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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隐蔽战线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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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办公室,梁剑在走廊、病房,四处找,没找到人,连刚刚那个女医生也不见了。

    他奔向楼梯间。

    冯嘉成的病历档案被陈星拿走,他很着急,急于追回档案袋,亲自确认里面的资料没有缺少、没有涂改,将原件完整拍照留证,才能放心。

    楼梯间空荡荡,仍旧找不到人。

    一看时间,八点多了,陈星今天应当是下午轮班,冷不丁杀过来,忽然又找不着人,难道是回医院宿舍了?

    冲出住院部大楼。

    梁剑奔向医院职工宿舍楼,半路意外撞见小唐的三名同事,负责外围蹲守的便衣。

    迎面走来的三名便衣,发现梁剑,忽然加快脚步,其中一人掏出手铐,不由分说、上前就将他双手铐住,一左一右,架着他的胳膊,迅速带离此处。

    .

    医院地下停车场。

    嚷嚷个不停的梁剑,被三名便衣带到九号停车位。

    “你们干嘛?哎哎,你们干……”车灯打来,前大灯刺眼的光束,让梁剑很不舒服,闭了闭眼,再睁开,看到前方人影闪动。

    从车上下来两个人,人影晃到车子前面,稍稍遮挡了一下车灯。

    梁剑认出来人,顿时尴尬了:“曹、曹哥,你还亲自来了?”

    曹博明半倚半坐在引擎盖上,两手抱胸,面无表情地看着保洁员打扮的梁剑。

    小唐就站在曹队身边,局促不安地低头,两手十指交叉不停绞动,偷瞄了梁队一眼,眼神又甩到三名便衣身上,暗示梁队:真不是我打小报告,是那仨个不讲义气的,拿了我的烟,转个头就向曹队告状了,咱俩的事,曹队都知道了!

    “梁队……哦不,你被停了职,我应当叫你梁……”曹博明刻意在“停职”两字上,加重语气,梁剑赶忙接口:“小梁,叫我小梁呗,曹哥。”

    “别跟我套近乎。”曹博明一改之前的态度,显得很生分,“谁让你跑医院来越俎代庖的?你还当自己是警察?”

    “曹哥,”梁剑收敛脸上的笑容,“你这话有点过了吧?”

    “我有说错么?连警察都不是,跑来瞎掺和什么?真要闲得慌,去外面扫大街,没人拦着你。”

    这么伤感情的话,从一向谨小慎微、人际关系相处融洽的曹哥嘴里吐出来,着实有些反常。

    “曹哥,从上次开会到现在,你是不是一直没回家?”梁剑目透猜疑,“嫂子说你最近很反常……”

    曹博明目光微闪,拢手在嘴唇前,忽然咳嗽几声,沙哑着嗓子说:“惠萍见过你?上次让大鹏转交的衣物,是她让你带的?”

    “嫂子让你注意身体,感冒没好,就多休息。”梁剑说。

    曹博明定定地看着他,打个手势,让便衣给他解开手铐,“这里没你的事,别老在医院晃,要是再被我发现你插手专案组的案子,停职内查期间不好好反省悔改,惹出事来,我看你以后都不用来警局了。”

    赤裸裸的恫吓。

    梁剑也定定地看着他,像是头一回看清这个人,“成,查案子的事轮不到我,专案组的负责人还是你,没人跟你抢。”耸耸肩,他撇嘴一笑,掉头就走,满不在乎:“你也别吓唬我,我爱待在哪儿,那是我的自由。”

    曹博明面色阴沉,心里暗骂:耍无赖?痞子德行,还当自己是英雄?狗屁!

    回过头,他严厉告诫小唐:“滚回局里,再敢偷懒打混,你也别来警局了,跟他混去!”

    小唐大气不敢出一口,赶紧上车,自觉地坐到驾驶座,发动车辆。

    临走前,曹博明交代留下盯梢的便衣:“除了嫌犯,顺带给我盯紧了那姓梁的痞子。”

    痞子……

    小唐偷瞄曹队一眼,觉着梁队说得没错:曹哥整个人都变得怪怪的,也不知是咋回事。

    。

    医院职工宿舍楼里,没找到陈星。

    梁剑折返住院部五楼,看到三名便衣里的一人也在,就坐在走廊一张空出的床位上。

    装作若无其事的,从那名便衣眼前晃悠过去,梁剑从护士站那头的玻璃反光中,看到除了那名便衣,自己身后也跟了一个。

    居然被警局同事盯梢了。

    他加快脚步,在住院部几十层楼之间,兜来转去,过道上挤着床位,已是上午十点多,大楼里人比较多,技巧性的几个来回,很快,他甩掉了后面那条尾巴。

    钻进一个杂物间,将顺手牵羊的病号服,换穿在身上,戴上一顶毛线帽,并用口罩蒙住大半张脸,趿上一双拖鞋,对自己这个扮相颇觉满意,推门,刚从杂物间出来,抬眼就看到::早上遇到的那个暴力女,居然就等在门外,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变装完毕,从门里出来。

    “你不是保洁员。”肯定的语气,女子笑着扬了扬手里的档案袋,“你也在打它的主意?真不凑巧,那位实习医生刚刚把它放回档案柜,就被我拿到了。”

    “你不是医生。”同样肯定的语气,梁剑盯住她手中的档案袋,“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也很好奇,你又是什么人?”女子谈笑之间,忽然旋身,猛地一个飞踢,将藏在背后的一张轮椅,踢向梁剑。

    全神戒备的他,闪身躲避,刚避过滑来的轮椅,腰眼忽然刺痛,电流窜入,浑身一麻,恰好跌坐在了轮椅上。

    提防了前面的敌人,没料到后面还藏着一个,猝不及防的,被人抽冷子从后面用电棍击中,顿时浑身麻痹,瘫坐在轮椅上,他连喊都喊不出来,被那女人与同伙,用轮椅推着,迅速带走。

    绑架?

    那女人拉下他头戴的毛线帽,蒙住他的眼睛,眼前一抹黑,他感觉自己被推进电梯,下行到一楼,出了电梯,往外,离开住院部大楼。

    从医院侧门出去,而后上了一辆车。

    罩在眼睛上的毛线帽,被人摘下,他看清自己的处境:白色面包车停在马路边,车内除了那个女子,还坐着三个男人,虎视眈眈地紧盯着他。

    “咱们来聊聊吧。”将冯嘉成的病历档案交给其中一名黑蓝色制服的男子,女人掏出一支圆珠笔、一张表格,递到人质手里。

    电流麻痹的身躯,逐渐恢复知觉,梁剑动了动手指,一看对方递过来的表格,方框空白处,要求填写:姓名、年龄、籍贯、工作单位、婚姻状况、身份证号……

    “绑匪都这么讲究?”他随手一丢,把那张表格扔回去,“你们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这些人肯定不知道,自己绑架的是个警察。

    “先生,你这样咱们就聊不下去了。”女子收起表格,冲同伙使个眼色,其中一人,立刻发动车辆。

    带走人质,而后……

    撕票?!

    梁剑目光急转,暗暗调整坐姿,准备伺机出手,痛快干一架。

    .

    白色面包车发动后,还没开出去,突然,车门被人猛拍了几下,车内几人一惊,透过车窗玻璃往外看:

    一个男子在车外高举两手,使劲挥舞,又把脸凑到贴膜车窗上,让车内几人看清楚他的脸。

    邹来?!梁剑认出来了。

    车内那一女三男,居然打开了车门,让人上车来。

    “邹教授,你怎么来了?”女人表情惊讶,与邹来竟是老熟人了。

    “我再不来,你们几个可就闯祸了!”邹来擦了一把汗,一上车就指着梁剑说:“他是邵局的人,算是我同事。”

    “警察?!”女人看向梁剑的目光,很是惊异,“他、他真是警察?”之前还被她当做流氓,赏了一记耳光,这下可尴尬了。

    “我给你们介绍——”邹来夹在两者之间,当和事老,“这位是刑侦支队副支队长梁剑。梁警官,这几位是纪检、药监、卫生、科技委、伦理专家委员会等相关部门、司法机构委派的,专案联合调查小组主要负责人,朱华平、张宪、蒋庆……”

    “我叫安楠。”女子主动伸出手,满含歉意地:“梁警官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安安。”

    “练过拳击吧,安安。”梁剑挺惊讶的:纪检、药监、卫生、科技委、伦理委员会?这些部门居然也来人调查此案?

    “误会、误会哈。”三个身穿黑蓝色制服的男子,朱华平、张宪、蒋庆,纷纷与梁警官握手,致歉。

    “刚刚幸亏没动手。”咯嘣咯嘣,梁剑手指关节一压,发出声响,“不然,你们今天就得破相!”

    “不怕,我们这里还有个拳击高手。”三人笑,看向安楠,她正握了拳头在嘴边呵气:“不,是搏击术。”

    “女汉子。”梁剑急忙用手挡脸,众人大笑。

    笑声中冰释前嫌。

    邹来说:他们是来调查乔森乔院士的科研项目,抗癌疫苗研发未经审批,地方职能部门擅自做主,L医药集团冯总出资,该项目采用基因技术,有悖伦理,加上乔森、袁一川教授的死,冯总失踪,科研攻坚小组六人失忆,疫苗失窃,金盾安保负责人马雨忻与丈夫陆景文死于非命,这件事必须彻查。

    梁剑恍然:原来此专案组,非彼专案组,人家调查的是疫苗研发的事。

    他问:“高手兄,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被人绑了?还来得这么及时?”

    邹来扶了扶眼镜:“跟我来,看了就明白了。”

    几个人下车,跟着邹来上了医院外面停的另一辆车,小货车不起眼的外表,一进去,车厢里面暗藏乾坤,高水准配置的专用电脑房,无数台电脑,屏幕上清晰的画面,将医科大学附属脑科医院里的每个角落都纳入监控范围,医院里发生的事,在屏幕上显示得一清二楚。

    邹来站在一旁,得意地看着这几个人脸上流露的吃惊表情。

    “这不是天网系统。”安楠震惊,“邹教授,你入侵了医院内部的监控系统?”

    “小case。”邹来坐到电脑椅上,飞快点动鼠标,将天网工程里的人脸对比技术运用到实时监控当中,输入指令,自动识别出一张脸,系统记忆:正是陈星的五官面容。

    程序锁定目标,开始追踪,很快,屏幕上闪出画面,飞快闪动后,定格,0.10秒不到,就追踪到那张人脸。

    晌午,医院食堂,二楼餐厅里,陈星和一个男人面对面坐着,一边吃午餐,一边聊天。

    画面放大,镜头拉近,梁剑看清楚了:与陈星一道吃饭聊天的,是那位脑外科副主任,沈骏。

    “是他!”安楠不认得陈星,却认得与陈星一起吃饭的沈骏,“乔院士的左右手,科研攻坚小组的主要负责人,沈骏!”

    梁剑一惊。

    乔森的科研攻坚小组共有七人,六人被冯嘉成咬伤,失忆,躺在医院C栋大楼隔离病区传染病房里,剩下那神秘的第七个人,居然就是他?!

    陈星让他帮忙调查的第二个人:冯嘉成的主治医师,沈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