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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欧阳深和四爷打电话的时候,苏辰就在旁边。
没有开免提,但在这样空旷的山间,又是晚上,听筒里四爷的声音听得很清楚。
不用欧阳深开口,苏辰已经领了两个人,从来时的路,择了一条灌木丛生,最危险却也是路线最短的离开。
玄关的门关上。
声音传到了卧室里。
萧意意突然睁开眼。
黑白分明的眼儿内半点浑浊都没有,精明灼烁,英气下透着一股子的狠劲。
她没睡。
可是要把四爷给蒙过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萧意意把自己演戏的功夫都拿出来了,才骗得他,以为她真的是太累了睡去了。
她只有他虽然离开了卧室,但人还在套房里没有离开。
客厅的阳台和卧室是想通的。
即便他说话再小声,也还是有只言片语传进耳朵里。
正好,让她把该听见的都听见了。
秦司南失踪了。
还指望着那个男人能够完好无损的带回苏子悦,可他竟然失踪了,在苏辰和傅骁的眼皮子底下?
带走他的人究竟是什么妖魔鬼怪?
又或者,他是自己迷的路?
不管哪种结果,但最后指向的,都只是苏子悦越发垂危的命。
真是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萧意意等不了,也不可能乖乖的在这儿等。
其实在飞机上的时候,看见脚底下火光冲天的栖风岛,她浑身血液倒流,从骨血之中生出了一股很熟悉的戾气。
那股力道,很像是之前她劈碎花岗岩的力道。
若是再努力努力,说不定能够将体内的神秘力量唯自己所用。
出了酒店,萧意意裹紧身上的衣服,因为要爬山,她没穿宽松的款式,特地挑了能够裹身,又方便行动的长衣长裤。
出去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想办法联系萧成。
可怎么找都没有踪迹。
飞机没了,酒店前那狼藉的场面也散了,不光萧成等人,三长老那一伙也消失得干干净净,好像从来没有来过似的。
是谁?
他们主动离开的,还是欧阳深处理的?
萧意意不敢问,况且她现在戒指被没收了,没有了戒指,未必还能够驱使得了萧成等人。
无法,她只好开着车,自己去到山脚下,拧开手电筒。
身上没有手机又怎么样,她智商上线的时候,记忆力惊人,只是看过一眼苏子悦最后的定位,便记住了是哪个方位。
红点停在某一处,一直都没有再动过,并且持续了很长时间。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绑架苏子悦的那些人,已经到了他们临时定的大本营,如果她运气好,照着哪个位置,是能够找到的。
与此同时,酒店。
宁寒沉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
头发湿着,只是略略的用毛巾擦了擦,垂在眉骨上的几缕发丝仍然在往下滴水。
他身上穿着酒店的白色浴袍,领边系得比较开,隐约能够见得壁垒分明的胸膛。
径自走到吧台,拿起醒酒器,将里面的红酒倒出来一杯。
手指托着,轻微的晃了晃。
“主子。”
心腹站在不远处,一身黑袍,帽兜遮了半张脸,只露出半截鼻翼和淡白的双唇。
宁寒沉手中的酒杯顿了顿,殷红的酒液沿着杯子内壁摇晃了半圈,慢慢的停了涟漪。
他黑眸沉暗如水,出口的嗓音没有一丝温度:“都办妥了?”
“萧成提了三长老,已经离开了,厉怀安等人没有拦。”
宁寒沉轻哼了一声,“他若是拦,就不是厉四爷了。”
能够在那么快的时间内,猜出袭击的人并不是主力军,而是去试探的,这等魄力和智商,和厉怀安一对等,便没什么奇怪的了。
毕竟都是会玩弄人心的高手。
放了几把火而已,炮弹多抛了几颗而已,人数也多了些而已,这样声势浩大的障眼法,都能够让厉怀安很快的冷静下来,丝毫没有慌乱,非常人所不能及。
还有他手下的苏辰和傅骁,假装被擒,却又在敌人中间进行一波反扑,人家早就已经将三长老那一伙里身手最好的,也是最有危险性的几个人给抓出来了。
没看在突然动手的时候,苏辰和傅骁一人一个目标,当机立断的将三长老身旁的两位大将给拿下了么。
“啧啧”宁寒沉轻抿了一口酒,“不愧是能够做我对手的男人,如果今天这阵仗就让他乱了,我反而会低看他。”
接连又喝了几杯,含在他嘴边的笑,逐渐带了丝喟叹的意味:“有意思。”
一顿,又问:“三长老那里”
他曲起两根手指,在吧台上敲了敲。
心腹立即回答:“已经在三长老的体内埋了毒,不出一个月就会毒发身亡,没有人会查到死因,而且三长老一直以为我们在背后支持他,就算是被抓回去严刑拷打,一时半会的也不会也吐不出什么东西来。”
“一个月”
宁寒沉嘴里发出低低沉沉的声音,那个“月”字好似拖着尾音,嘴里含了一口酒,他口腔内鼓了一口气,再将酒咽下,脸廓棱角在澄澈的灯光下,竟也掩盖不住那抹霁色。
“太长了。”
心腹立即颔首,“是,我懂了,会尽快办好此事。”
宁寒沉挑了挑眉梢,“就是可惜了,实验室没了。”
经过这次打草惊蛇,厉怀安一定会将实验室的大本营从栖风岛上迁出去。
不过这样也好,追踪得好,是可以寻着迹象找过去的,实验室大规模的人员和药材器物转移,再遮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全然瞒住。
宁寒沉眯了眯眼,日子还长着,谁是神谁是鬼,多交锋几次就知道了。
就不信厉怀安真就那么无懈可击,一丁点的弱点都没有。
杯中的酒,无意之中已经喝完了。
就在宁寒沉给自己续上一杯的时候。
心腹接到了一个电话。
从他嘴里,清楚的吐出了“萧小姐”这三个字。
宁寒沉拿着醒酒器的手猛地一晃。
红酒洒出了许多,划过手背,最后滴落在他白色的浴袍和脚上白色的拖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