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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阿姨开始小声说大声笑，弄堂里的阿姨们聊开了，别说是低着头的林姿，就连岳霖都有些脸红。
不过越听越多，他们也敏锐得感觉到，这件事，可能真的不是他们想象中的，这么简单。
从小弄堂里走出来，走过那个废弃工厂，一直走到大马路上，林姿和岳霖一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一口新鲜的空气，好像终于重新恢复了生机。
林姿真的深深有一种，重新为人的感觉。她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在一个地方，光是听了一些话，就生出了凉意。
不是冷，是从心底里透出的凉意，恶寒
岳霖的感觉也不比林姿好到哪里去，他回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我觉得这次，你真的应该好好和你的当事人谈谈，他有罪，可或许，真不如你所想的那么该死。”
林姿点头。
这一次，她和岳霖想得不谋而合。
“按照阿姨们的说法，祈悦根本就是祈雄的亲生女儿，当年她妈妈是带着这个孩子嫁入了祈家。”
林姿和岳霖没有回到林顾所，而是在附近找了一家咖啡馆坐下聊，林姿拿出了笔记本，开始梳理刚刚巨大的信息量。
岳霖点头，“那个年代，她一个女人怀了孩子，自然是没办法自己生的，嫁给了祈雄，可能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穷，还一直穷了十几年。也可能，是搭上了别的男人，最终还是跑掉了，这次，连女儿都不要了。”
他说到这里，很是气愤填膺，虎毒不食子，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
林姿也是一样地咬牙切齿，“如果祈悦没有说谎，那她也太惨了。还没有出生就被亲生父亲抛弃，还没有长大成人就被母亲抛弃，现在都没满十八岁，就遇上了这样的事。”
她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言归正传。按阿姨们的说法，祈悦的爸爸祈雄经常带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家，大半夜的人来人往。那祈悦的生活环境，是真的很差了。”
“所以她的口供说，在附近给小朋友做家教，这点也是合理的。”
岳霖看着眼前杯子里的咖啡，很浓很黑，可却不如，祈悦的人生那么黑暗。
“不过讲真，岳霖师傅，刚刚的那些话都是阿姨们说的。你也是懂的，阿姨们的话，添油加醋，三人成虎。”林姿皱着眉头，说实话，整理下来，还真有前后矛盾的地方。
她指了指笔记，“你看这里，一个阿姨说，她很确定，听到了女人的叫声，所以出来的，一定是个女人。但也有个阿姨说，她确定看到了一个男人从祈悦家走出来，你说”
“这个点，学校应该差不多要放学了。走，我们去学校，找祈悦真正的班主任谈谈！”岳霖突然拍了桌子，他突然想到，要了解一个高中生，除了七嘴八舌的阿姨们，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地方，就是学校！
他很激动地跳起来，拉上林姿就往跑，他早就调查过了，祈悦的学校并不远，现在过去完全来得及。
到学校的时候，林姿上气不接下气，她抱着肚子，“我说大哥，你能不能注意点，我可是一个孕妇啊。”
说跑就跑，林姿真是没想到，岳霖师傅还有这么疯的时候。她抬头看到的，是岳霖特别认真的侧脸，她心里有一丝难过，想来是岳霖把祈悦这个案子，代入了他自己当年的那个案子吧。
“啊对，你是个孕妇啊，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事啊？”岳霖的脸色微微一变，转头看着林姿，见她摇了头，这才松了一口气，“你别硬撑啊，不舒服就立刻告诉我。走吧，我已经打听好了，高二四班，江老师。”
根本就没有给林姿反应的时间，岳霖拉着她就要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