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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期偷偷抬眼去瞄高晴,进屋没多久就围坐吃饭,她还没好好看看太子妃。她今日发髻高挽,娥眉淡扫,朱鬟钗细,锦绣罗赏,一如往次见到时那般贵气逼人,通身散发着皇家气派,但一颦一笑之间,却又仍然让人觉得亲近可人。
“过几日就是太子寿宴了,近来实在忙的很,没办法再来看你了,”高晴拉着妹妹的手,突然伤感起来。
“哎呀,”高静不耐烦甩开高晴的手,“不是太子寿宴就见着了么。”
高晴一怔,轻轻阖眼,叹息道,“姐姐这般惦记你,真是多余。母亲走得早,我就怕你跟什么心术不正的人学了坏去。”
“天下哪那么多坏人,姐姐你就好好做你的太子妃,别要在这瞎操心。”高静不以为然。
半晌没有声息,高晴轻叹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那个,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姐妹二人许久未见,应是有说不完的话,怕是自己在这给两人徒添尴尬,卫子期赶忙起身告别。
关于赵穆与白云锦的事,她再找个日子与高静说就是了。
“怎么这么快就走了。”高晴轻轻抬首,眼中尽是不舍,“太子寿宴那日,你也一起来吧。”
“我?”卫子期诧异,向来这种宫里的宴请,除非关系如直系家属这般亲密,一般是不会邀请女眷的,父亲和哥哥每次进宫也基本不会带她,这么突然被太子妃邀请,卫子期又惊又喜。“我能去么?”
“当然,我叫你去,谁敢说个不字。”高晴浅浅笑了笑。
“谢谢晴姐姐。”卫子期嘻嘻一笑,往门外走去,一双眼睛东张希望,高府每个角落都打量个遍,才走出门来。
兵器经久失修,当然是回炉熔了重造,高家做的是盐铁生意,从兵部运几箱废旧兵器出来实属再正常不过了。苏遇没想到的,她想到了。
可今日来找高静,她并没看出什么端倪来。难不成是她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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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掌柜的账簿我们的人查清楚了。”沐间走进苏遇的书房,说道。
苏遇没有说话,只是从躺椅上直起身子,示意沐间继续说下去。
“我们拿到的那本账簿,看似没什么问题,但与刑部的那本对比,就会发现,每隔一两日都会有几笔大的药材采购单子在我们的账簿上出现,而刑部的那本上却没有记录。”
“既然我们之前可以确认,林淼和苏平的人有来往,我猜,这些生意就是苏平的人和林淼做的。”苏遇微微皱眉,“这些单子,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些单子,从半年前就开始了。”
“倒是和林夫人提供的时间吻合。”苏遇点了点头,“这些单子,卖的都是什么药?“
“苦参、白芍、石斛等等,都是再平常不过的药材。”
“这些单子,总共多少银两?”
“大约两千两银子。”
苏遇轻轻冷笑一声,“区区两千两白银,就能收买一个人的命。我看这半年的生意,应该只是为了骗取林掌柜的信任吧。除此之外呢?”
“就在林掌柜被杀的十五天前,这些订单突然消失了。”
“消失了?”
“对,从那天开始,两本账簿的记录则开始一模一样。”
“林掌柜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苏遇自言自语。“如果从那天起,正常的生意来往断了,林淼为什么还要继续写那本备用账簿呢?”
“应该是被人拿了任何一本,都没法发现其中的问题吧。”苏遇自问自答道,他突然顿了一顿,似有所感,“一个药铺掌柜心思如此缜密,半年前的生意一笔一笔的记录在案,一定是早就察觉了不对。可这生意却仍然做的不亦乐乎,最后终于把命搭了进去。”
“谁都不会跟钱过不去。”
“只怕一次给他几千两银子,他是不敢收的。”苏遇轻蔑笑笑,“只有这么每日点点滴滴的好处,才能如温水煮青蛙般让人上瘾,最后只好替人办事。”
“只是仍然不知道,林掌柜到底替三皇子办了什么事。”沐间摇了摇头。
“放心,会知道的。”苏遇嘴角微微扬了扬,“林淼十五天前到底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都一一查清楚,到时候,他到底替苏平办了什么,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是。”
沐间抬眼看了看苏遇,“你最近不太一样。”
“什么?”苏遇满脸疑惑。“哪里不一样?”
“你最近......比之前乐观了不少。”沐间歪着头,看苏遇看得更仔细了。
哪有这么看人的,苏遇被沐间看得浑身不自在,“我以前就这样。”
“不不不,换做你之前一定会说什么,三皇子给你找麻烦,案子一团乱麻,不知何时能回去消遣,之类的话。”沐间满眼认真。
“可能最近被感化了吧。”苏遇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自己笑了笑,慢悠悠道。
“哦对了,还有一事。”沐间突然打破气氛。
“恩?”
“林淼的药铺,倒是隔三差五的会卖点白附子,石吊兰和天兴南。”
“什么?”苏遇不解。
“啊,就是治肺寒一般会用的药。”
苏遇一惊,站起身来:“这么重要的信息,你怎么到现在才说。”
“这么大的药铺,有个肺寒的病人,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每次的剂量一样吗?”苏遇不愿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一样。”沐间回忆了一会儿,道,“但却和备用账簿上那些药材生意的日期不吻合。”
“这只能说明,来药铺买药的,和与林掌柜做生意的,不是同一个人,目的不同罢了。”苏遇眉头紧锁,“这些肺寒药,从何时开始买的?”
“大约一个多月前。”
“私下和林淼做生意的人,有所图。而事快成时,这个买药之人,来杀人收尾。”苏遇沉声道。
一个多月,正好来店里探查情况,接近阿布,然后,下手。
“有理,”沐间佩服地点了点头,“杀林淼、阿布、涉及走私,此人很有可能是苏平的亲信。”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不对劲。”苏遇若有所思。
“什么?”
“温水煮青蛙,半年的布局,这种杀人诛心的手段,苏平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