵狭长的双眼中射出凌厉的光,“楚雨凉,到现在你还想狡辩吗?如今祖母躺在这里,你不但不知悔过,反而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摸样,楚雨凉,祖母说的对,你就是孽畜变的!”
就在他话音刚落之时,‘嗖’的一声,只见一到光影突然向楚金涵袭去,紧接着‘啪’的一声,楚金涵清隽的脸被打偏,且半张脸突然涨红起来,一本书从他脸上掉落在地上。
“二少爷,注意你的言辞。”冷冽的警告声从窗边传来。
楚雨凉看了一眼,朝他抿唇一笑。
现在不是夸自家男人的时候,她回过头看着一边脸青白一边脸涨红的楚金涵,眼中盛满了对他的讥讽。
“二弟,你口口声声说祖母中的毒是我下的,那我想问问二弟,你有证据吗?”
“还需要证据?”楚金涵一手捂着自己的脸,一手指着床上的王氏,咬牙切齿的恨道,“祖母如今这副样子,这就是证据!”
“呵……”楚雨凉冷笑,“这就是证据?她躺在这里就能证明是我害了她?”
“楚雨凉,你别想狡辩!我们所食用的东西都是你负责的,在这里府里,谁有你的权势大?一定是你在食材中做了手脚!”
“一定是我?”楚雨凉用大拇指指着自己,眼中的讥笑更深,“二弟,你怎么不说是你在食物中做了手脚呢?别忘了,我有机会对祖母下手,你也一样有机会对祖母下手的。”
楚金涵激动的瞪大双眼,“你血口喷人!祖母如此疼爱我,我为何要加害祖母?分明就是你对祖母怀恨在心,才对祖母下的手!”
楚雨凉收起了眼中的讥笑,正色的盯着他,“楚金涵,说血口喷人的应该是你才对!谁规定的别人对我不好我就非的加害那人?谁说的那人对你好,你就不会加害那人?这都是不一定的事,你凭什么如此笃定?你以为你这样的反诬我,就能洗刷自己的清白?”
楚金涵瞬间敛紧的目光,咬牙恨道,“你居然怀疑我对祖母下手?楚雨凉,你的心果然是黑的,这样的捏造你都敢说出来!”
楚雨凉‘呵呵’干笑了两声,“楚金涵,我的心黑不黑不需要你来评论。但你的心黑不黑我很清楚,你不过就是韩娇和王元武所生的野种罢了,你回楚府不过就是想报复我们楚家,你以为没人知道你的身世、没人知道你的心思吗?”
“……”正伤心不已的楚秀清突然僵硬住,连哭声都停了下来,含泪的目光震惊的看着楚雨凉,“雨凉,你、你说什么……”
楚雨凉抬手指着楚金涵,沉声朝她解释道,“韩娇同王元武通奸,且在刚嫁进楚府的时候他们就搞在一起了。这事我们都知道,不仅是我爹,祖母也知道。但最近我们才发现他们兄妹俩不是楚家的骨肉,而是王元武和韩娇私通下生出来的野种!”
“你胡说!”楚金涵神色大变,激动的低吼起来。
“我胡说?”楚雨凉笑得阴测测的,“我是否胡说,只要等我爹回来就知道了。他老人家对你们的身世是一清二楚,就是因为太受打击,所以才离开京城散心去了。哦,对了,你那对亲生爹娘还是我爹亲手杀死的,不过这事想必你应该知道了,你从军营里离开那几日,应该是去见你的妹妹去了吧,估计她把这事都给你说了。楚金涵,别再我面前继续伪装,也别否认我说的,就算你现在狡辩,非说我一派胡言,那也没关系,只要等我爹回来,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
此刻的楚金涵双手紧握,修长的身子隐隐颤抖,清隽的容颜已不存在,原本白净的脸上此时布满了狰狞,似乎连五官都扭曲了。
而楚秀清瞪大双眼、张着嘴,震惊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韩娇和王元武通奸已经够让她震惊了,没想到涵儿和香儿这两个孩子居然……居然是这对奸夫。淫。妇的!
他们、他们居然早就通奸在一起……
还把他们的骨肉生下冠上楚家的姓氏……
这、这种荒谬的事居然也有?还还发生在他们楚家!
而他们这些人还一直把那对兄妹当成宝一样疼着,特别是涵儿,因为大哥就这么一个儿子,所以一直把他当成楚家未来的继承人,而娘一直疼爱着他,心心念念的全是这唯一的孙子……
没想到,事实却是……这岂止是荒谬,简直就是丧德无耻!
那对可耻的奸夫。淫。妇,他们怎能如此?做了不要脸的事不说,居然如此对他们楚家!
死了?死得好!
他们要不死,她也会杀了他们!
自先祖入朝为官,楚家百年基业,每一代都有能人,到大哥这一辈,楚家更是威风显赫,大哥的功绩就连当今皇上都为之忌惮,可没想到,他们楚家竟然发生如此败德丧伦之事,这些人,他们是如何有脸活在世上?
对于楚秀清的反应,楚雨凉看在眼中,但没过多的向她解释,她说得如此明显了,哪怕是傻子也听得懂。至于她信与不信,无关紧要,反正楚云洲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她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问楚云洲。
但眼下,她最不想放过的就是面前的楚家伪少爷!
她说过,若是他能安分,她肯定不会对他如何,看在他也算无辜的份上、看在那对奸夫。淫。妇死了的份上,她也可以无视他,毕竟这是大人造得孽,他们无权选择父母。而且她也知道楚云洲对他们兄妹俩还是有感情的,要不然楚云洲就不会放了楚菱香。这她也能理解,就算没有血缘亲情,养了这么多年一直都视作自己的亲生骨肉,就算心中再痛、再恨,那也是有感情的。
就好比她,尽管不是楚云洲的亲生闺女,可是相处久了,也会生出情分。
可这伪少爷却太让人失望了!
楚家养了他们兄妹这么多年,既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们不但不善报楚家,居然还妄想着替那对不要脸的爹娘报仇。王氏如此疼爱他,他居然从王氏身上下手,撇开王氏和她之间的仇恨,她站在一个旁观人的角度,都觉得这种恩将仇报的行为天理难容。
最主要的是这可恶的伪少爷恩将仇报、加害对自己最好的人不说,还向嫁祸她!真是,这种人若还留着干嘛?
就在楚雨凉正准备起身退后好下令让岳嬷嬷捉人之时,突然,床上的王氏睁大双眼直直的坐起了身,那突凸的眸孔充满了惊骇,老脸被就带着一丝乌青,此刻更是铁青得吓人。
她就跟将死之人回光返照般,那骇人的样子差点把身旁的女儿楚秀清都给吓晕过去,楚雨凉也是惊得抖了一下身体,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脚底窜到心口,也亏得她胆子还算大,心里素质还算强,要不然这会儿铁定被吓晕过去。
不等人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王氏突然从被子伸出手,枯槁的手直指着楚雨凉的方向,那突凸的双眼凌厉的瞪着她,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劲儿,嗓音尖锐且中气十足,“你这孽畜,真是有够卑鄙的!你不仅狠毒无情、更喜欢搬弄是非,我孙儿对我一片孝心、能感天地,可你却如此诬陷他,甚至口出妄语说他并非楚家骨肉,楚雨凉,你居心何在?你已经手执我楚家掌事之权,难道你还不满足,还妄想霸占我楚家整个家业吗?”
楚雨凉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不是被王氏痛骂的言语吓到,而是觉得她此刻的样子太让人毛骨悚然了。本来睡得好好的人,突然间就跟诈尸一样,比上恐怖片还心惊刺激。
“祖母……”楚金涵突然收敛了一身的戾气,朝他感动的唤道,他松开紧握的拳头坐到王氏床头边不着痕迹的将楚秀清挤开,抱着王氏动容的低泣起来。
“涵儿莫伤心,有祖母在,祖母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有人想要逐你出楚家,就算我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她得逞!”王氏僵硬的拍着他的背,言语间字字句句都是对这个宝贝孙儿的疼惜和袒护,但每句话却又饱含了对另一个孙女的憎恨。
她的偏袒、她的固执就连一旁的楚秀清都皱紧了眉。娘是怎么了?怎么年纪越大越发蛮不讲理了?
“娘……”她小声的唤道,娘喜欢这唯一孙儿无可厚非,可是……她也觉得娘偏执得有些过了。
“岳嬷嬷,上!”楚雨凉咬着牙,朝一旁的岳嬷嬷递去一眼。就算她不杀楚金涵,但也绝对不会再让他有一丁点儿自由。这人因为韩娇和王元武那对爹娘已经记恨上他们楚家了,她若再放任他自由,那就等于在自家院中养了头狼,随时都有被咬死的可能。
“是!”岳嬷嬷带着一身冷肃的气息朝床边走去。
“雨凉?”楚秀清见状,神色有些挣扎。
可楚雨凉像是没听到似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对祖孙。
楚雨凉的意思楚金涵又怎会不懂,眼看着岳嬷嬷走近,那冷肃无情的神色分明就是要对他不利,就在岳嬷嬷准备出手将他擒拿下时,只见他抱着王氏脖子的手臂突然狠狠一勒,还将王氏半个身子都挡在了他身前,方才还委屈的样子此刻俊脸上布满了狠色,就连眯紧的双眼都射出凶狠的光,“滚开——要不然我杀了她——”
这一幕或许只有楚雨凉心里有过心思准备,对楚秀清和王氏母女来说,这一幕绝对是震撼心灵的一幕。
楚秀清回过神来,震怒的喝道,“涵儿,你要做何?还不快将你祖母给放开!”
王氏被勒着脖子,整张老脸扭曲得更不成人样,也不知道是因为体内的毒气所致还是脖子上那有力的臂力所致,张着嘴,说不出话,想狗一样颤喘粗气。
楚秀清见状,更是怒不可遏的想扑上去将自己老娘救下,“楚金涵,放手!”
“别过来!”一脸狠色的楚金涵大喝一声,恶声恶气的威胁道,“再靠近半步,我立马要了她的老命!”
“你!”楚秀清瞬间僵住身子,面带痛色的望着他那狰恶的脸,“涵儿,她可是你祖母啊!”
“祖母?”楚金涵突然冷笑,“我不过就是个野种罢了,哪来的祖母?”
楚秀清摇头,看着王氏痛苦难受的样子她心疼,看着这个大侄子满面恶气的样子她更是心痛的无以复加,“涵儿,就算她不是你亲祖母,可是她却一直把你当亲孙儿,你怎能如此对她?”
楚金涵依旧冷笑,“呵呵……亲祖母?等楚云洲回来她知道我不是楚家的骨血,她还会把我当亲孙子吗?这个老太婆连自己的亲孙女都想害死,就我这样的野种她还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与其被她害死,倒不如我先弄死她!”说着话,他手臂收得更紧。
见状,楚秀清激动的低吼起来,“楚金涵,你怎能这样没人性?!就算你认为她会厌恶你,可到底她疼了你十多年,难道你就一点都不顾念这份祖孙情吗?!”
楚金涵不停的冷哼,垂眸看着王氏的头顶,他眼中显出一丝嫌恶,“人性?就这种连自己儿媳都杀害的人,她有人性吗?她当我是楚家的骨肉会对我好,一旦她知道我不是楚家的骨肉,这老太婆定是第一个想杀我之人。你们敢说我猜测的不对?就这种自私狠毒的老东西,她有何资格得到别人的尊重?”
随着楚金涵越发激动、那勒着王氏脖子的手臂越发收紧,原本痛苦得只剩进气的王氏突然闭上双眼不省人事。
她死没死没人知道,但这彻底的激怒了楚秀清,指着楚金涵嘶吼起来,“你这个没人性的东西,还不快把人放了!”
而楚金涵狰狞而又凶恶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她,似乎担心她会随时朝他扑来,所以即便王氏没了知觉,但他依旧勒着王氏没松开丝毫,甚至对楚秀清回吼道,“给我让开!再不让开我真拧断她的脖子!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可是什么都不怕,你们要是不想陪我死,就给我滚开些——”
他没了家、没了至亲的人……要是自己的身世一旦被人知道,那他就会成为世人唾弃辱骂的野种。
楚家的这些人都是面目可憎的,没一个是好东西,特别是他手中的这个老太婆,她更是不会容忍他继续存在这个世上。对这个老太婆的脾性,他再了解不过了。她可是连自己的儿媳、孙女都敢下毒手的人,对他这样的野种,她会放过?
在得知自己身世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崩溃了。他知道自己完了,这辈子都完了……没有了家、没有亲人、没有前途和希望,这些他统统都没有了,试问,他还要如何在这个世上生存下去?
与其被世人唾骂嫌弃致死,不如让他疯狂一次,与其被楚家抛弃憎恨,不如让楚家的人陪他一起去死……
就在楚秀清痛心的准备再劝说楚金涵放人之时,突然‘嗖’的一声细响传来,她是练武之人,耳力自然敏锐,当她紧张的朝窗户的方向看去时,只听见楚金涵‘啊’的一声惨叫。
她定眼一看,顿时心惊不已。楚金涵手臂勒着王氏,拿王氏半个身子做自己的护盾,而藏在王氏身后的他露出半个脑袋,此刻,只见他光洁的额头上插着一根又细又长的针,而正是因为这根长针让楚金涵突然惨叫并松开了手臂——
“娘——”楚秀清快速的扑上去,一掌击在楚金涵胸口上,一手揽上王氏的身子将她拖到床尾,然后用自己的身子挡着王氏。
楚金涵被她一掌击倒在床里,痛苦万分的他下意识的就去拔额头上的长针,只不过刚抬起头,他整个修长的身子突然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然后脖子一歪,瞬间没了动静。
那暴突的瞳孔告诉着屋子里的人,他已经没气了。而此时那长针扎着的针眼处缓缓的溢出一点黑血,逐渐变大的形态像一颗新长出来的痣一般……
楚雨凉也是张着嘴半天都没声,腰间突然一紧,她才哆嗦的回过神,余惊未消的朝自家男人看去,“爷。”
来这个异世一年了,她见过不少能整死人的手段,可惟独自家男人的手段她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尼玛,这才叫真正的杀人于无形,简直比那些长枪短炮还厉害,这才是传说中的秒杀啊!
揉了揉额头,她突然有种眩晕感,太激动了,也太刺激了,她居然崇拜得都想晕了……
“怎么了?”晏鸿煊垂眸看着她,幽深的黑眸带着一丝紧张。
“没事没事……”楚雨凉赶紧摇头。犯花痴而已,不值得大惊小怪。
“娘——娘——”楚秀清痛哭的声音传来。
夫妻俩同时看了过去,神色也同时沉冷起来。
咬了咬唇,楚雨凉还是拉了拉晏鸿煊的手,低声道,“去看看吧,死不死最好都确认一下。”没死就罢了,要是死了,她就好张罗给王氏办后事。
她说过,这是王氏早晚应得的报应。或许她自己都想不到吧,在她厚此薄彼的对待孙儿和孙女时,却让她被最疼爱的孙儿所伤害,这就是她自私偏执的后果。
要说王氏死了她有多解气,其实倒真没多少解气可说,她只觉得老天还是多公平的……
楚秀清泪眼惊讶的望着晏鸿煊给自家老娘把脉的动作,张了好几次嘴,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颤声的问道,“王爷,您看我娘她?”
晏鸿煊面无表情的收回手,淡淡的看了一眼她,吐了两个字,“无事。”
楚秀清不信,紧张的追问道,“那刚刚大夫不是说我娘她、她没几日了吗?”
晏鸿煊紧抿着薄唇,冷漠的转身走到桌边坐下,对于楚秀清的疑问似乎没听到。
楚雨凉上前,认真的向她解释道,“太夫人没有性命之忧,只不过因为她中的是慢性毒药,要驱除她体内的毒需要一段时日。是我故意让大夫那样说的,没有要诅咒人的意思,只是想试探一下楚金涵的反应。”
得知王氏中的是慢性毒药时,她就猜到楚金涵的心思。他不仅要杀王氏,还想让王氏在毒发之时指认她是凶手,因为他知道王氏不可能会怀疑到他身上去。
不得不说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王氏毒发时的确指认了她就是凶手,可是楚金涵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他们身边有个叫‘鬼医’的人。哼哼……
看着岳嬷嬷已经默默的将楚金涵的尸体抗走,楚雨凉这才在床边坐下,摸着肚子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看着她手掌轻抚肚子的动作,楚秀清微微眯眼,面带惊讶的问道,“雨凉,你有了身子?”
楚雨凉抬头朝她看了过去,沉默片刻,她点了点头,“嗯,三个多月了。”
楚秀清皱紧了眉头,“你怎的不早说?”
这丫头,怀孕了还敢同人吵架拌嘴,她也不嫌累的?
此刻的楚秀清面对楚雨凉时,眼中没有一丝敌意,那关切又略带紧张的样子跟之前冷傲的她判若两人般,将她的神色收入眼中,楚雨凉牵了牵嘴角,故意弯损道,“我若早说自己有孕在身,你会不会想着对付我的肚子?”
闻言,楚秀清脸上瞬间露出尴尬,扭开头甚至都不敢看她,沉默片刻,她还是扭回头,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是大姑母冲动了。”
楚雨凉这才高扬起唇角,对她摆手,“算了算了,你也没犯多大的错,我懒得跟你积极,我要是跟你计较多了,估计你也会说我大逆不道、不敬长辈之类的了。”
楚秀清既尴尬,可同时又忍不住想笑。
眼前这个大侄女同她当年在楚家未出嫁时颇有些相像,都是不服输的脾气,可同样是嫡女出生,许是这大侄女早年受过太多罪,以至于言行举止跟大族家的闺中小姐不同,她看起来像是没受过教养的人,蛮横泼辣、牙尖嘴利,可总归来说,她心性不坏,更没有大族闺女的娇气,这一点倒是让她很是喜欢。
将王氏平放在床铺中央,尽管王氏此刻的样子很让她心疼,可知道自己亲娘没有性命之危她也松了一口气。
她希望这次以后娘能好好反省,不要再那么固执偏爱了。这个孙女对她来说或许性子不讨喜,可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至少在她看来,这大侄女很明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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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终于又解决了一个了……该好好生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