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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规矩,顾徽却有些着急了,连忙将他扶了起来。
嗔怪的看了看陆言良。
“我只是闹着玩罢了,做什么要行这么大的礼。”
陆言良装作委屈的看着顾徽,一双眼睛里满是温柔。
“皇上的口谕,我哪敢不跪。”
更何况小姑娘这样有兴致,陪她玩一玩罢了。
顾徽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眼珠子滋溜滋溜的乱转。
陆少年那张盛世美颜的脸上出现了委屈,一副任人施为的乖巧样子
顾徽一顿。
更加心虚了起来。
“那个我只是闹着玩的嘛,不过今日里出宫,也确实是有要紧事让你做。”
顾徽假装正经的看着陆言良。
“父皇让我和你说一句,关于在殿试上写的那张试卷,土地改革的方法让你写一个具体的章程出来,越详细越好父皇很看重你。”
陆言良那张试卷上写的东西触动了多少人的利益,顾徽自然也看了出来。
就连她也有名下的土地和人口,虽然如今陆言良还没有动到他们头上来,可确实也足以让那些世族想到许多。
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写的这些东西恐怕有人会坐不住了。”
陆言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对于顾徽能够看破此事,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反而觉得本该如此。
坐下来倒了一杯茶,陆言良眼神深邃。
“我只是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而已,皇上有兴趣,只能说他早就有了这种想法。”
他在江湖待了不少时日,自然不是京城中这些一直生活在花团锦簇里的贵公子。
陆言良亲眼看到过底层的劳苦人民,特别是一些穷乡僻壤里的,被所谓士族压迫,家破人亡。
在那里,地方豪强的小姐公子们比皇子公主还要霸道,披着一层世族的外衣,目中无人,草菅人命。
百姓们每日里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就怕上层的一个念头,害得他们无家可归。
这种事情若他不知道便罢了,可他知道,皇上又问了,自然应该写进去。
即便戳到了一些人的短板,他也无可奈何。
倒是
陆言良诧异的看了顾徽一眼,“我还以为你会不高兴。”
毕竟顾徽名下也有许多庄园。
顾徽坐在了椅子上,趴在桌子上转了转脑袋,疑惑的看了陆言良一眼。
“我为何要不高兴?你又没有说我的不对。”
陆言良只是说要整治穷乡僻壤里的一些霸道事件罢了,收回田地只是个例,又不是和顾徽对着干。
那些士族们觉得惶恐,也是因为自己的亏心事做多了,担心会烧到他们身上罢了。
“我只是担心。”
顾徽眼中有一丝担忧。
“你的念头这样的明显,依那群人的小心眼,恐怕会阻止你的仕途。”
还得多亏了陆言良有安国公府撑腰,若只是一个普通平民百姓,他们只会更加肆无忌惮。
陆言良冷哼一声,丝毫不在意。
“他们阻止得了我,难道阻止得了皇上?”
最终还是得由皇上做主。
顾徽看着陆言良大气凛然的样子,觉得自己好像又认识了他的另一面。
“你不想做状元吗?”
陆言良一顿,没有正面回答,唇角扯出一抹笑意,目光深沉。
“只求问心无愧罢了。”
勤政殿。
“周元?”
顾治看了看周元的试卷,写的确实不错,大概是出生平民的原因,对于基层治理的一些看法十分的有针对性。
这些试卷要么便是在用华丽的词藻拍着马屁,要么是对一些社会现象的愤世嫉俗。
在这一堆陈词滥调之中,周元踏踏实实的文笔确实能够算得上不错。
“朕记得他是此次会试的第三名。”
李太傅笑着点点头。
“确实不错,不过会试的名次倒不是关键的,微臣觉得此人确实宠辱不惊,看法也很独到,实在是状元的最佳人选。”
最关键的是,此人虽然是平民出身,但在文章中却没有表现出对于世族的针对。
让此人做状元,既能够阻止陆言良风头太甚,还能够消除皇上的怒气,保全皇上的面子。
毕竟推荐平民百姓出生的周元做状元,乍一看比推荐安国公府的公子更加显得世族没有私心。
顾治轻轻的撇了李太傅一眼,大概也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却还是抖了抖手上的试卷,装作无意识地问着。
“那陆言良呢,朕觉得他的文章也不错。”
李太傅擦了擦头上的汗,和太子对视一眼。
“陆言良确实才华横溢,不过如今他的年纪还太小了一些,少年便登高位,容易骄傲自满。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老臣认为可以压上一压,陆言良长相实在艳丽,不如皇上点了他做探花,也算是名副其实了。”
听着李太傅的这些话,顾治默不作声,看了看从开始便不出声的太子,问出声来。
“太子认为呢?”
太子看了李太傅一眼,得到对方一个催促的眼神。
瞧瞧父皇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模样,上前恭敬的行的一礼才出声。
“儿臣认为太傅所说确实有道理,陆言良也的确才华横溢,父皇若认可陆言良的才华,不如以后重用他,也是一样的。”
呵!
顾治折着手上的试卷,突然发现太子身后存在的弱点,无悲无喜的说了一句。
“太子还真是和稀泥的好手。”
太子噗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好像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内心有些慌乱,正想开口,却看到顾治挥了挥手。
“退下吧,关于状元的事情,朕在好好想一想。”
两人齐齐的退了出去。
太子看了李太傅一眼,眼中有些脆弱。
“外公!”
“皇宫内院,太子殿下还是叫微臣太傅吧。”
“太傅”
瞧着太子眼底的慌乱,李太傅拍了拍太子的肩膀。
“太子殿下并没有做错,您是在维护自己的权利。”
也是在维护世族的权利。
“没有说错吗”
可是父皇为什么会生气呢?
顾治教了太子这么久,他自然知道父皇刚刚是生气了。
只不过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感,没有爆发出来而已。
李太傅说了那句话,拱了拱手。
“太子殿下保重,微臣便先出宫了。”
今日皇上的态度太过模糊,他还得出去和同僚好好商议一番。
作者题外话:顾徽:男孩儿膝下有黄金,怎么就跪下了呢?
陆少年:就当是提前拜堂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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