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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个时间,同样的王府,同样身份的人却有着截然相反的命运。
夜深人静,本是恩爱夫妻温存之时。
然而轩辕琰的屋子里,却传出一阵阵压抑的惨呼和呻吟,侍女们习以为常地低头站在门外,忍受着蚊子的叮咬,耳边回荡着熟悉的声音,这几个月来每天晚上都会在房内上演的一幕,对她们来说早已成了习惯,甚至感到麻木。
身在魏王府,她们只是身不由己的侍女,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保证,谁又敢去管主子的事情?
好在她们姿色寻常,入不得自家公子的眼,否则早已是地府下的一缕冤魂——这些年身边多少年纪轻轻的侍女在正当芳华时被拖了出去,她们见得多了,虽麻木,却也依然会怕。
所以有些时候,长得难看点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在恶魔身边伺候时,可以多活几年。
“来人!”屋子里传来轩辕琰阴冷的声音,“伺候沐浴。”
侍女们听到声音就浑身一哆嗦,片刻不敢耽搁,匆匆转身就进了屋。
有人准备衣服,有人收拾屋子里的凌乱,有人去提热水。
唯独没有人敢朝内侍床榻上看上一眼。
未着寸缕的方岚依跟破布娃娃似的躺在床上,浑身布满斑驳淤青的肿痕,破裂的嘴角还残留着几分干涸的血迹,发丝凌乱,脸色惨白,双目无神地望着屋顶,好半晌没有一点反应。
内室里弥散着淡淡的血腥靡乱之气。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又是哪个遭了毒手的青楼女子或者通房丫鬟,谁会想到一座清贵王府里,堂堂原配正妻居然也会得到如此待遇?
轩辕琰整个人半靠在内室的锦榻上,身上只松松垮垮地披着件单衣,没骨头似的闭眼倚在榻上,脸色阴郁,眉眼因纵欲过度而显出几分不正常的虚浮青白,加上常年暴虐,周身挥之不去让人害怕的阴鸷气息。
侍女们轻手轻脚地收拾屋子,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轩辕琰此时的心情其实还是可以的,毕竟刚刚痛快淋漓地发泄过一次,身体里的暴虐欲已经暂时得到了满足,此时他就是有些累,想休息一会儿。
通常这个时候,他沐浴更衣之后就不会再折腾,累极了可以一直睡到天亮,可即便如此,侍女们依然不敢冒一点险,小心翼翼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只盼着顺顺利利地把轩辕琰伺候完,别再生乱子就行。
只是今晚注定要生些波折。
侍女去厨房打热水时,得到消息的魏王妃就知道自己儿子已经忙完准备休息,往常她也不会过来打扰,可今晚得知楚红衣刚生了个大胖小子,她一时有些坐不住,就吩咐侍女去厨房炖了个把时辰的鸡汤端过来,她亲自送到了儿子的院子里。
“这是我特意吩咐厨房给你炖的人参鸡汤,你喝点补补身体。”魏王妃心疼地看着儿子苍白的脸,“最近都没怎么休息好吧?跟你说多少次了,悠着点,别累着自己,你怎么总是不听?”
她的语气听着真是格外的慈爱温柔,不知情的还以为轩辕琰有多吃苦耐劳,做了多少为国为民的大事,然而谁又能想到,这般辛苦居然只是因为刚刚在床上把自己的妻子折腾得死去活来,把妻子当成了通房丫鬟在发泄?
眉目清秀的侍女跪在地上,心头害怕,面上却什么也不敢表现出来,恭敬谨慎地一勺勺喂轩辕琰喝鸡汤。
完全不想动的轩辕琰只负责张嘴就行,只把贵胄骨子里的娇贵跋扈发挥了个淋漓尽致。
此时听到母亲说话,他睁开眼,声音阴冷:“若不是这个贱人,我需要去蹲那么久的牢房?留着她一条命,已经是对她仁慈了。”
魏王妃闻言,厌恶地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方岚依,见她动也没动跟挺尸似的,表情越发冰冷:“别的王府儿媳妇都在为丈夫生儿育女,开枝散叶,我这魏王府里的儿媳妇却高贵得很,别说生个一儿半女了,对婆母都敢这个态度,实在是让我刮目相看。”
此言一出,屋子里的侍女脸色一变,齐刷刷全跪了下来。
少夫人不懂规矩,不就是她们的错吗?
万一王妃迁怒,谁都别想好过。
方岚依此时意识是模糊的,她能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也能分辨得出说话的是谁,可她已经没有一丝力气,浑浑噩噩像是行尸走肉,连动动手指都觉得无比困难。
所以魏王妃的话对她当真一点作用都不起。
“时间不早了,母亲回去休息吧。”轩辕琰喝了点鸡汤,抬手挥退侍女,“儿子也该沐浴休息了,明日一早让她去给您请安,您再好好给她立立规矩。”
魏王府收回视线,淡淡嗯了一声,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说道:“靖王府刚传出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
轩辕琰想到最近春风得意的轩辕祈,眉目越发阴郁:“什么好消息?”
“楚红衣生了个儿子。”魏王妃皱眉,随即语重心长地朝轩辕琰说道,“琰儿,你最近也上点心,不管你如何厌恶方岚依,她也是你的正妻,只有她生的儿子才是嫡子。趁着你皇祖父还在,早些生下嫡子,去他面前请个封号,就算你没了世子之位,只要皇祖父还念着以前旧情,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孩子。”
轩辕琰沉默片刻:“皇祖父已经老了,他总有不在的时候,母亲,你觉得宫里那个血统不纯的贱人会让我好过吗?”
魏王妃脸色微变,咬了咬牙,道:“实在不行,你就去皇祖父面前哭诉,求道护身符,让她以后动不得你。”
但前提是得先有个嫡子。
襁褓里的小婴儿总是能让人心软的,若是孩子长得像小时候的琰儿,更加能勾起老太上皇的怜悯与疼爱之心,到时候再适时地装个可怜,示弱一下,就不信他不心软。
轩辕琰闭了闭眼,想到以前的风光和如今的落魄,想到此前那场莫名其妙的阴谋和后来的牢狱之灾,埋藏在心底的愤恨不满疯狂滋生,若是有可能,他恨不得马上把那两个人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