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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外已经隐隐传来女孩儿们嬉笑打闹的声音。那莺莺燕燕的声音挠地周虎心里开始痒痒。
周虎扬起了阴笑:“你说这事儿怎么会那么上瘾?一个月没做,我这个心里还真就烦得慌。所以你TM给老子振作点!做好你的鱼饵,如果跑了,老子揍扁你!”周虎心烦意乱地搓着手,就像是烟鬼的烟瘾起来了一般。
章疏俊虽然心里慌,但更怕眼前的周虎,还有会长,更怕……邪神大人。
他心慌意乱地站起身,慢慢拉起了斗篷的帽子:“你把船开到桥下头去吧。”
周虎嘴角勾起,虎目中泛起了淫光:“这才对。”说着,周虎戴上斗笠,遮住了自己的脸,走到船尾,将小船慢慢摇到了百岁桥下。
章疏俊双手紧握,肩膀耸动,却是慌得快要哭了出来。他犹豫不决,无法坚定。他想跑,但是跑步了,可是,他又不想留下来继续祸害少女。
“对不起……”最终,他哽哑地轻轻说了声,还是擦了擦眼泪,定了定心神,起身走出了船舱。他告诉自己,这个决定,是老天爷给他做出的决定,不是他自己。
李娟兰和姐妹们嬉闹着跑来,远远看见百岁桥当即停住了脚步。姐妹们激动地手挽手,给李娟兰鼓劲,自己的心跳也变得加快,宛如是她们一起去相亲般兴奋。
那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公子?会不会是玉树临风,清俊如竹?
她们忍不住地,好奇地往百岁桥的方向张望,但又不敢靠太近,妨碍了自家的姐妹。真是心里痒痒,却偏偏又要忍着。
李娟丽也是紧张激动万分,她对姐妹们竖起食指,姐妹们对她眨眨眼,让她放心,她们真的只是看一眼就走,不会故意给李娟兰和那位公子添乱。
李娟兰整理整理发钗,掸了掸今天特地为相亲新买的衣裙,深吸一口气,带着乱撞的心,走向了百岁桥。
她独自走到了桥上,发现桥边空无一人,心瞬间落空。难道是自己来晚了,人家公子不愿等待已经离开?
她忽然好懊悔自己在路上的犹豫与姐妹们的嬉闹,她应该尽快过来,不该让那位公子等待。
“月上……柳梢头……”忽的,她的身下传来了异常好听的清澈的男声,而男子说的,正是他们街头的信号。
她的心跳立时狂跳起来,匆匆到桥边,却看见一叶扁舟正从桥下缓缓驶出,一位身穿银蓝色精致斗篷的公子立在船舱之前。
李娟兰当即狂喜起来,自己果然没有猜错,仅仅是桥下公子的那身质地精良的斗篷就证明是一位世家公子,并非那些平民。
与眼前这位公子相比,李娟兰忽然觉得自己全身都显得分外寒碜。人家公子是否能看得上她这个酒家女儿呢?
“人,人约……黄昏后……”李娟兰羞涩地说出了下句,桥下的公子在斗篷中抬起脸来,立时一张俊美白皙的脸庞映入了李娟兰的眼中,瞬间冲走了她脑中的一切,只剩一片空白。
章疏俊见李娟兰那张羞红的脸,便知李娟兰上钩了。他朝李娟兰伸出手,也是心慌心乱:“跳下来……”他的心慌是为之后的事,他的心乱是心中正邪的交战。
而他心慌心乱的神情,在李娟兰的眼中,却如同少年羞涩,他与她一样,因为这第一面而紧张羞臊。
李娟兰此刻的眼中只有章疏俊那张她从未见过的英俊的脸,她那样的市井里,怎能见到如此俊美的公子?
立在船尾的周虎见李娟兰只顾着看章疏俊发呆,心里发急,便压低了嗓音,用苍老的声音说道:“姑娘,愿为这位公子做些疯狂的事吗?他可是等你好久了哦~~”苍老的声音宛如一位撮合姻缘的老者。
“做,做什么?”李娟兰脸红心跳,大脑空白地问。
周虎继续说道:“跳下来。呵呵。”周虎的笑里带出了兴奋,“这样好的公子你不跳,别的姑娘可就跳罗。”
章疏俊听着周虎的话,心中更是烦乱,微微落眸,那神情在李娟兰的眼中,宛若是一丝失落,似是真的有所放弃,打算离去。
李娟兰见状当即毫不犹豫地站上了石桥的护栏,下一刻,就朝章疏俊跃出,粉色的裙摆在烟花中飞扬,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扑入钦慕之君的怀抱之中。
周虎在帽檐下阴森地笑了起来,迅速摇船离开。
“哇……”躲在小巷子里看的女孩们无不都羞红了脸,宛如是她们在桥头上这勇敢地为爱情的一跃。
“娟儿真是拼了……”
“好浪漫啊……”
章疏俊接住了李娟兰,心跳骤然加快,李娟兰身上的芬芳涌入章疏俊的鼻中,瞬间点亮了那些他深藏在脑中最深最阴暗之处的记忆,宛如有人瞬间扯开了那块遮羞布,那些不堪与罪恶的记忆瞬间涌了出来,让章疏俊痛苦不堪。
不,那都不是他自愿做的,他是被逼的,他仍旧是父亲眼中完美的继承人,母亲眼中善良的孩子,周围人眼中温润的君子,奶奶眼中的宝贝孙子。
那些事,都不是他做的,是邪神,邪神逼他做的。他不做,他和他的家族会被邪神降罪,他们都会死……都会死……
他强行拉上了那块遮羞布,将那些罪恶再次深深摁入心底,不再让它们出现扰乱他的心神。这是最后一次……他告诉自己,他不会再做了……不会……再做了……
而这个女孩儿,就这样来赴约,只因他俊美就不顾一切扑入了他的怀中,和陌生男子亲亲妮妮。所以,是她生性银荡,一定不是什么正经姑娘,是她活该……是她活该……
船在李娟兰落下时晃动了一下,章疏俊也是无法站稳趔趄了一下。
周虎拧拧眉,这女孩儿看着娇小玲珑,但怎么那么重,感觉像是实心的!
李娟兰立在章疏俊的怀中羞红了脸:“公子……对不起……我太重了……”
章疏俊仰起脸,斗篷衣帽的边缘始终遮住他的容颜,他对空无一人的一侧桥边强迫自己排空脑中所有的杂念,只留下那几个字:她是活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