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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挥挥手,番外见……
至于新文,番外结束再开文,到时候希望大家还能再一如既往的支持凉子。凉子不才,没有精彩的文笔,所以不奢求所有人的人都能喜欢。但凉子会坚持自己的态度,不变初心、会一如既往的认真下去!最后祝大家开心、幸福!
番外两天后更新,会像正文一样不断更,一口气写完。凉子先缓口气,哭了一下午了,呜呜呜,好不舍!
正文到此结束,或许有不足之处,还请大家见谅。
感谢大家一路相伴,凉子不多说煽情的话,只想诚心的对每个看文的读者说声,谢谢!谢谢你们给凉子写文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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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活法,她和晏鸿煊不争,是因为在他们眼中,家和身边的亲人重于一切。而晏子斌,只希望他这辈子得到的教训让他下辈子能有所觉悟,他本该能拥有幸福的……
他的贪婪、欲望、狭隘的心胸让他尝到了各种恶果,报应他已经得了,如今再去恨有何意义?
其实看着他纵身跳下悬崖时,她已经不恨他了。
不是她不尊重死者,而是晏子斌心理真的有毛病!让人汗颜又佩服,死前都还不忘男人的尊严……
楚雨凉诧异的瞪大眼,“……”
晏鸿煊突然勾唇,笑得有些复杂,“他让我帮他解毒,想死后做个正常的鬼。”
楚雨凉点头,“记得。”那家伙被下药以后没办法再碰女人。
晏鸿煊垂眸看着她,“还记得当初我对他下药之事吗?”
楚雨凉好奇,“是何目的?”
晏鸿煊脸上迷人的笑逐渐的没了,凝望着远方,突然叹了一口气,“他的确是有想死的心。不过,他帮我们也是有目的的。”
到现在为止,晏子斌的死都还让她震惊着,也想不通。
怕他再故意使坏,楚雨凉赶紧转移话题,正好有一件事还没想明白,“爷,晏子斌为何要帮我们?是不是他觉得自己反正活不久、所以对自己绝望了,顺便就想做点好事?”
晏鸿煊将她手指握住,忍不住在她肩膀上低笑。
突然,两个孩子的欢呼声传来,楚雨凉伸出五指快速的拍到他俊脸上。
可她越是这般,晏鸿煊似乎也不想放过她,捧着她脸颊就给她一记绵长悱恻的深吻——
楚雨凉赶紧推他,有些脸臊,怕被两个孩子看见。
晏鸿煊将她揽到怀中,一点都不避讳的在她红唇落下一吻。
可眼下明显就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旁边贝儿正带着向逸在草丛里捉蛐蛐儿呢,楚雨凉别扭的移开目光,看向两个玩得起劲儿的孩子。
回想起当初认识的点点滴滴,夫妻俩彼此凝视着对方,眼中对彼此的深情一览无遗。
楚雨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被他说得又尴尬又无语。这男人真不要脸,谁倾慕他来着?就他当时那横竖用冷眼看人的样子外加一副刁钻的性子,她吃饱撑傻了才会看上他。
晏鸿煊笑着将她两只粉拳捉住,唇角扬起高高的弧度,阳光下的他,此刻像个大男孩般,“为夫当时还真是误以为你是我的倾慕者、想对我主动投怀送抱。”
楚雨凉一头黑线,压根就没想到他居然是那样想的。回过神来,她抡起小拳头开始打他,有些恼羞成怒,“晏鸿煊,你还能再乱想么?”
晏鸿煊干咳了一声后,突然低笑起来,“要说印象差也不至于,为夫当时只是很好奇,这到底是哪家姑娘居然会主动往男人裤裆下钻……咳咳……”
楚雨凉点头,“当然了。你放心,哪怕你说对我印象不好我也不会生气的。”她当时那么狼狈,躲着不让人发现,别说他会嫌弃了,她自己都觉得混得太差、太丢人。
闻言,晏鸿煊眸光深邃的看着她白皙柔美的脸,“你确定想知道?”
“那你说说,当初你见到我是如何想的?”
“嗯。”晏鸿煊应了一声。
“爷,还记得当初在小树林里我们如何认识的吗?”楚雨凉突然笑问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突然想起他们的相遇。
“嗯。”晏鸿煊握着她的手,抿唇一笑。
在路上停留休息的时候,楚雨凉忍不住朝身旁男人感叹,“爷,好久没这么轻松了。”
欣赏着沿路的山水之色,仿佛又回到了柏君庄那种惬意舒心的日子,没有纷争、没有烦恼,两个孩子相伴,一路欢声笑语。
……
为了眼不见心不烦,她同晏鸿煊带着贝儿和向逸离开了京城……
看看大晏国当过皇帝的人,都是何结果?
当皇帝有何好的?
她早就想去北狄国看看,现在有机会去,她当然恨不得立马飞去,省得因为儿子要当皇帝的事烦心。经过这么多事,她对‘皇帝’这些字眼真提不起好感,要不是儿子自己说出来的,她绝对不会轻易同意。
楚雨凉一听说要去北狄国,立马就同意了。
正好晏鸿煊说要去北狄国一趟,说是要将段横卫,不,应该叫他向文觉,将其押回北狄国交给北狄国君王处置。
楚雨凉能说什么?人家祖孙俩都沟通好了,她还能有意见?
值得一提的是晏振傲同意进宫陪伴晏傅天,对儿子的决定,楚雨凉心里有些不爽,总觉得晏傅天有点小卑鄙,居然这么大的事不同他们夫妻商议,还是儿子自己找上她,说是要做大晏国未来的皇帝。
楚云洲重返朝堂,再次被晏傅天委以重任。
至于晏鸿煊和楚雨凉,回京没多久就收到北狄国的来信。是云娘亲笔所写,信中所说,向锦豪的爹已经去世了,向锦豪承袭了侯爵之位,而向家庶子向旭同巫人勾结之事也被北狄国察觉,向旭已被关入天牢……
对他们的决定,最郁闷的就是某侯爷了。因为谷医之死,他娶妻之事再一次被耽搁,而且这对岳父岳母还有常住京城的打算。为此,佟子贡整日憋屈呕血,就差把自己搞成内伤了。都没人请他们留下,他们夫妻还赖着不走,简直太不要脸了!
紫柏和陆春君返京,并在京城买了宅院,原因是紫弦在谷医下葬之后怀了身孕,夫妻俩在她第一次怀孕期间就没能在身边陪伴,选择留在京城,一来是想照顾女儿身子,二来也想多些机会去医谷走走……
晏骅留下,那是因为谷医遗愿,想让小南将这个失去爹的孩子抚养成人并授其本领,算是偿还晏子斌的人情。楚雨凉清楚,可自家女儿留在这里肯定不行,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自己又只有这么一个闺女,哪里舍得啊。
贝儿也想留下的,可楚雨凉哪会同意,七哄八骗的将她给弄回了京城,还答应她说小南每年都会回京看她,这才让小丫头打消了留在医谷的念头。
陪同他一起留下的还有晏骅……
待谷医入土后,小南独自留守在医谷之中。
他能回京重登帝位,谷医之恩他铭记于心。谷医死后,他破例恩准欲将谷医葬入皇陵,但紫柏、陆春君、晏鸿煊和小南都没赞同,三日法事一过,就将谷医焚化,四个徒弟一同带着谷医的骨灰前往医谷,并将其葬于医谷之中。
谷医之死,悲痛的不止是楚雨凉他们,包括几个孩子,守着谷医的灵柩哭了三天三夜,就连晏傅天连着三日都免了早朝,同楚雨凉他们一起陪着谷医最后三日。
……
此时,远处原来轰炸声,那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如同最美妙的圣歌一般,仿佛是来接引这位圆寂的老者前去最美的极乐圣地……
“师父——”众人跪在他身前,悲痛之心如剜骨之痛,无以表达。
谷医盘腿坐着,慈祥的目光含着欣慰的笑,眼都不眨的看着他们,直到那慈祥的光泽越来越黯淡,那双松弛的眼皮缓缓覆上双目……
小南跪在他身前,哽咽的点头,“师父,徒儿会完成您的交代。”
陆春君和楚雨凉抱着她不停的落泪,晏鸿煊和紫柏咬着唇,可万般隐忍,也挡不住眼眶里难受的泪水。
他所说的人情,在场的人都懂,他们亲眼所见,为之震惊。
察觉到体内真气快尽,他最后摸了摸小南的头,“小南……师父还欠一份人情,记得、记得帮师父还上……”
看着一个个咬牙流泪的徒弟,他吃力的抬起手挨着将他们脑袋摸了一遍,他们虽不是他的骨肉,却是他亲手拉扯大,如今,他们早已长大成人甚至儿孙满堂,他早就没了遗憾。论世间亲情,他谷医分毫不缺,这不,他们一个个都守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谷医轻笑道,“不斗嘴那、那多没趣……”
楚雨凉激动的摇头直哭,“师父,我宁愿您做妖怪……我不会嫌弃您当妖怪的……师父,对不起,我以后再不跟您斗嘴了……”
谷医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难得没有骂她,只是虚弱的笑道,“傻丫头,我再活下去……咳咳……岂不成妖怪了……会、会受天谴的……”
楚雨凉抱着他最先哭出声来,“师父,不要这么说好不好?您不会死的……”
所有的人咬着唇没开口,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谷医吃力的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听自己说完,“你们都别说话,听为师说……我逆天改命活到现在,如今元气耗尽也该去了……咳咳咳……紫柏、春君、鸿煊……医谷我、我交给小南,你们、你们都没意见吧……不会、不会在我死后骂我不公吧?”
“师父!”众人齐呼,不想让他再说下去。
“呵呵……”谷医还在笑,比起平日他如同孩子般玩闹似的笑容,此时的他笑得温和又慈祥,看了一眼蹲在自己身旁的徒弟们,他笑着开口,“你们也别难受,为师大限已到,谁都改变不了……咳咳……活了这么大把岁数了,也够了……我……咳咳咳……我早就没了遗憾……”
“师父,您能不能正经点!”楚雨凉忍不住朝他发脾气,同晏鸿煊一起将他搀扶着坐在地上。
“呵呵……”难得他此刻还有心情笑出来。
“师父!”其他人惊吓得脸都齐白了。主要是谷医神色不对劲,刚刚还好好的,现在脸色灰白,特别是他白胡上那几滴血丝很是刺眼。
“师父!”晏鸿煊这次反应最快,将他拦腰稳住。
看着她就这么死了,大家还来不及松口气,原本正得瑟的谷医往后退了一步,同样喷出一口血气,“噗——”
“你们、你们……”巫玲狰狞的老眼死死的瞪着他们,捂着胸口再次喷出一口浓血,随即歪了脖子。
“师父——”众人赶紧上前。
“老妖婆,跟我斗,你还差远了。瞧我这些徒弟,都不屑同你交手就能杀了你。如何,羡慕不?”谷医捋着白胡,调侃的笑着。
“噗——”一口鲜血不受控制的从她嘴里喷出。
而此刻,一束白光突然朝她闪去,巫玲瞪大眼,愣生生的看着白发老头儿现身,一掌击向胸口——
“唔!”巨大的震响冲击着她,让她瞬间不稳,倒在了地上。
“轰——”手雷尽管没击中她,可却在她身旁爆炸开。
巫玲本能的愣了一瞬,下意识的寻找他踪迹,而就在此刻,几枚‘暗器’齐齐朝她投去,她一脸狰狞,快速的躲闪开——
谷医那反应也不是盖的,老顽童就是老顽童,那敏捷的反应一点都不输孩子。在巫玲飞袖向他报复一掌时,他忽的幻成一道白光,接着就没影了。
就在谷医刚劈下一掌逼巫玲退后之际,楚雨凉突然大喊起来,“师父,你快让开,我们要炸人了!”
“……”众人看着手中的布袋,又惊又喜。可唯一让他们头疼的是那两人打得难舍难分,巫玲已经失去了理智,一直缠着他们师父,要如何才能让两人分开。
“大师兄,二师姐,想办法把师父引开,咱们用手雷炸死那个老妖婆!”
楚雨凉道行浅,看不出啥门道,但也清楚不能再让他们这么打下去了。眼珠子转了又转,她突然把裙子一掀,把悬在腰间的一只只沉甸甸的布袋给扯了下来,然后快速的发给每个人。
晏鸿煊和小南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们打斗,同样有些无奈又无措。
紫柏紧攥着拳头,刚毅的脸庞绷得紧紧的,可没法找到突破口。
“大师兄,怎么办?”陆春君有些急了。巫玲明显是疯了,内力至少用了七八成。师父也不弱,甚至占了上风,可他毕竟年岁已大……如此下去,巫玲抵抗不了多久,但师父他也会元气大伤。
两个打斗的人,功力都不差,没有任何兵器,全靠手刃和内力,所过之处,树倒飞沙,石裂土崩,要不是晏鸿煊紧揽着楚雨凉,就凭她那点只会拳脚功夫的能耐,这会儿早就被他们左一道掌风、右一道掌力给刮飞了。
四个徒弟外加一个楚雨凉站在一块,无语得只能掉冷汗。
可谷医就是一如既往的任性,见徒弟们全围拢上来,他一边把巫玲引开,一边还训骂,“你们给为师闪边去,谁也不许来搅和,为师这辈子还没打过女人呢!”
楚雨凉那真是险些吐血,老头儿一直任性,到这个时候都还不肯听一次话,这种老妖婆让他们去对付就好了,他瞎掺合什么啊?
晏鸿煊也不做停留,带着楚雨凉直飞向他们。
有紫弦照看着王氏和兰姑,小南也快速的隐去身影朝他们而去。
眼看着谷医同巫玲打斗在一起,紫柏和陆春君立马扔下石盘中的两名巫人快速的飞向他们。
“……”
“师公——”
“师父——”
“师父——”
一众人再次傻眼,全都忍不住惊呼起来——
整个山谷全是她的回声,阴森恐怖。
巫玲满身散发着凌冽的戾气,老脸狰狞,目光卷着浓浓的杀气,厉声一喝,突然飞身朝他袭去,“老不死的,我今日要亲手杀了你——”
谷医捋着白胡哈哈大笑,“我可是老不死的,怎么能说死就死呢?”
巫玲猛得落在地上,扭头震惊的望着他,“你竟然没死?”
看着老妖婆发疯似的追杀自己徒弟,所经之处草木皆毁,飞沙漫天,他哪里还看得过去,于是冷嘲热讽道,“老妖婆,你一把年纪了欺负小辈,丢人不?”
晏子斌替他坠了崖,谷医震惊无语,甚至在崖边沉默许久,任由徒弟们在旁边出风头,直到巫玲尖锐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他才让自己身影显出。
可他们千算万算,就偏偏把某个师父给算掉了。
她也知道晏鸿煊不同她对打的原因,不是不想同他交手,而是怕他自己迎战去了没人护她。现在只能拖着等大伙一起上,胜算也能大些。
楚雨凉被晏鸿煊搂着腰,连眼都不敢睁,只知道风刮在脸上比刀割还疼,嘴巴似乎被疾驰的风刮变了型,痛得快麻木了。活了两世,这还是第一次玩的如此刺激。
成功的将巫玲引开,可是把她彻底激怒了,像鬼魅一样紧追着他们夫妻俩。
几方都惊险,但最为刺激的就要数楚雨凉和晏鸿煊这边了。
小南原本想守在这边不让自家师父和巫玲有交手的机会,结果看到王氏和兰姑被逼到崖边,容不得他多想,拉着紫弦也飞向了石盘,在紫柏和陆春君同巫人打斗之际,将王氏和兰姑带离石盘,成功的将两人救下。
而紫柏和陆春君在巫玲离开石盘之后就朝兰姑和王氏飞了过去,并同看守王氏和兰姑的两名巫人交起手来。
晏鸿煊眸孔紧敛,揽着楚雨凉飞身离开原地,并如影一般让人捕捉不到他的行迹。
半空之中,是她犹如女巫般毛骨悚然的声音,“敢辱我儿,我杀了你们——”
只见巫玲突然纵身飞跃,直直的朝他们袭来——
楚雨凉摊手,“我又不是男人,哪来的种?不过再说多少次都一样,难道你生儿子没屁v眼这事是假的?哈哈……”语毕,她也学着她夸张的狂笑了两声。打不赢她,气也得把她气半死!
闻言,巫玲的笑声瞬间没了。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她眸光射放出来的杀意,“你有种再说一次!”
“老妖婆,笑够了吗?”楚雨凉也忍不住开骂,论口齿,她可是一点都不输某位师父的,也知道怎么去戳对方的痛处,“老妖婆,难怪我们师父说你生儿子没屁v眼,你坏到这种地步,这辈子生个没屁v眼的,下辈子老天罚你直接生个太监!”
“哈哈……”巫玲继续笑着,对他们的出现似乎没放在眼中。谷医都死了,他的这些徒子徒孙她才没看在眼中。
“巫玲,快将她们放了!”隔着深不见底的深渊,陆春君直指着远处的老妖婆怒道。
“哈哈……”巫玲再次发出狂笑。
晏鸿煊和楚雨凉最先冲到悬崖边,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根本就无法相信,一向冷傲不羁、不可一世的晏子斌竟然会自杀!而且还死得如此干脆利落,就差没把他们眼珠子吓出来了!
这……这王八崽子是专门来报复他的么?
“……”谷医有生以来被吓愣了。他自幼行医,从来那些见他的人都千方百计的想让他治病,为其保命,还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自甘坠亡的。
“……”这一幕,让躲在暗处中的众人忍不住冲了过去,岂止是震惊能形容的。
而就在他同巫玲说话之时,坐在地上的晏子斌突然起身,一句话都没说纵身就往崖下跳去——
“我这是回光返照,难道不行?”谷医突然放低了语气。
“谷医,没想到你功力如此深,还能如此同我说话?”巫玲声音突然冷了起来。
“老妖婆,你敢出尔反尔,我谷医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谷医忍不住低吼。
“哈哈……”巫玲远远的看着晏子斌自废功力,狂肆的放声大笑起来。那笑声回荡在谷中,犹如地狱来的女鬼般难听,“谷医,你赶紧从这里跳下去,跳下去我就将她们放了。”
难怪这么多人都不喜欢他,这混小子还真的一点都不招人喜欢!
他活了一百多岁,却还没有欠过任何人情债,如今却在将死前欠下这种人情债,这王八崽子,是想他死不安心?
他可知如此做,今生再不能练武了么?
这傻小子……
别说暗中的众人被惊到,就连谷医都差点显出身形。震惊的他还在思索应对之策,根本没想到他竟擅自做决定……
殷红的血水顺着他唇角溢出,紧接着他全身骨骼传来‘咔咔’乱响声——
“……”晏子斌唇形微动,可耳旁却没有声音。巫玲的目光一直盯着他,他也不好转身去看。沉冷的眸子转动过后,他突然盘腿坐下,运功数息,翻转的掌心狠狠的击向自己的琵琶骨。
“谷医,别跟我使诈,要我放她们,你先自毁功力再说。”巫玲冷笑回道。
“老妖婆,放人吧。你不就是要我的命吗?我今已在此,只要你放过她们婆媳,我随你处置。”谷医开始喊话。
听到兰姑的声音,远处的众人这才在暗中松了一口气。这次不是假的了!
“娘,您怎么样了?”兰姑醒来,没来得及看四周的险境,而是先关心王氏的情况。她们婆媳落到这些人手中,已经换了好几个地方了,所以哪怕四处是悬崖深渊她也没有去搭理。
巫玲身后早已站着两名手下,兰姑和王氏躺在他们脚边一动不动。巫玲扭头对两人使了使眼色,两人点头,快速的将兰姑和王氏身上的穴道解了。
谷医惊呼道,“唉,我差点都忘了正事了。对了,人呢?”
巫玲抬手直指着他,“老不死的,我不想同你逞口舌之能,你别忘了,现在是你有求于我!”
晏子斌的脑袋突然僵硬的抬起,嘴巴张开,谷医的声音接着传入巫玲耳中,“哈哈……老妖婆,我知道你羡慕我,其实也没这个必要,等你有命活到我这把岁数的时候也可以像我这般的。”
没错,只要是熟识谷医的人都清楚他的德性,大大小小、老老少少有几个人没被他挖苦、刁难过?不过谁叫人家有这个能耐呢。
闻言,巫玲瞬间就怒了,“你个老不死的东西,死倒临头还改不了你这恶心的德性!”
晏子斌嘴型动着,“没法,谁让我有这个本事让自己返老还童呢。老夫我可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的老态会吓着人,所以我将自己打扮得年轻俊朗一些。不像有些人啊,人老就算了,还跟个老妖怪一样在江湖中行走,都不知道你这幅妖容吓坏了多少胆小的人。”
巫玲愣了一下,没错,那声音的确是谷医的。她眯起眼,试图将对方打量仔细,“多年不见,没想到你竟换了副皮囊,怎么,老得快不敢见人了么?”
晏子斌缓缓开口,用着轻蔑的口气回道,“你这个老妖婆,眼瞎了吗?”
尽管距离有些远,可她声音如洪犹如近在耳旁,可见此人内力高深莫测、不容人轻视。
看着一身白袍可发鬓却乌黑的男子,正打坐等候谷医到来的巫玲突然怒道,“你是何人?”
此刻,那巨大的石盘上已经有人在等候了。没有了黑雾遮蔽,尽管天色微暗,但也能辩得清楚远方是些何物。
幽冥谷,四面都是悬崖,唯有一座怪石矗立谷中,也不知道是天然而成还是被人打磨过,怪石顶端平坦、寸草不生,远远望去,就如一巨大的磨盘般。周围悬崖深不见底,垂眸之境全是浓浓的白雾,让这所谓的幽冥谷如同名字一般给人阴森冷冽的气息,随便从哪个地方跌入,绝对不要怀疑,一定能到幽冥地府报道。
巫玲敢直接挑衅他们,就说明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对付他们,换言之,现在的主动权还在她手中,而他们为了救人,一切都得遵照巫玲所说的去做。
一句‘胡闹’,若是放在平日,绝对会戳中众人的笑点,难得他也在背后说自家师父的坏话。可此刻,众人心中却是笑不出来,他们当然也知道这种情况下肯定不能胡闹。特别是那个如顽童一样的老头儿,绝对是重点关注对象。
直到晏子斌的身影消失在前方,紫柏才转过身面对众人,极其严肃的说道,“师父已经过去了,我们也开始行动。记住,除了要救人外,切不可让师父胡闹!”
他算不得正人君子,也并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爹,但这一刻,楚雨凉吸了吸鼻子,居然有些小小的感动。不论他目的是何,至少在这个节骨眼上他选择了同他们站在一起。
曾经的他高贵冷傲,甚至连讨厌一个人都可以毫无避讳的说出口。比起昭王那张虚假的面孔,晏子斌还算有可取之处,至少他从来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同他认识的人都清清楚楚的知道他在乎自己的地位、容不得任何人踩在他头上。哪怕当初他想招揽楚云洲,也可以直接了当的对她说出自己的目的。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楚雨凉这才确定晏子斌是真的在帮他们。此时的她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从她穿越到这个异世一来,认识晏子斌以后,这个男人给她的印象全都是极坏的。
身穿白袍的男子一个前往幽冥谷。
眼看着傍晚来临,在幽冥山庄的一行人也开始了行动。
……
让手下将被点了穴的段横卫押下去等候发落后,他同佟子贡、许志一起带着几个孩子和数千将士直接前往幽冥山庄。
听说兰姑和王氏已有下落后,楚云洲也发兵入城,虽有些心急,但运气极佳,竟在占领城内大肆搜索之时碰到几个刚从密宅跑出的孩子。
……
至于悔……世间哪有后悔的良药?
恨,肯定有的。
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公主、曾经聚富贵荣宠于一身的公主,却在这个不起眼的地方香消玉损。被大火包围的她死得壮观,但也死得凄凉。而害死她的罪魁祸首并非他人,而是她自己,是富贵荣华之下狭隘、偏执的心胸让她一步步走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晏欣彤至死恐怕都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当然,如果她早有预料,也不会受段横卫迷惑,更不会拿自己后半生的幸福去做赌注。
此刻,所有的人都忽略了那间着火的房间,也忽略了里面着火的女人。
众多黑衣人纷纷朝幽冥山而去——
“对,快把大公子找回来!”另外有人呼应。
“快追——”有人手执兵器高喊起来。
“大公子!”黑衣人们傻眼了、也慌了。
“蛇娃。”宝儿朝蛇娃递了个眼色,蛇娃会意,快速的同他一起一人抱住段横卫一只胳膊,然后两人也是忽闪忽闪的没影了,不仅他们没影了,就连段横卫都没影了。
“小舅舅,等等我——”贝儿赶紧追了上去,同样的小身影闪了两下就没影了。
“我们走——”楚胤恒一声令下,举着剪子忽闪了两下突然就没影了。
本以为他说了实话,四个孩子就会将人放了,毕竟对他们来说应该是救人要紧,可他们再一次小看了几个孩子的能力。
黑衣人看了一眼被剪子比着脖子的段横卫,看着他痛苦而僵硬的脸,最后还是如实说了出来,“她们被巫人带去了幽冥山庄。”
闻言,四个孩子又异口同声的逼问道,“她们去了何处?”
其中一名黑衣人先开了口,“我们承认先前那两个女人的确是在我们手中,不过现在她们已经不在了。”
别看他年纪小,那气势却让人生畏,那双黑漆漆的眼仁儿没有同龄孩子该有的清澈明亮,反而布满了杀气,不仅仅是他,其他三个连那个小女孩都是同样的神色。
成功的威胁了黑衣人们,楚胤恒一掌拍向段横卫的脸,朝黑衣人们逼问道,“说,被你们抓的人在何处?如果你们不说,我就立马杀了他!”
不是他们怕这几个孩子,而是事实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不敢不怕。他们甚至不知道这几个孩子是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而且还能点穴。这哪里是一般的孩子,这简直就是让人称奇的武林高手。再看看他们的年纪,此刻,黑衣人们神色都露出几分恐慌。果然,贤王他们的人一个都不能小瞧。
看着那把带血的剪子,加上段横卫被定住动弹不得,黑衣人们刹住脚步没敢轻举妄动。
段横卫俊脸露出狠厉之色,可不等他出手,宝儿快速的将他点住。
楚胤恒举着尖利的剪子对准段横卫的脖子,稚嫩的嗓音高声喝道,“谁敢过来我就杀了他!”
听着段横卫痛苦的呻吟声,他们回过神来并欲扑上前将段横卫救走。
这一幕不止他意外和不信,那些朝房里不断扔火把的黑衣人手下们也是被他惨叫吸引,回头看到原本应该在房里的四个孩子,也是一副震惊和不信的表情。
“啊——”段横卫忍不住惨叫,刺骨的剧痛让不受控制的跪到地上。
“去死吧!”不等他说完,楚胤恒突然将手中尖利的剪子刺向他的大腿。
“你们……你们……”
而就在他为自己的得逞而狂笑不已之时,腰后突然被人戳了戳,他下意识的回头,这一看,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一双眸孔瞪得老大,身后出现的四个孩子让他比看到鬼魅还震惊。
不,也不是他忽略了这几个孩子,而是他根本就没有真正去了解过这几个孩子。在他眼中,这几个孩子也不过刚断奶而已,对付几个毛孩子简直易如反掌。
他得意是真得意,可他却忽略了一件事,在他面前被他记恨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孩子。
这群小鬼,敢一次又一次的辱骂他,这口气他可忍不下去了!
“哈哈……”段横卫非但不气反而在外面笑得格外得意和嚣张,还指使众手下,“杀死他们!给我活活烧死他们!”
贝儿忍不住对外面骂了起来,“姓段的龟孙子,你居然如此卑鄙,还要脸不要脸?”太可恨了,居然用这么毒辣的方式对付他们几个孩子!
四个孩子鼓着小腮帮子,不是害怕,而是气愤。
但火把已经被扔进了屋子,火光也开始在屋中蔓延。
楚胤恒和蛇娃的动作也不慢,瞬间多向另一头。
“快闪开!”宝儿的声音最先响起,并下意识的抓住自家妹妹躲到了一旁。
随即,他们当真把火把朝房里扔了进去——
黑衣人异口同声道,“是。”
而段横卫的声音从他们后方传来,充满了残忍,“放火,烧死他们!”
可他们的小脚还没迈出门槛,突然围拢一群黑衣人,而且各个手执火把将门口围住,很显然是想挡住他们的去路。
几个孩子面色同时一沉,极有默契的欲跟上去。想跑,哪有那么容易!
段横卫面带微笑看着他们四人,直到一刻钟过后,他突然尴尬起来,“哎呀,几位小主,在下先失陪去躺茅厕,很快就回。”他似等不及一般转身大步朝外门外走去。
亲眼看着他吩咐手下做事,四个孩子相互看了一眼,小眼神流转着他们自己才看得懂的信息。
门外站守的黑衣人冷肃的应道,“是。”
段横卫赶紧抬手做出一副怕了的样子,嘴里安抚道,“几位小主稍安勿躁,我无意同你们为敌,你们要人,我这就去将人带来交给你们。只希望你们小人不计大人过,别跟在下记这个仇。”说完,他忙回头对外面喝道,“快去,将人带来!”
闻言,四个孩子绷着小脸异口同声的怒道,“快把人交出来!”
这一个个牙尖嘴利的让段横卫恨的牙痒痒,恨不得立刻把这几个小鬼也一样捏死。可看着他们一张张稚气的脸,他沉住了气,继续保持着友善的笑容,“几位小主,你们可真冤枉在下了,那两个女人都是五公主弄到此处的,在下也只是帮他做事而已。”
楚胤恒忍不住跟腔,同样对着他骂道,“看你就不是个好东西,少跟我们耍花招,不想死的就老老实实交代,你们把我娘和我祖母藏到哪去了?”
“呸!”贝儿想都没想的就开始喷他,“谁稀罕你的邀请?再说一次,我们来此可不是跟你套近乎的!”
如此一想,段横卫俊脸上还露出了一丝笑意,“小王爷、小郡主,说起来我们也算是熟识了。还记得么,当初在下诚意相邀欲请几位小贵客到舍下做客?难得你们今日赏脸前来,要不让在下准备些零嘴儿招待各位?”
这可不是他主动要欺负几个孩子,而是他们不知死活自己找上门来的。今日除了要他们好看外,还能用他们去要挟贤王。这几个孩子,怕是比晏欣彤这个废物有用多了。捉住他们,不愁他的大计会失败。
难得今日他们被大人丢下,满街跑不说,还到处打听他的消息。听说是这几个小鬼找他后,他立马就让人将消息放出,把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引到这里。
眼前的四个孩子,各个长得精致可爱,可段横卫眼中却充满了恨。想当初这群孩子在贤王府对他言语羞辱,仗着童言无忌让他脸面丢尽。他早都想把这几个孩子给抓来弄死了!
贝儿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他,“你……你这个杀人魔,问你呢,瞪什么瞪?敢瞪小姑奶奶,信不信把你眼珠子挖了?老实交代,是不是你抓了我们的人去?”
不过很快他们又回过神来,死了一个怕何,又不是他们杀的,再说这女人勾结坏人作恶,本就该死!这不,还有一个人在,那女人死了没法开口,问剩下的这个男人也一样的。
最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还没说他们要找的人在何处呢!
看着地上已经不动弹的女人,四个孩子全都被吓傻了眼,压根没想到这个姓段的男人居然如此心狠毒辣,他们可是一伙的,怎么突然说杀就杀?他们刚才还以为他说的是气话,是故意挑衅他们的呢。
养一只狗还知道看守家门,可养这么一个毫无用处的东西,他还真没耐心。反正早晚她也是死,趁着自己心情好早点弄死了也好……
她都失踪多日了,可京城却没有一点关于她的谣传,更别提晏傅天会如何心急的要寻找她了。试问,如此情景,她对他还有何作用?
谁知道她竟是如此的让他失望!
曾经他还以为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就算她无法干涉朝政,但起码有利用价值。而且他也打听过了,晏傅天在位时对这个女儿是真的很宠爱。他要的就是她那一身汇聚的宠爱和身份,所以才千方百计的勾上了她。
之所以翻脸,那是因为他刚得到消息,晏傅天居然对这个女儿的生死不闻不问!
段横卫将她狠狠的甩开,脸上的杀意尽显着他的无情和冷血。
随着他手指更加猛烈的收紧,只听一声脆响传来,干脆利落,而晏欣彤瞪着眸孔偏了头,狰狞的目光一直到死都紧紧的瞪着他,可惜那抹震惊和愤怒还来不及她发泄。
“哼!”看着痛苦的神色,段横卫眼中没有一丝怜惜,此刻的他依旧俊美,可对晏欣彤来说却陌生得可怕、可恨,而他开口说出来的话更是让她眸孔睁大,就连心似乎都痛得停止了跳动,“都怪我看走了眼,还以为你是金枝玉叶,没想到你不过是个没用的女人!”
“唔……”脖子上的痛远没有窒息感痛苦,看着男人眼中的厌恶和杀意,晏欣彤怎么都不愿意相信,“为……为……为何……”即便无法呼吸,可她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知道答案。
只不过她那一巴掌还未挨着段横卫,就被段横卫捉住了手腕。此刻的段横卫脸上的邪笑没有了,曾经温柔深情的眸光此刻充满了厌恶,甚至还带着一丝怒意,“想打我?”开口的同时,他另一只手突然伸出捏住了晏欣彤的脖子,随着他五指收拢,晏欣彤的双脚逐渐离开地面,尽被他悬了起来。
晏欣彤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挣脱掉几个孩子的禁锢并从地上爬了起来冲向他,抬起手朝他俊脸扇了过去——
段横卫还真是朝几个孩子重复了一边,“快帮我杀了她,省得我亲自动手。”
晏欣彤突然激动起来,目光从惊讶不信中变得凌厉,“段横卫,你再说一次!”
段横卫邪气的笑着,朝几个孩子抬了抬下颚,“你们要杀她,就请动手吧,反正我也厌倦她了。”
晏欣彤何止脸色,原本美艳动人的脸都快成调色盘了,青色、白色、红色、黑色……被他简短的几句话惊得无法形容,“卫郎,你……你……”
段横卫摊手,继续邪笑道,“公主,我们不过是露水鸳鸯之情,且是你情我愿,你没必要如此惊讶。”
他这话一出,还来不及委屈喊救命的晏欣彤猛的抬起头,神色巨变,惨白交加,“卫郎……你……你说什么?”
面对她凶恶的威胁,段横卫别说害怕了,连一点紧张都没有,甚至看着晏欣彤在地上吃痛的呻吟,他也没一丝着急,反而气定神闲的邪笑道,“你们要杀她?呵呵……随便好了,反正我玩她也玩够了。”
这几日他们都同楚雨凉他们在一起,对晏欣彤和段横卫的关系也知道一些。
贝儿压根就不买他的账,叉着腰,一副小痞子摸样怒瞪着他,“呸!少跟我们套近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小姑奶奶才不吃你那套,识相的就赶紧把我们的人交出来,要不然我们立马杀了你的女人!”
四张小脸充满了敌意,段横卫邪气的笑着,似是没放在眼中,“没想到今日有贵客光临,小王爷、小郡主,真是失礼了。”
四个孩子抬头望去,只见一高大俊美的男人走了进来。而此人,他们都认识,正是他们今日找了许久的段横卫!在贤王府里他们可是见过他的,对方还打算引v诱他们呢,结果被他们联手捉弄。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许多脚步声。
“说,我娘和我祖母在何处?”楚胤恒一掌击向她后背,别看那小小一巴掌,差些让晏欣彤吐血,半个身子匍匐在地上痛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啊……”晏欣彤吃痛得跪在地上。
“给小姑奶奶老实些!”见她还不安分,贝儿没了耐心,火一上头,一脚就踹向了她的膝盖窝。
“啊……放开我……”晏欣彤被他们扭着胳膊,又怕又怒的低吼着,可任凭她如何挣扎,也没把四个孩子甩开,反而被他们拉扯得更疼。
对他的决定,其他三个孩子一点意见都没有。默契的爬上床,合力将晏欣彤给拽到了床下。
比起贝儿的怒气,楚胤恒这次比她还激动,突然从贝儿手中夺过剪子然后跳上床讲尖利的剪子比在晏欣彤脖子上,嘴里怒道,“别跟她废话,这女人不是个好东西!她就算不知道我娘和祖母的下落,但她也是同那些人是一伙的!那些人抓了我娘和祖母,我们就把她抓了、用她去换我娘和祖母!”
其实晏欣彤可以不用怕这几个孩子的,可刚刚亲眼看着他们来无影去无踪,她就算胆子再大,心里也已经发毛了。而且早就听过这几个孩子有些本事,现在一个个围着她威胁,她已经露出了慌色,“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几个孩子绷着小脸朝她走近,贝儿从腰间摸出一把剪子,是之前搜其他房间时发现的,她原本打算防身所用,没想到此刻派上了用场。直指着晏欣彤脖子怒问道,“说,我小外祖母和太祖母是不是被你们捉走的?”
晏欣彤张着嘴,脸色由白变青。
这次不等晏欣彤开口,贝儿就先叉腰恶狠狠的警告道,“劝你最好别出声,否则我们杀了你!”
四个孩子再次齐刷刷的出现。
而就在她疑惑不解准备上前询问时,突然身子僵住,整个人被定在屋中央。
可房间里的四个孩子却在一瞬间就没了踪影,丫鬟进来什么都没看到,就看到晏欣彤一脸惨白的缩在床里。
“公主?”门外丫鬟推门而入。
“救命啊!”晏欣彤突然闭着眼尖叫起来。
“公主,出何事了?”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
看着他们出现,晏欣彤‘啊’的叫了一声,脸色都白了。
晏欣彤一回房就将丫鬟打发走了,就在她无聊之极准备上床歇息片刻时,四抹小身影一字排开站在她床边。
看着她步入一间房内,几个孩子暗中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即极有默契的跟了上去。
对眼前这位穿着打扮高贵无比的女人,他们上次在贤王府里就见过了,而且宝儿和蛇娃之前在宫里也见过,对她,几个孩子都极为厌恶反感。
他们所看到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五公主晏欣彤。
几个孩子隐在暗处,看着女子走入他们的视线中,这一看,四个小家伙都有些傻眼了。
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突然从后院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似乎是在吩咐下人做事,听得出来对方是个女子。
他们前往的密宅看守也不算森严,宅院虽大,但做事的人却没有几个。几个孩子如影子般从大门溜到花园里,再从花园溜到各个房间,可是结果却让他们有些失望,这里除了做事的几个人外,各个房间里都没有人。
对他们四个来说,要出入什么地方根本没一点难度。
于是乎,四个孩子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秉着救人的念头以及要给段横卫一顿狠揍的念头,四个孩子按照打听的地址直奔段横卫的密宅。
他们打听到段横卫在别处有一座私宅!
还真别说,这四个孩子运气就是比大人好,半个时辰后,四个孩子再碰头,宝儿和蛇娃就带回了好消息。
四个孩子分成两队,蛇娃和宝儿、楚胤恒和贝儿,分头去打探消息。
这主意一出,其他三个孩子立马同意,“好,就这么办!”
宝儿白了他一眼,“他家里没人,不代表整个县城里没人。咱们分头打听,看看姓段的平日都爱去何地方,说不定运气好能让我们碰上。”
楚胤恒一听,皱起了小眉头,“可姐姐和姐夫不是说了吗,去段家探过了,没人。”
宝儿眯着眼眸子,小眼神全是算计,“听说那个叫段横卫的男人就在此,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先找他。”
蛇娃没理会他俩,而是朝身旁的宝儿问道,“宝儿,我们现在该如何做?”
贝儿向来都是同他一个鼻孔出气,不是楚胤恒应和她就是她应和楚胤恒,此刻也不例外,赶紧点头,“小舅舅,你说得有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楚胤恒肯定的说道,“姐姐和姐夫他们一定是发现我娘和祖母的下落了。”
而那群跑没影的孩子呢,在县城里呼啦跑了一圈没找到一个大人。一个个的早饭没用,脸也没洗,特别是贝儿,小辫子都没扎、披头散发就跑出来了。没找到大人,四个孩子停在一条小巷里蹲着商量下一步该如何办。
接下来的事实也证明了他的决定是对的……
大的不知去向,小的也不见踪影,不得已,他只好出城找楚云洲会合去了。既然大花蛇已经找到了楚夫人和太夫人的下落,他认真斟酌过后,觉得有必要通知城外的人做好准备,随时攻入城中将这里的一切控制起来。
而在另一头,四个孩子从客栈偷跑过后,佟子贡压根就不知道他们往哪里去了,凭他,就算轻功再好,也赶不上练过幻影术的几个小鬼,这一次他不得不服输。更何况谷医带着众徒弟离开也没告知他会去哪里,就陆春君很严肃的命令他照看好孩子,在那对未来的岳父岳母面前,他是屁都不敢冒一个,哪里敢问那么多。
……
晏子斌走在最后,可以说没一个人主动同他打招呼,最多当他是空气,可他还是自觉地跟上了大家的脚步。
见他走远,众人也不再原地停留了,赶紧摸索着追了上去。
众人揉着额头只觉得头疼。一直都是他欺负人吧?
谷医背着手气呼呼的朝黑雾中走去,边走还边骂,“都是一群没良心的,连我这么个老头子都欺负,还联手欺负我这个老头子!不理你们了,哼——”
陆春君瞬间滴汗。
谷医立马回她,“那为师打你一顿你可愿意?”
还是陆春君笑着过去哄他,“师父,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三师弟和雨凉这是亲您呢!”
紫柏压根就不是那种会说人闲话的,就算话多的时候也是只有他和陆春君在一起的时候,被自家师父当成了诉苦的对象,他都忍不住擦起了冷汗。
谷医跳脚,突然把紫柏拉到身边,“老大,你快看,他们夫妻二人就知道欺负我!”
晏鸿煊回了他一句,“你自己也没个正经,还怨别人?”
能从他嘴里说出‘可爱’二字,换做以往楚雨凉会觉得稀奇,可现在,她莫名的觉得好稀罕、好感动。
听出她的哭腔,谷医突然朝晏鸿煊的方向看去,“鸿煊,把你媳妇带下去,这丫头,给我好好管管,老是抵我的话,一点都不可爱!”
楚雨凉突然红了眼眶,莫名的想哭,“师父,您别这么说好不?你自己也说过的,您不老。您怎么能随便改口呢?”
谷医没好气的道,“我一个老头子也没多少时日可活了,她要我的命拿去就是,你们跟着瞎掺合做何?”
楚雨凉摸着脑门,只觉得自己很冤,“师父,我哪有气您?”
谷医抬手准备的拍她脑门,又是一副怒骂的语气,“你这丫头,难得好好说次话都非得气我一场!”
“师父?”楚雨凉摸索到他身旁将他手臂抱住,头一次用着温柔的语气对他,“您放心,就算我们死也不会让您少一根毫毛。”
黑雾中,众人捏着拳头,隐忍的怒气仿佛冲破黑雾,冷冽的杀意不断的从每个人身子里散发出来。若不是兰姑和王氏在他们手中,这里的每个人谁能忍受这样的威胁?
“哈哈……”空中又一次放肆的大笑声传来,听得出来巫玲是很得意的,所以她也回得干脆,“看在你这么爽快的份上,我就让你多活几个时辰。我这就让人去将那两个女人带来,你只需要好好准备受死就可以了。后面有个幽冥谷,我会在那里等你出现。”
“不过我要同我的徒弟们多待几个时辰,我这一去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所以我想让他们多陪陪我。你可以去准备了,记得,不许伤害那两个女人,否则别怪我谷医翻脸无情!”
“不过什么?”
“不过呢……”谷医故意说了一半停了下来。
“哈哈……”很快,空中又传来尖锐刺耳的笑声。
而谷医在他粗略的装扮好过后,这才回过神来,只见他微扬着头,对着漆黑的空中开口,一改之前的厌恶怒骂,用着浑厚有力的嗓音喊道,“巫玲,老夫答应你的条件,用我的命换你手中两个女人。”
她相信晏子斌不会这么大公无私,也相信他这么做也是有自己的目的,至于那个目的是什么,这就要问她家爷了,问问他晏子斌在他掌中写了什么……
说王氏洗心革面、并且会宽容待人,这她相信,王氏的每一点变化她都看在眼中,可是要说这晏子斌洗心革面、知道回头是岸了,她是真的有些怀疑……不,准确的说是接受不了。
往事一幕幕,多得无法细数,不想而已,一想起来就让人咬牙切齿,这么多事都是晏子斌所作所为,他的人品、他的德性早就在他们心中根深蒂固、说他十恶不赦都不过分。这样一个处心积虑、眼前容不下他们半分的人,此刻会帮他们做事?
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认识晏子斌那么久了,他们兄弟之间似乎从来就没和平共处过。回想当初,晏子斌找到她要她取笑同贤王的婚约该嫁他,为了保身不得罪两边人,她远离京城、远离是非。后来因为这事晏子斌就记恨上她了,认为她将他戏耍了。而他为了招揽楚云洲不惜将王菱香娶进太子府当一个花瓶摆设,再后来,他和昭王合计要弹劾楚云洲逼他交出兵权……再后来,他为了不让贤王有机会同他争夺皇位,自导自演了一场皇粮被盗的戏码将贤王引出京城,然后暗中同巫人勾结、逼迫楚云洲、甚至加害自己的父皇,还控制神志不清的父皇让其写下让位诏书,然后他顺利登基……
不得不说,她是真的被惊到了,真的不敢相信晏子斌在今日这么一种情况下会冒死站出来,且似乎还站在他们这一边。她更想亲口问问他,到底是真的假的,可别在这个时候耍什么手段、整什么幺蛾子,因为这个的他们是最容易被人伤到的。
“爷?”楚雨凉忍不住开口。这是要晏子斌去伪装谷医吗?这是晏子斌的意思还是她家爷的意思?晏子斌怎么会帮他们做这种事?
他们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前面的情况甚至让人看不懂,但最后晏子斌穿谷医外袍时,众人都反应了过来。
然后,将那白色的外袍递给了站在他身后的晏子斌。
谷医一点反应都没有,那感觉就似遇到让他很震惊的事一般,晏鸿煊也没搭理他,随即就开始脱他外袍。
而晏鸿煊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向谷医,同样在他手心里开始写字。
而就在众人都表示疑惑不解时,晏鸿煊突然返回,在他身后紧跟着晏子斌。这一次,晏子斌走路平稳,不再摇摇晃晃。
楚雨凉倒也不怕晏子斌使诈,他再怎么歹毒毕竟还是差她家爷一大截。她只是不明白晏子斌这个时候出现是为了什么,而他摇晃不稳的身子应该是受不了这里的毒气在艰难的强撑。
楚雨凉刚要跟上去就被陆春君给拦住,无声的摇了摇她的手,示意她别去。
晏鸿煊在僵愣的站了片刻之后,突然朝他离开的方向走去。
在晏子斌收回手之后就转身离开了,似乎不打算同他们在一起。而他行走的脚步比来之前更加缓慢,修长的身形也晃动得更明显,似乎站立不稳,随时会倒下去一般。
他写的什么没人知道,加之晏鸿煊向来不喜欢外露情绪,所以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眼下的情况,即便他们很好奇,可却不敢随便出声。
而众人也只能看到晏子斌的手在动,待凑近一看,才看清楚晏鸿煊的手掌摊着,而晏子斌正用手指在他掌心里写字。
晏鸿煊也没甩开他的手,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彼此交握的手。
“……”楚雨凉抽着嘴角,有些诧异又有些摸不着头。
而晏子斌似乎也明白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能说话,所以他也是沉默。就在众人猜测他到底为何而来时,只见他的身影朝晏鸿煊走近,然后伸出手。黑雾之中,只见两个男人的手握在一起……
她懂这个道理,其他人也一样懂,所以看着晏子斌出现,其他人皆是沉默以对。他身上的气息没有恶意,所以他们也收敛了敌意。
师父也提醒了他们,意指让他们不要随便开口,如此一来,他们的举动对老妖婆来说就只能靠猜测。
他是如何到这里的楚雨凉不知道,也不敢问,有个老巫婆将他们引到这里来,早就知道他们有多少人了。不管她是否知道晏子斌在这里,她觉得此刻都没必要声张。黑雾虽然挡住了他们的视线、甚至让他们没法交流,可是黑雾也挡住了老妖婆的视线,她不相信老巫婆看得见他们。
其他人或许不能第一时间认出他,可对晏鸿煊和楚雨凉来说,他们一眼就将人认出来。没办法,印象太深刻,就算对方化成灰了他们也一样能认得出。
来人不是别人,真是从宫里失踪的晏子斌!
而她身旁的晏鸿煊握着她的手突然收紧,看不清楚他的神色,但他和楚雨凉一样显然是认出了对方,而且还很震惊。
“你——”楚雨凉突然惊呼起来,但吐出一个字后她瞬间蒙住了嘴巴。
来人身形修长,黑雾之中难辨容貌,用力也只能看到一个高大的轮廓。对方行走的很慢,有点晃晃悠悠的样子。行至众人身前后,来人也没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他们置身于黑雾中的影子。
来人越走越近,也并没有察觉到对方身上有任何敌意,这让众人有些诧异,但同时也暗松了一口气,是谁都无所谓,只要不是敌人。
众人都清楚的听到了,立马戒备的朝同一方向看去,随时等着对方出现。
而就在此时,附近有脚步声传来。
事实证明,此刻的她是占了上风,人质在她手中,别说要谷医去送死了,就算让他们全部的人去送死,他们也无计可施。
他们人多,可现在却受制于人,兰姑和王氏生死未卜的情况下,他们就算想动手一搏都不行。而巫玲这老妖婆,似乎就是故意的,故意将他们困在这里,然后看着他们着急,她为此而得意、得瑟。
经谷医这么一提醒,其他人原本有话要说的,结果没一个人敢开口了。如果换其他地方,他们还能用口型对话,可现在,就跟关在黑漆漆的房间里一般,深浓的黑雾笼罩,但不同于夜黑,连看人都像是漂浮不定的,更别说看口型了。
“……”楚雨凉睁大眼,脸色顿时就变了。靠!她忘了,那老妖婆就在附近!她都能隔空和他们对话,难道会听不到他们说话?
“傻丫头。”谷医突然笑道,“你啊聪明归聪明,可你就不该说出来。呵呵……”
“师父,大师兄,二师姐,当务之急我们要找到那老妖婆的藏身之处,至于她说的那个条件,我们可以照着做,不过呢,我的意思不让师父亲自出面,我们这么多人,随便找个人伪装成师父也是可以的。”
还是楚雨凉最先发话,没办法,她憋着一肚子闷气没出撒,不说点什么,在这种气氛下真容易发疯。
此刻的沉默不是他们在思考要舍谁去送死,而是在思索该如何同巫玲周旋,争取毫发无损的把人救出来。
其他人也陪他沉默。
谷医突然沉默不言。
“好了!”晏鸿煊沉声将他打断,“既然不想让人误会,那你就安分些,别被人牵着鼻子走。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是蠢人。”
“谁让他没好好管教你?居然连师父玩笑都开!”
楚雨凉撇嘴,“我就说说而已,你这是做何?干鸿煊啥事?”
“胡说八道!”谷医跳脚,若不是身处黑雾中视线受阻,此刻的众人一定会看到他那张铁青的老脸,“臭丫头,连为师都敢笑话,信不信我连你和鸿煊一起收拾?”
“……”众人集体汗。
“那老妖婆说要你的命你就要自己去,我看啊,不是那老妖婆喜欢你,而是你喜欢那老妖婆。”
“嗯?”
楚雨凉喷他,“师父,我严重怀疑你之前所说的话是真实的。”
谷医想都没想的拒绝道,“那老妖婆找的是为师,谁要你瞎掺合!”
一向不怎么爱说话的紫柏突然开了口,“师父,让徒儿去会会她吧。”
“唉……”谷医突然一声长叹。
“……”楚雨凉绷着脸胸口不断的起伏着。不解气!真的一点不解气!为了对付他们,那些人居然抓走他们最弱的人!“师父,你别听那老妖婆的话,她想要你的命,门都没有!”
“丫头,别骂了。”谷医突然唤住她,“她这是用内力传来的,人不在这里。”
“老妖婆——”楚雨凉怒吼。变态的人见多了,没想到这个才是传说中真正变态的老妖婆。
“哈哈……哈哈……”空中继续传来尖锐的笑声,“试试就试试……哈哈……记住,你们只有半个时辰……”
她这话一出,楚雨凉沉不住了,对着空中怒道,“老妖婆,你敢动她们试试!”
“谷医!”半空中的女声带着恨意传来,似乎还能听到她是咬牙切齿吼出来的,“我不想同你这种道貌岸然的人多废话!那两个女人在我手中,想要我放过她们,就拿你的命来换!别说我逼人太甚,我给你半个时辰考虑!”
谷医突然不叫骂了,对方被他激怒,他反而冷静了下来,捋着白胡冷笑起来,“老妖婆,我乃医者,所学岐黄之术也是为了造福于人,纵有万般不该但我医谷弟子却行侠仗义、救人无数。就算有损仁德,也能将功抵过。更何况,我们所用的药人都是我们的仇人,我放着仇人不用难道去抓无辜之人?老妖婆,做人好歹讲点道理,别死钻牛角尖,邪道就是邪道,你何必如此不要脸非要把我们也拉下水?”
就在众人惊得无言以对时,空中突然传来尖锐的怒吼声,“谷医,别以为你有多干净,说别人作恶多端,你不也一样么?你拿活人做药人同样也是丧尽天良,你有何资格嘲笑我?”
察觉到徒子徒孙们不相信,谷医继续道,“你们不信是吧?不信你们就问问那个老妖婆,她作恶多端、生儿子没屁v眼,最后她儿子死了,她反而怪我见死不救。”
所有人震惊不已。尽管看不清楚他的神色,可都齐刷刷的看着他,压根就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幕。
谁知谷医不满的回道,而且谷医把嗓音放大,“素质是何东西?你们以为我骂错人了?那老妖婆作恶多端、为了钱财残害过不少无辜,结果老天给她报应真让她儿子没屁v眼。你们不知道,当初她还求我为她儿子医治来着。”
围着他的众人皆汗,黑雾太浓,彼此的神色看不清楚,楚雨凉忍不住小声提醒他,“师父,那就是一个疯子,你跟一个疯子叫骂做何?素质,注意素质,咱们可是正派。”
“老妖婆,别跟老夫耍什么花招,要不然你生儿子还是没屁v眼!”谷医继续大骂,而且连粗话都吼出来了。
“哈哈……哈哈……”回答他的依旧那张狂而可怕的笑声。
可谷医才没这么老实呢,对着那声音来源处就开骂,“老妖婆,有种就出来,装神弄鬼的不嫌丢人么?”
楚雨凉下意识的往晏鸿煊身边靠拢,晏鸿煊也在第一时间将她揽到怀中,并同其他人极有默契的站到谷医身旁,将他围在众人之间。
那声音尖锐刺耳,且还带着一股子疯狂劲儿,是个女人的声音,有点像疯婆子,又有些像女妖发出来的,总之,让人毛骨悚然和恶心。
走了约两刻钟左右,突然天空传来一阵狂笑声,“哈哈……”
尽管四处的毒雾越来越浓密,甚至伸手不见五指,犹如走在漆黑夜色之中,可在晏鸿煊引路下,大家又团结一心,倒也无惧。
既然人都齐了,再留在此处也没有意义,于是简单商议过后,众人决定离开。
两边的人一会合,大家都没事,也松了口气。
很快,传来楚雨凉大声的回话,“小弦,是我们!你们站在那里别动,我们很快就过来!”
紫弦忍不住张嘴大叫,“师叔、师叔母,是你们吗?”
而就在他们受困没多久,黑雾中传来楚雨凉熟悉的声音。
虽说一下子被黑雾困住,可因为有他在,的确让人心安不少。要知道,他在众人心中,除了像个孩子一般能疯能玩外,还是所有人敬仰的人。
谷医准确的拍了一下她额头,“怕何?天塌下来有你师公我顶着呢!”
紫弦下意识的把他胳膊抱住,“师公,照您这么说岂不是很多巫人在我们身边?”
谷医轻蔑的道,“这些毒气是借助巫人内力而生的,老夫巴不得这些毒气能聚集久一些,看他们有多少内力可使!”
“小师叔,我知道的。”紫弦应声。不过她还有疑惑,“师公,这些毒气何时能散啊?”
“紫弦,别擅自走动,要跟紧我们。”小南沉声道,又忍不住把自己小师叔的架子摆了出来。
也不是他不把巫玲放在眼中,而是从来就没将他们巫族放在眼中。他们医谷的人但凡出师后都有百毒不侵的本事,巫族使用的这些毒气杀伤力的确惊人,可却伤不到他们,最多迷惑他们而已,有何可惧的?
“哼!不过是巫玲那老妖婆的障眼法而已,雕虫小技!”谷医轻蔑道。
“师公,又是这些可恶的毒气,上一次也是,害我养的那些蛇都被毒死了!”摸黑之中,紫弦带恨的说道。
可三人还未走入前方树林,突然天色起变,如同楚雨凉他们那边一样,浓浓的黑雾正以极快的速度从四面八方袭来,四处所见全是一片片黑色,带着气吞山河的气势将他们湮没一般。
谷医拉长了脸欲前去搭救,这次小南和紫弦并未阻止他,主要是他们也担心楚雨凉他们的情况。
三人的直觉都是那边出了事。
而在另一头,听到爆炸声,谷医都坐不住了,小南和紫弦和是被惊到,脸色大变。
……
如果晏鸿煊说出这些黑雾中的玄机,其他三人可以说根本没朝这方面去想,人在受困的情况下,肯定不会太镇定,一旦思绪紊乱有波动,就容易被牵引,而这些黑雾就似有灵魂般很狡猾,会暗自流动,可又不大让人注意到。即便注意到,也只会当成是有风在吹动他们,所以很容易被这些黑雾欺骗。
可要是他们反方向行走,就能感觉到黑雾从身上划过的逆驶感,像有什么不断的冲撞他们,特别是脸部肌肤感觉最深。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其他三个人除了惊讶外,也在认真感受黑雾。的确如他所说,只要他们在行走,包围他们的黑雾也在不着痕迹的行走,像是很自然的被他们带动,又似有风在吹拂着他们。
晏鸿煊一边带头引路,一边还不忘朝他们解释,似乎要教他们如何破阵,“此雾并非普通云雾,会随人行走而动,如果仅是靠直觉在雾中行走,极易被左右直觉。唯一破解的办法就是反其道而行,如雾朝前行,我们则往后,总之不能随雾牵引。”
于是乎,四个人开始抹黑在黑雾里前行。晏鸿煊带头牵着楚雨凉,楚雨凉又牵着陆春君,陆春君另一手被紫柏握着。
晏鸿煊应了一声,“嗯。大师兄和二师姐随我走就可。”
陆春君也笑了笑,“鸿煊,真的么?”
楚雨凉笑道,“大师兄、二师姐,你们放心吧,鸿煊能破这个阵,走,让他带我们出去。”
陆春君忙拍她的手应道,“我们无事。不过我们怕有诈,所以一直在这里而已。”
总算找着人了,楚雨凉像摸黑一样摸到陆春君,抓着她的手欣喜不已,“二师姐,总算找到你们了。你和大师兄还好吧?”
他们先是被爆炸声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肯定是自己人来了,如果是别有用心之人,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不止他们惊喜,陆春和紫柏同样惊喜不已。
熟悉的声音让夫妻俩同时一喜,晏鸿煊搂着楚雨凉直接飞向喊声来源处。
刚开始除了爆炸声什么都听不到,就在夫妻俩准备再走一段路再扔一次试试时,突然听到远处有呼喊声传来——“雨凉,是你们吗?”
楚雨凉还没来得及摸索晏鸿煊,腰间就被他手臂缠上了,夫妻俩站在原地未动,竖着耳朵听闻附近的动静。
“轰——”巨响声传来。
楚雨凉见他停下,赶紧从腰间摸出一枚手雷,今日她可是有备而来的,身上东西绝对不会少。离开晏鸿煊两步,她拉开引线,快速的将手雷用最大的力气掷向远处——
闻言,晏鸿煊突然停止前行,的确是这样,他虽然能破解阵法走出这里,可万一大师兄和二师姐被困在这里呢?
夫妻俩没再开口说话,因为视线受阻,只能试探着前行,但走了许久,一直都没走出迷雾。楚雨凉有些沉不住气了,总觉得毛骨悚然,生怕有人突然偷袭他们,于是小声提议道,“爷,我觉得大师兄和二师姐应该也被困在这里了,我们这么寻找也不清楚他们在哪个方位,要不用手雷试试吧。”
“跟着我,别乱走。”晏鸿煊沉声提醒道,并将她揽到怀中,带着她一步步的朝雾中前行。
“爷?”楚雨凉下意识的唤道。这情景跟那晚救几个孩子的情景一般,这些雾气一看就不正常。至于有没有毒就不知道了,她跟晏鸿煊在一起久了,暗地里晏鸿煊可是给她吃了不少好东西,包括他的血。
本以为树林很深,可当他们走进树林时,这才发现只有一小段路程。只不过夫妻俩走出树林却是被眼前的场景被震惊到了,树林的另一头居然浓雾弥漫,给人的感觉就是他们刚从白夜走到了黑夜。
夫妻俩牵着走,犹如在林间散步,看似惬意,不过彼此都高度警惕着。
……
谷医还能说什么,脸上恼着,可转身时却依然不放心的朝密林那方望了一眼。
紫弦也赶紧上前搀扶住他,配合小南把他朝大树下拉,“师公,走,我和小师叔陪你去那边坐坐。”
小南收到暗示,不着痕迹的将谷医拉住,“师父,要不我陪你去那边坐坐吧?那边凉爽些。”
晏鸿煊斜睨了他一眼,随即朝小南递了个眼色,然后拉着楚雨凉头也不回的朝茂密的树林走去。
谷医见她不帮自己说话,气得吹胡子瞪眼还不停瞪脚,就跟个耍脾气的孩子似的,“你们、你们联手欺负我!”
她知道她家爷的意思,不是要对他凶,而是不想他去涉险。真以为她家爷想对他凶啊,那是在乎他,要是换做晏傅天来试试,他家爷绝对是站在师父这边的。
楚雨凉一头黑线。好吧,她无言以对,的确他老人家功劳很大。可是,她还是愿意帮自家爷说话,“师父,鸿煊只是不想您太辛苦,您就听他的吧?我同鸿煊前去寻找大师兄和二师姐,您同小南和紫弦在这里等着就可。”
谷医瞪眼,“你这没良心的丫头,为师怎么就没帮你了?为师都帮你带孩子了呢!”
楚雨凉冷汗直流,压根就没想到他变化这么大。真是的,白替他操心了!看着跟孩子一般的他,她没好气的回道,“师父,您何时帮过我了?”
可接下来的事证明她纯属想多了。眼前这个老头儿,哪里能用常人的思维去思考的?只见他在同自家爱徒对视失败后,赶忙跳到楚雨凉身边,指着自己又冷又凶的爱徒对楚雨凉告状,“丫头,你快帮我收拾他!这逆徒,简直要造反了,连为师都敢凶,你说可恨不可恨?我不管,你今日必须得为我报仇教训他,要不然我就不帮你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晏鸿煊一点都不给他面子,还把他当孩子一样训斥,就连楚雨凉都忍不住捏汗,怕他们师徒就此打起来。
谷医一脸的受伤,那带怒的眼神,仿佛随时要同晏鸿煊打上一架般。
晏鸿煊嗤之,“你以为我怕了你?”
谷医瞪大眼,连脖子都直起来,“兔崽子,敢这么对为师说话,信不信为师抓你回去关禁闭?”
见他不服气,晏鸿煊可是一点面子都没给他,沉着脸训道,“你最好老老实实在此待着,要不然就回客栈去。我和凉儿会进去探明一切,不需要你一个老头子插手。”
他也知道他是因为他母妃的事性情大变,可又不是他害死他母妃的,做何要给他脸色?为此他们师徒在医谷那些年,就是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顺眼。直到捡到小南以后他才找到了玩乐的东西,要不是小南,他都快被这兔崽子给闷死过去了。
结果收了他做徒弟以后他就捶胸顿足的悔啊,这哪里是收徒弟,简直就是给自己揽的气包,随时随地都能把他气死的那种。本来还以为医谷里多个人可以解闷,谁知道这兔崽子不但不陪他解闷,还总是摆张臭脸对着他。
谷医立马黑了脸,被堵得一时说不上话,但那幽怨的眼神瞪着爱徒,就跟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这几个徒弟中,就眼前这个徒弟不买他的账、敢和他对着呛声。最不懂情调的也是他、最不把他放在眼中的也是他。还记得当初收他做徒弟时,除了发现他资质好以外,更重要的一点是他想把他收到门下,然后好好欺负。
晏鸿煊继续冷瞪着他,“难不成你以为你只有五六岁?”
谷医立马朝他吹胡子瞪眼,“兔崽子,你敢说为师老?”
就连晏鸿煊都上前瞪着他,平日里面对顽皮的老头儿他几乎不怎么搭理,反正他都是那个德性跟个孩子一般。可现在他却对自家师父恼道,“你当这里是游玩之地?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了,就知道胡闹!”
“师父不可。”
“师公不可。”
“师父不可。”
几人一听,齐刷刷的变了脸。
谷医眯着眼,白眉下的眸光犀利且沉冷,“你们在此,我一个人入山就可。”
楚雨凉上前站在他身旁,“师父,怎么了?”
眼看着前方的树木越来越茂密,谷医突然停下,脸色罕见的沉冷起来,就连白袍下傲然如松的气质都带着一股子冷冽。
楚雨凉和晏鸿煊对视了一眼,默契的摇了摇头。
紫弦不敢再说话了。
“哼!”谷医倔脾气一来,很不爽的哼了起来。
“师公,我不是这个意思。”紫弦赶忙解释道,“我、我只是担心而已。”
“尽说傻话!”谷医突然扭头瞪了她一眼,“他们要是能出事,岂不是说我谷医太没本事?”
“我爹娘去了那么久,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吧?”紫弦担心道。
“姐姐,他们确实去了后山。”小南笃定回道。
“小南,你确定大师兄和二师姐他们真的去后面的山里了吗?”一路上,楚雨凉忍不住多问,也是想打破一些平静。幽幽静静的地方,给她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比毛骨悚然还强烈。
暂且不说拥有这座庄园的主人是谁,仅凭这么个地方,对方绝对是有几分能耐的。如果对方想利用这个地方来做些什么,可以说这绝对是一个让人想都想不到的地方。因为围墙外给人的感觉这就是一座稍微大点的园林,哪里知道在数座屋宅后会有那么宽广的地方。
如小南所说,庄子里所建的房舍根本无人,田地里也不见半个人影,在庄子里走了小半个时辰,硬是一点动静都没发现,荒凉又静谧,如同一座刚被人丢下的旧居。
整个庄园大得离谱,如同一座世外桃源般,除了有些荒凉的感觉外。
……
总之,他们必须稳住心神,切不可乱了阵脚!
这些毒雾伤不了他们,但也是一种障眼法,他们一旦有动静,极有可能被这些毒雾迷惑从而失去方向感迷路,与其在毒雾中挣扎,不如停止不前,与其让放毒雾的人牵引,不如让他们自己出现。
“师妹别怕,我们不走,就在此。”紫柏下了决定。
“柏哥。”陆春君唤道。
在普通人眼中,只会当这些是雾气,但夫妻俩很清楚,这些都是毒气。尽管他们身子百毒不侵,可这些毒气依然对他们造成了影响,那就是——无法前行!
紫柏紧绷着脸将她揽在身侧,眸光沉冷的看着突来的变化。只见四处突然飘来乌云,并以极快的速度将他们包围,不仅如此,就连头顶的阳光也被乌云遮住,半刻钟不到的时间,他们就犹如置身黑暗之中,入目的一切都是黑雾一片。
“柏哥,快看!”突然,陆春君惊呼起来。不是害怕,而是惊中带怒。
对方猜到他们要用蛇寻人,所以早早的在此做了准备!
这衣物是兰姑和王氏的无疑,但此情况却说明对方是有意而为。
地上的大花蛇吐着信子,脑袋不断的在那里摇来晃去,很显然,它认定了这团衣物是它要寻找的。可是这只是一团衣物,并不是兰姑和王氏。
紫柏神色紧绷,尽管没发怒,可浑身都散发着冷气。
夫妻俩站在土坑边往里一瞧,瞬间变了脸。陆春君忍不住跳下去将下面的东西抱住再飞到坑边,将手中抱着的一团衣物交给紫柏看,一脸的怒气,“师兄,我们中计了!”
紫柏和陆春君跟着大花蛇一直搜索到后山,直到到了一个大土坑时才停下。
此处庄园不仅仅气派,里面还真是别有洞天、大得有些离谱。
……
小南也快速的跟了上去,晏鸿煊搂着楚雨凉也紧跟了上去。
而谷医没说话,带着紫弦先入了高墙。
晏鸿煊沉着脸点头,“嗯,就去后山。”
小南朝晏鸿煊看去,“师兄,看来我们要去后山找找才行了。”
楚雨凉揪心,“这么说里面没人?怎么会呢?这么大个庄子怎么会没人?”
小南还是摇头,“我在庄前并未发现任何,大师兄和二师姐去了庄后,我怕你们等急所以先出来了。”
楚雨凉皱眉,“那你可有发现?”
小南摇头,“我并未同他们一道。”
楚雨凉赶紧上前急声问道,“小南,怎么就你一个人出来?大师兄和二师姐呢?”
而就在此时,小南突然出现。
“无事,再等等。”晏鸿煊低声道。
“爷,这么久都不见大师兄出来,会不会……”她不想说不吉利的话,可心里实在放心不下。
楚雨凉有些心急,摸着裤腰带上绑着的手雷,恨不得朝高墙之中扔几枚进去。
半个时辰过去了,小南和紫柏、陆春君还未从庄园里出来。
……
紫弦低着头委屈。哪里是她笨嘛,分明就是师公太顽皮。真是的,他也不嫌丢人,一把岁数了真是什么玩笑都开。
谷医瞪眼,“这么多人中就你这丫头最笨!”
紫弦摸着脑门嘟嘴,“师公,人家只是问问而已,而且是你自己说的。”
谷医一巴掌拍她脑门,当然,只是意思意思表示自己的不满,“死丫头,你师公我是那么没眼光的人吗?医谷和巫族一正一邪,你以为是办家家?”
就紫弦还傻兮兮的站在谷医身旁问道,“师公啊,那个巫玲真的喜欢您啊?为何我都没听爹娘说过呢?”
连晏鸿煊都有些看不下去他老不正经的样子,拉着楚雨凉走一边凉快去了。
楚雨凉都快吐血了,这种情况下这老头儿居然还能开玩笑,而且还开这样的玩笑,他是有多无聊啊?
三人瞬间抽着嘴角,额头上忍不住掉黑线。
看着三人的表情,谷医突然仰头‘哈哈’大笑,完了直接回三人一句,“逗你们玩乐罢了,没有的事……哈哈……”
不仅楚雨凉汗,紫弦也睁大了眼,就连面无表情的晏鸿煊都望着他,幽深的眸中带着一丝诧异。
没想到谷医捋着胡子点头,“我们的确很早就认识,而且为师还觉得这老妖婆肯定是对为师有意思。”
瞧着他又开始不正经了,楚雨凉忍不住开他玩笑,“师父,听您这么说可是您同她是旧识?”
谷医撇嘴不屑的冷哼,“放心吧,她最主要的目的是逼我出现。”
楚雨凉擦汗,“师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没有要怕她,只是因为不了解所以心里有那么小小的一点点的担心罢了。而且你都说了她是老妖婆,你说我们都是些凡人,见到老妖婆能有不紧张的?”她话中是有几分玩笑之意,但对巫族族长这样身份的人,还真有着潜意识的害怕。这种身份的人,可不是平日里骂人的‘老妖婆’,而是实实在在的老妖婆,能不紧张?寻常的女人狠起来都挺变态的,她都见过好几个了,更何况这个叫巫玲的。
估计他们这群人中,就她知道的事最少了,更何况她还从未同巫人打过交道。看出她有些紧张和不安,谷医哼道,“一个老妖婆有何惧怕的?为师在此你,又不用你去同她打架。”
巫族的族长亲自出手……想到这,她原本救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也下意识的抓紧晏鸿煊的手。
楚雨凉忍不住捏起一把汗,并朝晏鸿煊看去,从他的眼中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她有些没好气。他们师徒还真是沉得住气,明知道是谁在搞鬼居然没一个人事先告诉她。
谷医点头,“不仅亲自来了,且还是她抓走了楚夫人和你祖母。”
楚雨凉汗,“她亲自来了么?”
谷医哼道,“还能是谁,巫族的族长呗。”
楚雨凉一听,赶忙看向他,“师父,巫玲是谁?”
谷医捋着白胡,矍铄的眼中带着一丝嘲讽,“巫玲那老妖妇一定在这附近。”
晏鸿煊眯着眼朝四处扫了一圈,拒绝她,“此处闻不到人气,怕是有许多玄机,我们人多最好分开行事。”
楚雨凉拉着晏鸿煊的手,不放心的说道,“爷,要不我们也去看看吧?”
小南本想拒绝,但见他们夫妻已经从墙头入了庄园,也只好快速的闪身跟上去。
紫柏和陆春君有些不放心,同时说道,“我们陪小南去。”
谷医点头,“嗯。”
小南先开口,朝谷医道,“师父,我去看看。”
柳县城里都不算热闹,这地处偏僻的大庄园更显得冷清。明明大路宽敞,庄园也气派,可前前后后就没看到有人出现,这显然就不太正常。
鬼医带着四个徒弟以及紫弦和楚雨凉一路跟着大花蛇到了一家大庄园。
……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佟子贡就差呕血。那些个人让他照看孩子,结果这几个小鬼全都跑了,他现在上哪去找?
可恶!居然全跑了!
果然,几个小鬼已经没影了!
待他推开对面的房,惊得脸色大变。
回床上躺着,还不到一刻钟,他突然坐起身,并快速的去打开房门。总觉得不对劲儿,这几个孩子为何一点动静都没有呢?真有这么听话么?
四个孩子规规矩矩的离开,然后全部走向对面的房间。看着他们把房门关上,佟子贡这才满意,表示可以松口气了。
宝儿最后道,“义父,你先休息着,我们会听话的。”
蛇娃也赶紧附和,“爹,孩儿也同他们回房去等娘了。”
楚胤恒也变乖了,“贝儿,我同你一起回房。”
贝儿最先变乖,“义父,那我先回房等他们去了。”
几个孩子被他一喝,相互看了一眼,各个小脸都绷得紧紧的。别看小家伙们人小,可谁都不是傻的。特别是宝儿,一句话没说,但给其他三个递的眼神就带着暗示。
佟子贡朝他瞪眼,“不是说了吗他们巡街去了,你们都给我老老实实待在房里,谁都不许乱跑!”
见他不说话,蛇娃也忍不住开口,“爹,娘他们到底去哪里了?你能不能带我们也去?”
看着把自己团团围住的四个孩子,佟子贡黑着脸硬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最不耐烦的就是带孩子了,可那些人居然把这个差事交给他,天知道他多想把这几个小鬼给弄晕过去,如此一来他也不用费啥心了。
楚胤恒也是不甘示弱的拉着他直问,“是不是有我娘和祖母的消息了?姐姐和姐夫他们是不是找我娘和祖母去了?他们可有说去哪里了?”
贝儿拽着他的衣袖嘟着嘴念叨个不停,“义父啊,他们出去巡街怎的都不同我们说一声呢?你也是的,怎的不把我们叫醒呢?对了,我小师叔有没有说何时会回来?”
天亮的时候,一个个孩子扯着他不停的问其他人去何处了。
佟子贡黑着脸还没有机会表达不满,谷医已经带着人从窗户离开了,就连楚雨凉也都被晏鸿煊护着离开了。
大家一合计,由佟子贡在客栈里守着几个孩子,其他人先去找人。
紫弦赶紧点头,“好。”
陆春君一脸严肃的开口,“小弦,快让它带我们去。”
只不过摸到那冰冷的触感后,她才反应过来,于是瞬间僵住,动都不敢动。还是晏鸿煊上前将她拉到身侧不着痕迹的护着,免得她出丑。
这消息让紧张了多日的众人都暗自松了口气。有消息就好,只要有消息,就不怕救不出人。特别是楚雨凉,因为激动,都忘了自己害怕这些冷血动物了,还上前蹲在紫弦身边也摸了摸大花蛇的身子。
紫弦蹲在地上,手抚着大花蛇的脑袋,对着进来的众人说道,“嗯,有消息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去救他们了。”
楚雨凉先开口问道,“小弦,是不是真的有兰姑和我祖母的消息了?”
刚好房门被打开,外面的人听到她惊呼声,赶紧挤进了房内,甚至因为欣喜都忘了要关心两人为何大清早尖叫了。
用着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裳,然后又手忙脚乱的帮紫弦穿好,他跑去开门的同时,紫弦也发现了被他甩出去的大花蛇,不由得惊呼起来,“呀,有楚夫人和太夫人的消息了!”
紫弦欲哭无泪,而佟子贡哪里还敢再继续,赶紧翻身下床找衣裳,而且还把那条差点把他吓死的大花蛇给甩到了墙角。死东西,要是再把他身体吓出毛病,他一定把这些家伙给炖了!
大清早的,他俩相继在房里大叫,很快,隔壁左右和对面方面的人全都聚集在他们房门口,“小弦,出何事了?”
紫弦是被他叫声惊醒的,睁开看着他光溜溜的趴在自己身上,而且她自己也差不多都光了,同样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啊——”
紧接着是他破喉的叫声,“啊——”尽管他对那些冰冷的动物没有以前那么惧怕了,可要是对方突然出现,他还是发毛,甚至顾不上自己的优雅尊贵的形象。
一瞬间,某侯爷浑身的邪火像是被冰水浇灭,紧绷的身子僵硬起来,伏在紫弦胸前的俊脸也变得苍白。
而就在他被子下的双手刚把紫弦身上的衣物脱掉准备扔出被子时,伸出被子的手腕突然缠上什么东西,冷冷凉凉的而且还在他手腕上滑动。
想着想着,某侯爷就有些不受控制了,翻身趴在紫弦身上就准备开始自己造闺女的计划。
他都这么努力了,也不知道她何时才能再次怀上?三爷那闺女都长那么大了,他连闺女有没有在他女人肚子里都不知道。看看人家三爷的闺女,各个都喜爱得不行,他还真是越想越不甘心,所以他也要努力让他女人赶紧生个闺女出来,而且绝对不能比三爷家那个丑,还要比那个丫头更聪明。
尽管他老老实实的躺着,可早就心猿意马了,低头盯着那张白净又圆润的睡颜,他撇着嘴越来越不甘心,被子下的双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可左右隔壁以及对面住的都是他们自己的人,并且她那对爹娘就住在他们隔壁,他还真不敢对怀里的女人下手,他们那些人可敏锐了,他要在这个时候做点什么事出来,绝对会被她那对爹娘给削了。
看着身旁熟睡得女人,他是浑身不舒坦,头阵子‘大鱼大肉’,这几日都‘清汤寡水’的,让他一点都不习惯。特别是这客栈里的床又窄又小,两个人睡在一起,怀中女人柔软的身子紧紧贴着他,让他一晚上都亢奋不已。
在客栈里休息了一晚,翌日天还未亮佟子贡就醒来了。
……
向文觉赶紧拱手,“巫族长提醒,晚辈一定谨记于心。”他才没那么傻跑到那些人面前去送死!
巫玲再次冷声警告他,“记住,千万不要在他们面前露面,凡事都要暗中进行才可。否则出了何事,别怪我保不了你。”
向文觉诧异,“点住他们膝盖?”虽说听起来很容易,可要做起来似乎很难。都没法捉住他们又如何能点住他们膝盖?这破解之法说了等同于没说。
巫玲冷声道,“练幻影术初期只需要将他们关在封闭之处就可困住他们,但一旦幻影术练成,破解之处却是在他们膝盖处,只要点住他们膝盖,他们就无处可逃,甚至不能动用内力。”
向文觉绷紧了神色,同时又有些不甘心,“晚辈也听家父说过此术,敢问巫族长,这幻影术可有破解之法?”
巫玲抬手,“不必!他们师徒有幻影术,我们若是暴露身份,反而对自己不利。你是不知道他们幻影术的厉害,来无影去无踪,比鬼魅还难捉。”
向文觉赶紧开口,似是很紧张,“巫族长,要不让晚辈去会会他们?”
巫玲老脸一沉,“这么快就到了?这老东西动作还真快!”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有人进入厅堂,单膝跪在巫玲面前恭敬的禀道,“启禀族长,有人发现谷医带着弟子入了柳县城中。”
这些,可是爹早就交代好了的……
就算她失败,想必他们两方人马也会有所伤亡,到时候他只需要背后分别捅他们一刀,不仅能轻松除去谷医那些人,还能借谷医之手将巫族一并出去。
他的确是在装糊涂,只不过是想确定她的想法罢了。既然她承诺谷医师徒由她对付,那他也就放心了。
向文觉尴尬的笑了笑,没说话。
他故意留话不说全,巫玲有些不耐,冷声道,“有何可惧的?我负责对付谷医和他的徒弟,你只负责对付那些小罗罗就是。大晏国一旦失去了他们那些人,以后想如何都是我们说了算。区区一个晏傅天算何?更何况,你手中不还有一个公主么?你既然知道把她带到这里来,想必你心中已经有了打算,所以你也用不着在我面前装糊涂。”
向文觉有些不放心,“巫族长,不是晚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我们的人手远不及他们,如果交起手来,恐怕……”
巫玲冷声道,“进京做何?我将他们的人抓到这里,就是要他们自投罗网。京城不便动手,难道这里还放不开手脚吗?”
听到巫玲的夸赞,向文觉并无半点骄纵之色,而是继续恭敬的问道,“巫族长,不知道接下来您有何打算?如今入京并非易事,东南西城门都下了禁令,只有北城门可以通行,可哪里又有重兵把守,我们想要破城而入怕是困难重重。”
这就是向文觉改名换姓的经历。
这也就是佟子贡派人调查段横卫的身份为何查不到端倪的原因。段敬见这个义子一心一意为了段家,加之又是他的救命恩人,于是不许任何人提义子的过去,要每个人都把他当段家的公子对待。久而久之,大家还真的把这位公子的过去给抛在了脑后。
做了段家的儿子,向文觉这几年也不是在段家吃软饭混日子,为了让段家真心接受他,他也是花费了不少精力。不仅让段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且还不要段家给予的任何好处。他就似一个专门为段家做工的人一般,一直付出而从不要回报,试问,这样的人谁家不喜欢的?于是乎,他两年不到的时间就取得了段家所有人的信任,把他当成了真正的段家人对待。
当初晏子斌登基,巫族就和向旭勾结在了一起,且还派向文觉这个长子潜入大晏国。为了能在大晏国立足而不被人察觉到真实的身份,他自编自演了一场戏,派人乔装成段家的仇人追杀段家的当家人段敬,而他自己则扮演成过路英雄将段敬救下,不仅如此,还向段敬诉说自己从小到大就是孤儿。段敬被他所救保住了性命,同时怜悯他身世,于是就收他做了义子,听说他连生父都不详,连名字都没有一个,段敬还亲自赐了他段姓,还让他入了段家族谱。
段横卫……不,应该说向文觉,要问他为何会姓段,且还能用段横卫的名字瞒过所有的人,那还得追溯到几年前去。
巫玲点了点头,算是满意他的态度,“嗯,不错,你比起你爹会说话多了。”
抬起头,他脸上继续带着恭敬,“巫族长,您失去爱徒之痛晚辈能理解,晚辈也知道,他们是为了我爹的大计而被谷医等人加害,您放心,他们的事就是我向文觉的事,他们的仇也是我向文觉的仇,我向文觉一定会配合您好好对付他们,让他们师徒从此在世上消失!”
段横卫垂下的眸光黯淡了几分,当然,不满归不满,他也知道眼前的老妇人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别说是他,就是他爹向旭也要敬他几分。
穆正元几年前落在鬼医手中至今生死不明,没想到他们几年后又抓了她的另一个徒弟龚明。谷医那个老不死的东西,一次又一次的纵容他的徒弟对付他们巫人,简直可恨到了极点。她若不亲自出面,怎么对得起她失去的两个爱徒?又如何能向族里的人交代?
对于段横卫奉承的话,她似乎不屑,从头到尾神色冷漠平淡,不过说起话来倒是气势十足,“你也不需多言,我亲自出马可不是为了你和你爹,我乃是为了我那两个徒弟。”
主位上的老妇并不是一般老妪,而是巫族的族长巫玲。五六十岁的容貌虽说有些老态,但精神抖擞,眉目间暗藏犀利。
宽敞华丽的厅堂里,段横卫恭敬的对着主位上的老妇人作揖,嘴里也不断地说着恭维的话,“巫族长果然英明神武,您一出手,那些人就乱了阵脚,晚辈佩服敬仰。”
……
她现在再留在京城里,指不定何时就死于非命,她小产的事明明有让人告知父皇,可父皇居然不理不睬,就这么无视和冷漠她,可见父皇是多么的无情。所以她听从了卫郎的建议跟着她一起来到了柳县,她要帮助卫郎杀了那些人,如果卫郎要那个位置,她也不反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为她报仇、为她不平,如此真心对她,她怎么能不感动?
所有的一切都是父皇和贤王联手做的,先逼死他们母后,再杀害她皇兄,最后就会逼死她。
她心里可清楚了!
这一连串的事以为她不知情?
太尉和左相之死,也显然是父皇做的,因为他们也怀疑皇兄失踪同父皇有关,所以父皇被逼急了才会将他们杀害。
卫郎说不能让父皇继续坐在那个位置上,否则他永远都只会偏袒楚雨凉和贤王他们,永远都会忽略她这个女儿。不可否认,卫郎说得很对。事实就是如此,只要父皇在位,她这个公主就没有好日子,看看他们的母后,是如何凄惨的下场。父皇说皇兄是无辜失踪,其实她根本不相信,皇兄已经是皇帝了,他为何要离开?他处心积虑那么多年,同昭王各种争斗为的是何,不就是皇位么?他傻了才会将自己辛辛苦苦得到手的皇位丢弃不顾!
之所以她跟着段横卫来到这里,是因为段横卫向她承诺过要替她母后报仇。不仅要帮她杀了贤王和楚雨凉夫妇,还要夺下皇位让她重新成为这大晏国人人敬仰的女人。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绝对不能被人踩在脚下,难得卫郎有这份心,她当然感动。
坐在椅子上,看着陌生的房间,晏欣彤心里的恨始终消散不去。
“是。”两名黑衣人走近兰姑和王氏,将婆媳俩同时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带着她们离开了房间。
“将他们扔到菜园里的枯井里!”晏欣彤冷声下令。要不是那个老太婆说留着她们婆媳还有用,她现在都恨不得将她们婆媳凌迟处死。
“公主。”门口处两名黑衣人上前躬身应道。
“来人!”她美艳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目光充满了深深的仇恨。
即便他们没有直接害死她的母后,但母后的死却是他们间接造成的!特别是楚雨凉和贤王,因为他们的存在,他们兄妹和母后才沦落到如此悲惨的下场。杀不了他们夫妻,那就杀掉他们身边的人,让他们和她一样,体会这种身不如死的感觉!
看着婆媳俩的关系一点都没受自己影响,晏欣彤脸色变冷,很是不甘心。楚雨凉和贤王把她们一家害得如此凄惨,说家破人亡都不为过,凭什么她和她的家人就能过得如此美好和谐?就算要他们死,死之前她也要狠狠折磨她们!
王氏哽咽的点头,“嗯,不理她。”
背靠着王氏的背,她能清楚的感觉到王氏在剧烈的颤抖,于是她按捺住对晏欣彤的怒火,扭过头温声对王氏安慰道,“娘,这女人没安好心,咱们别理她。”
她有何好纠结的?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她只希望楚家好、大家好,这就够了!
她透露出来的事虽然让兰姑震惊,可兰姑此刻对她满满的敌意,就算相信她说的是真的,但那又如何,这个家曾经发生的事都同她无关,不管婆婆曾经是如何的狠毒、也不管她到底做过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她只知道婆婆现在很好,她们成为婆媳开始,这个婆婆就没给她刁难过她,而起她也宽厚待人,甚至老爷和雨凉都在逐渐的接受她、并且改变了对她的疏离冷漠。
婆媳俩也看出来了,眼前的五公主就是专门来玩弄他们的,甚至有意破坏她们婆媳之间的关系。
晏欣彤大笑,满满的讥讽,“呵呵……”
兰姑也同时开口,“闭嘴!”
闻言,王氏脸上的皱褶都变青了,“五公主,请你闭嘴!”
晏欣彤又仰起头笑了几声,“呵呵……没想到你这个女人还挺好玩的。不过呢,本宫觉得你太傻了,居然嫁给楚家为媳,你也真是够胆大的,就不怕楚家把你也加害了、像对待之前两位儿媳那般让你尸骨无存?”
长得随美,可却一脸的心计!
这些年,他们父女俩同婆婆的关系好了许多,全家在一起温馨和睦,她对这样的生活很满足,也在这个大家庭中生活得很幸福,所以对任何人带有挑唆性的行为她都坚决痛恨。不管别人说的是事实还是编造的谎言,她一概不想听,而眼前的所为的公主明显就是没安好心。
楚家以前的事她不是不好奇,但她看得出云洲和雨凉心里有伤痛,所以她从来没有主动去询问过当初发生了何事。她在乎他们父女,所以她选择沉默,不忍心去揭他们心底的疤痕。
兰姑脸色微变,但直着鼻子坚定的回道,“我不想知道!不管你说什么我都没兴趣知道,我只知道她是我婆母!”
晏欣彤见状,不但没生气,反而‘哈哈’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她纤纤玉指指着王氏对兰姑道,“楚夫人,看来你是一点都不知情啊!本宫是没安何好心,可你知道吗,你这位婆母心眼也好不到哪去,你知道她曾经是怎样的人吗?”
听到她气恼的声音,背对着她的兰姑轻轻撞了撞她,“娘,您别理她,这女人没安好心的,跟这种人犯不着置气。”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自从韩娇和王元武的丑事被发现以后,韩娇一直就是王氏心里的一根巨刺,同时也让她再次懊悔当初加害易秋萍的事,这简直就是逼着她再次陷入痛苦中。更何况,兰姑还在她身边呢,让人当着兰姑的面奚落她曾经所做的事,她哪里还能镇定?所以,她忍不住放大了嗓门,厉声斥道,“五公主,请你闭嘴!我说了,这是我楚家的事,与你何干?”
她们婆媳是背对背绑在一起的,晏欣彤站到王氏身前,居高临下的姿态傲慢十足,嘴里尽是挖苦讽刺的声音,“哟,太夫人,瞧你怎么就气上了呢?我不过就好奇而已,这女人究竟是何来头,怎的就被你们母子看中了呢?我觉得你应该不是那种俗气的人,想想你曾经为楚家选的儿媳,那韩氏可比这个美多了。”
王氏平静的神色也有些沉不住了,目光染了怒气,“五公主,这是我楚家的事,碍不着你!”
兰姑沉了脸,即便她知道自己的家世背景配不上楚云洲,可被人当面嘲讽,再是无所谓心里不舒服。
晏欣彤围着她们走了一圈,美目不停的打量起兰姑来,一边打量还一边鄙夷的说道,“真没想到这样的女人也能做你们楚家的女主人,太夫人,这是你替楚将军挑选的还是楚将军自己挑选的,比起韩氏来,差别真大。”
王氏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五公主,有何事你只需要对付老身一人就可,不需要牵连其他人。”
晏欣彤难掩得意,“太夫人,没想到吧,你们居然落在我们的手上。”
她声音慈和,似乎并不为自己的处境感到惊慌紧张。但兰姑却是很不安,在听到王氏对眼前美艳女子的称呼时,更是诧异。虽然她嫁给楚云洲做续弦,但是她一直深居简出、而且她和楚云洲成亲后在京城的日子并不久,根本就没机会接触这些高贵的人物。
兰姑没见过眼前的女子,但王氏却是认识的,“不知道五公主把我们抓来此处有何目的?”
眼前的女子一身金贵,从头到脚都显得极为华丽福气,美艳是美艳,但那奢华的打扮以及不善的笑声让兰姑和王氏都喜爱不起来。
某处民宅内,看着被绑在一起的婆媳,打扮美艳的女子掩嘴笑得无比得意。
……
小南揉额,特别是看到她眼仁儿里复杂的神色,他更是不知道该如何说话。这丫头该不会又在各种胡思乱想吧?
贝儿想都没想的回道,“我不饿,光看着小师叔你就饱了。”这段时日都没怎么跟小师叔谈心,她都觉得她和小师叔的感情有些淡了,这怎么能行呢,她必须和小师叔多待,这样小师叔才不会变心。
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他试着转移话题,“饿了吗?要不要我去拿些吃的?”
小南继续流汗,被人称赞是好事,可被一个小丫头整天说‘美’,这对一个男人来说能高兴得起来?
见他不说话,贝儿以为打击到他了,于是立马改口,“小师叔,你别难过,我只是随口说说的,不管小师叔变成何样,我都是最喜欢小师叔的。小师叔再丑,也是最美的。”
小南垂眸,流下一滴冷汗。
贝儿一边点头一边撇嘴,“我爹也真是的,怎么让你去守城门呢?都快把我美美的小师叔晒丑了。”
小南抽了抽唇角,“是吗?”
贝儿这才咧开嘴笑弯了眼。好些日子没同小南在一起了,小丫头认真盯着他的脸看,越看越不满,还用手戳小南的脸,“小师叔,这才多久,瞧你都晒黑了。”
见她要生气,小南只能摸着她脑袋妥协,“好好,我没意见。”他真怕了这丫头再胡乱说话了。就他一个人听听还好,让其他人听见可怎么得了?
贝儿抬起头扁嘴,“你都说了过几年,那现在人家还小嘛。”
小南唇角带着笑,只不过仔细看那笑容有些牵强,拍着她的背低声哄道,“你师公说得也没错,再过几年你都是大姑娘了,不能再随随便便同我住一起,否则别人会笑话你的。”
小南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仿佛把她的话单纯的当成了童言,试着将她放在地上,可贝儿一下子把他脖子抱得死死的,“小师叔,人家还小,你别听师公乱说,他太不正经了。”
他笑声意味深长,可对房里的一大一小来说就特别尴尬,别说小南了,贝儿自己都觉得一时间好难为情,低着头咬着小嘴都不敢看他。
“哈哈……”谷医起身,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捋着白胡往门外走。
小丫头想都没想的回道,“怎样,难道不行?”说完,她自己先愣住了,然后回头朝小南看去,只见他白皙的脸莫名的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就连耳朵都变成红色的了。
谷医突然捋着白胡‘哈哈’大笑起来,“宝儿,你该不会想嫁给你小师叔吧?”
小丫头直着脖子撇嘴,“我才不要嫁人呢,我要一直跟小师叔在一起!”
谷医哼道,“再过几年都要嫁人了,你说你还小?”
小丫头立马朝他瞪眼,“师公,人家才多大?怎么就不能同小师叔在一起了?”
小南还没说话,谷医在旁边先开了口,“还黏着你小师叔?也不害臊?”
客房里,贝儿坐在小南大腿上,怎么都不愿撒手,抱着小南脖子一个劲儿的撒娇,“小师叔,人家可想你了,今晚人家要同你睡一起。”
他们前后进了同一家客栈,扮成路人互不相识的样子。就连几个孩子见着面都装作很陌生,难得几个小鬼很正经的陪着大人演戏。
一行人乔装打扮进了城。为了不引人注目,两人为一组分别带着一个孩子。楚雨凉和晏鸿煊带着宝儿,佟子贡和紫弦带着蛇娃,陆春君和紫柏带着楚胤恒,谷医和小南带着贝儿。楚云洲和许志带着将士当后援团潜伏在柳县城外,随时进城接应。
柳县并不大,离京城虽只有两百多公里,但山高林木多,地势不好,即便离京不远,但这个县城却有着萧条的感觉。
……
而柳县,也是他们一直想去探查情况的地方。
如果把目标定成段横卫,再结合前前后后的事一联想,一切都有眉目了。
他们原本就怀疑他的身份不简单,只不过还没有时间去证实。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他和五公主的奸情。公主府被人屠杀,五公主失踪,这事极有可能同段横卫有关,除他以外,实在想不到还有谁、或者说谁有如此大的胆子敢做出这样惊人的举动,京城里那些当官的,就算再厉害,恐怕也做不到吧?
这事应该从段横卫身上下手!
他们全都把段横卫的老家忽略了!主要是一个个都怀疑是巫人捉走了兰姑和王氏,只想着怎么去寻找巫人,所以把最简单的事想复杂了。
楚雨凉让晏骅在府里照顾三个稍微小的家伙后,也赶紧追了去。
两个男人什么都没说,快速的走出厅堂,其余人也坐不住了,赶紧跟了出去。
佟子贡也是呼啦一下和他同时起身。
闻言,晏鸿煊猛的起身。
楚雨凉拉了拉他的手,“那个柳县呢?柳县离这里多远?你有派人去搜查吗?”
晏鸿煊沉声道,“想必也是没发现任何。”
就在一个个紧绷着脸沉思时,楚雨凉突然想到一件事,于是朝晏鸿煊问道,“爷,我昨晚听你说起有安排人在城门外搜查,怎不见消息回报?”
人都挤在厅堂里,可却没一个人说话。如果只是普通的搜查,他们肯定会怀疑有漏掉的地方。可前去搜查的都是灵敏的动物,特别是蛇这种动物,嗅觉也是相当敏锐的。
午时过后,紫弦带着四个小家伙垂头丧气的回来,忙了几个时辰,但一无所获。京城里、郊外,都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紫弦的消息。
……
楚雨凉也没有回房补眠,而是同晏鸿煊一起、再把佟子贡叫上去了佟子贡原来的安定候府,那里还有些未用完的手雷,在关键时刻肯定不能落下的。对楚雨凉来说,她自身武功不高,打架的话对付地痞流氓还行,但如果遇上像自家爷这种深藏不露类型的,她绝对死得很难看。
这一夜,大家都保持着冷静各自忙碌着、为即将面对的人和事做准备。
晏鸿煊‘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楚雨凉点了点头,顺便把紫弦那边的情况说给了他听,“小弦带着几个孩子也开始行动了。”
晏鸿煊轻道,“已经安排妥当,暂时让他们驻守在城门外。”
关好房门,就见晏鸿煊已经在不远处等她了,她赶忙迎上去挽住他胳膊,“爷,怎么样了?”她问的那些将士的情况。
楚雨凉看着她躺下,这才离开。
刘梅这才道,“好,我先眯一会儿。你快去忙吧,有事你让人叫我一声就可。”
说完,看着一脸揪心的刘梅,楚雨凉笑了笑,“梅姐,别的话我就不说了,你真的不要太担心,我们会尽全力救人的,绝对不会让他们出事。你先好好休息,我看你这气色,肯定是许久都没睡过好觉了。”她一路都跟着许冬和那些将士,那些人都是练家子,她再能吃苦也始终是个女人。
楚雨凉叹了口气,也没再强颜欢笑了,把这一趟回京的事前前后后都说给了她听。虽说刘梅只是一介普通妇人,但她知道她是真心关心他们这些人的。有些事没必要对她藏藏掩掩,还不如一次说个清楚让她心里有数,免得她胡思乱想更着急。
之前楚雨凉就把房间给大家准备好了的,现在也不需要临时收拾屋子。被楚雨凉拉着在床边坐下,刘梅还忍不住揪心问道,“凉子,到底是如何一回事?我也只听了个大概,你快跟我说说吧。”
刘梅被她拉着挣脱不开,只能听她安排。
楚雨凉赶紧将她打住,“梅姐,你别说这些见外的话,你和许大哥跑这一趟已经够辛苦了,你放心,我们人多,一定有办法找到兰姑和我祖母的。”尽管天色不亮,可依旧能看清楚刘梅一脸的疲色,“梅姐,我们已经开始寻找兰姑和我祖母了,我知道你也替她们担心的,但你们赶了这么久的路一定很累,我先带你去休息,等你休息好了再说。”
刘梅也欣喜看到她,不过眼下的情况让她笑不出来,“凉子,真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你看我都帮不上啥忙……”她是真没想到一回京就听到兰姑和太夫人被人抓走的消息。
见到她,楚雨凉忙上前拉着她往府里走,“梅姐,可算见到你了,真是想死我了。”
正巧在大门口遇上了刚从城门口回来的一行人,原来昨晚楚云洲接到消息后也跟着去了城门口见许志并留在城外同那些将士们在一起,就晏鸿煊和佟子贡先回来了,身后还带着好一阵子未见的刘梅。
天刚亮,紫弦带着四个孩子开始了搜查行动,楚雨凉则是回了贤王府,一来想告诉大家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二来安抚下楚云洲让他多冷静。
……
贝儿这才打消了去城门口的念头,听到许冬的消息她的确兴奋过头了,都险些忘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呢。
蛇娃也点头附和,“嗯,救人要紧。”
宝儿沉着脸劝道,“贝儿,不必急着见冬儿哥哥,我们先把眼前的事处理好再说。”
有了她的保证,楚胤恒好受了一些。见贝儿想去城门口,他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贝儿,我还是不去了,我要跟那些蛇一起天亮之后去找我娘和祖母。”
楚雨凉摸着他脑袋安慰道,“嗯,很快就能找到她们了。你们都别担心,我们这么多人,一定不会让她们出事的。”
楚胤恒虽然也高兴,但还是忍不住朝楚雨凉问道,“姐姐,是不是很快就能找到我娘和祖母了?”
贝儿最为兴奋,拉着楚胤恒就要去城门口,“小舅舅,走,冬儿哥哥回来了,我们找他去。”
几个孩子听到消息,也是拍着手又蹦又跳。
从后院出来,听说许志带领将士已经到了城门外后,楚雨凉也是欣喜不已。大晏国有兵马,可那都是晏子斌培养的,晏傅天现在重新接手,人心都还未定,要用兵,当时是自己的人才可靠。
……
闻言,晏鸿煊和佟子贡相视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能看到一丝惊喜,两人一句话没说,默契十足的走出了厅堂。
“启禀王爷,许志率领了数千将士已到城门,伍公子让小的前来请您。”
兄弟俩正议论着,突然有人找了来——
不仅人要救,而且还要将向旭和巫人统统铲除。想嘛,若是巫人一直存在,那他那对岳父岳母岂不是一直要留在京城里?这哪行,巫人必须除掉,这对岳父岳母也要尽快撵回柏君庄去。要不然,他以后能有好日子过?
有五公主在手,又有楚夫人和太夫人在手,他们这是在明目张胆的挑衅他们。当然,这三个人他们也可以不救,只是,可能吗?
佟子贡绷着脸点头,“虽是我们猜测,但他们离京的可能性的确很大。”
晏鸿煊忽然起身,眸中迸出寒芒,“如你所说,若公主府的事乃段横卫所为,恐怕不止五公主在他手中,在他身边,定是出现了更加厉害的人物,才会使得他舍弃原来的计划。若是如此,他手中的兵器不会再偷入京城,也会放弃在京城作乱……如果我们猜测没错,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出了城门,且两方人马已经会合了。”
佟子贡皱眉朝他唤道,“三爷?”
晏鸿煊微眯着眼,薄唇瞬间抿成一条直线。
佟子贡继续分析道,“如果公主府的事是他做的,那么他就不会按原计划行事,想必他也不会再把那些‘木材’送进京城了……”顿了一下,他突然抬起头,“三爷,他如此做,甚至舍弃原先的计划,可是找到更为厉害的靠山了?”
晏鸿煊点头,示意他说得在理。
佟子贡摸着下巴,眸光阴沉沉的,“看来他是提前行动了……如此一来,我们的计划也乱了。原本我打算去柳县打探情况,如今看来是不行的。”
晏鸿煊摇头,“暂时未有。也没有人见过他出现在京城,如果五公主府的事真是他所为,想必也会躲着我们、不会轻易让我们发现。”
佟子贡有些不爽段横卫的动静,“这姓段的也是个狡诈多段的人物!对了,三爷,你可有他的下落?”
兄弟俩难得拌嘴,不过很快又都回到正题上了。
佟子贡一句话都说不上来了。好吧,他承认他这段时日过得是有些潇洒惬意,不过,这也怨不了他啊。也不想想他那五年在柏君庄是如何度过的,现在不弥补回来他才是真的心有不甘。别跟他说什么成亲以后会如何如何,成亲以后归成亲以后,现在是现在,人生在世,难道把好事都放到以后去做?那咋不说等他七老八十再成亲?
晏鸿煊冷哼,“有时间抱怨,你为何不去城门守着?”
佟子贡撇嘴,“我说你能不护短么?我又没责怪他。”
晏鸿煊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小南只负责盘查巫人!”
佟子贡皱起浓眉,“不是有人把守城门么?怎没收到消息?”公主府出事,五公主又失踪,他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那个段横卫。
晏鸿煊沉着脸,“极有可能。”
而厅堂里,佟子贡也收敛起不正经的摸样,冷肃的朝对面好友问道,“可是段横卫进京了?”
这都是女人的东西,两个大男人肯定不会碰,楚雨凉让他们在厅里等着,她和紫弦领着孩子们将衣物带去了后院。别看几个小家伙小,忙前忙后可认真的,一个个小脸绷着,跟平日里嬉笑玩闹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几个孩子动作也真够迅速的,在半个时辰后就回来了。带着兰姑和王氏的衣物,穿过的、没穿过的都一并给带来了。
晏鸿煊抿着薄唇再没出声了。他说那些不过也是心有不满罢了,这厮做事总是一意孤行,他是早都想说他几句了。
扭头看了一眼自家爷,她赶紧摇头示意,让他别跟那种人一般见识。
楚雨凉黑线连连,看他的目光都跟看粪便一样嫌弃,“……”他说这些话自己都不害臊么?
晏鸿煊抽了抽唇角。
紫弦扭着头,尽管面上没一点不悦,可却想把手从他手中挣脱开。佟子贡哪会让她得逞,赶紧将她搂着朝座椅走去,嘴里还说道,“有些人啊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咱们别理那些长舌头的人,他们都是不怀好意的!”
闻言,佟子贡瞬间黑了脸,下意识的朝身旁的紫弦看去。
晏鸿煊扬唇,近乎戏谑的看着他,“当初不知道是谁对本王说绝不宠任何女子的?”
佟子贡恬不知耻的回道,“三爷这话说得本候真不爱听,你们夫妻二人如胶似漆的时候本候何时说过风凉话?”
见到他出现,楚雨凉看他都是斜视的。倒是晏鸿煊这次突然开口,冷声问道,“可是快活够了?”
也不是佟子贡不在意,他都知道那几个孩子去楚府取东西了,而那对夫妻还能耐心的在厅里等着,就说明这事急不来的。
尽管什么事都没做成,但看在她为自己穿衣的份上,佟子贡表示勉强接受。不过,离开卧房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耍了一次流氓,抱着紫弦又亲又啃了一番才同她一起去厅里。
担心他乱来,紫弦忙去衣柜里翻找他穿的衣物,然后手忙脚乱的帮他穿上,直到给他系腰带的时候,她都没敢抬头,不想去看他色眯眯的样子。不过在服侍他穿衣的时候,她顺便将听到的事以及让人取兰姑和王氏衣物的事说给了他听。
佟子贡黑着脸跟在她身后。
紫弦瞬间涨红了脸,赶忙将他推开,顺便还骂了一句,“不要脸!”
佟子贡将她红唇放开,低下头示意她看他裤裆,没好气的道,“我知道他们来,难不成你想我就这么出去见他们?”
他全身上下就穿着一条亵裤,察觉到他不规矩的反应,紫弦尴尬的使劲推他,扭着头想摆脱,“别……师叔他们……他们在……”这人太不靠谱了!都跟他说了出事了出事了,他怎么还这样?
佟子贡突然捧住她的脸,低头覆上她红唇,大舌长驱直入霸占住她檀口。
看着他一双大脚板踩在地上,紫弦忍不住失笑。
佟子贡立马跳了起来,这才想起自己没穿鞋呢。
紫弦脸颊瞬间红了起来,忍不住朝他狠狠踩了一脚。
佟子贡突然露出一抹邪笑,薄唇贴上她耳朵,“好了,不生气了,大不了我躺着随你摆弄。”
紫弦没好气的瞪着他,“你下次要再敢这样瞒着我、骗着我,我一定不会饶你!”
佟子贡赶紧点头,“是是,我错了。”他表示大男人不跟野女人一般见识,他可是有身份、有风度的男人。
紫弦怒道,“什么叫你先道歉?你本来就错了!”
佟子贡这才将她放在地上,用指腹替她把脸擦了擦,“好了,别气了,大不了我先道歉。”
紫弦又打了他一下,“今日发生的,师叔和师叔母此刻在厅里呢,你赶紧放我下去!”
闻言,佟子贡脸色瞬间一沉,“有此事?”
紫弦都恨不得一口将他咬死算了。这人不要脸的程度她算是早就领教过了,只不过没想到他如此不要脸,睁着眼睛也会说瞎话,到现在都还骗她!含着眼泪,她气得都骂不出话来了,“你知不知道出大事了?楚夫人和太夫人都被人抓走了,公主府昨晚也出事了,师叔和师叔母还被人当成杀人凶手。”
佟子贡严肃道,“就是忘了说!”
紫弦吐血,“你那叫忘了说?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佟子贡一身的邪火突然就像被泼了冷水般灭了一半,垂眸瞪着她,“不就是忘了跟你说么?值得你这么气?”
他的举动让紫弦更是火大,立马放开他的手臂对着他胸膛又掐又打起来,“姓佟的,叫你别碰我、别碰我听到没?”
想到这,他脸色这才有所好转,双手托着她身子,娴熟的在她身上游移,那清甜的香气让他咽了咽口水,低着头就朝她粉嫩的鹅颈亲了下去。他现在对这女人简直就是上了瘾,明明她不是那种美得不可方物的类型,只能算俏丽佳人,可他就是对这女人欲罢不能。
心里不满,可他还是没说出来,忍着痛他还逐渐的放松身体。他听楚雨凉那母老虎对三爷说打是亲骂是爱,能这么咬他,可见这女人爱他爱到骨头里去了。
佟子贡咧了咧嘴,这女人居然学会咬人了,哪天给她把牙拔了!
紫弦气得张嘴就朝他胳膊咬去。
佟子贡眸光一沉,突然捏住她的下巴,恨恨的瞪着她,“你撒气归撒气,可别乱耍横,要不然我可对你不客气!你是我女人,我想如何碰都行,由不得你!”
紫弦立马将他大手打开,“别碰我!”
佟子贡干咳了两声,这次没再躲,而是任由她发泄。见她眼泪汪汪,他还有些不舍的用指腹给她擦泪。
他不说话,那是因为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心虚的,可紫弦根本就不想原谅他,对着他胸膛又抓又打,“佟子贡,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样呢?那可是我爹娘,他们来了你居然都不告诉我!”
佟子贡单手关上房门,也没回床上,而是将她抵在门板上,恼怒的瞪着她。
紫弦刚跑出房门就被他给逮着,还被他给拦腰扛回了房。
佟子贡见状,赶紧跳下床就追了出去,靴子也未穿,上身赤裸着、下身也就穿了件亵裤。也好在楚雨凉他们没跟着过来,要不然铁定会被他流氓痞子一般的德性吓到。
除了第一下紫弦没再打着他,越来越激动的她眼泪啪啪直掉,人没打着,心里也没解气,索性丢了枕头就朝外跑,“佟子贡,我再也不想理你了!”她爹娘再有不对那也是她爹娘,他怎能如此对待她爹娘?还说什么为了看新房,原来他把她带这里是不想让她同爹娘见面,简直太气人了!
佟子贡‘啊啊’的继续跳来跳去,“快给我住手,再不住手我真对你不客气了!”
他跳到哪,紫弦就拿枕头朝哪里打,反正就是追着他不放,“姓佟的,我爹娘来了你为何不告诉我?你这混蛋,居然瞒了我这么久,今日看我不打死你!”
佟子贡肩膀挨了一下,瞬间跳了起来,见紫弦又骂又打的,为了避免自己受伤,人高马大的他随着紫弦打人的节奏不停的跳来跳去。面对她突来的举动,他怒得不行,“死女人,你这是想谋杀亲夫?赶紧给我住手,要不然我弄死你!”
紫弦本来就火冒,此刻见他还先发不满,更是气得咬牙切齿,走近床边抓起一只方枕就开始打他,“姓佟的,你太过分了!居然瞒着我、你居然瞒着我!”
“一天到晚就知道蛇蛇蛇,也不看看这都何时了?”他最先表示不满。瞧他现在对她多体贴,知道她要忙,他都会早早的铺床暖床,外加把她服侍得舒坦无比。像他这么好的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的!
卧房里,佟子贡都脱衣躺老半天了,可还是没见女人回屋,正准备起床去抓人回房睡觉呢,就见紫弦冷着脸推门进房。
……
现在她是一点都不敢往坏的方面去想,越想心里越是无法平静,只能不停的自我安慰,那些人的目标是他们,兰姑和王氏只是普通妇人,抓他们只是因为他们想要人质在手中……
暂且不说带走兰姑和王氏的是何人,但她选择将她们婆媳带走而不是在楚府动手,就可以说明对方抓兰姑和王氏是为了对付他们。至少能肯定一点,兰姑和王氏暂且应该不会有性命危险。
眼下他们再急也没用,楚雨凉知道这个道理,她也想尽快将兰姑和王氏救出来,可最快的方法也需要准备,那几个孩子已经去楚府了,待过了今夜,就会有进展。此刻他们所需要的就是冷静冷静再冷静……
晏鸿煊没什么反应,牵着她的手离开后院,“走吧,我们去厅里等。”
楚雨凉抽了抽嘴角,不过心里暗暗祈祷,最好小弦能把姓佟的狠狠教训一顿,这混蛋,人家爹娘都来了好一段时日了,他居然把人家给瞒着,也太可恨了。
她话音还未落,气呼呼的就朝卧房的方向跑去。
提起佟子贡,紫弦就忍不住起怒,“师叔、师叔母,这里人手不够,你们先去厅里等我一会儿,我去把姓佟的叫出来。”
待孩子们离开后,楚雨凉这才好奇的问道,“紫弦,侯爷呢?”
除了晏骅和另外三个小点的孩子没出来外,楚胤恒、晏振傲、宝儿、蛇娃都是被训练过的,几个孩子也听明白了紫弦的话,于是一个个用最快的速度从大人们眼前消失。
闻言,楚雨凉赶紧对跟来的几个孩子吩咐起来,“恒儿,你们赶紧去楚府,把你娘和祖母的衣物都带到这里来。”
眼下情况紧急,她也没时间同他们多说什么,赶紧回到正事上,“师叔、师叔母,要找楚夫人和太夫人还必须有她们穿过的未洗的衣物,我得让这些蛇记住他们的味道,这样寻找起来才更容易,而且就算再隐蔽的地方它们也能发现。”
紫弦尴尬的笑了笑。本来她是打算带那几个孩子一起去帮忙捉蛇的,不过姓佟的老烦她,索性她就找点事做,免得那男人整天不让她出屋。
自上次群蛇吸食毒气死后,楚雨凉对蛇没那么排斥了,虽然借着灯笼的光看着一只只盘踞的蛇,还是有些不自在,不过好在能忍受,“紫弦,没想到你提前捉蛇了,要不然我们现在还得连夜忙活。”
晏鸿煊沉着脸道,“应该够了。”
听说发生的事后,紫弦赶紧把晏鸿煊和楚雨凉带到后院,指着一只只装蛇的小竹篓道,“师叔、师叔母,你们看,这应该够了吧?”
自从陆春君他们到贤王府以后佟子贡就将她拐到了这里,她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爹娘已经到了京城,当看着晏鸿煊和楚雨凉出现时,她才知道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
新宅中,紫弦这几日也忙得不行,城边郊外最近都被她跑完了,白日里忙着捉蛇,晚上又要伺候某侯爷,对外面发生的事她是真不知情。
……
端着食盘返回花园的紫柏远远的望着他们,从来不苟言笑的他唇角上扬着浅笑,那双沉冷的黑眸中似有什么东西在闪烁,似乎被师徒俩搞笑的模样感动了……
时光转变,岁月无情,转眼间师父已是白发苍苍,徒儿已是中年妇人,可任凭岁月蹉跎,那份师徒情却依然稳如磐石、坚定不变。时间能改变的只是他们的容颜,却无法改变他们比父女还深厚的情义……
陆春君眼里含着泪光,按他的要求重来。
花园里,这对师徒如同在医谷一般,谷医时不时会拍下徒弟的头,骂道,“笨蛋,数错了,从那颗接着数!”
呜呜呜,她从小在师父身边就是这么数星星长大的,现在她都四十的人了……
陆春君欲哭无泪,嘴里继续,“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
谷医怕她会漏数似的,还抬手指道,“这颗……还有那颗……还有那……那……都别忘了……”
陆春君委屈的扁了一下嘴,然后仰头望天,“一、二、三、四、五……”
谷医白胡一吹,瞪眼,“叫他们做何?为师就让你数!”
陆春君抽着嘴角流冷汗,“那个……师父,这么多我数不过来,要不我把他们叫来一起数吧?”
她话还未完,谷医突然训斥道,“为师就让你陪着赏月而已,你咋就跟闹山麻雀似地?赶紧给为师数数有多少星星!”
陆春君赶忙搀住他胳膊,笑道,“师父,您说哪里话,别说陪您赏月了,就算要春君陪您……”
将她心不在焉的神色收入眼中,谷医板起了脸,“怎么,让你陪师父赏月你还不愿意?”
陆春君蹙了蹙眉,今晚的师父同平时太不一样了。
“无妨,这点风还吹不走我这把老骨头。”谷医回头看向她,并朝她招了招手,“过来,陪为师一起赏月。”
“师父,外面太凉,进屋去吧。”见紫柏离开后,陆春君这才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