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中文网 www.ptzw.net,最快更新大汉霸主 !
路边一棵如伞一般的大树,树杆上插上了一根火把。
火光猎猎之下,身形魁梧的龚匡杵着他的长剑站在那儿,脸色黑沉如水。
太慢了,自己的军马行军速度实在是太慢了,一百来里路,昨天走了小半个下午,这夜里又行军了大半夜,下面的军马居然还没有全部赶到。
方才有督促各部人马抓紧时间前来的部将前来报告,下面有个别黄巾部众,因为他们行军速度太慢,跟前面行军的人马完全脱节,到了途中的一些三岔路口时,他们后来的人马居然走错了路,差点就绕到了别的地方去。
龚匡知道,自己的黄巾部众,其实的确是良莠不齐,有如一盘散沙。可这紧跟着行军的队伍中,当中居然都会有人马走错了路,这也实在是太过份了,太让他生气了。
这样散漫的队伍,真的不好带啊,靠这样的队伍,能够成什么事?
龚匡的心里,甚至都有些隐隐的担心,担心靠这样的人马是否能够攻打得下北海城。
反正,他对这样的人马是不抱什么希望的,他希望,这一次攻袭北海城,守城的官兵会如他们早前攻击的那些县城一样,他们的人马一到,那些官兵就弃城而逃吧。要不然,他根本就没指望自己的人马可以攻得下北海城。
龚匡有时候,他还是比较有自知之明的,他知道自己的军马是一个怎么样的德性。
他随着自己的武艺提升,眼界亦有多少提高,他现在,已经不再相信有什么的太平世界了,太平道教义什么的,他也早就丢到瓜洼国去。他如今就是想好好的活着,占山为王,风流快活。
他也很清楚,自己的军马的确是得要好好整顿了,要不是他们逃到了泰山之后,一直都受限于生存的困扰,让他想要好好训练军马都没能进行。尤其是在山沟里,什么物资都没有,没有吃的没有穿的,他都不知道是如何渡过严寒的冬季活下来的。
这次离开泰山外出劫掠,其实也是不得不为之,就算没有泰山黄巾大首领管亥的命令,他也早就打算出山弄些物资了。
他希望可以尽可能的获得更多的钱粮,弄到足可以让他跟他的人马在泰山中安稳的生活一段长时间。有了钱粮,回山后,他一定要好好的操练下面的人马,起码,再面对同样是占山为王的那些泰山贼时,他的人马不会弱于对方。否则,哪怕是在山里占山为王也得要受制于人。
这些也是他下定决心,要杀到北海城来大肆劫掠一翻的主要原因。
呼呼
他的狗头军师白羽,气喘呼呼的从远处跑来。
他原本有一匹战马代步的,但在过冬时被宰了吃肉,现在出山来劫掠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是结果嘛,都被军中的将领分走了。
实际上,总共也没有弄到几匹马,因为他们所劫掠的地方,有马的人,已经骑马逃走了。
所以,作为龚匡的军师的白羽,居然也只能靠两条腿行军,这似乎有些讽刺。
“龚大、大首领,来了,都来了?另外几个部众头领也都来了?“白羽上气不接下气的对袭匡问。
“白军师辛苦了,先在一旁休息一下。”龚匡没有回答,而是语气稍缓的道。
其实来没来,这一眼就能看到了,在龚匡身边四周,除了他的亲兵新将之外,根本就没有别的黄巾部众的首领的影子。
白羽这个时候也注意到了,走到了大树下,一屁股的坐到了一根凸起来的老树根上。
他喘着气道:“龚大首领,白某早便说了,跟他们谋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咱们好歹有所收获了,或许可以先回山里,先整顿一下军马,待我们的军马真正的形成了战斗力,到时候我们随时都可以出山来攻击这北海郡城。如今,这么轻率的前来攻打一个郡城,白某的心里有些不安,感觉不妥。”
“我们这次出山所获得的钱粮,除了需要运送一部分前往给管首领之外,最多就够我们一个来月的用度,咱们出一次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如今也唯有北海城才会有足够的钱粮,所以,这话就不论了。本首领气恼的是,他们居然能走错路,对了,听说个别的部众,他们在行军的途中,也对一些村子进行了攻击,完全没有将本首领的命令放在眼里。这次行动之后哼!”
龚匡愤愤的哼了一声。
龚匡打算,这次劫掠了北海郡城之后,他不打算再留在北海城,马上撤回山去,然后彻底的整合泰山北部地区的所有黄巾部众,到时候,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他甚至打算,只要整合了泰山北部地区的黄巾部众,那么他就足可以跟管亥分庭抗礼了。以后,最多就是名义上还承认管亥是泰山黄巾军大首领的身份,可是,自己决不会再向他进贡任何的钱粮。他有些不喜自己冒着生命危险率部出山劫掠所得还要上缴一部份。
黄巾军?这也只是只有这么一个名号了,实际上,他觉得和别的泰山贼没有什么的分别了。
白羽自然知道龚匡的心思,他眼珠子骨碌碌的一转道:“龚大首领,在咱们泰山北部地区,所有黄巾部众的首领,就是你的实力最强大,手下的军马也最多。这次事后,咱们可以想一个名目,就以庆祝的名义,把他们的首领都召到我们的山寨,然后嘿嘿。”
“直接干掉他们?这、这恐怕不行”龚匡很心动,但是还是摇摇头道。
如果直接明着干掉他们,让管亥知道了,他肯定会插手,龚匡自问自己可不是管亥的对手。
“不需要杀了他们,咱们只需要他们长久留在咱们的山寨里就可以了。甚至,咱们可以任命他们为咱们山寨的二当家、三当家、四当家这样子。他们只要到了咱们的山寨,就由不得他们不答应了。这样一来,大首领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接收了他们的部众,再对他们的部众进行一次整合。如此,泰山北部便是龚大首领真正的地盘了,一家独大。至于别的泰山贼,到时候再慢慢的炮制他们,同样是顺者昌逆者亡。”
“好像有道理”
龚匡点头,觉得可行。
没多久,陆陆续续的,一队队人马赶到。
一个个首领来跟龚匡汇合。
原本打算要斥责一翻这些行军拖拖拉拉的各部首领,但想到白羽所说的计划,龚匡便没有再向他们发脾气。
大大小小十多个黄巾首领围聚在一起。
“各位首领,这里离北海城还有十来里左右了。小半个时辰我们便可以直接杀到北海城下。但现在时间还早,各部人马,熄灭火把,休息一个时辰,然后再一起出发。”龚匡环扫了一眼众人,脸色不太好看的道:“这次攻袭北海城,关键是要快,不给城里的官兵有所反应。务必要以最快的速度攻进城去,控制城门。可别像现在行军这样,拖拖拉拉,行军队列居然拉到了十多里长,途是,居然还有人去干别的事,都说了,咱们夜袭北海城,关键就在于一个隐秘,你们在路上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万一让人先一步给北海城通风报信,那么咱们这次的夜袭还有什么的意义?”
“龚首领,安心吧,整个北海的官府,有谁敢跟咱们黄巾大军对抗?只需要咱们的大军一到,他们就会逃了。北海城?一定是我们的。”
“就是,龚首领,你武艺比咱们高一些,可就是太过谨慎了。咱们还是来谈谈攻进北海城之后,咱们如何分配所劫掠得到的钱粮吧。”
“是啊,龚首领,你看咱们兄弟都不太好过,这一次,咱们可不可以更改一下分配的规矩?”
“我建议啊,这次咱们在北海城就放开手脚都抢,谁抢到就算是谁的怎么样?龚首领,你的人马比咱们多,所抢到的东西肯定会更多,这样谁抢到算谁的,你也不会吃亏。”
这些黄巾首领,他们开始商讨如何分配北海城的钱粮了。
这些家伙,也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个贼精贼精的。
早前他们联合,分别攻袭了数个县城,他们按原来的分配方式,不管是谁,夺得了钱粮,都必须要按全军来统一分配。这样一来,个别家伙就不太爽了。
因为每个县城的情况有所不同,他们所劫掠所得也会有多有少。好比当中一个夺得了一个粮仓,里面有不少粮食。如果这些粮食都归他们的话,足够他所部的三、四千人马吃喝用度一年以上。可这一分配开,他们所获得到的东西就不及他们所劫掠所得的十分之一。
他们分属不同的部众,谁都希望自己可以获得多一些钱粮。还有,他们都自以为自己很聪明,他们这一路上,可并不是顺路的劫掠,而是捉了一些人来严刑拷问,尽可能的弄清楚北海城的情况。
一般的沿路村子,其中肯定有人去过北海郡城,一些地方富户,甚至会长期进出北海郡城,对北海郡城的情况肯定比较了解。
所以,他们基本上都已经弄清楚了北海郡的情况。北海城内,有多少官兵,有多少个军营,有多少大户人家,而那些人家最有钱的又是哪一户,在城的哪一个位置等等。他们弄清楚这些,就一个个都想着,他们只要一进城,就不会再马上随便的劫掠了,他们会先赶去那些有钱的人家,先掠夺那些士族豪门之家。
至于什么的官兵,他们不打算管了,决意留给龚匡的人马去解决。那什么的军营、官衙,就给龚匡好了,他们只需要抢夺那些富户人家就好。
现在的官府,可不是黄巾起义之前了,如今谁还会把好东西放在官府的仓库里?何况如今的官府,基本上都是一穷二白,除了一些武器装备之外,可能连粮食都没有多少,所以,他们已经看不上官府的仓库了。
但很可惜,他们的算计落空了。
龚匡根本就不会接他们的话。
龚匡冷着脸道:“你们以为北海城已经是你们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龚某现在就撤兵,你们谁有本领,就去劫掠北海城吧。”
“呃,龚首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各个黄巾部众的首领都不禁一呆。
“哼,你们就没听说过刘府商队?就不知道柳林村刘府刘显?”
“这个刘显?好像听说过”
“告诉你们,不久前,刘显在巨鹿杨氏县,就凭他们刘府商队的护卫,就打败了黑山张牛角五万人马,并且张牛角也被杀了。你们认为,咱们的军马,比之张牛角如何?”龚匡盯着众人问。
这个时代,消息传递不那么灵通,黑山军被打败的消息,肯定没有那么快传到泰山黄巾军这方面。事实上,黑山和泰山两方面的黄巾军,互不统属,或有联系,可是却是各自为政,一些消息,肯定不会互相传递。
这也是龚匡同样是让人抓了一些人问出来的消息。
“什么?这、这是真的?连张牛角渠帅也阵亡了?”
“不管是真是假,但面对刘府商队,咱们不能掉以轻心。来到北海城的刘府商队足足有上万人,这当中肯定有不少商队护卫。如今刘府商队就在北海城外扎了营,你们谁愿意去攻击刘府商队的营地?夺取刘府商队营地里的那些财货?”
“按你们所说的谁抢到的就算谁的也可以。本首领的人马,要不,就夺取刘府商队的财货,要不就攻进城,城里的东西都归我。你们选吧。”
龚匡冷眼的看着众人道。
龚匡心里,决定要分开行动了,分开后,他的人马有一万多人,而其余的部众加起来也有一万多人马。但他认为,他们一万多人马,只是乌合之众,无论是攻击刘府商队的营地,还是攻击北海城,可能都有问题。
龚匡也不知道为何,心里一直都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