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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大汉是一个怎么样的世道,赵和大人你应该也很清楚,我刘显其实就是烂命一条,没有赵和大人你那么矜贵。为什么这样说呢?不说你可能不知道,我刘显年前,和母亲一起感染了疫病,母亲没能煞过来,死了。而我从鬼门关捡回来的一条烂命。我母亲临死前让我好好活着,还跟我说了我的真实的身世,说了许多不为世人所知的一些秘密。那时开始,我刘显就发誓,从今以后,我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为自己而活,为了完成母亲的遗愿而活。”
刘显对着赵和,忽而提高了声调,显得有些激奋的样子,右手握拳,用力的击在面前的案桌,发出碰的一声道:“我刘显的确是死了一次的人,不想再死,谁敢想要我的命,我一定一定一定会先取了他的性命,哪怕他是天王老子!赵大人,你说本公子在柳林村过得好好的,为何要召本公子进京?好吧,进京便进京,但是,我不希望路上再有什么意外,否则,我这人一发起疯来,那可是什么都不管的。吴进是我杀的,我不想再杀人。懂?”
赵和此际真的心惊胆颤,生怕刘显暴起杀人。
刘显虽然没有明说什么,但是心中有鬼的赵和感到刘显就是在针对他。
这些阉官,他们平时的确是贪婪嚣张,对待一般人,尤其是一般的百姓,他们穷凶极恶,作威作福。可是,当他们面对不吃他们的那一套的人,敢于对他们动刀子的人,那么他们就怂了。
现在赵和的确是被刘显吓唬住了,不敢再生出还要给刘显制造麻烦的念头,起码,在回到京城之前,他不敢了。
吴进三、四千的官兵,就这么完了,刘显用事实向他证明,刘显是会杀人的。抛开这个河内太守吴进,赵和也难以再调动得了军马对付刘显了。或许可以暗暗的联系那些关城的守军守将给刘显制造一些麻烦,但那些守军守将不是他们这些宦官可以调动得了的,最多就只能许诺一些好处,让他们给刘显制造麻烦,可这最多就只是恶心一下刘显,却不会对刘显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毕竟那些守军守将也肯定不会直接跟刘显的刘府商队开战。
赵和赶紧强颜难笑,讨好似的对刘显道:“刘公子,小侯爷,你放心好了。赵某真的没想到,咱家只是先行一步等你,却发生了这样的事。这次,咱家为刘府商队开路,我看谁还敢胡来!那吴吴什么的真该死,估计他就是听闻刘府商队有大量的财货,见财起意,想率军劫掠吧?哼!如此恶贼,刘公子杀得好,待咱家回到京城,见了皇上,一定会禀明情况,务必要将吴进抄家灭族!”
“也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劳烦赵大人了。那个吴进作为朝廷命官,竟然敢化身为贼,如此看来,他定非什么的好人。平时为官也肯定是一个贪得无厌的贪官。想来他所搜刮的民脂民膏肯定有不少,赵大人向皇上禀明实情的时候,也要向皇上提一提本公子的商队的损失,尤其是本人商队的护卫,被杀了上千人之众,单单是这一笔抚恤赔偿,都几乎让本公子破产了,记得抄了吴进家时,应当适当的对本公子进行一定的赔偿,嗯,不要多,二一添作五便好。这事,就一切都拜托赵大人了。”
“啊?这、这对对,这是应该的。”赵和有些目瞪口呆,他也就是这么一说,以暂安刘显之心,却没想刘显打蛇随棍上,还真的打算要抄了吴进的家啊。不过,他也不得不答应了下来。
“好,这可是赵和大人你说的哦,这样吧,这空口白话,口说无凭,咱们就立一个字据吧。怎么说,咱这次也是应皇上之召,率刘府商队进京,如今遭受到吴进的攻袭,损失惨重,朝廷也怎么都得要有所表示,对吧?”刘显心里一乐,这个时候,有好处那一定就得要的,现在已经吓住了赵和,不管自己说什么,他都必须得要先答应下来。
“立字据?这、这不用了吧?只要咱家回到京,向皇上禀明后,朝廷马上就会派人抄没吴进一家。到时候,朝廷自会对刘公子你进行补偿的。”赵和心里叫苦,赶紧推托。
“赵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要知道,皇上派你为钦差召本公子进京,可是你却没有一路护好本公子的安全。嗯我不管,让我算一算,正所谓十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一郡太守不就是等于一府么?清知府都有十万雪花银,那么吴进这个不法之徒肯定会有更多。不过,考虑到他未必在河内担任太守有十年之久,那便按十万来算好了。如今白银一两是多少?一贯五株钱对吧?差不多吧,就按这个来算。那么便是10万贯,1亿钱。再减一半,那么便是五千万钱。这样算应该差不多了。”
“啊?五千万钱?”赵和额头冒汗。
五千万钱多吗?这个要看谁了。
有钱的那些士族世家,他们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拿出数百万钱来购买一个官职。而他们这些宦官,向别人索贿的时候,也基本都是开口就是数百万数千万钱的。比如早前向皇甫嵩索贿,开口便是数千万钱。这真的不算什么。
可是,对于一般人来说,五千万钱,真的是一个天文数字,刘显早前行商一次,其实也不过是收获数千万钱罢了。
吴进,原本就在朝廷为官多年,如今又在河内任太守之职,想来吴进也肯定是拼命的捞钱的。但是,他只是一郡太守,官职不低不高,平时他也得要孝敬朝中的宦官,这一出一入的,也很难真正的剩余太多。估计嘛,吴进如果没有另外的产业收入的话,家产一两千万钱还是有的,再多就难说了。一两千万钱,约相当于后世的六百万左右,作为一郡太守,或是后世的一市之长,如果贪的话,一两年捞数百万上千万还是正常的。
现在赵和就担心,哪怕当真的是抄了吴进的家,也未必有五千万钱。
“五千万钱很多吗?”刘显这时脸色一沉,神色有些凶恶的盯着赵和道:“按现在的物价,五千万钱多吗?我刘府商队可是死了一千多人,就算是平分给他们,一人都才是这三、四万钱,一条人命都不值这三、四万钱吗?”
赵和心里又是一跳,赶紧陪笑道:“不多不多,呵呵,这样合适,就这么说定了。”
“好,舞蝶、宁儿,拿文房四宝来,咱跟赵大人立下一个字据。”
刘显看赵和不敢再说什么,马上就叫两女拿来纸笔。
赵和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因为这屋内外,基本上都是刘显的人,那些商队护卫,手上的刀剑明晃晃的,甚至还带血,明显是杀了人都还没有擦拭。
他真的很担心跟刘显闹翻了脸后,刘显会把他也给杀了。人死了就死了,不管以后刘显会如何,但这都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了,赵和真的不想死。
刘显让张宁执笔,按自己的意思写了一份协议。
意思就是说吴进率官兵袭击了刘显的商队,造成了一千多人伤亡,商队的货物也损毁大半。作为赔偿,将抄得吴进家财的一半归刘显。
这些其实都是次要的,最关键的地方,就是作价赔偿刘显五千万钱,担保人是赵和,如果抄没了吴进之家后没有交付刘显五千万钱,将由担保人赵和赔偿。
赵和这时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这样的协定,就等于是要他给刘显五千万钱一样。原本他不太打算当真的要抄没吴进之家的,没打算向皇帝禀明情况,可是,现在他也没有办法了,这必须得要抄没吴进之家了。他现在就希望吴进家里有多些钱,如果没有的话,那么就只能由他自己垫付了。
不过,赵和还是签了名,按下了手印。
因为他是不可能交付这笔钱给刘显的,现在什么的协定都是没用的。刘显只要进了京,那么就是刘显死期的时候。皇帝不可能让刘显活得太久,只要刘显死了,那么现在不管是答应给刘显多少钱财都无所谓了。
但是赵和不知道,刘显却是认真的,这笔钱,赵和是逃不了的。
赵和离开后,他发现自己身上都汗透,也赶紧借口身体有所不适,不想再陪刘显一起饮宴了。
刘显也懒得再理会赵和,马上让自己的人开始搜集这黄河渡口的船只,做好渡河的准备。
同时,刘显让张宁再辛苦一些,率暗营的人先行渡河,让他们在对岸的黄河渡口去察看情况,再对对岸的黄河码头四周侦察一翻,确认黄河对岸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得到自己刘府商队的威胁。
直到当晚,刘府商队才来到这黄河渡口。
吴进已经被灭,在这黄河渡口自然没有了危险,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张宁从黄河对岸返回,报告了黄河对岸的情况,并没有发现什么的威胁,如此,刘显才下令刘府商队开始渡河。
刘府商队渡河的时候,是先把牛、马车上的货物卸下来,搬到船上,先把一部份货物以及商队的人运送过河,然后再用稍大一些的官船,把空车的牛、马车再送过河。
其实商队渡河还真的很麻烦,尤其是在黄河这样的大河,很难搭建浮桥,所以,也只能是把货物、牛马、牛马车等分开运送过河。
这还不是战争,如果是战争的话,刘显的刘府商队想要过河会更困难。
想想,就是这三国时代的,官渡之战、赤壁之战,都是因为有着长黄河、长江这样的天险,所以才会打得那么的困难,明明是兵力占尽优势的一方,却偏偏是大败的一方。
如果吴进不是打算伏击自己的商队,而是把人马渡过黄河对岸守着,刘显恐怕还真的没有什么机会带着商队一起进京。
足足花了一天的时间,商队才全都渡过了黄河。
刘显为了防备赵和再给自己麻烦,所以是等商队全都渡过了黄河后,才与他一起渡河。
再在黄河南岸的码头过了一夜,刘府商队才再把货物装上了牛、马车,套好了牛马后,才开始启程。
刘显等于上挟持赵和一起,和他一起开路,沿途碰到有官兵设置的关卡路障,全都让赵和出面摆平。
在这古时代,商人行商过境,肯定得要给付过路费的,没有办法,世情就是如此,谁叫商人没地位呢?不仅仅是地方的官府官兵,还有一些拦路劫财的山贼土匪,想要安全通过,也得要给钱那些山贼土匪。还有,如刘显第一次行商时所碰到的燕南那些家伙一样,他们不是官府不是真正的贼匪,但如果设置了路障,你不花点钱还真的很难通过,除非能如刘显的刘府商队这样强势,有关足够强大的护卫能力。
能省则省,刘显可不想每过一个官兵关隘,都要被人搜刮一翻。
当然了,刘显每过一道关隘,也都会主动的跟那些守关的官兵将领结识一下,不管他们是一个什长还是都伯、屯长什么的,哪怕是一般的士兵都好。刘显都会奉送一些钱财,权且当作是请他们喝酒的酒钱。
刘显省下的,是通过一些关隘时,要按商队货物总量的百分之几收取的那一笔过关商税。给些钱财那些守关的官兵买酒吃,这些都是小钱,却又可以和他们搞好一些关系,混一个脸熟,方便刘显以后行事。
或者,这些关系以后也用不上,这些守关的军兵,以后也未必还会在此,但花小钱办大事,有备无患。
另外,刘显和越和一起,向那些守关的军兵表明了身份,相对比起来,刘显的身份自然是尊贵的。一个身份尊贵的小侯爷,却愿意结识结交他们这些一般的官兵,这的确也让那些官兵受宠若惊,加上刘显谦虚有礼,性情亲和又豪爽,使得他们对刘显印象深刻,记住了刘显。
如此一路,两天后就到了虎牢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