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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可能性
晏晏：……
看着一脸激动的张瑞，晏晏一时无话。
但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抿了一口茶水，问他：“家里情况呢？”
张瑞一噎，眼神飘忽不定，似是有些尴尬。
“我……家里，就我和我爸。”
“哦？”晏晏放下茶水，“你妈呢？”
张瑞说：“我妈……去世了。”
缓缓流动的音乐飘荡在整间店面里，它很轻，轻到放下茶杯的时候那轻微的磕碰声都能听见。
晏晏弯唇：“去世了？”似是带着讥讽，“如果我说……我知道你妈在哪呢？”
张瑞猛地站起了身。
那一盅茶水被这个动作激得在透明的茶壶里四处荡漾。
晏晏盯着漾起来的茶水，道：“你知道宋氏集团的宋太太范水荷吗？她是你妈。”
张瑞像是被击到一般，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晏晏。
茶水已然平复，在电火下烧着。晏晏说：“你妈抛弃了你爸，转嫁了豪门，而你明明可以活得更好一些，但是现在却连工作都找不到。”
在晏晏的印象里，范水荷和男人交往非常的秘密，一般的联系都是打电话，打完电话之后她出门。她很少往家里带男人。
张启儒是极少的几个。
要不是上一世的记忆，说不定她都不会知道范水荷竟然和张启儒生了一个孩子。
她不知道张瑞知不知晓他亲生母亲的事，但是不管知不知道，眼前这个消息明显让张瑞的情绪波动了。
晏晏抬眼看向张瑞，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串电话。
然后，晏晏拿出手机递给张瑞，道：“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打这电话问问。”
张瑞看了晏晏一眼，接过手机。
当着晏晏的面，张瑞拨打了这通电话，电话是免提，嘟嘟的声音在两个人的耳里都听得很清楚。
响了一段时间后，那头接起，是一道好听的声音：“喂？”
晏晏看着张瑞，听张瑞说了一句：“你是范水荷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并没有正面回应：“你是……？”
“我叫张瑞。”
这四个字一出，那边顿了几秒。几秒过后，只听见“嘟嘟嘟”的声音。
范水荷将电话挂了。
晏晏收回手机，再次看向张瑞时，他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
范水荷刚刚那明明就是，做贼心虚。
手机里传来许笑调查的张瑞的所有信息，晏晏看了一眼，按掉手机。她说：“听说你也是做摄影的？和你爸干一行？”
张瑞心情不佳，连带看向晏晏都脾气臭臭的：“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晏晏笑，“刚刚让助理查了一下，你的债务好像高达几十万啊。凭你一个月三千块钱的工资，要好几个月不吃不喝才能还清。况且你爸，好像还不知道这件事吧？”
张瑞一脸警惕：“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不过是想和你做笔小交易罢了。”
夜冷，雨也停了。张瑞已经走了一阵子了。
晏晏坐在店里，面前的茶盅里，热茶还在滚滚烧着。晏晏望着落地窗外的风景，昨天夜里又下了一场小雪，街边是融化的雪水，白雪稀落。
记得上辈子去年这个时候，她刚回晏家不到一年，笨拙得什么都做不好。
在上流社会，在做什么事都讲究贵族气质的地方，她每一个举动都不符合要求。
吃饭的碗筷放置，喝茶的茶杯把手的方位，就连倒茶的手势，她都不会。那个时候，她被莫馨馨骂得很惨。
于是顶着这样的心情，她和莫馨馨还有晏之岚和晏温，一起出席了这一次的年会。
自然，这次年会让她洋相出尽，成了五大家里最没人看得上的千金小姐。
手中的热茶温度已经凉了下来，晏晏抬起茶盅给自己续了一杯，就在此时，店门被人打开，“丁零零”的风铃声音响起，一只全黑的直杆伞放在了晏晏的伞旁。
一双黑色的软皮马丁靴带了湿意走了进来。
“一盅红茶，放在那位小姐桌子上。”
低低的带着清冽的声音响起，晏晏一怔，反过头一看。只见易安站在那。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米白色的大衣，头发变成了棕桐色。
微暖的灯光将他原本的冷淡剥离开去，微微带弧度的嘴角令他第一次有了温暖的样子。晏晏诧异：“你……怎么会在这儿？”
易安大步走过来，将晏晏抱住。
俊美的脸庞埋进柔软温热的颈窝处，易安说：“听说我爷爷今天见你了？”
晏晏回抱住他，细嫩的手指在他的头发上摩挲着：“嗯。”
“说什么了？”
抱了一会儿，易安松开晏晏，在她身旁落座。
晏晏轻轻摇了摇头，“就随便聊了聊。”
大手握住那双柔软的纤手，易安细细把玩，似是不在意地提起：“我爷爷提了我们俩的事吗？”
晏晏神情自然，任着易安摩挲：“没有啊。”
红茶摆在桌上，依旧烧着。
晏晏拿起易安摆在桌子上的打火机，她看着，问他：“过两天就是五大家的年会，年会后你有什么打算？”
“暂时还不知道，”易安说，“等年会过后再看吧。”
打火机上光洁简单，晏晏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他问：“年会过后，一起去一趟澳门吧。”
“嗯？”
“正好那两天罗伯特在澳门参加一个会议。”
易安好像对这个人有点印象，他问：“是克里斯家的罗伯特？”
晏晏说：“是，他在俱乐部经营这方面很有一套。”
罗伯特·克里斯，北美RE俱乐部运作一把手。当年RE亏损严重，内部经营和成员分崩离析，很多人都说RE撑不下去，但罗伯特只用了半年的时间就让RE正常运作。
电竞这个产业和其他产业都一样，收益大，风险也大。
这是一个新兴的产业，要保证进出得当，就不能贸然前进，不然会亏得连渣子都不剩。她不是什么慈善家，既然要做一件事就要有所回报。
上辈子的罗伯特·克里斯是被司徒卫招揽过去，才能让司徒卫的俱乐部短时间内壮大得那么快。
这一辈子，她要切掉这一个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