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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门至卧房是十步,卧房中没有一件多余的东西。院中只有沿墙角的地方摆了口水缸,左手边是灶房,灶房里的锅碗瓢盆简简单单,仅是够用而已。
这宅子真小,小到所有东西都是紧紧凑凑的。但苏遇还是把每个角落都找了个数十遍,甚至记下了每一件物品的摆放位置,最后仍只得到了一个结论:
杨梁的家中没有七号库房的钥匙。
据“秀才”派人提供的信息来看,杨梁在兵部衙门只有一张两米长两米宽的木头桌子,上面的所有文件和用品早已被秘密送至刑部,就连那张木头桌子和平时用的座椅也被翻了个底儿掉,钥匙是绝无可能在那里的。
钥匙不在家里,不在兵部。苏遇有一个大胆的猜想:钥匙虽仍未被发现,却极有可能就藏在刑部从杨梁家里和兵部收来那些物品当中。
若想找到钥匙的下落,他需要去刑部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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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期一动不动地立在墙角,虽说是酷暑炎炎的晚上,可她只觉得身体一阵一阵的发冷......
本还有一条街就走到卫府的大门口了,可卫子期心中却仿佛着了魔似的,恍恍惚惚向前迈着步子,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刑部门前。
今日子时的刑部衙门与永宁城中其他任何一个地方都仿佛处于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门外,漆黑沉寂,空无一人。门内,灯火通明,喧闹嘈杂。
卫子期明白,刑部出事了。
她也突然想起,自己为什么会走来了刑部。因为沐间告诉她,羽苏可能会来刑部找七号库房的钥匙。
刑部是什么地方?他是不是功夫了得,真的以为这种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来有重兵把守的衙门里冒这种险,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真的是为了帮自己......
呵,怎么可能。连卫子期自己都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好笑极了。一个连真实身份都未曾告诉她的人,她竟然替人家担心起来。
刑部大门外设了一圈路障,有两个巡逻的侍卫持刀在路障内来来回回地走着。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防止有外人进去,也是堤防有里面的人出来。
卫子期心中努力提着一口气儿,走到了路障跟前:“侍卫大哥,刑部今天晚上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侍卫瞟了卫子期一眼,估计也是临时从外调派来的,并不认识她。心想不知哪里跑来一个如此细皮嫩肉的公子哥,半夜三更的不回家,跑到刑部来看什么热闹,遂厉声开口道:“闲杂人等,休要问那么多。”
“我......”
“你什么你?还不赶快回家呆着。是不是晚上的酒还没醒?”侍卫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红绳儿。
今年是他本命年,自己也老大不小了还未成家,更未立业。今晚好不容易争取到了来刑部借调的机会,本想能大显身手一番,没想到就是在门口守着。
在外面一站就是几个时辰,腰酸背痛,而且早已是汗流浃背。正好找个好欺负的训斥几句,倒也解气。
“小子,你若是曼香院没逛够,就找别的院子再逛逛。”侍卫阴阳怪气。
卫子期没有吭声。
今天实在漫长,在刑部断案、偷卷宗、去了广明医馆、孙跛家,晚上又去了城南铁铺,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与高晴又起了争执......她确实没有心力再多说一句话。
“走走走,刑部不是你看热闹的地方。”见卫子期愣着不动,侍卫开始动手推她。
“诶,是卫大小姐啊。”
另一个看门的侍卫,见旁边的兄弟与路人吵了起来,本来只是望着看个笑话,没想这路人的衣服怎么看怎么眼熟。盯着瞅了好久,方才认出,这可是早上在刑部出尽风头的卫府大小姐啊。
“您有什么事?”侍卫小跑着凑上来,连忙拉住了扎红绳的侍卫:“这么晚了,卫小姐您一个人不安全啊。”
“啊,只是路过。”卫子期气息有些弱。
“您今早在刑部那一番推理真可谓是英姿飒爽,女中豪杰啊。”跑过来的侍卫可不愿放过与卫小姐说话的机会,说不定他就是第二个刘大飞呢。
卫小姐?今早在刑部?推理?莫不是......卫府的大小姐?
扎着红头绳儿的侍卫顿感晴天霹雳,一时语塞。
本命年果然是犯冲。
卫子期轻轻笑笑,她当真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心里就装着那一件事:“刑部出什么事了?”
“哦,我一直在外面站着,也不太清楚。”侍卫解释道:“听说里面的弟兄说是,刚才有外人进了刑部,然后好像是......闹出人命了。”
卫子期忽的脚下一软,摇摇晃晃得有些站不住。
她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擅闯刑部,可能她还有法子,闹出人命......
人命!卫子期不敢再想下去。难不成羽苏他......
“知道了。”卫子期眼睫轻垂,声音有些颤抖:“能不能麻烦叫刘大飞出来,就说是我来了。”
“好嘞好嘞,”侍卫殷勤得很,“我这就去。那您在哪等着?”
“不用管我,你去叫便是。”
卫子期大脑一片空白,扎红头绳的侍卫好像一直在讲话,可她怎么一句都听不见。她踉跄着走到刚才来时的角落,蹲了下来。
之前羽苏总是与自己作对,抢人风头,还在白府让自己难堪。现在想来,也都是芝麻大点的事。
若不是羽苏帮着,忠济的案子、白府的秘密、杨梁的案子哪能进展的这么快。他总说忠济药铺的案子有蹊跷,可自己却一直惦记着自家的事,还未听他细讲过。也还未听他讲清楚他到底是谁,到底为什么帮她......
一时间,这几日的思绪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卫子期眼中却是干涩无泪。蹲在地上,只是下巴一下一下地嗑着膝盖。
“你蹲在这做什么?”
抬眼只看到说话之人的衣服下摆,淡灰色的,像极了他的衣服。
卫子期仿佛哑了一样,张嘴想说些什么,又发不出音来,只觉眼前一片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