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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卿言与沈青竹骑马离开太子府门前,她速度慢了下来,沈青竹会意跟上。
她压低了声音对沈青竹道:“青竹,恐怕得辛苦你带人走一趟春暮山,或许不久之后大梁与晋国便要起战事,得提前做好准备!”
沈青竹表情郑重:“属下简单收拾一下立刻出发!”
“多带几个人。”白卿言侧头看着沈青竹。
“是!”
沈青竹话音刚落,吕元鹏的声音便从楼上传来。
“白家姐姐!”
白卿言抬头就看到吕元鹏趴在红木倚栏上朝她挥手:“白家姐姐你等等我!”
“你先回去准备!”白卿言对沈青竹道。
她下马,看着着急从酒楼里狂奔出来,险些被门槛绊倒的吕元鹏,忍俊不禁,眉目间都有了笑意。
“白家姐姐!”吕元鹏跑到白卿言面前,“我听说白家送回朔阳的马车车队被匪徒劫了,现在这匪徒也太大胆了!我想着这不是五月初一白家姐姐就要回朔阳了,我带着我们吕家的护卫队护送白家姐姐回去,看那些小小匪徒怎么张狂。”
“不必了,让你送白家诸人回朔阳等你返途反倒让人挂心。”白卿言望着吕元鹏道,“而且,过一阵子可能要征兵,你若是感兴趣倒是可以试试,不过就是不知道吕相是否会让你入伍。”
吕元鹏背后有吕相这个后盾在,想必在军中会一帆风顺,无大危险。
“征兵?要打仗啦?和大梁?”
吕元鹏倒是极为敏锐。
“也不一定,但征兵是肯定的,南疆一战损失晋国太多兵力,是该征兵了。”白卿言说。
吕元鹏要去南疆参加白家军的话险些破口而出,又咽了回去,他这是第一次打算谁都不靠隐姓埋名去参军的,要是告诉白家姐姐,白家姐姐还以为他想要照拂呢!
他要在白家军中闯出个名堂,然后站在白家姐姐面前,堂堂正正赢得白家姐姐手里那把红缨枪。
白卿言翻身上马,对吕元鹏道:“保重!”
“五月初一我会去送白家姐姐的!到时再说保重也来得及!”吕元鹏退后一步长揖行礼。
白卿言见吕元鹏清明干净的双眸含笑,轻轻颔首,骑马离去。
吕元鹏目送白卿言离开,怀着激动的心情奔上楼,带给了一众随他玩乐的纨绔一个消息,大梁或许要开战了。
藏书阁内,皇帝歪坐于铜鹤灯下,看着下首分坐于左右的小太监们正在一个一个过竹简,眉目间全都是不耐烦。
今日皇帝招来的全都是宫中识字的小太监,让他们在藏书阁的古籍中翻找关于那些长生不老、返老还童和起死回生的传闻记载。
高德茂跟随皇帝多年,知道皇帝这是对那个在镇国郡主府前大闹的女子手中的起死回生药产生了兴趣。
高德茂其实也多多少少有些心动,他虽然不敢妄图长生不老,却也期盼着真有可以起死回生,再造人躯体的药。
作为太监,高德茂这辈子最大的痛处,便是他这副残破的身躯。
若能得个全尸下葬,也是好的。
藏书阁外,一小太监低着头,跨入藏书楼,迈着小碎步沿朱漆红柱后悄悄走至高德茂身边,单手掩唇压低声音道:“高公公,太子殿下来了,正在殿外候着。”
皇帝听到动静睁开眼道:“让太子进来。”
“是!”
很快,太子进来,向皇帝行礼之后,说起春暮山军报之事,征求皇帝的意见。
皇帝手指摩挲着团枕边缘,沉默未语,用探究的目光望着儿子,猜测这主意并非是他这个儿子自己的意思。
太子沉住气道:“儿臣以为,梁卒踏入我晋国领地,或许是大梁的试探,若是不还以颜色怕大梁还以为是我们晋国怕了他们大梁。”
半晌之后,皇帝开口道:“这次大梁的主帅荀天章,是梁庭中一向主战之人”
太子跪坐在皇帝身边,静静等着皇帝的后话,皇帝拿起一副竹简在面前案几上敲了敲道:“但,不杀那些梁卒,的确是有损晋国国威。”
“那父皇的意思是”
“就按照你的办法,让张端睿将那些梁卒的头颅送去吧!”皇帝不急不缓开口。
皇帝没有提派兵前往之事,太子也不敢再问,称是退出藏书楼。
“陛下,是不打算派兵前往春暮山吗?若是大梁荀天章真的攻打晋国如何是好?”高德茂细声细气问,“陛下要用镇国郡主吗?”
皇帝半阖着眸子,不紧不慢开口:“大梁若真的敢用兵也不会等到今日,即便是真的敢和我晋国打,那便派高义县主去吧。白卿言此人不到万不得已,朕绝不会再用。”
白卿言南疆一战,已经在朝中武将心中树立了威信,他可不愿意再给白卿言机会。
倒是白家四姑娘白锦稚,她亦是白家女自幼学习兵法,虽然应当不能和白卿言相比,可至少是白家子嗣,必然不会差,更重要的是毫无城府比较好掌控。
秦尚志得到消息,见皇帝的处置竟然与白卿言所说毫无相差,沉默了良久。
纪琅华被春桃请到春晖园时,白卿言刚刚练完银枪。
见纪琅华过来,白卿言将银枪插回架子上,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请纪琅华坐。
纪琅华行礼后道:“小白帅不必再劝,琅华倒是很希望小白帅能够带表姐离开这是非之地,皇帝那里有琅华一人就够了。”
白卿言见纪琅华表情倔强,她解开缠绕在小臂上的铁沙袋,搁在石桌上,坐下:“杀了皇帝,太子继位也不见得会比当今圣上好多少。”
春桃上前给白卿言和纪琅华倒茶。
白卿言端起茶杯,语调平和温润:“如今西凉大患刚解,与大梁的战事一触即发,若此时皇帝驾崩太子能顺利继位是好,若是不能晋国便如西凉一般内乱频频,西凉定然借机反扑,如今晋国国力尚不足以同两国战,受苦的只有边境百姓,而非大都皇庭。你杀了皇帝并非为晋国尽绵力,而是惹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