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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Chapter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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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淮以前是个文科生。

    然后现在考了整个南城最好的学校的理科第一。

    一班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得知了这个消息,看向柏淮的眼神从仰慕变成了恐惧。

    大神是用来仰慕的,变.态是用来恐惧的。

    简松意总算知道为什么从他见到柏淮开始,这个人就几乎一直在刷理综题不带停了,本来以为是个单纯的勤奋型,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

    简松意突然觉得有点儿意思。

    他记忆中的柏淮是一个理性又刻薄的人,不太会做出在高三这年从北城转回南城还是文转理这种骚操作。

    就算他够骚,他那个一心想让儿子学文从政继承父业的爹也不应该同意啊。

    简松意觉得自己作为邻居兼同桌,应该给予一点人文关怀。

    退出和周洛的聊天界面,点开某个白色头像。

    [怎么突然文转理了?]

    不等他把那条[又和你爸闹了?]发出去,消息就回了过来。

    [无聊了]

    ……

    没法儿好了。

    这人就是个纯正的牲口,自己就不应该担心他有什么苦衷和难言之隐。

    他不配。

    正好上课铃响,物理老师带着卷子走了进来,简松意顺势把手机往桌肚里一塞,名正言顺地不用回复。

    一班的物理老师石青是个很年轻的alpha,平时和学生关系不错,进教室后直接让课代表把卷子发了下去。

    简松意的满分卷子日常被当做讲卷。

    讲台上传来石青略显嫌弃的声音:“简松意啊,你这卷面,我真的……我侄子都比你强。”

    石青侄子今年三岁。

    简松意丝毫不羞愧:“物理又不给卷面附加分,写得好看有什么用?你还能给我打到101?”

    “……”

    柏淮觉得简松意这人还真挺欠揍,弯了一下唇角,拿起红笔在最后一道大题旁边开始写起来。

    简松意余光瞥了一眼,发现他最后一道大题最后两个小问几乎没得分,欠抽地n瑟了一下:“你说你耍什么脾气,那天晚上你不耍脾气,这题我不就给你讲了吗,你理综至于这么惨?”

    柏淮气定神闲:“嗯,对,不然你就名正言顺在我下面了。”

    “……”

    气人。

    简松意“叭”地一声掏出一本竞赛题册,不说话了。

    石青站在讲台上,能清楚看见教室后面的动静,虽然听不清在说什么,但难得看见他们班这个大少爷吃瘪了,心情竟然有些愉悦:“同学们把卷子拿出来吧,我们从最后一道综合题讲起。”

    “这道题是自主招生竞赛题,高考考不了这么难,但是全年级只有简松意一个人做出来,我还是不太满意......”

    简松意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又瞥了一眼旁边。

    某人用红笔写下的答案和步骤已经完全正确,而石青还在逼逼叨叨,没开始讲题。

    这人。

    算了。

    讲卷子的课一般过得很快。

    等最后一节课下课铃一响,大部队就一窝蜂地冲向学校小花园的围墙处拿外卖。

    教室里只剩下柏淮和简松意等着家里阿姨送饭来。

    其实柏淮不太重口腹之欲,主要还是某人挑剔。

    一点儿不对胃口就不吃,不吃了又胃疼,胃疼又憋着不说。

    多少年的老毛病,也不知道改改,怪不得瘦了。

    柏淮瞥了眼旁边玩着游戏的某人,看了下手机:“我去门口拿饭。”

    刚起身,教室前门的门框就被敲响了,还伴随着两声篮球砸地的声音。

    “小意,雨停了,国际班约球,去不。”

    站在教室门口的alpha身形高大,一头板寸,五官英挺,嘴角挂着点儿疏朗的笑意。

    说完注意到柏淮,又笑了一下:“柏爷也在啊,好久不见,一起?”

    陆淇风和柏淮认识,但不熟,无恩无怨。

    他问一下只是出于礼貌,毕竟柏淮这种高岭之花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的样子,他想象不出来。

    果然,柏淮只回了两个字:“不了。”

    语气冷淡到没有存在感。

    而刚在游戏里拿了mvp的简松意听到“国际班”三个字,漆黑的眸子溢出点儿讥讽的笑意,懒洋洋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走吧。”

    高三一班的教室在北楼一层,旁边就是个小篮球场。

    绵延了一整个夏天的雨季眼瞅着终于到了尾声,天初初放晴一个下午,露天球场上还有些积水,但憋久了的男生们荷尔蒙总是用不完,骨缝儿里都透出些痒。

    不打几场,不舒坦。

    国际班来了七八个人,简松意这边刚好五个,自然而然分好了队。

    简松意指尖抓着球,往地上漫不经心地砸了两下:“半场还是四节。”

    “人这么多,肯定打四节啊。”

    “行。”简松意手腕一勾,把球往皇甫轶方向一抛,“你们先发球。”

    白捡了发球权是便宜事儿,但皇甫轶偏要嘴贱:“凭啥我们先发球?”

    简松意掀起眼皮儿,扫了他一眼:“我三好学生,体谅伤残人士。”

    开学五天被揍了两次的皇甫轶没了脾气,拉下脸,朝他们队其他几个alpha打了个眼色。

    国际班比较特殊,只走出国,不报高考,不算在升学率里,管理体系也是另外一套,有正儿八经想去世界名校的,但还是以家里有钱成绩一般的混子居多。

    混子当中又有一大部分是中考体育加分升上来的,所以虽然成绩不好,但体格在alpha中绝对属于一等一。

    齐刷刷往篮球场上一站,气势看上去比理科班这边要强些。

    不过球场边围观的omega们满眼还是只有简松意。

    毕竟脸在那儿,不服不行。

    皇甫轶约这场球就是要名正言顺找简松意麻烦,所以一开局,对面五个人就全线针对。

    针对不说,动作还不怎么干净。

    陆淇风这边刚抢断一个球传给简松意,简松意就被四个大汉围着了。

    简松意挑了下嘴角:“怎么,你们家前锋也防人?”

    对面受令围堵的前锋脸色不太好。

    然而简松意面上懒洋洋,手上和脚上的动作却一点没松懈,朝右侧一晃,对面刚往右防,他就又往左带,对面又连忙撤回来。

    虽然比较笨拙,但毕竟四个近一米九的大汉,人墙堵在那儿了,简松意倒也突破不过去,索性抬起手腕打算就地盲投。

    对面反应迅速,起跳,高防。

    结果简松意一个背身把球往回一抛,传给了陆淇风,陆淇风篮下一投,进了。

    对面懵住,简松意耸耸肩,慢悠悠晃过去,和陆淇风击了个掌。

    四两拨千斤,完全没放在眼里。

    两节下来,简松意这边已经29比12,遥遥领先。

    场边的omega们在周洛的带领下发出整齐划一的土拨鼠尖叫。

    “啊啊啊啊!!!松哥牛批!!!松哥天下第一!!!”

    林圆圆也混迹其中,挥舞着两瓶饮料蹦蹦跳跳。

    皇甫轶脸更臭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他把几个人叫过去,凑着脑袋,嘀嘀咕咕。

    陆淇风瞥了那边一眼,朝简松意笑了一下:“就他们几个破锣脑袋,也不知道算计些什么。”

    简松意拧开瓶盖:“你这人别这么刻薄,长成破锣脑袋又不是他们愿意的,你得有点同情心。”

    他说话总是懒恹恹的,不用力,声音也不大,可是总是恰到好处的能让该听见的人听见。

    皇甫轶彻底不打算好好结束这场篮球赛了。

    第三节一上来,简松意就抢断了一个球,两个假动作一晃,三步往前,起跳,灌篮,命中。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为了缓冲惯性,双手攀住了篮筐边缘,修长的胳膊绷出结实的肌肉线条,衣服下摆因为身体在空中晃荡而掀起,露出一截儿白皙紧致的腰。

    细而韧,像竹子,又像窄刀。

    在傍晚昏黄的天光下,映着球场旁的路灯,凛冽得有些惹人遐想。

    柏淮拿饭回来的时候正好透过窗子看见这一幕。

    他觉得那截儿腰太细了些。

    很难想象哪个alpha的腰会长成这样。

    而简松意则觉得自己这个灌篮贼几把帅,挑着唇角,松开手,准备落地。

    脚刚刚触地,还没站稳,对方的后卫就一胳膊肘捣上了他的背,他一个趔趄,差点儿栽倒,还好反应迅速,单手撑住了。

    这已经不能算违体犯规,就是明摆着的恶意寻衅。

    陆淇风直接上来,拎着那个后卫的领子往后一拽:“什么意思啊?”

    后卫摊了下手:“不好意思啊,没注意,没站稳。”

    “你踏马这么粗的两条腿是义肢啊?”

    陆淇风几个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本来就看皇甫轶他们不顺眼,如果不是和简松意一直压着对面打,心里邪火早冒出来了,哪儿经得住这么撩拨。

    偏偏皇甫轶有恃无恐,巴不得把事情闹大,带着国际班几个壮汉走过来,冷笑一声:“说了没站稳,也道歉了,还要怎么样?又不是哪家omega,就这么娇气,打个球都不能撞了?”

    简松意站起来,掸了掸指尖的灰。

    陆淇风注意到他蹙了下眉,虽然很短暂,但是那个蹙眉明显写着不舒服。

    他走过去:“没事儿吧?”

    “唔,还行。”简松意挑起眼尾,睨了皇甫轶一眼,“还继续吗?”

    声音有点儿冷,眼尾挑的那一下已经很明显在压着戾气了。

    他不是怕事儿的人,但他也不喜欢当着一群omega和小姑娘的面动粗,毕竟打架不是什么好事儿,吓着人不太好。

    他喜欢让别人输得服气。

    比赛继续,简松意整个人的气势变得更加凛冽,进攻也愈发犀利,连着进了好几个角度刁钻的三分,比分差距一度拉到了三十。

    而教室里的人也陆陆续续吃完饭回来了。

    徐嘉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趴着窗台看着篮球场,连声啧啧:“也不怪这群人叫得跟nba现场似的,我松哥这是帅啊,哪家omega遭得住?我要是个omega,我肯定追他。”

    柏淮身子往后一仰,指尖点着桌面,语气冷淡:“你是alpha也可以追。”

    “那不行。”徐嘉行想都没想,“两个a没有好下场,不能生孩子,还要交罚款。”

    柏淮点着桌面的指尖顿住,偏头看向窗外,顿了顿,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应该也不贵。”

    “啊?什么不贵?”徐嘉行一时没跟上大佬的思路,转过头张着嘴迷茫地看着柏淮。

    柏淮垂下眸:“没什么。”