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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6章 番外之女帝贺姮(一百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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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欢笑道:“所以你小看姮姮了,是不是?白苏,收拾东西。”

    陆弃:“……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收拾东西,准备上京,给宋将军腾地方了。”苏清欢笑意盈盈,“难不成你还想赖着不走?反正我是要走的。”

    陆弃哼了一声:“现在不是宋将军,是王爷了。”

    苏清欢只惊讶了瞬间,便觉得这也是情理之中:“怪不得宋将军愿意接受呢,这样也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双赢皆大欢喜。

    陆弃冷哼:“不过是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的小把戏而已。”

    “白猫黑猫,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苏清欢笑道,“姮姮的目的达成了不是?其实我很赞成她这么做……”

    重要岗位轮岗,杜绝腐败,也杜绝抱团。

    既然是皇权至上,那就不能纵容有人在一地做大,做“无冕之王”,成为“国中国”。

    “她的手段,还是太肤浅了。”陆弃道。

    “她只是一个孩子,能想到这些,已经足够令人惊讶。”苏清欢拉拉他的袖子,“这是这些看起来粗糙的地方,才告诉众人,这是她想出来的,也让众人有所忌惮。”

    不管姮姮用的什么手段,她的目的达成了。

    如果皇上这般可能被人诟病,但是姮姮这样做,大家的惊艳,已经远远超过了责备。

    姮姮在用实际行动替皇上扫清障碍,但是又何尝不是替自己立威?

    经过这次的事情,谁还敢小觑她?

    苏清欢看着陆弃别扭的样子,又道:“鹤鸣,我从来不管你在外面的事情;但是这次我想插句嘴,我们自己上京,你的人,不管是谁,一个不带。”

    人生没有不散之筵席。

    陆弃的那些将士,从感情上确实都难以割舍;但是如果他带走大部分精英,留给宋霆的岂不是一个空架子?

    看在外人眼中,又会觉得他对圣旨阳奉阴违,不舍得交出手中权柄。

    陆弃眉头紧蹙:“你容我再想想。”

    苏清欢点点头:“我知道那些都是你出生入死的同袍,但是得想想,姮姮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我们作为她的长辈,如果不支持她,爱护她,又能指望谁去呵护她,宽容她?我想宋将军,从辽东带走的人,应该也寥寥无几。”

    “真的,一个人都不带?”陆弃看着她。

    “除了我们家的人,一个人都不带。”苏清欢斩钉截铁地道。

    不患贫而患不均。

    带走一个两个,剩下的人难免失落或者多想,不如简单粗暴地一刀切。

    “我再想想。”

    割舍并不是一句话的事情,边城浸润着他们夫妻二人二十几年的心血,那些携手并进,同生死、共进退的同袍,如何能轻飘飘地说出一句“后会有期”?

    苏清欢没有再说话。

    其实她这些话未尝不是画蛇添足,应该怎么做,陆弃比她更清楚。

    她开口,只是不想让他自己犹豫挣扎太久而已。

    陆弃宴请手下将领们。

    朝廷的动静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所以知道这次的筵席,事关将来大家的前程。

    说句心里话,如果皇上不是现在这位,皇太女不是陆弃的外孙女,众人的意见应该都是“干他娘的,反了反了,打到京城去”。

    可是考虑到陆弃和皇家千丝万缕的关系,大家心中就犹疑不定,心急如焚地等着他的决定。

    陆弃的宴席,第一次找了舞女歌姬,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可是那一夜,哭声同样不绝于耳;多少战场上挥洒鲜血都不皱眉的硬汉,哭得像三岁孩子。

    陆弃没说话,众人已经知道了他的用意。

    纵情欢聚,好聚好散。

    最后火把燃尽,天色已亮,陆弃端着酒杯站起身来:“这一杯,我敬你们。在座诸位,最少的跟了我也有十年,多的有三十多年。没有你们,没有今日的秦放。”

    铮铮铁汉,亦眼圈含泪。

    薄薄的一纸圣旨,对当位者来说是功绩,对他们来说,是多少情感的割舍和伤痛。

    “我去京城,他日解甲,随时再来看望诸位;有一日,你们或许也会去京城,到时候我们再把酒言欢!”

    陆弃本来就不是能说会道的,说到这里已经哽咽难言,下面更是哭声一片。

    “将军,非得走吗?”终于有人问了出来。

    “圣旨既下,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陆弃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天地君亲师,你们若还认我,就姥姥记住!”

    “是!”

    陆弃是被扶着回去的。

    他身上有浓的化不开的酒气和悲伤。

    “呦呦,我没让别的女人靠近我。”他躺在床上喃喃地道。

    苏清欢绞了热帕子替他擦脸和擦手,道:“我知道,快睡吧,醉猫。”

    他心里的难过,她无法感同身受,可是她心疼他。

    陆弃却忽然伸手搂住她,在苏清欢的惊呼声中把她紧紧箍在自己怀中。

    这个山一般伟岸的男人,眼角滴出泪来,他说:“呦呦,我只有你了。我和我的兄弟们,要走散了。”

    苏清欢泪如雨下。

    世间从来就没有什么两全之法,只有主动或者被动的选择以及不断地告别、团聚。

    要有多么强大的心脏,才能对此无动于衷?

    她的陆弃,从来都是性情中人。

    “我在,我在,我一直陪着你。”苏清欢亲亲他的额头,用力回抱住这个孩子一般伤痛的男人,“乖,睡一觉,醒了就好。”

    “我没喝醉。”

    “我知道,你没醉。”

    想用酒精杀死的那些伤痛,原本就对酒精免疫。

    “呦呦,我难受,我胸口疼。”

    “我替你揉揉,你松开我。”

    “你陪我躺躺就行。”

    “好。”

    两人一起躺在床上,侧身相对,相顾无言。

    “要是当初我坚持,不把姮姮许给那个臭小子就好了。”陆弃喃喃地道。

    苏清欢哑然失笑,温柔地替他揉揉胸口:“快睡吧。”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只要和他在一起,一家人都好好的,她没有什么接受不了。

    “还好有你。”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