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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莹剔透的泪,就像一颗颗绝美矜贵的珍珠从线上掉下来,深深激发着人的惋惜之情,野田骏一更是心头一揪一揪的,不由分说地拥住她单薄的小肩头,带她回到床上,打开床头灯,拿出纸巾亲自为她抹泪。
然而,他越是深情和温柔,越是让凌语芊禁不住失控,到最后,她甚至主动扑进他的怀里,依偎着这副温暖宽厚的胸膛,低啜出来。
野田骏一便也不再阻止,反手环住她的腰枝,任她尽情发泄,直到她彻底停下。
凌语芊并没立刻离开他的怀抱,反而忽然抱得紧紧的。
野田骏一脊背先是一僵,随即抬起她的脸,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出其不意缓缓低下头去,温热的嘴唇迅速堵住了那两片眷恋多时的樱唇。
于他和她的第一个吻,就此发生了,凌语芊略觉意外,但并不拒绝,她神智略微起了混乱,静静地任由他吻着她。
这样的吻,很热切,却不会让人感到厌恶,当他与她两舌交缠时,凌语芊感觉有股独特的气流沿着她的舌尖慢慢淌下她的喉咙,沁入她的心脾肺腑,将那些纷乱、烦恼和悲愁给覆盖或带走。
这就是他,连接吻都能让人感到安全和温暖,不同于某人,只懂狂野掠夺和恣意霸占,让她感到惊慌、恐惧甚至……羞愤和排斥。
静谧的卧室,俨如笼罩上一抹安宁温馨的光辉,让人深陷其中,让人舍不得破坏,然而,足足纠缠了十来分钟的四片嘴唇,终究还是缓缓分开了。
野田骏一微微喘着气,俊颜更加温润和迷人,凌语芊也吐气如兰,却无那种情人般的热吻结束后的赧然和羞涩,身心俱碎的她,把刚才的一切当成一种平静的陶冶,故她恨不得这个吻可以永无休止,那么,她就没有烦恼,没有悲愁,身和心都会永远平静安宁下去。
一会,野田骏一高大的身躯缓缓蹲下,先是静静凝望着她,忽然询问,“那个肖逸凡,是帆帆的亲生父亲吗?”
凌语芊俏脸倏地一怔,半响才摇了摇头,“不,不是。”
野田骏一微愕,看来,他猜错了。
凌语芊又突然接着反问他,嗓音变得更低,“骏一,在你看来,性和爱那个更重要,你真的从没想过要我履行妻子的责任?”
野田骏一眸光猛地又是强烈地晃了一下,而后,摆出一个自嘲的表情,“我是个正常的男人,自然有着正常的需要,希望能跟你共赴巫山**。”
他稍顿,面色恢复严肃和真诚,“但我对你的爱,还包括尊重,包容,迁就,等待。我希望我们的交融是彼此心甘情愿的情况下,灵肉结合的感觉,会更令人着迷,陶醉和深刻。”
尽管这样的情况是隐约猜到的,然而如今亲耳所听这番肺腑之言,凌语芊再度感动得潸然泪下。他的爱,果然与众不同!不像某个人,打着爱的幌子,实则各种霸道和掳掠。
温柔的大手,又一次拂上了她的脸庞,小心轻柔地试擦着那些灼热的泪珠。
野田骏一依然深情款款,顺势提出了隐藏心底多时的一个心愿,“丹,其实我一直有个愿望,希望有一天你穿着性感的睡衣来到我的面前,不用暗示,不用说出口,我便全然明白,然后带你进入幸福的世界。你能答应我吗,这个愿望有实现的可能吗?”
凌语芊更加心潮激荡澎湃,樱唇一直抖个不停,最后,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野田骏一狂喜,深邃的眸子陡然更亮起来,那剧烈涌动跳跃的火苗,是眼泪。
凌语芊胸口顿时像被针蜇了一下,心中生起一股疼惜,这傻傻的男人,这伟大的男人,这么容易满足的男人。
“骏一,如果我们能在八年前就彼此认识那该多好。”她忍不住幽叹出声,如星星般的璀璨的水眸清楚映出了她的惋惜和惆怅。
野田骏一黑眸则比月亮还皎洁闪耀,照亮和温暖她整个身心,“现在也不迟啊,我们后面的日子还有很多个八年的。”
她唇角微微一扬,会心地笑了,“你去睡吧,晚安。”
“今晚的你,让我很不放心,我必须等你睡着才能安心。”野田骏一说着,扶她躺下,替她盖好被子,然后继续坐在大椅上,目不转睛看着她。
凌语芊也静静回望,唇角一直微翘着,默默感受着从他身上源源传来的爱意和呵护,当他握住她的手时,她也不再抗拒,心底反而起了一丝贪恋,希望如此安全温柔的一双手,能永远握住自己,不离不弃。
因为有他,她很快便睡了过去,绝美的容颜布满了淡然宁谧的光辉。
看着她安稳的睡靥,野田骏一眸色更加柔和,直到她蓦然掀开被子,他才回神,拉起重新盖上去,手指触碰到她的胸口时,他先是触电般地僵了一下,接着毅然摸上她的领口,小心翼翼地拉开,立刻见到那独特的吻痕。
今天她真的是陪一朋友做点事吗?肖逸帆不是琰琰的父亲,那谁才是?
野田骏一清楚,这样的独特吻痕,除了脖颈,她身上其他地方应该也有,不过,他极力忍住没继续往下看去,替她拉好领口,人也跟着站起来,悄然离去……
这一夜,凌语芊睡得很安稳,翌日醒来后,精神达到前所未有的抖擞,仿佛昨天的事只是一场噩梦,如今梦醒了,人也跟着从里面出来。
她早餐吃得津津有味,完后如约带琰琰出去逛街。
凌母决定去探望茵茵姑婆,故没有参与,野田骏一工作上还有些余落,便决定先去处理,稍后再过去和她们汇合,然后顺便在外面吃午饭。
有了上次的教训,凌语芊和凌语薇对琰琰看管严格了许多,一路牵着他的手,即便挑选衣物也丝毫不松懈。
琰琰见状,不停地翻白眼,那表情可爱极了,让凌语芊看着苦笑不已,当然,对他的疼爱也不停加深,不过,看着他那俊俏的小脸,她脑海好几次都无法自控地幻化出另一个酷似的面容,本是平静淡然的心随之起了动荡,最后得极力自控才勉强忽略。
而逛过一圈后,又一个小插曲,毫无预警地降临。
只见一间高贵华美的女装店里,两个中年贵妇正暗涛汹涌地对峙僵持着,她们脖颈上均戴着一条同款同色的丝巾,异口同声地一起问那售货员:“你说,这条丝巾最配谁?谁最能戴出它的高雅和华贵?”
是季淑芬和叶心兰!
她们竟在同一天逛商场,进入同一家商店,还选中同一件丝巾,看来,她们的品味果真相同。
时隔多年,她们依然水火不容,借商品来彼此挑衅,只是为难了那店员,店员大概也看出这两个女人非富即贵,得罪哪一个都不行,于是被吓得战战兢兢,不知所措。
平心而论,撇开季淑芬那些恶毒的行为,她外表还是很出色的,这不怎么生出一个俊美绝伦、魅惑众生的儿子。
当然,这样的感想只在凌语芊心中衍生,尽管很想和兰姨打打招呼,问个好,但她最终还是决定避开。
然老天爷似乎不愿就此罢休,调皮的琰琰忽然挣脱开她的手,朝商店门口奔去,一直冲到季淑芬和叶心兰的面前,老气横秋地道,“这位姨婆戴得好看!”
他小小的手儿,指的方向是叶心兰。
季淑芬的脸即时变成了猪肝色,瞪着琰琰,气急败坏地怒斥,“哪来的没家教的野小孩,多嘴!”
没家教!野小孩!
听着这样的辱骂自季淑芬嘴里发出,凌语芊一点生气的意味都没有,反而有股想嘲讽大笑的冲动。
倒是叶心兰,对琰琰投以一个慈爱的神情后,温柔的眼神四处张望,看到凌语芊这儿来,整个人霎时震住,数秒后,下意识地低吟出声,“语……语芊?”
语芊?凌语芊?那小贱贱?
季淑芬也立刻被震到,迅速扭头,如期见到一抹熟悉的倩影,忽然像见鬼似的,先是本能地吓到,一会意识归位后,再看回琰琰,俨如五雷轰顶,彻底地目瞪口呆,浑身僵硬。
此情此景,凌语芊唯有带着薇薇缓缓走上前去,边拉住琰琰,边冲叶心兰俨然一笑,“兰姨,很久不见,一切安好吧?”
听到熟悉的嗓音,叶心兰更加真切地感受到凌语芊的存在,顷刻热泪盈眶,赶忙握住凌语芊的手,激动直嚷,“语芊,真的是你,你没事,你还活着?”
“托兰姨的福,语芊还能和兰姨相见。”凌语芊也泪眼盈盈,略微弯下腰,教导琰琰,“琰琰,这是妈咪的好朋友,来,叫声姨婆……”
仿佛想起什么,凌语芊美目重返叶心兰的身上,窘迫地道,“兰姨,你……不介意琰琰这么叫你吧?”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本来就是姨婆嘛!”叶心兰注意力转到琰琰的身上,同样激动不已,手指颤抖地抚摸着琰琰的小脑瓜,“琰琰哦,都好几年了,长大了不少,好帅、好懂事的孩子哦。”
“姨婆你好!”琰琰很有礼貌地喊了出来,还迟疑地伸出手,替叶心兰抹去泪水,“姨婆这是喜悦的泪水吧,好珍贵哦。”
叶心兰更是泪如潮涌,真乖的小孩,真聪明的小孩,她伸出手臂,把小小的他直接纳入怀中。
凌语芊也满腹欣慰,凌语薇则眉开眼笑。
至于另一个人,已慢慢从震惊中恢复,心情转向惊喜,当然,还有气恼、尴尬、失落和妒忌。
凭什么啊,这是自己的亲生孙子,他示好的人应该是自己,抱住他的人,也该是自己!为什么反而变成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了!
看来她和这狐狸精是扛上了!三十多年前,这狐狸精不知廉耻和她抢男人,如今,还敢抢了她的孙子!
季淑芬越看,越是嫉妒和气愤得发狂,正欲出手将琰琰从叶心兰怀里拉出来,不料这会,一个高大英俊的年轻男人闯入她们的营地。
而那弱智凌语薇,竟然喊这男人为……姐夫!
琰琰也终于从叶心兰怀中挣脱出来,改为奔至陌生男人的怀中,“爹地!”
姐夫……爹地……
这样的称呼,不应该是属于自己的儿子吗?怎么会是这个陌生的男人?他是谁?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在做梦?由头到尾做了一场噩梦?季淑芬不禁暗暗用手指甲掐了一下指腹,剧烈的疼痛让她确定,这不是梦,这是现实,残酷的现实!
叶心兰同样震惊不已,看着凌语芊,满眼困惑和诧异。
凌语芊落落大方,若无其事地介绍出来,“这是我丈夫,叫野田骏一。骏一,这是叶心兰女士,我很敬仰的一个长辈。”
“兰姨你好!”野田骏一马上礼貌客气地打出招呼,举止投足间流露出彬彬有礼和儒雅绅士的气息。
叶心兰更是惊奇到极点,欣慰之余隐约透着一丝遗憾和惋惜,看来,在她心中还是觉得凌语芊和贺煜在一起吧。
“对了姐夫,姐姐买了一条领带给你,很好看哦,那个店员还说这款领带最适合送给丈夫,丈夫带了妻子送的领带,会更爱妻子,更疼妻子耶!”凌语薇还认得季淑芬,记得季淑芬曾经对姐姐的恶待,忽然这样兴奋嚷了出来,还意气风发得给季淑芬一个示威的眼色。
野田骏一刚来,倒是没有留意到季淑芬,只是真情流露,惊喜地看向凌语芊,凌语芊则不好意思了,俏脸刷地染上一脸绯红。
这看在不知情的眼中,肯定就是郎情妾意,羡煞旁人。叶心兰已从淡淡的遗憾中出来,接受事实,且送上衷心祝福,就着话题打趣道,“呵呵,妻子买领带给丈夫,这是爱的基本表现。”
“兰姨你也笑我。”凌语芊更加羞赧,面色更红了。
野田骏一看着她那因为羞涩而变得更加绝美迷人的容颜,不由心神荡漾,但也舍不得让她窘迫太久,拥住她,朝叶心兰发出邀请,“兰姨应该还没吃午饭吧?方便的话,不如和我们一块?你和丹多时不见,正好可以叙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