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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凌呈羡率先冲过去。
医护人员将凌征抬上救护车，冲着凌呈羡问道，“你是家属吗？”
“是。”
“上车。”
他刚要上去，却被紧随其后的几人挡住了，“不好意思，你现在还不能跟他有接触。”
“什么意思？为什么人好好的进去，出来时却是这样的？”
有人跟着上了救护车，凌呈羡现在顾不得争论，他转身上了车跟去医院。
任苒心口处的堵闷感越来越重，凌呈羡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内，已经说不出话。
急救室的门口，还有人分站两边守着，凌呈羡目光有些呆滞，只是觉得害怕，就像上一次那样，怕到浑身都在发抖。
任苒将手轻放在他背上，“一定会没事的。”
“我已经发过誓再也不会气他了，为什么还会这样？”
任苒也怕，她摸了摸他的肩膀。
负责抢救的医生出来时，跟门口的人进行了简单地交谈，任苒看到他摘下口罩，轻摇了摇头。
凌呈羡一个箭步冲过去，“我爸怎么样了？”
他话语掷地有声，倒不像先前那样虚弱无力。
“大面积脑梗塞导致昏迷不醒，并没有很好的治疗方法”
任苒只觉脑子里嗡嗡作响，凌呈羡彻底慌了神，“什么叫昏迷不醒？既然没醒，那就继续抢救啊，花多少钱都行，我不在乎。”
“他发生梗塞的部位也相当不好，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
任苒手脚冰凉，不忍心去看凌呈羡的神色。“最好的结果是什么？”
“后遗症的最佳康复期是发病后三个月以内，如果超过半年基本就定型了，到时候就成了植物人。”
“你骗人！”凌呈羡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印象当中的凌征身体硬朗，声音洪亮如钟，那一记记抽打在他身上的力道岂能骗得了人？
任苒就怕凌呈羡受不了，要在医院大闹一场，但他怔楞了半晌后，却出奇的冷静。
凌征很快被推进重症监护室，家里人还不知道，他也不能瞒着，他攥紧了手机，那个电话迟迟没有打出去。
“我打吧。”任苒哑着嗓音说道。
凌呈羡的目光有些散，他冲任苒伸出手，她走上前两步被他紧紧抱在怀里。“今天不去医院了，我给你请假好不好？”
“好，我在这陪你。”
凌呈羡手臂箍紧了一些，“我不要你陪，你回家去休息。”
“我不。”
“乖，听我的。”凌呈羡真是怕了，万一任苒再有个好歹怎么办？他不能让她这么陪着他。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任苒知他心里难受，“我自己回去。”
“不，我顺路送你，再回家把妈接过来。”
任苒没再拒绝，凌呈羡交代了司岩两句后，带着任苒走出医院。
回到清上园，凌呈羡拉着任苒的手上楼，他替她掀开被子让她躺下去，再将被角掖在她肩胛处。“好好睡一觉。”
“你撑得住吗？”
“没事，爸会醒过来的，说不定等我到医院后，他就醒了。”
任苒闭起眼帘，想让他放下心来，“对，一会就会醒的。”
凌呈羡在床沿坐了会，任苒感觉到他起身，然后放轻脚步往外走去。
到了屋外，他轻带上门。
任苒睁眼，掀开被子坐起身，她蹑手蹑脚走到卧室门口，将门轻拉开道缝。
凌呈羡在屋外打电话，声音压得那么轻，但压抑的音量却迫不及待往她耳朵里钻。
“妈，爸出事了”
任苒唇角颤抖，想象不出那个恣意不知天高地厚的凌家四少，此时却是怎样的一种无助。“送去医院了，我来接你，你先别跟爷爷说。”
凌老爷子年级一大把，恐怕扛不住这样的消息。
“妈，你别哭，会没事的。”凌呈羡的软弱还未来得及在最亲近的人面前展露，就不得不收敛起来，凌征倒下后，他便是凌家唯一的顶梁柱，顶不住也要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