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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看着冯嘉成死而复生,看着他睁开眼睛,浑浊的眼珠子里充斥着疯狂,迸射野兽般的凶光,狰狞了面容,龇牙咧嘴的,朝他们猛扑过来。
反应慢一些的,被扑倒在地,被疯狂撕咬,惨叫声让震愣中的其他人反应过来,他们冲上去想要救人,也被疯狂袭击了。
就像丧尸来袭,假死后还能苏醒过来的冯嘉成,完全丧失了理智,神智陷入疯狂,饿极了的野兽一般,见人就咬,他不是想吃人,而是想吸血,咬下的碎肉上的血渍,都令他更加贪婪狂暴。
“他、他……”举着手机还在拍摄的人,脱口一声:“基因变异了!”
有大象粗糙厚实的皮肤,乌龟盔甲般坚硬的骨头,有蝙蝠那样的吸血食欲……那一瞬,他们终于明白了,明白冯嘉成身上发生了什么。
“快,通知乔院士!还有骏哥!”拿手机拍摄的那人奔向门口,只来得及将手机递出门外,就被凶煞扑住,肩背被撕咬的疼痛,钻心!
他拼命忍住疼痛,奋力将那道门缝关闭,将自己与凶煞一同关在停尸房内,想要竭力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
“麻醉剂!”门在关闭的一瞬,传出嘶吼声,被凶煞攻击的五个人,终于想到了麻醉剂。
困兽般的嗥叫,震荡在太平间,令人毛骨悚然。
守在停尸房门外的那个人,虽然看不到里面发生的事,但他听得一清二楚,接过手机忙不迭给乔森拨电话。
电话里,听到乔院士与袁教授正在一起,他急忙通知他们:这边出事了,赶紧过来!
挂断电话后,他将那段手机拍摄的视频,以电邮方式发送出去,网络通畅,传输没有中断,很快,乔森的手机与沈骏的手机里,都收到了这封电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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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点52分,医院地下车库的监控画面显示,一辆银灰色奥迪驶入车库19号停车位,车上下来两个人,正是闻讯匆忙赶到的乔森与袁一川。
18点57分,由地下车库出来的两个人,急匆匆跑进了医院住院部后方C栋大楼,大楼里的电梯、包括地下三层太平间的监控探头,遭到人为破坏,乔院士与袁教授进入这栋楼后,在里面待了将近一个小时。
在太平间惊心动魄的一个小时,没有人再用手机拍摄记录整个过程,没有人知道他们当时又经历了什么,但大致能猜到:乔森与袁一川进去后,亲眼目睹了可怕的“尸变”。
那晚,太平间里先后进去了八个人,出来的只有乔森、袁一川,以及被二人藏在轿车后备厢带离医院的冯嘉成。
就连守在太平间门外的那个人,也没有出来。他在等到乔森、袁教授之后,就陪同二人进入停尸房,也遭受攻击,没能幸免于难。
那六个人拼命阻拦凶煞冲出去,乔森他们来了之后,又拼命保护二人,直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用麻醉剂撂倒凶煞,而后纷纷倒下,陷入昏迷。
六个人,都被凶煞咬伤,伤口混合着可怕的唾液,足以造成伤口感染。
那晚之后,六人就再没有爬出黑暗的深渊,他们丧失了记忆,神智沉沦在可怕的黑暗深渊,永劫不复!
谁都不知道他们当时心里在想什么,对他们来说,那就是世界末日!
事情也远没有结束。
那晚,袁教授死了,乔森死了,冯嘉成失踪……
离开医院之后,他们又遭遇了什么?
死人不能开口说话,而科研攻坚小组的七个人,六个已经不再是正常人。
一切,都回不去了……
……
当时海外出差,逃过一劫的沈骏,此刻面对播放的视频画面,面对当时发生的一幕,眼睛都红了,脸色变得比死人更难看。
唯一幸免于难的他,心里却没有一丝庆幸,反而异常沉重,背负着沉甸甸的包袱,心灵上了枷锁似的,惶惶不可终日。
因为这件事的可怕后果,没有人能承受得起,包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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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播放完毕。
车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着他。
沈骏闭着眼,面皮抽搐,嘴巴紧紧抿成了一条线。
啪!合上笔记本,安楠看向梁警官,发觉梁剑与邹来都将目光移在了一个人的脸上,那个人,就是陈星。
“看完这些,还是不肯开口?”梁剑只看着陈星,却没有说话,邹来先开了口,好像就在等这个机会:“闷葫芦不开口是吧?没关系!咱们这儿还有个比审讯专家更厉害的高手。”
谁都听得出来,他这话是冲着陈星来的:“还记得冯志远是怎么向警方投案自首的吧?陈星,眼下就靠你了,也是时候给大伙儿展示展示你的催眠术!”
一听催眠术,车上几人面色一变,纷纷将目光投向陈星,有等看好戏的,有趁机试探的,也有惊疑不定的。
沈骏睁开眼,惊疑不定地看向陈星。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下,陈星脸上微微一红,居然又腼腆地笑了,“催眠术?我不会啊!”转而望着沈骏,看得出对方在重温那段视频录像之后,情绪波动很大,表面强撑着,心里其实已经撑不下去了。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对方心理防线即将崩溃时,轻轻敲打一下:“沈医生,这事已经瞒不住了,继续逃避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不如……不如配合警方调查,把事情交代清楚,你心里应该也会轻松些。”
邹来眼角又抽搐了,没好气的冲那小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说:这些话用得着你来说?抢警察的台面话有意思么?
的确,陈星刚刚讲的话,是梁剑原本要说的,也是安楠准备要说的。恰是办案子的人惯有的口吻。
从嫌犯嘴里蹦出这样的话,谁听了谁都别扭,偏偏沈骏听进去了,就像龟裂的玻璃,被轻轻敲打一下,碎了满地,他的心理防线早已崩溃,就在等梁剑他们开口发问。
事到如今,他知道继续逃避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尤其是在心里承受度已超负荷的情况下,更迫切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一个善意的聆听着,一个可以让压抑情绪得以释放的空间。
紧抿的嘴唇,歪歪扭扭的颤抖了起来,沈骏忽然抬手捂着脸,手腕上冰冷的一副手铐,碰到脸上,他再也忍不住地痛哭失声。
车上所有人静静地看着他,都不出声。
斯文不再,只剩狼狈。
一面用手抹泪,一面深吸几口气,他缓缓抬头,通红着两眼,颤声开口:“出事之前,我给冯总打过一针,就是那一针,让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那是一次交易,一桩买卖。
在金钱权力的驱使下,一些人会干出极度疯狂的事,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有的人想用钱买命,有的人想名垂青史。都市里白茫茫的、那是行人的肌肉;钢筋水泥的森林里嗥叫的、那是野兽般贪婪的欲望。
欲望沟壑难填,于是他们……由人变兽。
变成了作茧自缚的一头头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