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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完了物资这才说到正事,韩征直言不讳地问道:“师座,有一个问题我想问您,您对自己的胞弟虞慎卿作何评价?”
虞啸卿没有犹豫道:“慎卿是讲武堂出身,在讲武堂的时候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行军布阵颇有章法,这些年一直跟在我身边学习,也曾多次上过多次战场,算不上特别的出色,总归是能担起主力团团长的担子。”
“这么说师座对自己胞弟的评价还是很高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想要在竹内联队的眼皮子底下守住南天门,在我看来,咱们整个虞师是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师座您一人而已。若要我说,师座当亲自守着南天门才能保证万无一失。”韩征直白道。
虞啸卿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担心慎卿能力不足,不是竹内的对手。”
“是。”韩征并不否认。
“而在你心里,能够守住南天门挡住竹内联队的,整个师除了你之外,也就勉强恭维下的一个我了吧?”
“师座说笑了,我可没说这话,况且这话原本就不对,我要是这么说的话,我那副指挥龙文章该不同意了,他一样可以守住南天门。”
不远处龙文章颇有些得瑟地扬起了脑袋,看得迷龙和烦啦几个忍不住翻白眼。
大家并没有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龙文章在短兵交接的应变指挥上,能力绝不亚于韩征。
但韩征这样的话就有些打脸了。
你韩征可以守住南天门。
就连你的副手龙文章也可以守住南天门。
结果人家虞啸卿的胞弟,第二主力团团长,率领远胜于你南天军的人马和装备,就守不住一个小小的南天门?
虞啸卿显然没有重视韩征的话语,但他还是出于客气地应了一句,“我会考虑的。”
虞啸卿的话语简洁,两人的谈话到了这里似乎也就结束了,他准备离开,只是脚步刚刚踏过收容站的门槛的时候,他的声音忽然响起:
“以你的才能留在这里是屈才了,来我这里,我把第一主力团团长的职位交给你!”
绝对不是开玩笑的话语,让整个收容站为之一震。
南天军战士们在感慨总指挥韩征的能力之出众的同时,居然有些隐隐的忧虑,生怕韩征答应下来,就这样撒下南天军不管了。
韩征大笑起来:“师座说笑了,您麾下的第一主力团团长张立宪何其的优秀,我可不忍心抢了他的饭碗,我还是就留在南天军吧!
不过师座座既然有心提拔,我倒是也愿意厚着脸皮讨个职位,就做这南天军的团长如何?”
一旁的张立宪讪讪地笑了笑。
虞啸卿怔了下,道:“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随了你的愿吧!”
“多谢师座!”韩征敬礼。
虞啸卿不再多说,掉头离开,韩征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师座,不可大意啊,您一天不亲临南天门,我的心就一天放不下。”
“带好你的南天军吧,虞慎卿姓虞,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
韩征无奈地笑了笑,他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虞啸卿要是还听不进去,以至于今后出了什么事儿,那也怪不得他了。
“老韩,你还是觉得那虞慎卿守不住南天门?”龙文章凑过来问道。
韩征没法解释,就连他也是依靠着系统的预警卡才能处处料敌先机,以劣势的兵力和装备死死的克制住竹内,竹内那个老鬼子可不好对付。
守在南天门上可不是在怒江东岸,可以借助怒江的天险,防守的难度立马增加一大截。
就算虞慎卿手底下的兵力是南天军的两三倍,韩征也并不看好。
“我可没说这话。老龙,从今天起咱们南天军就正式被官方认可了,你这个副团长可得肩负起重担来啊!”
这是要撂挑子,龙文章刚想着拒绝,韩征已经一溜烟跑不见了。
……
收容站外,禅达的巷子上。
虞啸卿与张立宪并肩走着。
虞啸卿在感慨,“你这个教官真是个滑头,明明是一副狡猾又可恶的嘴脸,又偏偏让人厌恶不起来。可他再三强调让我亲自驻防南天门是什么意思,他就那么不看好慎卿?
第二主力团的兵力将近他南天军的三倍,火力配置更是远胜过南天军,再加上咱们随时可以抵达的后续增援。
我也想不出慎卿有什么战败的可能。”
张立宪道:“师座,就我和韩教官接触的这段时日看来,他是一个总能料敌先机的奇才,我认为小心起见,咱们还是要随时注意南天门的情况。”
“就连你也这么认为!”虞啸卿怔了下,长叹了口气道:“罢了,既然连你都信他,我姑且也信他一回,三天之后,我亲自率兵增援,驻防南天门。”
“是。”张立宪应道,心里也暗自松了口气。
三天,他虞慎卿总该能做到吧!
………………………………
“报告联队长,那边传来消息,南天门的南天军已经被虞师的第二主力团人马替换,现在驻守南天门的是虞啸卿的胞弟虞慎卿。”
“资料。”参谋长问道。
“虞慎卿,二十四岁,讲武堂出身,参加过几次国内战争,尚且没有与我军交过手。此次率领第二主力团约两千五百官兵,携带重炮数门,火力配置精良,占据南天门各处要点驻防。”
参谋长道:“大佐,看来情况有些不妙,虽然南天军被换走了,那韩征也走了,可新来驻防的居然是对方的主力团团长,外加一支主力团的人马,兵力可要远超过之前的南天军。”
参谋长的脸色是凝重着,可他却从竹内的脸上看到了这半个月都没有过的笑容。
竹内的声音又恢复了往昔的沉稳,这沉稳之中似乎又夹杂了一番胸有成竹,“就在今天上午,我观察南天门的驻防情况,就已经发现对方换人了。”
“哦,上午情报没有传来,大佐是如何发现的?”
竹内道:“韩征狡猾,带出来的南天军同样狡猾,他们驻守的南天门,你在山下永远无法通过望远镜看到他们到底驻防在什么地方,又安排了多少兵力。
机枪工事是隐蔽的,散兵坑里埋伏的士兵是隐蔽的,地道下潜伏的部队也是隐蔽的,一眼望过去,你甚至会觉得南天门空无一人。
那就是韩征此人的风格。
让人永远也猜不到他到底要做什么,让人永远琢磨不透,就算那南天门貌似空无一人,却总能让你生出些不敢贸然进攻,生怕掉落陷阱的恐惧。
但你再看现在的南天门,驻守的士兵增加了许多,他们将机枪架在工事上,一个个的士兵的脑袋都露了出来,咱们可以清晰的看到他们驻守的第一道第二道第三道工事。
敌人的数量似乎更多了,貌似更强大了。
可这一切都摆在了明面上,咱们心知肚明,已经能够做到知己知彼,又怎么可能会失败呢?”
参谋长惊喜道:“大佐是想到了拿下南天门的办法?”
“南天军若在,韩征若在,一切的办法都无济于事,至于现在嘛,拿下南天门已经是轻而易举之事。三天,只需要三天,我便可以攻下南天门。”
竹内信誓旦旦地说道,当提到此时驻守在南天门上的第二主力团和团长虞慎卿的时候,他的话语仅是充满了不屑,“黄口小儿,仅此而已。”
“唯一的遗憾是不能亲手击败南天军,击败那韩征拿下南天门了!”竹内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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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征终究是给迷龙发了饷,毕竟人家是带着家属的,而且老兵特训队最开始训练的时候可是把人家迷龙的家底儿给霍霍完了。
就这样,迷龙提着大包小包冲进了小醉住的院子,去见自己的老婆和儿子去了。
战争时期的爱情有时候就是这么的纯粹和简单,上官戒慈在接受迷龙之后便寄予了自己全部的情意,迷龙一家人其乐融融不用多说。
“我去了,虞啸卿那边已经来人了,说是医疗器械都已经准备妥当,去了就可以帮我看腿了。”
孟烦了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他没有想到自己还有治好这条烂腿的一天。
韩征笑骂道:“那就去呗,还指望我背你咋地?烦啦,记好喽,去了只管吃好的,住好的,用好的,有啥需要的你只管提,虞啸卿就算是看在老子的面子上也肯定会满足你。
我希望到时候看到烦啦是两条腿大摇大摆走回来的,而不是一瘸一拐跑回来的。”
“是!”
孟烦了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是觉得眼眶含泪,无比郑重地向着韩征敬了个礼。
至于龙文章,能者多劳嘛,韩征肯定不会让他闲着。
韩征写了一本如何练兵的册子交给龙文章,至于剩下的事情他就不管了,直接做起了甩手掌柜。
不知从哪里领了一条亲热的像是自己老婆的大黑狗的龙文章,就正式成为了南天军的副团长,并带领着全团战士们训练。
南天全体上下都忙碌了起来,唯一的大闲人只有团长韩征。
第二日,韩征又抽空去了一趟小醉家,小醉的家里现在是堆满了食物,填饱肚皮是不愁了,韩征也可以暂时放下心来。
如此一来,小醉可以继续保持在孟凡了心中的干净,也算是韩征对自己的兄弟,为死去的川军团陈连长的一份情意了。
孟烦了现在也算是开了窍,没有那么忸怩了,想小醉的时候就大摇大摆的提点东西过去瞧瞧。
倒是让韩真觉得烦啦这家伙并非是榆木脑袋。
只是迷龙那一大家子,外加上小醉和时不时过去看小醉的孟烦了,就那一间破院子是肯定不够住的。
韩征亲自出面找到了当日迎接南天军归来的那个老乡绅,表示想要借一间宅子给自己的部下和家属安家。
那老乡绅倒是也通情达理,就在禅达离收容站不远的地方有他的一处祖宅,很大,正好也住不上,又需要人看宅子,索性就借给了迷龙和小醉这两家子。
“靠,教官,你这也太给力了,这么大的宅子呀,太感谢了。”
望着那辉煌又大气的古宅,左手拉着上官戒慈右手牵着自己的儿子龙宝儿的迷龙,就差在感激之中冲着韩征磕头了。
韩征骂道:“行了,别耽搁了,带你老婆做正事儿去吧,哦,这房子够大,可不是你一家的,到时候小醉和烦啦还得住进来的。”
上官戒慈听得有些臊红了脸。
迷龙倒是大大咧咧地应了几声。
至于接下来迷龙这个精力过剩的熊痞子该如何在这古宅里折腾,那就不是韩征关心的事情了。
只是看着迷龙这家伙都捡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韩征竟是在恍惚之中又想起了唐英。
“也不知道那女人在亮剑副本里现在怎么样了!”
韩征其实对唐英是有些感觉的,但他总是在心底回避,因为他总觉得这里是副本世界,若是投入的感情太多,最终却得离开的话,难免痛苦,不如直接回避。
现在想来,他倒是连那孟瘸子的洒脱也不如了。
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所事,回到收容站,听着战士们训练时时不时响起的呐喊声。
韩征将目光遥遥望向了南天门的方向。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他心里总有些隐隐的不安。
他不知道虞啸卿到底有没有亲自去驻防南天门,但他清楚竹内的难缠,绝不是一个毛头小子虞慎卿可以对付的。
迟则生变啊!
“张立宪,支援的队伍都已经整合完毕了吧?”
“是。”
“明天一早出发,通过行天渡,支援南天门。”
“是。”
入夜,今晚的月色并不算好,四处只能看到漆黑朦胧的影,整个禅达一片死寂,韩征可以隐隐的听到收容站四面八方传来的战士们的呼噜声。
韩征没有入睡,他心底的那股不安却越发的强烈,但他也听说了,虞啸卿已经准备了支援的部队,明天一早就会赶往南天门。
只有这一夜的时间,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变故吧!
凌晨两点整。
南天门方向猛烈的炮声彻底打破了黑夜的死寂,整个禅达就像是在睡梦中被惊醒的人,愕然、慌乱、急躁、纷杂……
整个禅达阵子几乎乱成了一片。
似乎一切都预示着今晚的炮声非同寻常。
虞啸卿同样是在睡梦中被惊醒的,一天只睡四个小时的他刚刚躺下不到一个时辰。
“南天门打炮了,通讯兵,传令,吹紧急集合号,立刻通知支援部队集合,提前出发!”
“是。”
收容站内,南天军战士们也都被惊醒了,韩征尚且没有下令,经常训练紧急集合的战士们自发地集结成队伍。
“兄弟们,我这些日子心里总有点儿忧虑不安,今夜的炮声似乎不太寻常,咱们赶到怒江边看看去。”
“出发!”
……终于赶到怒江东岸的虞啸卿借着月光望见了险些让他这样心性沉稳之辈都直接崩溃的一幕。
怒江西岸,行天渡旁,一片残兵败将,丢盔卸甲,人声鼎沸,惶恐不安,所有的士兵都像是一窝蜂似的往行天渡桥上拥挤。
有些在惨叫中被挤下了渡桥,直接便淹没在咆哮的怒江水中,再看不到半点身影。
有些被这凌乱的脚步践踏着,直接在惨叫中死亡。
在这些溃兵们的身后,南天门的山腰和山顶上,有不断的火力点在突射,子弹打在怒江水中,打在渡桥上,打在西岸的碎石上,打在那些只顾着逃窜,将后背露出来的溃兵们的身上。
南天门上有日军追击时的怪叫声,他们已经完全占领了南天门的棱线制高点,居高临下地射杀那些只顾着逃窜的溃兵,而这些溃兵就在许不久之前还有另一道身份——虞师第二主力团。
这一切的一切无不表明,虞慎卿率领的第二主力团已经战败,被日军击溃,并丢掉了南天门阵地,此刻正在不顾一切中朝着怒江东岸逃窜。
如果是在白天,可以看到虞啸卿的脸色已经惨白的像是一张纸片,他的身子踉跄了几下,几乎是一头栽向地上。
同样从骇然中回过神来的张立宪连忙扶住虞啸卿:
“师座,师座——”
被剧烈的晃动惊醒的虞啸卿清醒了些,他强打起精神喊道:“张立宪,驻防,立刻驻防东岸,绝不能让日军跨过怒江。”
“是。”
目眦尽裂的张立宪连忙带着身后的五百将士在怒江东岸驻防,布置工事,并朝着西岸的日军开火。
眼见着溃兵还在拥挤着行天渡,后面的日军将近。
虞啸卿怒吼道:“该死的,张立宪,我不是一早就让你安排过,一旦有情况炸掉行天渡吗?为什么不直接炸了行天渡?要把日本人也放过来吗?”
不远处的渡桥对面似乎传来一道声音:“不许炸桥,我们团座还没有过去呢,团座可是师座的胞弟,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得死。”
虞啸卿虎目圆瞪,怒火过后一时心如死灰,难怪行天渡旁安排下的将士没敢炸桥,原来这一切都得赖在他的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