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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游子归家,醉在诗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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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弘年对于楚辞的最初印象停留在徐瑜兮婚礼上,在大厅的一角弯身为阿诗揉脚的他。当时,他并没有急于给他下任何的定论,反而觉得他在追求爱情上应该很有手段。阿诗,不是他的对手。

    对于生活的感悟,对于人与人之间交往的熟稔,他从不自封智者。可是单从看人这方面,他多少还是有眼力的。

    毫无疑问,任何女人在内心深处都有着追求浪漫的情绪。而如此一个在社会上有着名望地位的年轻男子来说,竟然当众屈膝一跪,没有任何拘谨,也没有在乎此举会让自己有失身份。这样的行为,可谓是俘虏猎物道路上比任何的花言巧语,任何的物质利益更有利的武器,对于阿诗来说尤甚。

    那日回来之后,徐世海对他提及楚辞。他也只是简单的询问下有关他的工作,与家庭状况。对于工作,他直言很有能力,很有手段。而对于家庭,他带着几分不确定地语气道了一句:“貌似他是尹媚与楚耀的儿子。”

    尹媚他自然是知道,想当年徐氏还曾找她代言过,楚耀亦是认识,有关两人之间的事情也是有所耳闻。

    徐弘年思想少了狭隘一词,他不会单凭某个人的家庭环境就对某人生出片面的判断。虽然,原生家庭的影响在一个人的一生之中占有很大的比例,可这影响会演化出何种效益,自是因人而异。

    徐世海对于楚辞的了解要多些,当年他与陆怀瑾刚回国时,他便知道了他。十年来,他看着他从籍籍无名到如今的名声大噪,他信服他的能力,却对他的品性持保留意见。

    楚耀在娱乐圈的风流韵事,他从别人口中听说的不少,而他利用女人往上爬似乎成为了他人生的惯性。亦如当年对尹媚,利用她的人脉资源,为自己换来大红大紫的机会,一朝得势,将本性暴露。出轨、家暴等等,将抛家弃子的罪名上演的栩栩如生,致使尹媚不堪忍受,绝望自杀。

    汽笛声在院中一前一后的想起,不是楚辞与阿诗,是徐瑜兮与陆怀瑾。两人走了进去,看见的是两位徐家长辈脸上略带失望的表情。

    徐瑜兮将包与外套脱下递给旁边的佣人:“阿诗刚才打来电话说,路上有点堵车。”

    “你们进入怎么一块回来了?”徐世海看着两人。

    “恰好在山下遇上了。”

    经过两月左右对于桂城地形的研究,目前还算能大致的辩清方向,至少跟着导航走迷路的情况较之以往少了许多。而从周淼手机上的叫车软件上来看,近一月以来他叫车的订单数有了明显的下滑。可见,只要用心,便可将生疏变为熟悉。

    可显然他这个有着多年驾驶经验的司机要想彻底征服桂城的地形还是欠缺了一些火候。导航的播报语音朗诵着前方往右前方行驶时,他转过弯道过来,在他的右前方有两条岔路,通往的方向却是不同的。他顺从导航的意思走进最右边的那条路,不一会便听见你已偏航,现为你重新规划路线的指示。

    阿诗看着窗外,憋着笑。她觉得这不能怪楚辞,桂城这地形就连她有时候在导航的指示下也会迷路。曾有几次,她去另外一个区办事,跑了三次,可每次回来的路线都不同。而有时候,你去一个地方,去的时候是一条路,回来又会是另外一条路。故而网上常说,桂城的地形是导航的天敌,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它下一步会将你带向哪里。

    楚辞看了下时间,摇头叹息了声,认输的将车停在了路边,或许今日几次走错路,还要源于心理上的某种紧张:“阿诗,你来开。”

    换了阿诗,这便顺畅多了。两人到达徐家后,楚辞从车上将买好的东西提下来,跟在阿诗身后,走进屋。与管家礼貌的打过招呼,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又在阿诗的介绍下与大家一一打过招呼。

    他起身,弯腰双手接过徐世海递过来的茶,与大家的谈话在随和之中带了尊敬。闲聊之中,他的话算不上多,但还是比日常多了些。这样既不会给大家造成高傲的无礼,也不会让人对你落下浮夸的印象,那正是大多数家长所看重的沉稳与成熟。

    阿诗剥着橘子,长条的果皮顺着刀刃的宽度,从开始一直连贯到最后掉落在垃圾桶内,她将手中的橘子瓣瓣分开放进面前的水果盘中,推到大家的面前:“爷爷,徐叔,你们吃点水果。”

    阿诗剥的橘子很好看,她完美的将果皮与果肉分离,果肉在灯光之下呈现出晶莹的黄调,鲜艳可口,就仿若她的成长,乘风破浪,没有滚至滩涂,污浊了自身。

    无意之中,几人的谈话到了楚辞忌讳的地方,也不知道是那句话都带出了楚耀,陆怀瑾看了他一眼,本想自己给他解围。可楚辞先行开口,没有避讳自己与楚耀的关系,对于自己的家庭三言两句的如实告知。

    徐弘年欣赏他的坦诚:“听小陆说,楚律当年并不打算回国?”

    “当初是这么打算的。”

    “可为何后来又回来了?”

    楚辞看了一眼阿诗,给出的理由真实:“游子归家。”

    虽然这家破了,情碎了,可这里始终活在他的血脉里面,尽管他被它所伤,却也让他念念不忘。

    餐桌上,徐弘年的目光时不时会落在楚辞的身上,那是比对陆怀瑾更严谨的打量。楚辞不同于陆怀瑾,从小便有其了解。他对于楚辞就似一张白纸,而对阿诗又过于了解,当两者相撞,让他不好拿捏的只会是什么都抓不住痕迹的前者。

    可他看着楚辞在餐桌上对于阿诗的照顾,眼中的笑意未曾断过,他能将一份情意里面的真与假进行分辨,自然看的出来楚辞对阿诗的认真与看重。

    用餐期间喝的酒,是楚辞带来的花雕,买花雕那是见了阿诗所写的随笔而临时起意。

    阿诗爱花雕,是先从名字开始的,总觉得这两字自带一股诗意,能勾画出让人想象的幻境。后来被它的香味与口感所征服。酒色橙黄清亮,酒性没有白酒的烈,口感香醇厚实,加热后口感更佳,度数也会随之降低。可这就容易多喝,多喝就生醉。

    阿诗回去要开车,自是不喝酒。

    陆怀瑾与楚辞陪着爷爷与徐世海喝着,徐瑜兮少许的喝了几杯,便放下了杯子,只顾吃饭吃菜,也无人劝他们少喝。都知道,他们心底各自有分寸。

    当大家到了七八分醉意时,徐弘年便示意管家收了酒,或许是酒意促使,他讲起了花雕酒的起源。阿诗也曾在自己的论酒散文中有提及。

    花雕酒与女儿红同属于一个系列。早在宋代开始,绍兴便有家家会酿酒的说法,每户人家只要生了女儿,满月那天就会选酒数坛,请人将各种图案刻字彩绘,寓意吉祥,泥封窖藏,待女儿出阁时,再以此酒待客,顾名思义女儿红。可若女儿还未到出阁之日便夭折,此酒名即是花雕。民间有种说法叫:“来坛女儿红,永不饮花雕。”

    “爷爷,当年你怎么没有给我埋一坛花雕啊?”

    徐弘年大笑,接下孙女的话:“等你生了女儿,我就在华法寺的后院给她埋坛花雕。”

    随后,他有看了一眼阿诗:“当然,爷爷也会给阿诗的女儿埋上一坛。”

    大家都觉得,这话不仅有催生的嫌疑,还有催婚的嫌疑。

    徐母想让阿诗留宿徐家,可又担心楚辞不自在,只得再三叮嘱她回去开车小心点,到家了报平安。

    楚辞将椅子放平了些,躺在上面,原本清冽的气质因为酒精的催化,给人一种仙雾缥缈之感。下山的路,很昏暗,车不多,可楚辞那双从上车便未从阿诗身上挪开的眼睛,像是在给这条漆黑的道路点亮了一盏醒目的灯。

    阿诗的车技有些失了日常的水准:“楚辞,你别一直盯着我看,行吗?”

    “行。”楚辞将双眼闭上一会,随后又睁开。当真是,男人在醉酒后,所有的行为都有可能退化成孩子。

    施诗伸手蒙在他的眼睛上:“睡觉。”

    楚辞伸手握住阿诗的手,放在温热的唇边,馥郁的酒香将他的温情笼络至那落在阿诗手掌的吻中:“阿诗,爷爷在计划给我们的女儿准备女儿红了。”

    意思很明显,可阿诗故作糊涂,抽回自己的手:“睡觉。不要打扰我开车。”

    楚辞自是不敢大意,毕竟这是晚上,又是山路。他听话,乖乖躺在沙发上,阿诗的面容随着透进来的灯光,在他的双眸之间,一遍遍的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