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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真相,曾道人这个习惯性欺诈的骗子一张口就是谎言,他隐瞒了林苻茗的事,隐瞒了那鬼魅和敖雪之争的事,只告诉他们,这是一场情杀,蕾蕾因妒生恨,所以向苗人买了一种名叫非生即死蛊的蛊,偷偷放在段佳飞的饮食里,这种蛊一旦种下,两人之中必然会死一人,最后蕾蕾死了,但是她很不甘心,所以化为恶鬼回来复仇,这也就是后来发生的所有事了。
段家人不会去深究事情的真相,挽留我们多住了几日,因为他们并没有看到恶鬼真正地离去,所以始终无法放得下心来,将我们留下来,如果恶鬼并未离去,那就放我们离开。
于是我在段家多住了三日。
我们私下里告诉段佳飞,林苻茗已经离开了,他从地狱回到人间,是因为知道她有难,当她平安无事的时候,于是他就自然离开了,回到他该回去的地方了。
我闷得慌,曾道人却把段家大宅当成自己的别墅一样,来去自如。
在事情解决的第三天,我能碰到阳光了。
曾道人说可喜可贺,看来你并没有被恶鬼真正的附身。
我想应该是的。
至少敖雪留给我的诅咒除了第一天令我头昏目眩、胸闷呕吐,不能碰到阳光之外,什么问题都没有,尤其是到了今天,我能走出来进行阳光浴了。
曾道人看我没事他就放心了,当初我们两人都以为敖雪用生命和力量做出的诅咒会很可怕,但没想到,也只是吐了一天而已。
“你一直往阳台上走,是在等谁呢?”曾道人趴在我旁边问。
我摇头,没告诉他我在等谁,这时间一日一日地过去了,我始终没有等得到君临来接我回去。
我似乎意识到有什么地方错了,从一开始我的任性就是被允许的,可是到现在,我发现这个允许证似乎被收回去了,令我的任性无处可使了。
其实我并不了解君临这个人。
在碰触不到阳光的这两日,我不断地回想起在若夏市的那一.夜,和阴十二坐下来聊天的时候,他问我喜欢君临哪一点,当我说出来的时候,他笑了一声,虽然没有多嘴说些什么,但是那一声轻笑却住进我的心里了,不管过去多少日子,我都会想起那一个笑声,仿佛是在笑我的天真无邪一样。
阴十二、敖雪、还有那个鬼魅,他们认识君临的日子比我长,也比我更了解君临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跟他们相比,显得就太幼稚了。
曾道人问:你是不是跟七爷吵架了?
我说谈不上。想起来,离开洗罪楼之前,我并没有正面地和阎小七吵起来过,这算什么?冷战吗?
曾道人戳戳我,问:说来听听,别老闷着,要是真有一日,你们两个人真的出问题了,感情挽回不了,那可就糟糕了!
我斜了一眼他,说:怎么?你想当我男闺蜜啊?
他噗嗤一声,喷了。
曾道人说:你要是愿意,哥给你做闺蜜,没事。
真大肚量,我问他是不是经常给别的女生做闺蜜,他笑笑说当然不是,还吹牛说自己英俊潇洒,从来都是做男朋友的料子,又怎么可能要沦落到做男闺蜜这种备胎上呢?这话把我给笑死了。
但我最后并没有告诉他什么,因为我有些什么东西已经自己想通了。
如果君临不来接我,我会自己回去找他的。
楼下传来一些动响,我走出去看,是徐洋。
他一手拎着一个皮箱,另一手捏着一张纸,他抬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失落与怨恨。
“你满意了?我和段佳飞离婚了!”徐洋扬着手中的纸,痛苦地质问我。
“……”我眨眨眼,郁闷死了,刚结婚就离婚,这世上也许就只有这么一对是结婚不到一周就离婚的夫妻了。我诚实地对楼下的徐洋说:“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刚说完就挨了曾道人一巴掌,等我抓着曾道人的衣服问他为什么打我的时候,楼下已经砰一声,徐洋提着行李摔门而去了。
蕾蕾坠楼自杀的事情,警局把监控录像呈交到法院上,法院判断那是意外杀人事故,判徐洋赔偿蕾蕾的家人一大笔钱,那案子就算是结束了。
但是谁都没想到的是,当徐洋去医院看望段佳飞的时候,段佳飞提出了离婚,态度十分的坚决,一点余地也不给。
曾经,段佳飞最看重的是段家的面子,可是当她抱到孩子的那一刻,就变成母亲,面子什么的都可以不要了。
她说徐洋不配做她孩子的父亲,这就是离婚理由。
段佳飞的父母并没有反对,因为他们也都看到了恶鬼从段佳飞的肚子里钻出来的过程,他们都以为那恶鬼就是徐洋的情人蕾蕾,所以恨死了差点儿就害段佳飞送命的徐洋,认为如果徐洋不在外面乱来,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他们十分赞同段佳飞离婚。
不仅如此,徐洋还丢了工作,被他的顶头上司也就是过去的岳父给开除了。
离婚丢工作,徐洋好像认为是我的错。
等徐洋离开后许久,我才挠挠头,转头对曾道人说:他好像把所有错都怪到我头上了。
曾道人耸耸肩,说:别管他,有些人活在世上,永远觉得自己做任何事情都是理直气壮的,而他错误的部分就必须得有一个人来承担。
我委屈地说:那也不能怪到我头上来啊,我什么都没做吧!
曾道人呵呵一笑,伸手揉了揉我的头。
好吧,我也许是太天真了,刚刚徐洋看我的眼睛让我想起了敖雪。
敖雪害我和君临被投入轮回转生,明明是她错了,后来我为她说情,救了她一命,但是她到死的时候还在恨我。
我并没有做错,徐洋婚姻的破灭是他沾花惹草惹下的大祸,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是我的错。
在他们的眼中,我看不出一丝忏悔。
这也许是驻扎在人心底里最深处的黑暗,是阳光也照不到的地方。
我跑到阳台上,看徐洋拖着笨重的箱子,犹如个丧家之犬一样,气愤地离开。
当段家大院的大门为他打开的时候,一个人影冲了进来,撞倒了他。
这一次轮到我慌了。
一直搁在曾道人后车箱里睡觉的渣渣,竟然爬起来裸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