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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章 人善被人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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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0章 人善被人欺

    庞雨琴点点头,上下打量了一下石头:“你以前在别人府上干过管事的?”

    石头眼神一闪,忙低声:“没有啊,小的哪有那福气。”

    “呵呵,不过你还不错,眼里有活,心眼也挺灵。”说到这里,庞雨琴转身将二女扯到一边,低声说道:“我瞧这人脑袋瓜挺灵,干活也卖力,咱们这园子挺大,仆从也多,也正缺个管事的。要不,让他负责差使仆从们管理园子,你们觉得如何?”

    林清黛也低声道:“行啊,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还需好好的观察一段时间,这种过惯了苦日子的人要么一心护主,十分忠心,要么贪得无厌,暗自搞鬼也是正常。”

    王润雪也低声道:“我和青黛想到一起去了,管家不仅要能干,心眼活,更重要的是要绝对忠心。”

    庞雨琴道:“没错,要不先让他管着,观察一段时间再决定是继续雇用,还是辞退,还是更委以重任。”

    二女都缓缓点头。

    庞雨琴对石头道:“我和两位夫人商量了,见你心眼挺活,干活也卖力,以后这园子的差事就有你负责分派,你刚才的建议也不错,就这么办好了。”

    石头大喜,躬身道:“多谢三位夫人对我的信任,我一定好好干。”

    “行了,你去吧!”

    石头又是连连作揖,这才喜滋滋走了。

    三女也离开园子,林青黛突然想起什么,道:“对了,我听文浩说,最近二夫人也可以给人看病了?”

    王润雪笑了,道:“对啊,不过不是号脉开方,而是一个女人的心病。”

    庞雨琴有了兴致,道:“坐下来给我们也说说?”

    这时见英子进来,道:“媚儿姑娘来了,说是不太舒服,找老爷看病呢。”

    庞雨琴道:“那她应该去五味堂,到家里来做什么?”

    英子道:“说是去了,但是没有见到老爷,说是和憨头出诊去了,大概是以为回家了,所以就过来了。”

    林清黛道:“那你没有说老爷不在的吗?”

    英子道:“说了,她说老爷不在让五夫人看也是一样的。”

    庞雨琴打趣道:“不会也是让给看什么心病吧?”

    王润雪道:“罢了,青黛要不去看看?”

    林清黛起身跟着英子走了出去。

    英子道:“不知为什么我一见那个媚儿我就不喜欢。”

    林清黛莞尔道:“再是不喜欢对老爷还是好的,算了,不管她,不找钱不收和妙手,找我做什么?”

    英子道:“大概是一些女人的病,不好意思找他们看吧。”说完,一脸的鄙夷。

    走到大厅,见媚儿坐在那里。

    “哎呀,五夫人,实在是不得已,媚儿才来找你了,我都要快要让这个鼻子给折磨死了。”媚儿起身走到林清黛面前。

    林清黛见媚儿鼻子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眼睛里还有眼泪。

    媚儿掏出帕子擦了擦鼻子,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像是着凉了,就是这个眼睛痒得不行,一痒就使劲流眼泪,鼻水也是不住的往下流,恼火死了。”

    林清黛道:“那你为何不直接找钱不收他们给你看,我不过是略懂一些皮毛,未必能给你看好。”

    媚儿使劲地揉了揉眼睛,道:“你我可不想让那些男人给我看。”

    林清黛心里暗笑,那文浩不是男人吗?再说了,你本来天天都和男人打交道,怎么这会儿反倒忌讳了起来。

    林清黛以前开药铺,基本的诊病还是知道的。让媚儿坐下给她号脉,却察觉不出什么,于是便为难道:“从脉象看并无异常,除了眼睛和鼻子之外,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媚儿道:“没有了,就是这个鼻子堵得厉害,吸气都很困难,哎哟,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林清黛见媚儿十分痛苦的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得让英子去叫慕容玉兰过来。

    很快慕容玉兰过来了,听了媚儿和林清黛说,想了想,道:“我也是没有见过的,不过知道有一个法子可以让鼻子不堵,但怕这个法子反而耽误了姑娘的病就得不偿失了。”

    媚儿连忙说道:“不怕。你赶紧让我的鼻子先通畅了再说,我这个出不了气,说话都困难,怎么是好呢?”

    慕容玉兰便出去了,很快拿了一个小瓶过来,让媚儿坐下,仰着头,然后将瓶子口对着媚儿的鼻孔轻轻地倒了一些东西在她的鼻子里,观察了一会儿,道:“姑娘感觉如何?”

    媚儿坐直了身子,鼻子里流出一些粘稠的东西来,媚儿用帕子接住看了看,道:“确实舒服了一些,不过这些怎么看着像是油啊?”

    慕容玉兰道:“确实是油,不过是炒菜的油,没有毒的。”

    媚儿听罢,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道:“果真舒服了一些。”

    林清黛道:“这是什么法子,我却不知。”

    慕容玉兰道:“也是小的时候一病鼻子不通,我爹就给我滴些就好了,希望不要耽搁姑娘的病才好。”

    媚儿感谢道:“这是什么话呢,你让我舒服了,就算是耽搁了,那也是为我好。”

    英子进门道:“老爷回来了。”

    媚儿听罢,赶紧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整理了一下衣衫站起身来。

    杜文浩进了门,道:“媚儿怎么来了?”

    媚儿大概真是给折腾的不行了,没有什么精力劲儿去撒娇了,道:“哥,奴家病了,你要救我。”

    林清黛和慕容玉兰最是害怕媚儿撒娇了,就算是好好地说话,那个腔调也是让人受不了。

    林清黛道:“既然文浩回来了,那我和玉兰就走了。”说完和慕容玉兰走了出来。

    杜文浩见媚儿一脸愁容,脸上的胭脂也涂了一个乱七八糟的,眼睛红肿,鼻子也红红的,看着活像一个小丑。

    杜文浩道:“你是不是着凉了?”

    媚儿苦笑道:“若是着凉反倒好办了,刚才五夫人说了,我没有着凉,慕容姑娘给我滴了几滴香油在鼻子上,如今鼻子不堵了,但是……啊切!”一个喷嚏之后,媚儿的眼泪又哗哗地往下流。

    杜文浩道:“除了鼻子和眼睛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媚儿摇头却没有功夫说话,又是眼泪又是鼻水的。

    杜文浩见媚儿的症状,想着大概是过敏性的鼻炎,便道:“从前得过这样的病吗?”

    媚儿道:“没有。”

    杜文浩心里大概是清楚了,大理气候湿润,和在大宋的京城不同,而且这里一年四季都很暖和,花花草草这么多,从前都没有,而且正是花草开的最好的时候,应该就是这些花草作祟了。

    杜文浩道:“我倒是有个偏方可以医治你的病,不过要遇到一个大雨连绵的伏天最好。”

    媚儿道:“那也不难啊,听说这个季节秀山郡马上是雨季了,只是若不下雨,那媚儿岂不是要死了?”

    杜文浩笑了,道:“没有那么严重,不过是这些外面的花草让你这样了,你又不能不出门,况且脸上的这些胭脂也是花早研制成的,所以是无法避免的。”

    媚儿愕然,道:“花草?怎么花草也会得病的吗?”

    杜文浩道:“是,本来你那里就是白天黑夜的颠倒,大概身子本身就有些弱,没有在意,总之也和你说不清楚,我把这个方子告诉你,你回头按照我说的去做,若是不好,再来找我便是。”

    媚儿道:“那可不可以不舒服的时候还是点香油呢?”

    杜文浩虽说没有听过什么香油的方子,但见媚儿鼻子已经不堵了,而且也没有不好的反应,便道:“可以,不过也不要多滴。”

    媚儿点头。

    杜文浩道:“这个方子其实很简单,就是在土墙根、沟沿、草木多的阴坡,都长绿苔。用小铲把它们刮下来,放碗里用水泡上半日,洗净后放在水碗里泡着备用。找一块干净的薄一些的绸缎将绿苔卷起来,,比自己鼻孔稍细,塞入鼻孔中,晚上睡觉时塞一个鼻孔,第二天晚上再塞另一个鼻孔,坚持到用完绿苔为止。可基本治好,第二年即便是没有复发,也要坚持再用一个季节。”

    媚儿皱眉,道:“绿苔啊?好恶心的。“

    杜文浩笑着说道:“你是治病的,又不是用来涂抹在脸上,不过这样你晚上大概就不能晚睡了。”

    媚儿道:“好吧,哥说什么便是什么,奴家听话就是。”

    杜文浩道:“你这么爽快就答应了,那你的生意不做了?”

    媚儿妩媚一笑,道:“我这个样子怕是也不能出去吓人了,还是赶紧医治好了再说。”

    杜文浩见着媚儿可怜兮兮的样子,心想,原来再是强悍的女人都有柔弱的时候,便安慰了几句,媚儿虽说难受,但心里还是高兴的,毕竟杜文浩很少对自己这般温柔的,甚至想着若是一直不好,杜文浩也天天这样对自己就好了。

    再过几天,芸娘如约而至。

    王润雪见芸娘的气色好了一些,两个人坐在院中的凉亭里说话。

    芸娘道:“多谢夫人了,夫人真是料事如神,相公见我突然凡是不管不问的,竟然主动来找我了。”

    王润雪道:“那你呢,是不是按照我说的去做了?”

    芸娘点点头,微笑着说道:“是的,按照夫人的吩咐,我非但不管,而且还主动让宝儿陪着相公,以前他只要几天不来我的院子里,我便生气,这一次我不但不去问,而且还买了一些好吃好喝的,给他们送过去,还带着宝儿上街买了首饰衣裳。”

    王润雪道:“那王志的表现如何?”

    芸娘偷笑道:“不过才十天,他就主动与我说话,甚至提出要和我……不过我都拒绝了,甚至不让他牵一下我的手。”

    王润雪道:“这样就好。”

    芸娘急切地问道:“夫人,那接下来我该如何呢?”

    王润雪道:“你说你们从前感情十分的好,是吗?”

    芸娘点头说是。

    王润雪道:“这便好,接下来你回去之后,不要涂脂抹粉,更不要穿现在这样干净漂亮的衣裳,甚至不要洗脸洗澡,只穿那些和下人丫鬟一样的衣裳。”

    芸娘不解,道:“我相公最是喜欢女人打扮的美丽动人了,夫人让我这样,岂不是相公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王润雪道:“那自从宝儿进门之后,你天天打扮成这样王志又注意过你吗?”

    芸娘不说话了。

    王润雪道:“对不起,我说话太直了一些。”

    芸娘连忙摆手,道:“不是这个意思,夫人说的对,芸娘听您的吩咐就是。”

    王润雪接着说道:“你就穿成那样,整日混在下人中劳作,一个月后你再来找我。”

    芸娘道:“又是一个月吗?”

    王润雪笑着点点头,道:“这一次会辛苦一些,你能坚持吗?”

    芸娘点头,道:“我能的,只要能和相公和好如初,我怎么都是愿意的。”

    王润雪道:“记住,不管宝儿怎么嘲笑你,你不要回嘴,只是保持一张笑脸就是,她越是在王志面前这样,你越是要保持微笑,明白吗?”

    芸娘听罢,一一记下,然后告辞走了。

    谁想她们在凉亭下说话的时候,竟没有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杜文浩。

    等芸娘走了,杜文浩走到王润雪的身边的,道:“我可是什么都听见了。”

    王润雪笑着说道:“相公说话不算数。”

    杜文浩好奇道:“为何要让芸娘在王志和宝儿面前装出这么低贱的样子?”

    王润雪依旧一副神秘状,道:“保密!”

    杜文浩一把扯住王润雪,细细地看了看自己这位绝色的夫人,只觉她眉目生情,笑时仿佛花枝乱颤,静下来却如同花瓣细细绽放,飞落,心里也洁净下来,这也是女人的一种媚,但却和媚儿的媚不同,王润雪的媚更有吸引力,更让人迷惑和着迷。

    王润雪挣扎着,低声说道:“相公,放开雪儿。”

    杜文浩凑到王润雪的耳边,道:“我若是不放,你能奈我何?”

    王润雪咯咯地笑着,望着杜文浩,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盯着杜文浩,娇媚地说道:“你先放了我,放了我你要怎样雪儿都依着你。”

    杜文浩不依,道:“不行,你总是这样就跑了,今天不能放你。”

    王润雪四下看看,见自己院子中几个丫鬟躲在一旁的大树后面偷笑,更加羞涩了,低声哀求道:“这一次一定不跑,求你了,丫鬟们都看见了。”

    杜文浩道:“好,那我放你,不过你现在要陪着我喝酒。”

    王润雪无奈,只得点点头,杜文浩这才放开了这个美人儿,心想,瞧我等会儿灌醉你了,再好好收拾你。

    当晚就下了雨,躺在王润雪的床上,杜文浩好好的睡了一觉,都说下雨的天气最适合睡觉,屋檐的雨水滴滴答答地,院子里也很安静,王润雪乖乖地躺在杜文浩的身边,香甜着睡着,嘴角微微地露出一丝微笑。这还是王润雪第一次天还没有黑就让杜文浩上了自己的床,而且两个人嬉闹了半天,反正王润雪也醉了,杜文浩这才对从前在大学时候男生们说的那一句女人不喝醉男人没机会的话深有体会,原来像王润雪这样骨子里有着最为正统教育的女子,喝醉之后也是可以在你的面前妩媚动人的,甚至可以在你的怀里自在的呻吟和痴痴地满足地傻笑,杜文浩仿佛是重新认识了这个美人,他醒了,看着一旁的王润雪,忍不住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王润雪哼哼一声,翻了一个身,继续睡着了。

    有轻微的敲门声,杜文浩担心吵醒了王润雪,蹑手蹑脚地起来披衣下床将门打开。

    若雨轻声说道:“杨家老爷子来了,说是一定要见您呢。”说完,还偷偷地看了一眼房间里,偷偷地笑了。

    杜文浩关好了门,外面的天已经黑了,雨还没有停,淅淅沥沥地下着,空气很清新。

    两个人走出很远,杜文浩才道:“小丫头刚才笑什么?”

    若雨不承认,道:“没有啊,没有笑什么。”

    杜文浩轻轻地戳了若雨的额头一下,道:“放肆,竟然敢笑起自己的主子来了。”

    若雨咯咯地低声笑道:“不敢,不敢。”

    杜文浩道:“那你还在笑?”

    若雨赶紧捂着自己的嘴,杜文浩却笑了,道:“等二夫人醒来可不许这样了,你知道她的脾性的。”

    若雨点点头,道:“那是自然的。”

    两个人说这话,却见石头从一旁走了出来躬身给杜文浩施礼,然后恭敬地说道:“老爷,杨家老爷子在偏厅等着您呢。”

    杜文浩听罢,道:“好,我这就去。”

    石头赶紧让一旁提着灯笼的丫鬟给杜文浩照亮,然后说道:“仔细着点儿,院子里有一处洼地积了水,不要带着老爷从那里走,小心湿了鞋子。”

    丫鬟道:“知道了。”

    杜文浩和那丫鬟走后,石头对若雨说道:“我好像晌午的时候才说过,主子就是主子,我们当下人的不能没大没小,你怎么可以和主人这样说话?”

    若雨有些不高兴了,道:“我一直都这样和老爷还有夫人说话的,他们都不生气。”

    石头沉下脸来,道:“主子不生气那是主子们和善仁慈,我们当下人的若不动规矩,那就是我们的不是了。”

    若雨不说话。

    石头道:“下不为例,在发现一次你这样和老爷夫人说话的,我就禀报夫人,扣你的月钱。”

    若雨只得点点头,懊恼地走了。

    一个下人过来对石头说道:“管家,刚才厨房送到六夫人那边的饭菜听说不可口,六夫人都发火了。”

    石头道:“走,过去看看。”

    柯尧的房间。

    石头在门口叫了一声六夫人,甘草便出来了。

    “石管家,你正好来了,事先二夫人早就吩咐过了,说是月子里饭菜不能太咸,也不能太过油腻,六夫人平日吃东西就十分挑剔的,你自己去看看他们都送了一些什么过来。”

    石头走进房间,见两个丫鬟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柯尧坐靠在床上阴沉着脸。

    石头微笑着看了看桌子上的菜,小心地说道:“六夫人在月子里千万是生不得气的,不可口马上让他们换了就是,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柯尧道:“这么咸我怎么吃啊?”

    石头看了那两个丫鬟一眼,道:“六夫人说的是,不过月子里一般的人大多胃口比较淡,是小的吩咐说是可以较平日里多加一些盐 的,都是小的的不是,小的该死。”

    柯尧道:“那你也该事先问一下甘草或是我都可以。”

    石头道:“是小的疏忽了,小的下次一定问过之后在让厨房去做。”

    甘草道:“也不能太油腻了,你看这些汤上面白花花的就是一层油。”

    石头道:“好的,好的,小的这就赶紧让厨房重新去做。”

    两个丫鬟将饭菜端了出去,石头正要走,柯尧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石头躬身说道:“小的是前个月来的,恰好六夫人大喜期间您不能出门,自然没有见到小的,小的这就去准备饭菜尽快给您送过来。”说完退到门前出去了。

    柯尧道:“这个是我们新来的管家?”

    甘草说是。

    柯尧道:“看着倒是挺懂规矩的。”

    甘草道:“之前我问过厨房的人了,其实他们送的这些饭菜石头都不知道,柱子说做好了,石头才过去吩咐说是月子里的人饭菜一定要清淡一些,大概是别的厨子偷懒不想重新做了,就直接让丫鬟给送过来了,石头怎么说是自己的错呢?”

    柯尧笑了,道:“这才叫聪明,知道吧?什么错误都推给下面的人,怎么得人心啊?”

    甘草道:“这个我是不明白,只是觉得他听严厉的,我们下人都在私下说这个人太严厉了。”

    柯尧道:“严厉一些也没有什么不好,不过时间长了才能看出一个人的好坏来,现在谁知道呢。”

    杜文浩进了大厅,见杨千户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手上玩弄着一个色泽极好的黄玉珠子。

    “贤侄,老夫这几天不来,你大概想着这个老头子说话不算数了吧?”

    杜文浩走到杨千户一旁坐下,笑着说道:“老爷子越发会说笑了,什么叫不算数呢,对了,杨公子的病可好些了?”

    杨千户道:“自然是好多了,也学乖了不少,几乎是足不出户大概是让贤侄你的话给吓到了,哈哈哈哈……”

    杜文浩道:“收敛和节制一些总要好些。”

    杨千户点点头,道:“说的是,这次我过来是履行你我之前的约定的。”说完从桌子上拿了一个盒子递给杜文浩。

    杜文浩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也不打开看,接过后说道:“老爷子还真的让我收下啊?”

    杨千户道:“那是自然的,你若是不收,倒显得我这个人言而无信了,如今这兵荒马乱的,你留着自然有用,不要再推辞了。”

    杜文浩道:“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收下了,只是老爷子一下将一半的家产让给了我,你以后……”

    杨千户爽朗地笑道:“哈哈哈哈,你还担心我这个大半个身子都已经入土的人吗?就算是睿儿不养我,我也不愁没有饭吃。”

    杜文浩被杨千户这种乐观的精神感染,也跟着笑了起来。

    “老爷,大事不好了!”

    杜文浩见一个丫鬟急匆匆地跑到门口大声地说道,见有客人,赶紧闭嘴低头站在那里。

    杨千户道:“好了,我也回去了。”于是起身告辞。

    杜文浩送到门口,杨千户上了马车,这才问那一同跟来的丫鬟:“什么事情这么慌张?”

    丫鬟道:“新来的石管家要将几个仆从捆起来吊在树上打,英子姑娘让小的赶紧来找老爷。”

    杜文浩皱了皱眉:“什么原因?”

    “女婢也不知道。”

    本想问二夫人呢,后一想大概王润雪还没有醒来,大家也不敢惊扰,庞雨琴自有了儿子,甚少管家中的事情,于是这才想到了自己。

    杜文浩道:“走,去看看。”

    到了后院,果真在院中的一颗槐树下跪着四五个仆从,旁边还跪着两个女子,衣着暴露,涂脂抹粉,一看便不是正经人家的闺女。旁边站满了下人和丫鬟还有老妈子,见杜文浩进来,赶紧躬身施礼。

    杜文浩见石头走过来,便道:“这是怎么回事?”

    石头躬身说道:“禀告老爷,晌午的时候,小的才和他们说过山庄的规矩,规定了不得在院中赌钱吃酒玩女人,出了山庄的大门,他们想怎么样也和这个山庄无关。谁想过了还不到两个时辰,这几个人不仅躲在房中吃酒赌钱,竟然还找了两个窑姐在屋子里,几个人关起门,大白天的脱光了……那个,喊得跟杀猪似的。小的正好路过,听见了,踢开门质问他们,他们竟然还说……,还说……”

    杜文浩脸已经气青了,冷冷问:“说什么?”

    “说老爷都不管,小的就更管不着了。”

    “放屁!”

    杜文浩一把抢过皮鞭,劈头盖脸几鞭子抽了过去,打得那几个跪在地上的仆从抱着头惨叫。

    杜文浩一顿皮鞭抽过,厉声道:“你们这些个淫贼,把我家当成什么了?青楼窑子?搞清楚,这是我的家,不是你们的狗窝!你要喝酒嫖娼,滚回你们自己狗窝里去!来人!把他们几个赶出去!”

    几个仆从魂飞天外,磕头如捣蒜一般,如今外面兵荒马乱的,街上到处都是灾民,能找到一个填饱肚子的差事都已经是万幸,在杜府吃得饱穿得暖,主人又待人和气,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差事,也是杜文浩太心善,所谓人善被人欺,奴大欺主,喝醉了竟然搞出这种事,听杜文浩要将他们赶出去,都慌了神,急忙磕头求饶。

    杜文浩最恨的就是这种胆大妄为的淫贼,自己家这一院子女人,留这样的人在身边,岂不是养虎为患。恨恨又是几鞭抽去,厉声骂道:“滚!立即滚出去!滚!”

    几个仆从上前拉着那几个仆从,还是两个妓女,拖着走了。

    杜文浩扫了一眼其他仆从们,平静了一下心情,冷声问道:“石头是老爷和夫人新任命的管家,以后你们谁犯了错,还顶撞说他不该管,刚才那几位就是他的榜样!”

    众仆从连声答应。

    杜文浩又觉得一味严厉也不妥,转身对石头道:“石头,你给大家说说,为什么要定这个规矩。”

    石头答应了,对众人道:“吃酒会误事,尤其是值夜的护院,还有厨房的厨子,几位夫人还有老爷随时看你要吃夜宵或是需要热水,你们醉了,谁来伺候主子?赌钱就更加要不得,赌赢了自然是高兴的,可是赌钱从来都是有输有赢的,赢了的高兴,输了的未必认输,万一打闹起来,轻则不过是摔烂一些东西,重则伤了人,提到官府去,让官老爷知道云帆山庄的下人赌钱打人,丢的是主子的脸。还有一点就是玩女人,手里有钱,不当差的空闲时候,自己个出去窑子找窑姐快活,那是你们的事,老爷是通情达理之人,也不会禁锢,但决不能带到园子里来,这是老爷的府邸,搞得乌烟瘴气的成什么体统,老爷是心善,打一顿皮鞭已经算是仁慈的了,换做严厉的主,不吊上一天一夜再送官才怪了,咱们能遇到这样好的主人,要懂得珍惜啊,要想着主子的颜面,老爷,小的说完了。”

    仆从们头更低了。

    杜文浩道:“管家都说的十分清楚了,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仆从们面面相觑,都一起摇头。

    杜文浩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若是觉得我这里规矩太多不习惯,就拿着包袱走人好了,行了,都干事去吧!”

    众仆从行礼之后,各自散了。

    杜文浩转身对石头道:“这件事你处理很好,以后好好干,大胆管,有什么问题就来找我,你去吧,我走了。”

    石头答应了,躬身道:“小的恭送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