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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欠他们什么。”云易看了怀里的人一眼，淡声说道。
其实他们心里也都明白，去救人不过是情义上的事情，若不去救也说的过去。
要说亏欠的话，细算起来，谁亏欠谁还说不定呢。
非要拿救命之恩来要挟，他们还偏偏就不去。
叶暮雪点了点头，脸上仍然是有些怅然——
话是这么说啊。
可是……她心里怎么过的去呢。
凉风吹过，有人一夜好梦，有人吹笛对月到天明。
云易醒过来的时候是在瑜王的府上，往常叶暮雪也是住在这里，好和赵瑜琉一起照顾云思暮。他摸了摸身侧，被褥之中一片冰凉，像是那人早就起了，又像是就没有睡过。
他揉了揉发疼的额头，昨夜在倚月阁楼顶和叶暮雪一起喝酒，最后竟然是自己醉了，让夫人带着自己回来。
当真是，丢人。
云易瞥眼看了身侧，懒懒散散地靠在枕头上面，轻轻嗤笑了一声，才慢吞吞地披衣起身。
瑜王府邸并不大，因为住的人不多，叶暮雪也不喜欢太多人伺候，总共就两三个院子，几间房屋。
一身黑色衣衫，若不是云易垂眸走路，还打了个哈欠，他人定以为当年那个威严凌厉的帝王又回来了。
王府后院中，有人在商议什么事情。大概是一些来京城的大商正在和赵瑜琉商量什么，这小子，皇帝不会当，武功平平，偏生做生意头脑灵活得跟猴精一样。
他花费多年才将南方的商脉打通，这小子，只花了一年就笼络北方大商，如今更是不得了。
云易从赵瑜琉后面走来，弯身敲了敲人面前的短案，“阿暮呢？”
赵瑜琉一愣，转头看到云易直起身，垂眸懒懒看着他。
周围的大商有几个是南方的，自然认出来是云易，觉得人云少主变了很多，有些不确定。而且这会儿也不是打招呼的时机，便看着他没说话。
赵瑜琉先是一愣，目光闪了闪，“阿姊没有和姐夫你说吗？”
难怪云少主在这里，云府的产业近年都教给瑜王殿下了，原来是亲戚。
云易没吭声，还胸耷拉着眼皮看着赵瑜琉。
赵瑜琉只叹道这都是什么事儿，瞒定然是瞒不过，说实话他又怕自己被云易打死，无奈道：“阿姊也没和我说，我还准备这些事情谈好了，一会儿来问姐夫你呢。”
云易冷笑，转身离开。
沉着脸走了几步，一双小短臂忽然出来抱住了云易的大腿，“阿爹。”
云思暮笑着露出新长出来的牙齿。
“啧，怎么哪儿都有你？”云易舒了口气，将云思暮抱起来，“有事？”
“阿爹你今天怎么了？不高兴吗？”云思暮抱住云易的脖子，没见过云易冷下来脸的云思暮眨眨眼，“不高兴阔以和我说说的哦。”
“说出来让你高兴高兴？”云易想到某个抛夫弃女的女人就一肚子火。
“哎，阿爹怎么能这么说呢？说出来宝宝可以安慰你呀。”云思暮说完还在云易脸上吧唧了一口，“阿爹不要不高兴了。”
感受到一脸的口水，云易皱了皱眉，“脏死了，以后不准亲我，你爹爹的脸只能你娘亲。”
“为森么呀？娘亲也亲我的呀，我也经常亲娘亲的，为森么不能
亲阿爹呢？”云思暮眨眨眼。
云易敷衍，“你太丑了。”
云思暮哼了一下，“我才不丑咧，隔壁顾家小哥哥早上还缩我好看！”
隔壁？
还在隔壁？
小小年纪就花花肠子还挺多。
“以后不准去找隔壁顾家少爷，让我发现了你就别出府了。”
云思暮哼了一声，从云易身上滑下来，“臭爹爹，你坏死了！难怪你的不到娘亲的宠爱，娘亲今天出门还亲亲我了，她肯定没有亲亲你！”
云易眯了眯眼睛，“她早上出门的？”
“略略略，你早上睡的跟死猪一样，一定没有发现。”云思暮做鬼脸得瑟说道。
啧，喝酒误事啊。
“你不是一样的不到你娘亲的宠爱？人家出门也没带你。”云易嘴上不饶人。
抛夫弃女，又不是只丢下他一个人。
“过几天娘亲回来就会给我带礼物的，我才不像你一样咧。”云思暮得意洋洋，语气无奈又像是在安慰云易一样，“我去找舅舅玩咯，你一个人好好养伤知道伐？安心做一个孤寡老人吧，等我玩累了就来找你。”
“……”
好好养伤？
他需要养伤吗？
目送云思暮进了阁楼里面，云易看了看周围，叫出来一人。
“主上。”
当年派给叶暮雪的清风，云易怎么也想不到如今会被叶暮雪叫回来跟在自己身边。
“夫人去哪儿了？”云易收敛一声慵懒，浑身气息低沉。
清风低着头，不敢多言。
云易垂眸嗤笑，“把人放在她身边多年，你就真的忘记了自己主子是谁了？！”
“属下不敢！”清风连忙行礼，“夫人往南边去了。”
南边？
云易拧眉。
黎国与越国交界，越国是在大昭西北方向，其再往东北方向走才到黎国。不管怎么走，都不能往南边去啊。
南边，她去司幽了？
“她一人？”云易问。
清风头仍然不敢抬起，“是的，夫人说如今身边跟着人是累赘，不需要暗卫跟着。所以，的确是一个人前往。”
累赘？
所以嫌弃他也是累赘了吗？
云易负在身后的手握成拳头，脸色铁青。
清风虽是暗卫，但是这几年都没有隐身暗处，与平常侍卫没什么不同，胆子也大了起来，知道察言观色，“主子，夫人不是说您是累赘。你伤势未好，夫人定是想让你好好养伤的。”
云易轻哼。
叶暮雪的心思，不过是怕同他说了，自己会不同意而已。于是才避开自己，偷偷走了，只有他一个人被瞒着。
其实当年他也一样，所有人都知道，偏偏把叶暮雪瞒在鼓里。
啧，这丫头还真是记仇。
云易忽然低笑了一声，“走之前，夫人可让你们给她看些什么？”
清风想了一下，“看了越国国君近来的行迹。”
“拿来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